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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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头都能叫人开心。
溜须拍马栽赃陷害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事事提前替主子打算,细心贴心的不是一般两般。从负重跑腿搜罗消息到协调上上下下的人际关系,甚至画眉盘髻,他都无一不通,无一不能。
若非莫礼清已断了子孙根,连红笑歌都有种收他当莲华的冲动。
因为心情愉快,她连不喜欢的萝卜条也多吃了两根。早饭毕,吩咐惜夕和巧巧留守。出门除了带上莫礼清,还特意指定紫因和春雪同去
这随行队伍看似怪异,却是囊括了新晋的六品首领太监、皇上钦点的三品莲华与新封从六品北苑监事女官。拿这等豪华阵仗去拜访三位皇子,真正是给足对方面子。
鉴于莫礼清对“劳其筋骨”的意义已深有体会,红笑歌的代步工具便顺理成章地从“公主专用椅”改为十二人“公主专用辇”,黄绫伞也升级为黄绫垂五彩华幔伞。无论气势还是视觉冲击力,都增长了不止一倍两倍。
再加上此前皇上曾出天工殿亲迎的新闻传播力度够大,因此距离西苑兆安宫还有百米之遥时,跪迎的宫人队伍已在门外排作条长龙,壮观异常。
莫礼清有了上次的经验,小眼睛虽闪闪发亮,面上却波澜不惊。而紫因对这些虚礼也没多大兴趣,依旧跪坐于红笑歌脚边,伏在她膝上打瞌睡。惟春雪一瞧这场面,便惊得合不拢嘴,端庄也变了僵硬,好几次差点踩到自己的裙角——纯粹窝里横,上不得台盘。
红笑歌眯缝着眼,懒洋洋地抚弄着紫因的头发。往迎接的队伍那边一瞟,就确定了目标
人前长身玉立的那个冰蓝华服的年轻男子,毫无悬念地继承了红氏男子与生俱来的妖异面容。不是她那位醉心花草不可自拔的大皇兄红子安,还会是谁?
素闻他爱花草胜过爱美人,每逢园内有异花盛放或是难见的品种发芽,才肯对人露点笑脸。而今居然红笑歌能有这等待遇,只怕还是沾了他园里哪株植物的光了。
果不其然,红笑歌才下辇,他就欢天喜地地迎上来,压根不理紫因他们,只毫不见外地一把挽了她的手臂就往里拉,“皇妹,快跟我走!玉杯花终于开了!”
看!为什么会多出个皇妹来,他不问;皇妹跑来兆安宫干什么,他也不管。因为,重点不是谁来了,而是来的人恰好可以同他一起赏花。
红笑歌对这种在某方面智商很高,除此之外形同白痴的人一向没辙。知道此时提醒他男女有别也是白搭,只得挥手让紫因他们跟上。
“花就放在正殿里。等皇妹见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红子安难掩喜色,自信满满。
红笑歌瞅他一眼,很是配合地露出点疑惑,“真的假的,有那么稀罕么?”
他笑而不答,收紧手臂加快步伐。
才到正殿的台阶下,红笑歌就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心里暗想,这哥们该不会是把烂果皮和米田共一类的肥料都搁自己屋里了吧,不然咋味儿那么大呢?
但她与红子安毕竟是初次见,不好当面询问,只好屏住呼吸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红子安倒惊讶起来,“难道皇妹没闻见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红笑歌本想一个白眼砸过去,可转念一想,还是秉持“宁得罪小人,莫得罪痴人”的原则,不动声色地从他臂弯里抽出手来,举袖作掩口低笑状借机换气,“原来大皇兄也闻到了,我还当是我鼻子出问题了呢。”
他似乎听不出话里的讥讽,还得意地一笑,“二皇叔年前派人送贡品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了些花种。别的都一般,就这玉杯花不同寻常。你瞧瞧就知道了!”
越近门边,那种腐臭味儿就越发浓烈,令人作呕。
红笑歌被熏得头昏脑胀,简直有种误闯垃圾处理厂的感觉。不过也终于明白过来人在门外排长龙,正殿前却连鬼影也不见的奥秘。
右手悄悄别去身后以手势暗示莫礼清紧急救援,可连比了三四回还不见动静。扭头一看,顿时暗骂不已——那三个家伙压根就没上台阶,这会儿正在那下头拿眼偷瞄她呢!
