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地铁一号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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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别扭样。
任守坐旁边眉眼都乐开了,他是越看平安越觉得平安浑身上下是个宝,就想探探平安这小脑袋里都装点了啥,跟他在一块总能有不少的乐趣,当然他也是个不想把宝贝露外的人,亲自伸手把平安挂在小腿肚子上的裤子提了上去,然后对莫锅子他们随便攥了个理由,就带着平安提前回去了。
直到坐进任守的高级车里,平安还一脸的不爽,扭头冲驾驶座的任守问道:“你冬天不穿秋裤?”
任守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笑着点头:“穿。”
平安这下来了劲,占了理:“就是,穿秋裤有啥好笑的,这秋裤还是我妈特意给我邮寄过来的,说快到本命年了穿红的好,过年大富大贵不愁吃穿!”
平安气呼呼一通解释完毕,任守嘴角是忍不住越来越弯:“你妈有没有告诉过你穿红秋裤别让别人看见?”
不让别人看见?平安想了会摇摇头:“我们家那边没这理儿。”
任守忍着不去逗平安,还是笑着说:“这不是理儿,人的笑神经总会看点理所当然的东西然后就不受控制。”
这回平安懂了,任守也逗自个这大笑柄呢,他心里是一阵不平衡,伸手就要去解任守下身西裤的裤腰带:“我看看你们都穿的什么色秋裤。”
边说边解,好不容易把裤带解开,还没拉下拉链,任守就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平安的手,低笑着说:“回家随便脱给你看。”
这句话把平安吓得不小,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脸也立刻撇向了车窗外,嘴里嘟囔一句:“谁愿意看似的。”
两人都各有心思的坐在车里不再说话,任守心情很好的没再招惹平安,车子开了好一段路,终于快到家的时候,任守把车停在了外面一家超市边上,说是家里的速冻水饺速冻汤圆速冻小笼包差不多都吃没了,正是需要补货的时候。
平安听了速冻俩字就想吐了,这段时间几乎天天晚上都吃的速冻食品,两个大男人下了车开始逛超市,看着任守直奔速冻食品区域就走了过去,别的地方看都不看,他赶紧拉住任守,指了指里面卖菜和肉的地方说道:“咱还是买点新鲜的东西吧,吃速冻都快吃死了。”
相比速冻和新鲜的东西,任守也倾向于后者,可是他也是有难题的:“你会做饭?”
这话说得很实际,平安扯扯嘴角,脸上表情僵住:“不会。”
话出口,任守就继续往速冻食品区走去,平安在后边叫唤:“你给点面子行不,不会做还不会学着做吗!”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推了一个购物框,半框是各种速冻食品,半框是蔬菜水果和肉,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提着一堆东西回了家,平安就开始摩拳擦掌,酝酿功力,准备下厨大干一番事业,其实平安平时在自己的出租小房里,更是懒得不能再懒,速冻食品都吃不着,几乎一周有三四天是吃的泡面,剩下的几天是吃的盒饭,实在惨不忍睹不堪回想。
洗了手换了衣服,又把围裙穿上,一副标准的家庭主夫样,就拎着菜和肉钻进了厨房捣鼓。
任守一直都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新闻,全当耳边乒乒乓乓好像打仗似的声音忽略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也没见平安出来,厨房里他一个人倒是也热闹的字儿妈乱叫,终于一个小时过去后,任守看见平安黑着一张脸出来了,啥也不说的就把身上的围裙脱了扔地上使劲踩。
任守笑着走过去把地上的围裙捡了起来,揉揉平安的脑袋:“去看电视吧。”
平安现在正处于人生低限期,什么宫保鸡丁红烧肉的,现在都跟他结了仇了,乖乖的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手里拿过一个抱枕就开始往死里蹂躏,他看见任守进了厨房,也不抱什么期待了,任大总经理肯定是去弄速冻食品去了。
拿着遥控器胡乱的播着台,什么也看进去,平安身受打击啊,而且是难以愈合的打击啊,他一边播着台,一边眼角余光不断的瞥向餐桌上的一盘盘菜,心里又是一阵超级不平衡,凭什么呢,究竟是凭什么呢,他一个当大老板的人咋就能做出一道又一道的菜来呢!
