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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金钗布裙-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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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这里,是平板。各种形状的平板。

没办法很大块,匠人的技艺到底有限,但正因为小块,反而引发了一项更有趣的游戏。

这里的主人想,用很多小块拼成彩色的窗,一块块嵌进窗格中,会不会很美呢?

阿逝并不懂这种美学,就像他也不懂田园诗意,可再不懂,他仍爱看宠柳娇花、翠鹦彩雉,爱看这里姑娘小伙们呈现给他的各种稀奇古怪把式,爱看那一把破碎的星之碎片,一点点把自己凝成一朵花儿。

云华跟他们一起选颜色,嵌进粘土格里,凭他们的手艺,当然不能真的做成窗板,只是玩儿,阿逝且会捣乱,抓起一把,抛起小小的高度,看它们带着各色光泽纷繁落下。“小一点,”他恳求,“小点?”

美丽姑娘们给他换小点,再小点,每片只有小指甲那么大,满怀的小小璧流离。阿逝在阳光下抛起,看它们落地,想说什么,说不出。它们让他想起什么,但说不出。他求助的盯着七王爷,即使是这样好朋友的七王爷,也猜不到他想什么。

“烟花。”云华福至心灵。

“啊!”阿逝满足的叫起来,是这样,它们让他想起烟花。

“呃……”他又皱起眉。不完全是。烟花在夜里而它们在白天闪亮,这是区别。还有什么区别?非常非常重要的——

“它们不会熄灭,一直会在你怀里开放。”七王爷笑道。

是的,对,太好了!这样两个知心朋友在侧,阿逝满足得别无所求。

阳光照在他额际的茸毛上。要命,他还像小幼儿般生着细细的茸毛,眼神如春天新生的小兽般湿润黑亮,偶尔喉咙里发出个满足的哼哼,也似小幼兽,可爱非常,云华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害怕嫁给他?一定是福珞和他没有见到面的关系!见了面,她会喜欢余和瞬的。能养出这么可爱儿子的母亲,宝景侯夫人一定也是个可爱的女人。福珞白担心了。

七彩的花朵印上她的衣摆。

阿逝拿着没有全部完成的粘土拼板,将缤纷色光印上她的衣摆。不会熄灭,怎样变动花朵的方位都可以,衣袂间的流离光华,“活的。活的花衣!”阿逝说。

真的,云华弯腰,去揽这活的花衣,笑得开怀。

七王爷一直在观察她,此时低袖去分她所得的花光,在她耳边酸溜溜道:“你很开心。”

“是。”云华向他挤挤眼睛,“以后你会一直偷偷带我来这些开心的地方?”

七王爷怔一怔,低头,笑容从唇角逸出来。

以后。她说以后。

他的以后,是她的以后。

他精神振奋,昂首道:“今儿咱们好好乐一乐!——哎,邵家香言是不是熟了?”

ps:

章节预告:酒坛里的惊喜

内容速递:……这会儿七王爷有所差遣,阿逝估了估这缸子,心想一缸子水也轻不了啊,手上给多了点儿力道,不想这缸子轻飘飘的像里头塞了稻草,一举就举太高了。

缸子一举高,里头晃荡了一下,不是液体的那种晃荡,倒像什么动物在里面不安的动了动。

一边动,一边还发出声音来:“咿唔……”

介乎痛苦呻吟与发春叫床之间。介乎人和狐狸精之间。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酒坛里的惊喜

香言是一种酒,邵老头做的,每年初春作酿,秋末成熟。每次酿一池酒,最佳妙不过池中心汲出来的一缸。

这一点妙到什么程度呢?大内曾经有著名的酒师穷十年之力配成一种酒方,埋在当时贵妃娘娘亲手植的芍药花下半甲子,当今皇上于前年打开一坛赏功臣,泥封一开就醉倒一片,四个大学士连袂给它写了四首赞诗,由梨园最当红的师傅谱上曲子传唱,唱遍了京城,由最动人一首诗中的句子,得名为“瑞庭春”。七王爷当时在场,分一瓯饮,也是尽欢,回头私底下说,瑞庭春之好,有如青楼红倌,艳烈逼人,但午夜阑珊后,还是不如自家解语小鬟,扶回家中,款款宽衣解带,窗前微语、袖底生香,这便是邵家香言。

香言还有个麻烦之处,便是搁不得。酒之为物,多半如仇恨,越陈越烈,难得邵家香言,却如豆蔻情怀,一放即须折,搁久便苍凉了,说句俏皮话,那便不成香言,竟化作了怨语。邵老头是这里主人的佃户,七王爷早跟这里主人说好,留了池心一缸送来,要叫他享用。这会儿七王爷动问,管酒的酒娘忙忙赶进来,笑道:“今年熟得早,刚来,坛子封都刚拍开,已验过了,正要差人报知王爷府上,可巧的王爷来了。”

七王爷又是欢喜,又疑道:“这样巧,我来了便正有了。我不来,便没有了不成?”

