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开拓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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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4月，中美两国政府达成协议：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培养高级工商管理硕士（MBA）。7月，招生在全国铺开……440人再次被严格的考试筛选，仅留下40人步入MBA学业的起跑线上。……1986年9月，39人完成学业，赴美实习，……同年12月，荣膺MBA学位的38人归国，投入中国的改革大潮……
然而，1987年9月，中国青年报社接收到MBA的呼救信号。
呼救者声声叹息：
——我们，38名高级工商管理硕士，虽年纪轻轻，却无用武之地。报国无门，苦恼不堪。
——为培养我们，国家耗资百万，我们历尽艰辛。然而，培养与使用完全脱节。
——我们怀疑，国家耗费巨资办这种“国家级人才培训项目”是为了什么？
——我们不明白，我们干嘛要进行这种劳而无功的努力？
痛苦的呼救震撼了报社，六名记者紧急出动，行程十几省，奔波万里路，朝一个个呼救点追踪而去……”
看完这篇报道，张乐行惊奇的发现，国家耗费巨资、个人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MBA大多居然是这样的命运。在国外这些人肯定会工作企业管理的第一线，而回到国内后，有人成为外国专家的邮差，有人成为人浮于事的科员，有人成为外语翻译，甚至有人成为“在职失业”的闲人。很多曾经鼓吹重视人才的企业领导们，这时却在到处吹嘘自己“重视人才”的理论，在他们的指导下，MBA们变成种子，等待着在群众的土壤中发芽，爬着阶梯，盼望着五十岁后能委以重任，储备着知识，期待着某天能用的上。
张乐行不禁心中为这群MBA们感到惋惜，这些可怜的人真是明珠暗投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很好的机会，毕竟以后国内的事业还是需要很多真正懂得企业管理的人，这批MBA们可以说是目前很好的人选，相信经过适当的锻炼，一定能成为今后的助力。
张乐行把报道又仔细看了几遍，可惜没发现任何可以联系到这批MBA的方式，估计这也是报社为了保护他们而做出的处理。摆在张乐行面前的有两条路：一个是发电报给报社，询问MBA的情况，不过估计效果不理想，MBA们不是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另一个是找关系，这样可能会有效果些，毕竟这是在国内。说到关系，张乐行不由得想起去年结识的王斌，小伙子人不错，关系也很广，当初旭日软件挖人还多亏了他帮忙，看来这次又要麻烦他了。
出租车缓缓的停在旭日软件位于中关村的办公楼前，张乐行匆忙拿了一把钱塞给司机，拿上行李，急急忙忙的跑向万琳的办公室。当张乐行推门而入时，万琳正在沙发边看着资料，看那表情估计是在为明年的软件大赛而头疼呢。
把行李箱靠沙发放好，顾不上万琳一脸的惊讶，张乐行着急的问道；“你这有王斌的电话吧？”
“有的。老板，你看起来好像有些疲倦，要不要不先休息一下？”万琳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事，有事急着找他，先把号码给我。”
万琳点点头，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桌上拿了一个小本子递给我。
“老板，我记在最后一页，你看一下。”
“谢谢。”我接过本子翻到最后面，按照上面的号码开始拨号。
电话很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喂，您找谁？”
“王斌，我张乐行，刚从机场来的。”
“哈哈，我估摸着你该来了，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回来一趟不容易，找个地方一起吃个饭？”
“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啦？”
“嘿嘿，我在国内朋友不多，也就和你熟点。”
“行行，我就知道，吃你一顿饭不容易。”
……
张乐行对北京不算太熟，说道找吃饭的地方只能靠王斌这个地头蛇了。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后下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张乐行推开窗户往楼下一看，王斌来了。
