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长大-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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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沙发上掏着行李箱里的衣服,我在洗脸,“夏木,你说怪不怪?”“什么事儿?”“你不在这些天,经常有人趁我不在家,偷偷摸摸跑来给我又洗衣服又做饭的!”我笑嘻嘻的用毛巾擦着脸,他嘴角微翘,“你说那人是不是看上我了?”“把你美的!我猜他一定在你饭菜里下药了!”“嗯,有道理!知道他放什么药在里面吗?”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不知道!”我凑到他耳边,声音很轻,“相思药!”说完我就忍不住去亲吻他的脸颊,“浩子,你答应过我的,不许随随便便对我动手动脚的!”他挪开身子,“亲一下也不行?”“喜欢亲,亲你自己!”
203、
夏木回来,我们一如既往的幸福。他永远是起床最早的,怕吵醒我,走起路做起事蹑手蹑脚;吃水果他永远都是吃我吃剩的;买衣服永远给我买最贵的,他接过我穿旧的;睡觉时,他一定会在我没上床之前上床,在我睡熟之后抱着被子跑去客厅,再用椅子顶住床沿,怕我掉床;和同学朋友在一起他永远是坐的距我最远那一个,远到我完全可以忽略他的存在。这些看似一成不变的表面之下,夏木对我的态度却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看什么呢?”电视插播广告,我躺在床上跟正在看书的夏木闲聊。
“浩子,我给你出一个选择题。”他闷头看书,不看我一眼。
“嗯,说!”我向床头靠了靠。
“桌子上有一杯没有标签的果汁,你猜他是哪种,备选答案是苹果汁、桃汁、葡萄汁。”
“你选什么?”我反问他。
“现在是我在考你!”
“选苹果吧!”他目光下移在书的下方找着答案,表情一下子不自然起来。
“我再考你一个!”
“刚才那个答案是什么?”
“你回答完这个我再告诉你!”
“说吧!”
“你收到一个盒子,你猜里面装着什么?A、围脖、B、靴子、C、手套”
“手套”我不假思索的选了一个,吐着烟圈,“答案是什么?”
他迟疑一会,慢吞吞的说:“你是个异性恋!”
“你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我从他手中夺过一本很厚的名为“同性恋心里分析”的书,“正经书不看,看这些胡扯的书,都是骗人的!”
“这些测验是经过试验证实过的100%准确!”他争辩着。
“我说不准就不准!”
“浩子!”他语气转变,他总是这样,我们的讨论一旦接近白热化他就突然温柔起来。
“浩子,下辈子你做男的还是做女的?”
“男的!”
“那我就做女的!”
“你做女的我也做女的!”我逗他。
“不行!”他坐起看,认真的看着我,“下辈子,你要是男的,我就是女的。你要是女的,我就是男的!”
“你以为做男做女是你说的算啊,万一没做成怎么办?”“这样吧,要是我男你女,咱俩做夫妻。要是你男我男咱俩还做兄弟”我自作主张的设计着我们的下辈子。
“如果你男我女,我们俩就做恋人。浩子,如果我们俩都是男的,就不要再见面了。”他语调很伤感。
“好啊!”我故意说的很夸张,“我们俩总的留下点记号什么的吧,不管性别如何,起码能认出彼此来!”
