相门有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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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阑闫自床上“呼”地惊醒,摸了摸自己的额上,汗意浓厚。略微舒了一口气,才感到背部也有着粘腻的不适,屋内点着炉子,那粘腻的汗弄的他心头一阵烦闷,索性开了窗子,透透气。
方一推开窗子,屋外那北方特有的寒冷风气便扑面而来,直冷的让人一阵哆嗦。北阑闫却是仿若已经习惯这样的天气,双手置与窗柩之上,让这寒冷的风卷走自己身上的粘腻。
北方的风不似南方,南方的风,即便是再冷的气候里,也带着些水气;而北方的风狂躁干冷,一丝水气也没有。
北阑闫闭着眼,不一会儿便让风将自身的难受给带走,满屋原是让炉子烘的暖意甚浓也让这不过一瞬的寒风带走。感到或是真冷了些,北阑闫这才将窗户关上。炉子点的好,不一会儿就已经将这屋子又是烘的暖。
他来到桌前,拿起了桌上那制作的精巧的荷包,面色隐在暗夜中,瞧的不真切。
听到自西院传来的哭声,他唯有叹气,然后推开了房门,去往西院。
西院住的,是北家的嫡出夫人狄夫人的院地,也是北阑闫生母的院地。北阑闫一步一步走的有些急,越往西院走,路径便是越小。
原是应当有着当家主母院地的威严,可眼下,却只余了一座空落落的院地,因着不是时常有人来清理,院门处已然破落不堪,除了院子之大,已然不见当初热闹繁华的景象。
见了这院子,北阑闫下意识地便是眉头一皱。心想着自己的母亲,脚步也更是加快,几步便走完了悠长的路径,去往院内的主卧去寻了狄夫人。
进了主卧,他立即将手中的火折子吹亮。因着知道母亲素来怕黑,每每听见院内哭声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支火折子才去寻了母亲。才将火折子吹亮,便听到了那哭声渐渐停止,那带着啜泣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谁?”
北阑闫赶忙点了桌上那残余的只剩半支的蜡烛,才去见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是孩儿来看你了。”
狄夫人见了是自己的儿子,帮忙便扑了上去,嗫喏地指着地上道:“这个……这个地方好可怕,有蛇!”
北阑闫原是心疼自己的母亲心疼的紧,往母亲手指着的地方瞧去,果真是一条青蛇,虽是没有毒性的,但府内的人都知道他母亲怕蛇,何况这寒冬腊月的,哪里就能有蛇出没?分明就是有人想要算计了她,却不敢伤了她的性命,只好这般折磨她。
此刻那蛇好似已经死了,他看了看母亲的手,有一些血迹,便心知是让母亲给弄死的,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心疼。
是那城府与心计都颇为深重的二姨太太,还是那刁蛮泼辣的三姨太太?
北阑闫胸口便生生涌上苦楚,渐渐充斥了他整个胸腔。母亲是疯的,从前便受了府里其他二位姨太太的欺负,后来,自己大了,分了自个儿的一个院子,便更是无法照拂母亲,时常在深夜前往西院来看望母亲便已经是家常便饭。
隐隐听见院门处有人窸窸窣窣的走路声,心中便再也憋不住这怒火,放下了母亲,使出了独门的步法,不过一瞬便出现在了那人眼前,待近了一瞧,是府里的下人,名唤什么他倒是不知道,可见不是熟脸。
那下人见北阑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吓了一跳,但也是缓过了神色,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二……二爷。”
北阑闫此刻身上散发的气息,着实是阴沉的很,那野猫也是远远地不敢靠近。眼下他怒气正盛,手便掐上了那小厮的脖子,指骨渐渐收紧。
小厮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想到他会盛怒,可却没想到他会动手,原先还挣扎几下,到后来便也是没了力气,渐渐眼珠也开始朝后翻。
北阑闫却没有再用力,松开了手,眼中的光芒危险更甚。
回去将母亲安顿好了,又命人将小厮绑了扔了仓库去。待做完这一切才回了自己院里,却也已经睡不着,索性起来,等着暴风雨的到来。
这么些年了,他也算是忍的够多了。若是他再不有所作为,只怕都认为他是个什么好欺负的,因着自己多年下来的声誉,也不敢太过招惹他,但却总是对他那母亲下手。
隐忍了这许多年,所有人都见了他北二爷的光辉,见了荣宠过盛的裕王对他的优待,见了他三公子的潇洒,而宅院之内的事务,外人又哪里知晓?他这些年的辛酸苦楚,却是外人都想不到也看不到的难以言说。
第三十八章 不明
第二日早晨,慕绾棠又是昏昏沉沉的醒来。昨儿晚上又是做了那梦境,却更加迷糊,她也是想醒来而不得,生生让这梦魇折磨到了早晨。
早知道就该问那大师讨个法子,让自己不再受这般苦楚。慕绾棠心想。
元锦前来替她洗漱完了,待要前往慕夫人处时却突然“咦”了一声,慕绾棠道:“怎么了?”