第十七章 专利障碍
王斌带张乐行去的地方是位于珠市口西大街上的丰泽园饭庄，据说是历史悠久的老字号了。饭庄是一栋三层小楼，楼内坐满了来吃饭的人，幸亏王斌早做了准备，提前订了个雅间，虽然不大，但是里面装饰的还挺雅致的，而且隔音效果不错，正好适合谈事。简单点了几个菜又烫了一壶酒，张乐行和王斌开始边吃边谈。
王斌先介绍起FC游戏机相关专利的申请情况：“宋天平常只是负责专利申请的受理，专利评审方面没有直接接触，但是他在专利评审组有朋友，所以消息灵通一点。一听说你的FC游戏机相关专利通过审核，宋天就马上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比较关心这件事，所以就把消息传给那个万琳了。照宋天估计，想拿到证书应该还要一个月左右，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早就来呢。”
“王斌，很感谢你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什么时候有机会把宋天也约出来，我们一起聚聚。”
“好啊，不过我看你的表情一点都不激动，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事？”
“还真是，你先看看这报纸，就在第一版上。”张乐行把在机场买的那份报纸拿了出来。
王斌接过报纸仔细看着，过了一会，他恍然大悟：“感情你这么急慌慌的把我找出来就是为了他们呀。”
“嗨，我其实就是看到这些MBA们回国后都不能一展所长，为他们深感惋惜。”
“明白明白，其实你不过是想给他们提供一个一展所长的机会嘛。”
“我还不是响应祖国的召唤，支援国家的经济建设嘛。可是这开公司支援经济建设总要人来管，我这不是缺人嘛，现在既然国内有合适的人，以后就没必要都请外面的人吧。”
“唉，我就知道你的理由多。好吧，我去想想办法，成不成再说啊。”
“行行，先吃菜……”
王斌的本事还是挺大的，很快就帮张乐行搭上线了。也是赶巧，这篇报道这几天引起国家领导的注意，还组织好几个部门的领导一起研究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在国家经委副主任的支持下，这批MBA获得特殊政策，允许他们自由流动。张乐行正好赶上这好机会，搭上了上几位MBA的线。
为了能让他们加盟，张乐行开出在国内算得上非常优厚的待遇，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发挥所长的平台，早就憋屈很久、盼望能有发挥之地的几位MBA动心了。在张乐行帮他们搞定后顾之忧后，这几位MBA都欣然同意加入张乐行的公司。和国内几家公司的负责人沟通过后，张乐行做出了人事分配，王川陕、刘仲阗、张晓军被安排到旭日软件，王海滔和李葆椿则被分别派往深圳的卡带工厂和福州的天之苑。
接下来，张乐行安安心心在待在北京等着专利审批的消息，没事的时候就和旭日软件严总工的团队一起探讨操作系统开发的技术细节，或是打电话了解深圳和福州那边的工作情况。时间来到12月底，张乐行终于拿到了FC游戏机相关专利的证书，接下来就到了专业人士出场的时间了。
一个由专业律师、市场调查员、游戏机硬件工程师、保全等组成的团队组建了起来，依托一家刚买下来不久的FC仿冒游戏机生产厂（离张乐行在深圳的卡带工厂不远），开始调查和处理国内市场上开始冒头的FC主机和卡带的盗版情况。当然张乐行不会天真的以为靠这样一家公司就能把盗版全解决掉，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盗版都是一个几乎无法避免的事情，张乐行只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行动能让大家早一点知道什么是正版什么是盗版，让将来的游戏开发者们的生存环境好一点。
根据市场调查反馈的情报，现在港台地区对FC游戏机的仿制技术已经相当熟练，从以前简单的给FC修改输出制式，发展到现在直接生产自己品牌的FC兼容机（如：小天才，胜天，智力宝，阿波罗等）。随着港台地区市场的逐步饱和，他们的目光开始投向市场潜力巨大的大陆地区。今年还只是少量的机器以水货的形式偷偷摸摸潜入，试试大陆市场的水深水浅，如果市场反应良好，相信明后年将会有大量来自港台地区的FC兼容机蜂拥而入。