他说,“我胸口有一颗痣,叫连心痣,听说无论下辈子托生什么,这颗痣世世代代存在。”我说我要看那颗痣,他不肯。
“你在我肩头咬个牙印吧,狠点咬!”我说着脱去上衣,“喏,咬吧!”他看了看我,看了看我结实的肩膀,一口咬下去,疼的我差点没流出眼泪。
“记住,你若是男,我就是女。你若是女,我就是男。如果同性,永不要见!”他说的像生离死别一般认真严肃。
第五十六章
204、
再次开学,夏木已是大三的老生。新学期开学,多少都要有些预料之内和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小河北如愿以偿的当上了院学生会的副主席,这个职位是他花费3000元买来的;楠去了新西兰;张宠的女朋友在那个暑假为张宠堕过一次胎,那个小孩已4个月大,再次见到他女朋友时,整个人的身材完全走样,更像家庭主妇;杜旭在经历过千山万水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固定的伴侣——季玮,这个人是做IT的,那年他32岁,已婚并且还有个三岁的女儿 ,对杜旭很好。
正常上课之外,夏木多数时间就是跟杜旭在一起,有时候在自习室,有时候在图书馆。夏木英语四级考试连续两次都没通过,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这一次竟直接报了六级。
杜旭跟夏木的同志身份在大学校园里都属于公开的秘密,有人排斥有人接受,他们俩每天形影不离,自然是绯闻缠身,有人说他们俩是一对,已经相处3年之久;有人说别看杜旭挺阴柔的他可是个1还是纯1;还有更荒谬的传言,有人说亲眼看见他们俩进旅馆开房。对于这些传言,他们俩充耳不闻,我也是一笑置之。但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就是伟大的想象力和恶意的传言相碰撞,其杀伤力是残忍而又可怕的。
205、
杜旭有一个与他同岁的邻居叫周杨贺,俩人曾是同班同学,杜旭学习成就一直比周杨贺成绩优秀,周围邻居也总是借着夸奖杜旭的机会贬低周杨贺不知上进。在南方这几年我也认识到一点,南方男孩不比北方男孩这般豁达,他们心思缜密且喜欢记仇,周杨贺就是这样的人,杜旭深受邻居喜爱他早已怀恨在心,中考那年杜旭考入重点高中而周杨贺落榜复读。高考那年杜旭金榜题名,周杨贺又再次名落孙山。此后,周杨贺发誓不上南师不罢休,2007年周杨贺高考成绩距本科分数线差180多分,家里托关系才把他送进南师。在中国就是这样,三更灯火寒窗苦读永远是败给一叠钞票或者一张关系网。
到了南师周杨贺自然是把杜旭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加之杜旭也从来不避嫌,就在周杨贺确认杜旭性取向和性伴侣之后,给杜旭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中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无人知晓。
夏木习惯与杜旭同桌,俩人戴一副耳机,那天图书馆里也是这样,他俩并排而坐,杜旭在书里看到很搞笑的一段对白就指给夏木看,俩人笑的那叫一个幸福。
“叔叔,他们就在那!”图书馆禁止外人进入的,这时却闯进一对乡土气息很浓郁的中年夫妇。男人穿着破了皮的夹克,过时的大头皮鞋。女人烫着齐肩卷发,一身大红。给二人领路的正是那个瘦骨嶙峋的周杨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引来同学们鄙夷和不解的关注。
“啪!”
“你这个孽子!”男人一只苍老厚重的手打在杜旭的脸上,清亮的一声,让原本还有点噪音的图书馆立刻宁静下来。杜旭没抬头,右边脸有一个明显的手印,通红一片,他继续转着笔,可他发抖的手根本就不听使唤,圆珠笔转了一下就掉到地上,滚落到男人脚底下,男人狠狠的把笔踩碎。
“喂,你们找人出去找!这里是图书馆,需要安静!”管理员站在门口,他的喊声比谁的声音都大。
“走!”男人一耸把杜旭从座位里拽了出来,夏木也跟了出去!
“爸、妈!”
“住嘴!我们没你这个儿子!”
“对,没你这个。。。妖怪!”杜旭母亲说话尖声尖气。
“杨贺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他父亲挺着胸膛,周杨贺指着夏木,“叔叔,他就是那个男的!”
“你这个变态,把钱还给我们!”夏木还没反应过来,杜旭的母亲就扑到夏木身上,用她长长的指甲划破夏木的脸。他们说夏木是小白脸,花了不少杜旭的钱,他们要夏木把钱交出来。
“妈,你挠人家干什么?”