红子安只顾自己激动,完全不看她痛苦纠结的表情。发觉她停步,大是不耐,居然伸手环住她的腰,半夹半拖把她弄进了正殿里。
不等红笑歌抗议,撤手来一指那前堂杨木圆桌上的一盆巨型植物,笑得一脸天真,“看!漂亮吧?”
她胃酸狂涌,再也维持不了优雅形象,拿手死死捂住口鼻,转身就想逃。
红子安没听到意料中的惊叹,很是不满。捉小鸡般把她提回来就往花前凑,还自问自答地解释道,“气味是怪了点,乍看也有点像魔芋花……但你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魔芋花吗?没吧。所以我替它取名为‘玉杯’——‘玉杯美酒春风醉’的‘玉杯’。”
破笼卷 第二十一章 试探(二)
这哥们疯了!
红笑歌的脑子里蹦出这么个念头,可一看红子安的神情,又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虽然一脸狂热,眼神却并不迷离。这说明他的精神状态十分正常,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他只是一颗心全装着他的花,忘了照顾旁人的感受而已。
但红笑歌现在没空体谅他——怪花散出的气味奇臭无比,她已不敢呼吸。偏红子安的胳膊却犹如扣在腰上的铁箍,勒得她不得不张口喘气。
嘴一张,那腐尸般的味道便蜂涌入喉。就在她作势欲呕的一刹那,红子安却突然松开了手
紫因像是护崽的母鸡,将红笑歌往自己怀里一揽,又拿袖子替她掩住口鼻。望定红子安,笑容礼貌而冷淡,“公主身体不适,不宜久留——微臣失礼之处,还望大皇子海涵。”'网罗电子书:。WRbook。'
紫家的实权仅次于白家,连皇上也不能不让他们三分。而他虽是莲华,却也依旧任刑部主事之职,说起话来自然硬气。
那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袖散发着清甜桂花香气,阻断了那可怕气味的侵袭。红笑歌得以喘息,精神不少。瞥见红子安蓦然铁青的脸色,只得硬把紫因挡在面前的手拉下来,勉强挤出点笑色,“大皇兄莫怪,他只是一时情急——这玉杯花确实有趣,可惜……”
红子安的注意力立刻转到她脸上来。剑眉一拧,急急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这种花到处都有,不算特别。”红笑歌微微一笑,“我还得去拜访二皇兄和三皇兄,就不搅扰大皇兄赏花的兴致了。”
言毕拉着兀自生闷气的紫因就往外疾走,出了殿门才放缓脚步等红子安追上来
“等等,皇妹!”他果然飞快冲来挡在两人前头,不依不饶地追问,“二皇叔明明说此花只在北地瓜洛县生长,别处难寻,怎可能到处都有?莫不是你看我种出来了……你要是喜欢,赶明儿我再养一盆送你就是,何必说这话糊弄我!”
这人想事的方式还真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呢!红笑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刚要开口,却听旁边传来个满含笑意的声音,“难得大皇兄这么大方……皇妹还不快谢过大皇兄?”
她扭头一看,不禁一愣
离她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两个年轻男人,容貌身材都与红子安相去不远。
一个着了揉蓝绸衫,黑发随意拢做一束垂在胸前,漫不经心地瞥眼红笑歌,又自顾低头去看手上捧的那本书。
另一个则烟青袍配油绿织金腰带,白玉冠束发,金点翠抹额。眼波流转,温柔如水;薄唇微抿,极是动人。
紫因反应甚快,躬身道,“微臣见过二皇子、三皇子。”
红笑歌一面行礼,一面暗想,这二皇子红子易倒真是一副书呆子相。但那三皇子红子靖装扮如此奢华,语带讥讽,怎么看也不像是长年吃斋念佛之人。
红子安一瞥他两个,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三弟莫要打岔。你和二弟又不懂花。”转头来拿眼望定红笑歌,“皇妹你自己说,你可是真想要那玉杯花?”
躲都来不及,难道拿去自杀?红笑歌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说我想要?有种子,别人就能种出来的东西有什么稀奇?要我说啊,要种就种别人没种过的。大皇兄该晓得‘木连理’(嫁接)吧,一棵树……”
“木连理有何稀奇?”他不待红笑歌说完便嗤笑道,“我还以为皇妹有什么高见呢!”立时兴味索然,掉头就想走。
红笑歌却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道,“那么说大皇兄也见过一棵树上开四种完全不同的花了?”
红子安脚步一滞,回头时眼睛瞪得老大,“你见过?”