据张乐行上辈子看过的一份资料显示，国内FC兼容机的市场容量超过3000万台，这是一个足以令众多厂家疯狂的数字，看来要从中搅搅局，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的就进来，这便宜就算要占也得咱自己人占大头。要知道即将参与瓜分了这3000万大餐的厂商们至少可以从中赚去超过100亿的巨款，而这笔巨款等到这场盛宴结束也几乎不会有一毛钱投到游戏软件的开发之中，直接导致一场内地游戏业盛宴过后，只给中国的游戏产业留下一片空白。张乐行希望能小小的改变一下这个过程，多少分点汤汤水水给游戏开发者们，好歹能给大家留下一些值得回忆的东西。
至于具体行动，张乐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清晰的思路。未来的几年应该是大大小小的FC兼容机生产厂纷纷投产的时期，而且很快就将会迎来FC游戏机短暂的黄金期。张乐行打算一方面安排人专门盯住几家大的生产厂，利用专利官司限制住他们的发展，同时尝试拉拢一些愿意接受专利授权费的厂家组成一个生产联盟，专利授权费不会很高，只要能接受，哪怕每台主机只收5～10元都行，这笔征收的专利授权费在张乐行的计划中将会用于FC中文游戏研制基金，用于FC经典游戏的汉化和中文原创游戏的开发。另一方面要为加入游戏机生产联盟的厂家提供尽可能地降低生产成本，包括主机和卡带，这里面的最关键是集成电路技术和主机配件采购成本。集成电路方面张乐行已经安排人尝试将VISL技术引入FC游戏机的生产以及FC卡带制作，尽量降低游戏主机和卡带的生产成本。主机配件采购成本方面的大头是CPU占去的，要降低CPU采购成本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大批量采购，只要订单够大，采购价格自然可以降下来。从这两方面出发，张乐行希望能让这个游戏机生产联盟利用较低的生产成本在市场上占到最大的份额，并能从中收获一笔资金来支持中文原创FC游戏的开发，自己的天之苑当然也会是支持的目标之一。
张乐行正在这感叹未来几年的游戏业呢，那边求伯君终于走出了差不多呆了大半年的友谊饭店。这段时间求伯君过得很艰苦，每天的时间基本上都在那台386电脑面前度过的，不是在编写代码就是对已完成的模块进行调试，如果不是万琳安排人天天盯着，求伯君恨不得除了吃饭外的时间都用来开发就好。
艰苦的开发让求伯君的身体逐渐憔悴，要不是照顾求伯君生活的人机灵，都不知道会病倒多少次，就这样都还进过一两回医院，好在都不太严重，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能出院。求伯君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进入研发状态就无比专注，常常忘了自己的身体。
其实对求伯君来说身体上的病痛倒是其次，最让他难受的是独自钻研的苦闷，好在住在友谊饭店并不孤单，这里离旭日软件并不远。当有时候求伯君陷入开发瓶颈时，他可以搭便车去旭日软件，那里有严总工的操作系统汉化团队，掌握着国内最好的操作系统底层技术，和他们的技术交流常常能对求伯君有很大的启发。
就这样不断的思考，不断地编写着代码，88年1月初，求伯君终于完成了最后一行代码的编写，WPS1。0顺利完工，同时完成的还有求伯君准备用在汉卡中的西山DOS1。0。虽然这名字让张乐行有点不爽，不过这西山DOS本质上还是在Kylin的基础上套了一层汉字处理模块，只是求伯君喜欢DOS（磁盘操作系统）这个简洁明了的名字而已。
求伯君拿出了他的作品，也到了张乐行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此时的求伯君依旧对深圳充满了向往，既然如此，张乐行也就顺水推舟拿出一笔钱，而求伯君则以产品和技术入股，共同在深圳成立一家开发通用软件的公司。公司的名字张乐行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求伯君拿了主意，给新公司起了个深圳金山通用软件开发公司的名字，这不禁让张乐行心中起了一点波澜。这家公司今后自然由求伯君来负责，张乐行相信他在技术能做的很好，不过为了减轻他的负担，张乐行还是从旭日软件调了一名管理人员和几名技术人员去支援深圳金山的建设。兴奋不以的求伯君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出发去了深圳，没多久深圳金山通用软件开发公司正式成立，投资额为300万元，求伯君在其中占了30％的股份。公司成立后半个月后，WPS1。0正式开始销售，由于这时候PC机性能的缘故，汉字系统的主流还是汉卡，所以WPS1。0也不能免俗和金山汉卡集成在了一起，新金山的时代也由此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