“怎么,心疼了,你这个败类,现在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不认亲爹亲娘了!我揍死你这个怪物!”杜旭的父亲从厕所门口抄起拖布杆就往杜旭身上打,“我这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么一个人渣、败类、生出来的儿子去给别人舔皮炎!”他父亲说完,就抡着拖布杆向夏木打,“就是你,你这个小白脸吃软饭的,你教坏我们家杜旭,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他父亲一下一下恶狠狠的打在夏木身上,他妈妈在夏木脸上不停的挠,夏木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根本无力反击,“爸、妈别打了!你们打错人了!不是他!”杜旭哭了,哭着扯着父母,拽走按倒夏木的母亲,父亲继续打;拉走打人的父亲,母亲继续挠!“爸妈,你们别打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好啊,到现在你还护着他,走!跟我去找你们院长去!”父亲拽起夏木的领子,就朝商学院走,一路上尾随着大队看热闹得人,烈日炎炎,杜旭母亲拽着擦破皮的杜旭,父亲手里按着嘴角流血的夏木,他们像是被送去凌迟处死的罪人。
206、
杜旭父亲把夏木拽到商学院副院长办公室,说夏木勾引杜旭,要校长开除他。
“爸,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不是他,那是谁?你说啊!”他父亲边说边用棍子在杜旭身上抽了一下,抽得他连忙躲起来,吞吞吐吐的说,“是。。。是。。。”
“院长,是我!这事儿咱学校所有人都知道。”杜旭说,他听到夏木这句话时自己都很震惊。
“好啊!你这个狗娘养的!”他父亲彻底疯了,一棍子打在夏木双膝处,棍子被打折,夏木突然倒地,他扶着身边的沙发起身,杜旭母亲拿着另外半截棍子不停的敲着夏木的脑袋,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这件事情学校会处理的。”裴院长或许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她镇定外表下掩藏的是不知所措。
“怎么处理?他把我儿子祸害成这样,你说你们学校怎么处理?把他开除!”
“不能这么草率!”
“草率?”父亲瞪大眼睛,“你要是不把他开除,我让你这个院长都坐不稳!”
“我的天妈呀,我这是哪辈子造孽了啊,人家生出来的儿子呀,又孝顺又听话,我生出的儿子竟然是个妖怪,花着我们老两口的血汗钱啊,在外面跟小白脸吃好的喝好的,老天爷啊,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待我啊!你可让我回村如何面对乡亲父老啊!”杜旭的母亲盘腿大坐,挥着双臂,怪声怪气的抱怨,眼泪还哗哗的流着。
“你要是不管,我们就把这小子送派出所!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中国就没有人管这群伤风败俗的败类!”
杜旭急的脸色发白,“爸,爸,跟他真的没关系,爸,你打我吧!你打我吧!你把他放了,不要连累人家好吗?”杜旭一遍一遍哀求他的父亲,父亲一脸横肉,“滚!我没你这样的种,他自己亲口都承认了,你还护着他,你今天护着他,他明天就能把你卖了!”
“院长,您把我开除吧!”夏木声音十分镇定,他轻轻擦去嘴角的血,“您别为难了!”
“好吧!”院长长舒一口气,“退出夏木的学籍!”
杜旭父母是农村人,他们以为退出学籍就是彻底把夏木开除了。
第五十七章
207、
杜旭父母并未善罢甘休,那天还到传播学院去闹,跟院长说杜旭退学,要求学校必须把学费退给杜旭,他爸爸唱黑,杜旭妈妈唱白,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套路,弄得院长哭笑不得。放到现在这一定是一对“极品”父母,夏木却总为他们辩护,“他们是农民,未受过教育,在不懂如何做父母的年纪里就糊里糊涂的当了人父成为人母,这些被动的东西有时是扭曲的,在面对杜旭的性取向问题上,他们只能采取最本能的对待方法——大吵大闹。”夏木说的话我听不懂,可有一句我听懂了,“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对父母身上也都需要时间去接受,有些人可能接受的快一点,而有些人在用一辈子去适应。”
杜旭搀扶着夏木回到公寓,看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以及还挂着血迹的嘴角我当场就被吓坏了。
“被打劫了?”这是我看见他们进来后的第一反应。
“没事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夏木声音很轻,他不敢大声说话,每次用力疼痛就会蔓延全身。
“骗孙子呢!从哪的楼梯滚下来的,能滚成这样!”我靠近他,他躲闪,我一只手放在他脸颊摩挲着,“这像是谁挠的?”
从洗手间里拿着毛巾出来的杜旭,眼睛里挂满泪花。
“杜旭,你他妈是不是又带夏木去同性恋酒吧了!”杜旭用冷的毛巾擦着夏木的脸,“是我爸妈,他们以为夏木是我对象就打他。”
“操!你爸妈没长脑子!见男人就打啊!”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