元锦道:“昨儿小姐一直随身带着的荷包怎么不见了?”
听了这话,慕绾棠自己也是一惊,那虽不是什么珍贵的紧的东西,但也是身为女子的贴身之物,若是让一般人拿了也便算了,但倘若让那劳什子的什么人给拿了,怕是麻烦的很。想了想,慕绾棠还是道:“先别让母亲知道了,左不过一个荷包罢了。”
元锦知道她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夫人烦心,也便罢了,随着去往俬月馆用膳。
用完了早膳,元瑜进来回报,但眼见着有慕绾棠在,却将话头收了回去。慕夫人却是无大反应,只拿了那苏绣的帕子拭了拭嘴角道:“有什么便说罢。”
元瑜得了令,也不敢怠慢,将事儿从头至尾道来。
“前些日子奴婢按着夫人的吩咐,去查探了一番,到底为何三夫人会在老太太面前嚼舌根,倒是有了一个别的发现。”说着,拿出了一块有些干涩的泥块儿,上头隐约透着一些印记。
慕绾棠上前一看,脸色立即下沉:“是睿亲王府的印记。”
亲王府印,不说整个澧国上下,京城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更何况是睿亲王的府印,他身为亲王,涉猎却众多,几乎在整个澧国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因此坊间更是熟知他的府印。
慕夫人脸色更为阴沉,却已经是一言不发,只对元瑜道:“你且说下去。”
元瑜收起了那泥块:“旁的奴婢也不懂,就只得看着三夫人点。头些日子到还好,每日也就是和三老爷闹闹,再不是就是跟着景园那二姨娘去外头寻了那些个姨太太去,左不过也是为了那堂少爷的婚事,但就是前日,也不过是寻常出门,却不似往常走了正门回来,自偏门进来也就罢了,神色虽是平常,手却是紧紧抓着襟口,奴婢这才起疑,跟着走了一段路,只见那三夫人在偏院的一颗树下定住,左右看了看才将东西拿出来,埋好了才走。待她走的远了,奴婢才敢上前将东西挖出来看看,却见是一柄玉如意,见上头有印记,这才将印记用土块儿记下,来回了夫人。”
眼下慕夫人与慕绾棠都是一脸阴沉。不知怎么回事就能和睿亲王的人扯上了关系,这里头不知道还有什么情况在里头呢。
元锦芙箬都是在一旁一言不发,倒是元瑜说话了:“那依夫人小姐看,这该是如何?”
“先随了她们去。”慕夫人垂目看着那青砖地面,口气中没有半分情绪:“看她们能扯出什么花头来。”
元瑜脸上有了疑惑的神色,正待说话,慕绾棠却开口:“事儿明白了,你先出去。”
元瑜脸上蒙上一脸尴尬,她好歹也是个大丫鬟,何况是夫人身边的,从来也没有人会对她直接下命令让如何,也从未让人赶了出来。她心下又羞又急,纵使是个见过世面的大丫鬟,脸色也开始发红。慕夫人却是不怎么想要管这档子事儿,随了她们去,也不说话。
慕绾棠本是自己心中有事想着,见自己都已经开口了,元瑜却是依旧站着不动,心里本就烦躁,此刻却是对她更是生出了一丝厌恶来,皱眉道:“怎么,我的话就算不得话了?非得母亲开口才算?”
慕绾棠对下人从来一等视之,也不会说重话,元瑜从前做事一向有分寸,也从未得了谁的重话。今日在慕绾棠这里却是连着听了这重话,感到就是一股闷气缠绕了自己的心头,看了看慕夫人,虽没有什么表情,可也未说话,心中更是尴尬的紧,好久,才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慕绾棠心中不快,皱眉看了元瑜退出去的背影。待元瑜出去了,慕夫人才语气淡淡地说:“你怎么看?”