最后平安直接把电视一关,两三步跑到餐桌边坐好,看着任守把最后一盘菜和两碗米饭端了出来。
平安拿起筷子挨个戳盘子里的菜,转眼看任守:“你下回能别说的好像自己不会做饭似的行不?”
任守洗了手,坐到平安对面浅笑:“第一回下厨。”
……一颗手榴弹毫不留情的砸向了平安弱小的心脏……
平安赶紧把菜尝了个遍,越吃他越明白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同样是第一次下厨,为什么就有截然不同的结果?虽然有的菜咸了点,有的淡了点,可起码人家做出来了,而且成果显著。
为了自己个的面子,平安用筷子指向那个菜花:“这个,这也太淡了,什么味都没有似的。”
说完又指向白菜咕嘟豆腐:“还有这个,这都咸得下不去嘴了。”
再看向旁边的炖鱼:“这是鱼吗,鱼味都没有啊。”
……说来说去,就差没说碗里的米饭也不地道了,任守也不顶他,虚心受教的听着,边听边看着平安几乎把菜一扫而光,嘴边的笑意也渐渐扩大。
这顿饭吃的平安极其不舒畅,应该说他一晚上就没舒畅过,脑袋又开始犯疼了,洗洗漱漱,本想早点睡觉的平安,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平安原本混沌的大脑立即清醒了,他把一件重要的大事竟然给忘了!
忙接起电话:“喂,大姑啊。”
“臭小子,还记得你大姑啊,你嫂子孩子明天就满月了,我要不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来看看你姑和大侄子呢!”
平安赶紧应了声,说明个一定去。
又拿着手机寒暄了几句,撂了电话,平安脑袋疼啊,上个月本来是拎着两瓶红葡萄酒想去孝敬自个亲姑,顺便看看表嫂生下的大儿子,结果人家孩子都要满月,自己居然把这件事忘了,这要是让平安他老妈知道,准少不了一顿骂。
平安倒床上开始闭眼思索,这孩子得长什么样呢,长什么样呢,什么样呢……的就睡着了。
睡之前他一定想不到,任守在外面听到了他这通电话,已经想好明个的行程了。
小名狗剩
左眼皮跳跳,右眼皮跳跳,这就是现在平安的目前状态。
他由衷的认为,自己家的亲戚应该自己花点钱,买点东西,然后去看看人家,可现在的情形就变成了自己家的亲戚,任守花了点钱,买了点东西,然后俩人一块去了人家……
这能不奇怪吗?是非常的奇怪啊!
平安:“那是我亲姑。”
任守:“我知道。”
平安:“那是我亲嫂子。”
任守:“我知道。”
平安:“那是我大侄子。”
任守:“我知道。”
平安:“……你知道个P。”
任守浅笑不语。
平安:“我家的亲戚你干嘛死皮赖脸的跟过来蹭饭?”
任守:“我花钱了。”
平安:“谁叫你花钱了!?”
任守:“那就走吧。”
……
就这么着,俩人一块上了地铁,话说为什么任守有车却不开出来呢,用平安的话说:财大气粗的不能外漏。尤其是在自家亲戚面前,叫人家还得说呢,拿任守跟平安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差距有点大。
挤在地铁上,平安看着任守手里提着几大兜子补品和小孩用品,往地铁里一立居然也不损他形象,更像个奶爸似的,平安直咂舌,谁要是以后嫁到了任守家,真是能体会到啥叫好日子了。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不过地铁里还是人来人往,两人靠在地铁后门的位置,听见车厢里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类似佛教的音乐,词句几乎听不懂的那种,还阴阳怪气,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毕竟在地铁里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一众人的热烈关注。
在此等人流拥挤列车不稳的情况下,只见一个不高的小老太太手拿乞讨碗,腰插个小外放音乐机,身后一个妇女在后面搀着她,她就在前面低声向周围的人边伸碗边说着万福的话,惹得整个车厢的人都闭口不语避之远逃,现在这社会,乞讨骗取人同情心的方法之多让你不堪想象。
终于这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走到了任守和平安面前,两人都默契的啥也没说,啥也没做,装没看见,结果人家老太太眼睛尖啊,就盯见任守手里的几大包袋子了,平安在旁边想看任守出丑忍俊不禁。
任守见人家老太太盯着自个不走了,也豪爽的从手里的其中一个塑料袋掏出一包东西,塞到了老太太的兜里,老太太立刻高兴的遁走了,也没看兜里是啥。
平安奇怪的扭头看任守,此人面无表情淡定的很,不过平安可不信任守是个老好人,好奇的小声问道:“你塞了什么给她?”