“王爷真是爱打趣儿!纵有多少人盯着这个,咱们东家还不给王爷留着?”酒娘掩嘴笑,又殷勤问,“王爷是要这会儿饮,还是等入夜了再暖上来?”

“暖上来!省得被其他馋猫惦记去了。”七王爷道。

酒娘就该退下了,不合多句嘴:“澈爷真跟王爷约好了似的。刚才也来了,到就问这酒,那时酒坛刚送进院中来呢,就请澈爷等着,须拿到后头倾出一壶来给他烫下,若非王爷见召,奴婢现在本给澈爷烫酒了……哎?”

她的同伴们在狂扯她袖子、踩她鞋跟……

七王爷跳了起来:“喂,这酒怎么可以给他喝?”

阿逝唯恐天下不乱,尽朋友的支持本份,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着跳:“喂。这酒怎么可以给他喝?”

酒娘僵立成一块石头,而她同伴们去对墙了……

云华完全不在状态。咦,谁能给她普及一下目前的知识点?

“给他喝不如给牛喝啊!他完全不知酒味啊!”七王爷顿足。“偏偏要装得自己多能喝一样,作孽!”

“作孽作孽。”阿逝开开心心跟着摇头。

“我们把那缸酒占了,不要给他了!”七王爷举袖。

阿逝呆了呆:“七。澈姐会哭耶?”

不是爷吗?怎么又变成姐了?

“你见过澈爷哭过吗?”七王爷怒道。

“娘叫我不准把他叫爷。”阿逝苦着脸,“他是姑娘家。不能欺负姑娘家。姑娘家会哭的。”

听起来宝景侯夫人把儿子教得不错……可是这位澈到底是爷还是姐?

“有我担着!”七王爷下令,“去把那缸酒全给我抬来!”

“殿下。好大一缸呢,反正你又喝不完……”酒娘苦着脸。

“我存着慢慢喝!”七王爷眼睛一瞪,还是挺吓人的,“你帮他不帮我?他大还是我大?”

酒娘直接就跪下了:“呜呜王爷你就可怜可怜奴婢。奴婢这条贱命扛不住啊……”

“怕啥?你就说卖给我了,让他找我!”

“可是澈爷先问的,奴婢刚才已经回了有。怎么能转头又没有了……”

“那你换个酒给她。”七王爷嘿嘿贼笑,“反正他尝不出来。”

酒娘继续啼哭。表示不敢。所有女孩子陪哭。

连云华都看不下去了,眼神明显表示出不豫。阿逝拼命摇七王爷袖子。就像一个看到父母吵架的无措的孩子。

“不怕不怕,”七王爷先安慰了阿逝,再安慰满地儿哭啼抹泪的女孩子们,“行了行了,我会让你们为难吗?我自己去你们放酒的地方。悄悄儿把酒换了,他要能发现。是我干的,你们可劲儿的骂我,我则承认他尝得出酒味,他赢了,包他心满意足——可他肯定尝不出酒味儿来!臊得他没地儿躲,敢来跟你们撒气才怪了。”左牵云华,右拉阿逝,“就是这么着,同去同去。呃——”转头问姑娘们,“你们放酒的地儿在哪?”

“那边那边,”“直走,”“右拐,”“馥佩房。”“右后小间。”“王爷你走近了一闻就闻到了。”“是王爷你闻到的哦,不是奴婢每说的哦!”

云华没有看错吧?这些姑娘们眼里……为什么都闪着兴奋的光……

七王爷的提议,貌似很中她们下怀嘛?尽管哭着喊着求七王爷别闹了,其实,只要撇清了她们自己,她们巴不得看七王爷怎么闹吧!

这个澈爷……抑或说澈姐,貌似很不得人望耶?

云华糊里糊涂就被扯了出去。

一路穿廊披叶,植物丰茂、廊径弯曲,其实那个馥佩房不是太好找。但沿路都有怕他们找不到地儿的侍女在柱子后头探头探脑:“这里哦。”“咦,是这边哦!”“哦,王爷,我们自己有事要去那儿,不知道有人跟踪,您是自己找过去的,不关我们的事哦!”