慕夫人对慕绾棠就是这样,平常时候只当是自个儿的女儿,宠爱的不行,但到了要商量正经事儿的时候,都是拿她当个正经可以商量的人儿。
“我只想着,这三伯母只怕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慕绾棠道。她这话来的不是没有根据,只是依着睿亲王的本事,怎么可能做的这般容易就让人察觉?这里头,说不准有什么猫腻在。
慕夫人对慕绾棠的推测甚是满意,嘴角含笑点了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转而又变了脸色:“不论如何,那三弟妹也真是大胆了。”
慕绾棠对三伯母插手自己的事儿也是觉得不满,但也不想给母亲添堵,干脆地说:“母亲若是觉得该给她一个教训,让我来便好了。”
慕夫人点了点头:“让她知道教训便好了,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明儿该是去街铺的几家掌柜那儿做了交接,再带你去玉器行那儿,也让那儿的当家认识认识你。至于这三弟妹那儿,先瞅着,其余的都再说便是。”
慕绾棠点了点头。眼下也即将到了年关,街铺那边的生意自然地就兴隆了起来,各家各户都在置办年货用以回家过节,整个街铺都是人丁兴旺。
因着到年关再交接未免有些不便,慕家虽短短几十年,却也在京中发展了根基,家业庞大,若是都等了年关再交接,就会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每每这街铺的生意,都是最早进行交接的,分了成,拿了利,该回家的回家,该继续做生意的就继续做生意,倒也是谁都不碍着谁。
继续闲话了一阵,慕绾棠也回了自己的沁月阁。元瑜在远处正巧与慕绾棠打了个正面,慕绾棠心中却突然想到了方才自己对她的态度,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元瑜却是依照礼数行了个礼。见她神色如常,慕绾棠自己也不好再说点什么,只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前走去。
自然也没有看到,元瑜那一闪而过的幽怨目光。
第三十九章 生意经
太师北府。
没有北阑闫预先料想的怒斥责骂,太师北靖难得地派人请他去了自己的厢房。
让北阑闫抓起来的人是三姨太阁子里的下人,可三姨太愣说自个儿不知情,二姨太也只在一旁喝着茶,偶尔冷冷地与三姨太对上一句。
“也不知老爷是怎么想的,竟是怀疑了我,这样的事儿,也是我能做出来的?”三姨太气愤地对着身边的人儿道,眼下她与二姨太都被“请”进了厢房外的厅堂,因着抓到的人儿是三姨太的人儿,她不免也有些心虚。但素来就是个不服软的性子,何况在二姨太面前,更是不愿吃亏,只好摆出了一副强悍的模样来。
二姨太拿着巾帕轻轻地捂了捂自己的鼻子,轻蔑地笑道:“唔,哪儿来的穷酸味儿?”
三姨太的出身是一个普通农户的女儿,一朝登天成了北太师的三房,不免有些神气,但三姨太最恨她人拿了自己的身份说事,虽如今她的父亲弟兄都靠着她的裙带好说做起了一些生意,但与出身尚书府的二姨太比起来却依旧是云泥之别。
三姨太顿时憋了一口气在胸口,想发却又发不出来,铁青着脸,半响,冷笑着回应了一句:“是啊哪能比得上姐姐的屋子里的药味好闻呢。”
二姨太只生育了一女,也不是长女,在府中排行第五,眼见狄夫人三姨太都接连生了儿子,连带自己的地位都受了威胁,心中也焦急,日日都喝着坐胎的药,整个馆阁中都弥漫着一股中药味。
听了她的话,二姨太也是极其不好受,也端不住自个儿的性子,冷然道:“别以为你生了个长子就能得意到天上去了,老爷并未惩罚二少爷,传话进了厢房,就知道老爷的意思了。”复而又冷笑了一声:“也对,如今二少爷对你那长子来说可是个太大的威胁,人家可是嫡生的儿子,在外头的名声有好,看看你们家的,又有什么得意的?我看,这事儿保不准就是你干的!”
三姨太正要反驳,却听到从厢房的门终于开了,北靖双手负在身后,眉头紧锁:“吵什么吵?一天都不得安份!”
两位姨太太见北靖发怒了,也住了嘴。北阑闫自北靖身后走出,屈身道:“那儿子即刻便去接了母亲出来。”
北靖“嗯”了一声,面色稍稍和缓了一些:“她如今状况不好,与你一块儿住虽说不合适,但到底是可以有你的照拂,你安排便好。”
北靖对这个儿子素来就算不上是宠爱的,最受宠的是长子北阑殷,北靖给他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