任守:“你猜。”
平安:“猜P猜,你不会把刚才买东西找回来的零钱给她了吧?”
任守:“不是。”
平安黑脸:“……那是啥?”
任守一笑:“尿不湿。”
平安愣了:“帮宝适尿不湿?”
任守点头:“给了她一片。”
平安哈哈笑的直不起腰,周围的人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就因为这件事,平安本来不咋地的心情瞬间豁然开朗,任守看着他边笑边捂肚子,也不多说什么,直叫平安觉得他闷骚的不行,脑子里竟是坏水,人家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他都能给人塞尿不湿,幸亏去超市没买卫生巾,不然平安觉得任守这人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终于从地铁里出来了,两人又导了公交车,平安大姑家在北京的郊区,是个地地道道的村里人,听平安老妈说,论当初家里的人谁嫁的最好,就数平安的大姑了,一个河北的人嫁到了北京,就相当于那会村里人进城了,光耀的不得了的事,可是现在呢,也没见平安他姑过的多好,还是在村里没出来,其实过去那会的事,谁也说不准。
公交车做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终于到了平安他大姑家门口,平安立刻装模作样的接过任守手里的大小包塑料袋,风尘仆仆的奔进了村里。
“大姑!看看谁来了!”
平安进了大铁门里,就开始叫唤起来,丝毫不理会门口拴着的那条狗,死命的朝他汪汪。
平房门立刻开了,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平安就笑呵呵的叫道:“听你声音就知道了,除了咱家小狗剩平安,还能有谁啊。”
一提到狗剩……平安立刻瞥了一眼旁边的任守,发现他没笑话才不满的跟中年妇女说道:“大姑,您就给我留点面子吧,我朋友今天跟我一块来的。”
中年妇女忙着把俩人都招呼进了屋,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平安把买来的东西撂在地上,进屋暖了暖手,就贼兮兮的拉着任守两人一块瞧小孩去了。
小孩单独在一个房间的小木床上,裹的里三层外三层,上面还重了三层小棉被,就留半拉小脑袋在外头呢,仔细一看,小孩正呼呼的睡觉呢,平安看着觉得新鲜,伸手就想把人小孩捅醒了,幸亏平安嫂子闻声进来的快,把平安手一拍,小声说道:“好不容易哄睡着了,你别又给弄醒了。”
平安讪笑的收回手,问道:“嫂子,小孩叫什么啊?”
穿着厚衣裳的女人说道:“还没想好呢,反正不能听妈的,她说小名叫金蛋。”
平安疑惑不已:“叫金蛋咋了?”
女人白了他一眼,笑道:“谁现在还起老辈子的小名,别人老叫你狗剩你高兴吗,你大姑一开始给孩子把屎把尿,就说叫屎蛋子吧,好养活,你哥说太难听了,这才勉强改成了金蛋,我看也够难听的。”
平安顿时汗颜不已,这都21世纪了,又几乎都小康水准了,哪来什么好养活不好养活的,还又把他那不禁念叨的小名说了出来。
任守终于在旁边笑了:“狗剩挺好的。”
平安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奶奶说了,狗剩禁活。”
坐炕上的女人也笑看着他们俩,又跟平安说道:“平安,回头你劝劝你姑,小名爱叫啥叫啥吧,别让你姑老给孩子用介子了,有尿不湿不用,你姑思想封建迷信,非说用介子比用尿不湿好。”
平安忙答应了:“行行,刚才我们还给小孩买了点尿不湿过来,我大姑连屎蛋子这名都能想出来,老给小孩用介子也能理解了。”
嫂子这才笑着跟平安打趣:“你别急,等你结婚生孩子了,这堆事我舅妈也得给你张罗的喘不过气。”
平安想起自己老妈,就脸色微惧都没敢背后说点坏话,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人封建迷信也是没办法的事。
平安和任守两人吃完了饭,就去村外走走遛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