这就很顺利的到了馥佩房。

原来是炊作冷热糕点的厨房,并无油烟气,只一脉香甜。这一脉香甜中,又有什么气息……

像是纯洁可爱小女孩子中,簇拥出个天仙,这天仙且勾起人的邪念来,勾着人口腹之欲,越美,就越是邪,似罂栗花。

七王爷欢呼一声,往里走。

酒娘已经跑在前头告知过了。软糕饼的厨娘们看着七王爷他们就像看到空气一样。若无其事的互相攀谈:“我要去提小桶水来。”“哦呀,我要去催核桃仁”“一起去罢?”“好呀好呀。”“那个门里——”说到这儿特特意意指了一下,“温着澈爷点名要的香言哎,可不能让猫儿进去打翻了。”

用得着她们指点?七王爷已经循香而去。

“哦呀,什么猫儿?连人影都看不见嘛!”厨娘推推拉拉往外走,“真有那么厉害的人潜进来,我们哪有办法呀?”

很体贴的把最外头的房门替七王爷他们关上。

七王爷已经准确无误的猫蹿进那个暖酒的小间,但见旁边架子上林林总总,诸般酒器俱全,正中炉上坐着一个暖酒锡瓶子。旁边还有个半人高的坛子,泥封新开,是验过了。但还没汲酒出来烫,因这样极品的酒,汲与温的手势都大有讲究,旁人不插手,都要预定的酒娘来做。那酒娘去回七王爷的话、被王爷阻了。酒便没人伺候。酒缸被验过后,盖子早又盖上了,但因泥封已开,酒香仍溢满房间。这便是邵家香言了。

七王爷满面发光,踱到那个大酒坛旁边,深情的呼吸了一口。弯下腰眉花眼笑摸了又摸。云华奇道:“王爷,你是真打算在这里喝?还是有个什么法子搬走?”

“都行。”七王爷胸有成竹。指挥云华,“你换个其他的酒烫一烫。让那些姑娘们拿去骗人。”又命阿逝,“你来试试这缸酒搬得动不?搬得动,咱们直接换个房间,谎说不是香言,再叫那些丫头们来烫。搬不动。咱们就冷的喝,反正香言酒冷的也好喝的。喝到你搬得动为止,咱们还是换房间叫丫头们来烫。反正只要有个借口叫那些丫头们撇清就行,省得澈妹子非说是丫头们帮我才害她输的,不显我的本事——”

阿逝先前好奇的看了看酒,没啥兴趣,还是垂涎欲滴去研究那些糕点,听七王爷招呼,回头看看,“哦”了一声,就上手试。

云华看旁边各样温酒器具及花雕、兰生、竹叶青等常见酒类都是齐全的,问七王爷:“选哪一种?总也要味道相近些的,才充得过罢?”

七王爷过来同她商议:“香言是醮酒,不如以兰生酒为基础,加些儿琼酥进去,再混点儿嘉义酒,颜色就更对了……”正计议到此,猛听那头“吼呀”一声,阿逝把整个酒坛子高高举了起来。

这小子别看脑袋不济,原来倒是一身蛮力气,连他老子都举不起来的开山大锤,他都能使得滴溜溜转的。余秋山也领他出过几次战,只要平常找人看好他,不要迷路、不要乱吃甜食吃得牙疼、不要捉虫捉鸟儿忘了战事……嗯,总之只要把这些脱线的状况都排除,把他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带到阵前,他抓起特制的百斤大锤哇呀呀一顿挥,颇能唬人。北蛮崇拜力度,于是特别的怵他,送他一个浑号“神力魔童”。这一会儿,要不是宝景侯夫人坚持要留他在京城招个媳妇,他估计还被余秋山拘在北边要塞听使唤呢!

这会儿七王爷有所差遣,阿逝估了估这缸子,心想一缸子水也轻不了啊,手上给多了点儿力道,不想这缸子轻飘飘的像里头塞了稻草,一举就举太高了。

缸子一举高,里头晃荡了一下,不是液体的那种晃荡,倒像什么动物在里面不安的动了动。

一边动,一边还发出声音来:“咿唔……”

介乎痛苦呻吟与发春叫床之间。介乎人和狐狸精之间。

云华酒壶差点从手里掉下去。七王爷紧张的指挥阿逝:“放下来,轻点,慢点!”

阿逝依言而为,不过力气摆在这里,放到地上时还是“咣”了一声,酒坛子里又传来一声“嘤唔”,似乎颇有些埋怨。

七王爷抓了抓头,又抓了抓头:“这个,不像刺客吧?”

云华斗胆问:“会不会是这里给你们准备的……惊喜?”

“……这里有时是会有惊喜,不过,”七王爷摸着下巴,犹豫难决,给阿逝下令,“翻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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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预告:被逼逃窗逃

内容速递:……这种事情……用看的就好了吧!何必非摸一摸,明显趁机非礼嘛!云华瞪眼:“你不要趁别人喝醉占便宜!”把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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