红子易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抬头撇嘴道,“不可能。木连理要‘其实内子相类者(同属不同种)’才可存活——唐及秋的《农本术》里有记载,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果然是个书呆子!红笑歌忍不住暗笑。眉轻扬,淡淡道,“唐及秋的书是六年前写的吧?六年前别人做不到的事,二皇兄又凭什么笃定我和大皇兄做不到呢?”
红子安一愣,品出点味道来,极快地接口道,“就是。书里写的哪见得就是真的?二弟若不信,可敢与我和皇妹一赌——你要是输了,就把你那本《异华图谱》给我,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红笑歌顿时了然——那《异华图谱》共十二卷,乃是百年前一位自号“异华居士”的隐者所著,其中记录了包括上古传说中的一千四百多种奇花异草。因内容冷门,未得刊印,只由其弟子抄录四套送与至交。
据说世面上仅此一套全本,其余皆是残缺不全。而红笑歌能得此书,全凭运气——若无何季水指点,她也没工夫替红子易搜集孤本。
看这爱花成痴的红子安一副恨不得从红子易嘴里掰出个“好”字的模样,她不禁暗暗摇头,口中却道,“算了吧,大皇兄。您还能得着书,我却是什么好处都没有呢。”
红子易眉头一皱,冷笑道,“皇妹好大的口气,没赌就要断我输?”
红子靖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却迸出句不咸不淡的话来,“一家人,什么赌不赌的。大皇兄和皇妹若是真能叫我们一睹奇观,二皇兄又怎会吝啬一本书?你说是吧,二皇兄?”
听着像是与红子易站在同一战线上,却是拿别人的东西做赌注——不论输赢,他一样毫发无损。
红子易竟未察觉不对劲,还赞同道,“三弟说得有理。要是你们种不出来,又作何说?”
“《圆山赋》、《闻显之词谱》、《丘灵岩碑拓集》……”红笑歌漫不经心地说出几个书名,瞟眼两眼放光的红子易,浅笑道,“反正最快也要明年春天才能见分晓……二皇兄的生辰是五月吧?不管成功与否,二皇兄若是不嫌弃,这些个孤本就算是我与大皇兄提前送二皇兄的生辰贺礼吧。”
破笼卷 第二十二章 试探(三)
是人就免不了有贪恋。利诱成功与否,只看下的注够不够份量——红子易那双浅棕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惊喜和贪婪,正是最好的说明。
“我方才真是错怪皇妹了……”他的笑容带着些讨好的意思,生怕红笑歌反悔,极快地说道,“大皇兄不是喜欢那《异华图谱》么?一会儿我就叫人给你送过来——皇妹,你说的那些书……”
“二皇兄可在兆安宫喝茶稍等,我这就回宫去取。”她嫣然一笑,眼风淡淡扫过正望着她若有所思的红子靖,“三皇兄若不急着走,我也有尊无非大师的明王像想请您品鉴一番……”
红子靖微微挑高了眉,面上笑着,目光却不住地在红笑歌脸上梭巡,“不急不急——皇妹快去快回,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先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红子安也忍不住笑道,“二弟快叫人去把《异华图谱》取来,咱们边看边等皇妹——来人啊,偏殿奉茶!”
红笑歌莞尔,拉着紫因步下台阶,不着痕迹地冲莫礼清使个眼色,又朝春雪和气地笑笑,“春雪你先在这儿候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出了兆安宫,上得辇去,紫因如猫儿般偎来她身边。
风过,阳光自五色幔带的间隙中透进来,他的睫毛似无力的蝶翼,颤颤巍巍地轻垂着。眉头紧蹙,腮边现出极清晰的棱,像是咬牙苦忍着什么。
红笑歌抚慰似的拍拍他的手,下令抬辇的太监加快步伐——紫因同紫霄一样洁癖甚重,而方才那屋中气味秽恶至极。若非他肯挺身相助,她怕早是吐得一塌糊涂,哪还有精神应付那三位皇子?
纵是他兄弟二人留在她身边的动机不纯,但,以这样的关系相处合作更能叫人放心——至少在羽翼丰满,足以割除雪蛟国的各大毒瘤之前,有紫家的助力,她会很安全。
风渐渐大起来,飘幔上绿的蓝的瑞兽祥云在红笑歌的眼前纷乱地飞舞着,她的眸子似乎被那奇异的色彩所浸染,浓重的墨色里也透出些幽蓝。
与三位皇子的见面情形,大出她的意料。确切地说,让她感觉意外的,是三皇子红子靖的言行举止。
这显然同她以往收到的消息不符,不过却给了她心中那个最大的疑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