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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旧友by楚寒衣青_-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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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晚上,这一个时候,他坐在这里,听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说话。
    “我当初答应你交往,是因为我并不在意你爱的究竟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如果你能接受现在的我,但只爱着过去的我,我也能够接受这一点。”
    “但是你不能。不管怎么样,你都想让过去的我重现。不管是用属于孩子的天真还是属于情侣的感情。”
    “但是很抱歉。”陈浮第三次,清清楚楚地告诉对方,“过去的我已经变成现在的我,我不可能再变回去。我也不会再为另外一个人,从头到尾改变我自己了。”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有些轻微。
    在曾经的一段时间里,过去绕着过去,将他搅得不得安生。
    他太过重视一些东西,小心翼翼,以至于最后所有都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而这样的我不是你想要的。”陈浮说,“我并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结束了的事情没有必要第二次开启。
    他不想改变,也不会再改变。
    他不要对方多少的爱,甚至不要求对方是否真的只注视着眼前的他。
    因为他同样已经没有办法给对方太多的东西了。
    一个错误的开头只能得到一个错误的结局。
    只有及时将错误纠正,才能得到最终正确的结果。
    第三次漫长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安静。
    季迟说:“你说得都对。”
    他承认这一点。他知道承认之后的下一句话。但他无法不承认。
    那是他的过去。
    确实是……他一直在陈浮身上孜孜以求寻找的东西。
    季迟闭了闭眼睛。
    睫毛在他的眼睑下颤抖了几下,他再次张开,蓝色的眼睛里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疲惫。
    他承认:
    “你没有办法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在找过去的那个你。”
    “对不起。”季迟说,“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我可能已经伤害到你了。我确实不太正常,但不管我有多少正常的部分,它们最后都只会用在你身上。”
    陈浮的目光有些晦涩。
    他轻轻摇了头:“不,该说抱歉的是我。任何两个不同的人想要在一起都需要改变。我只是不想再一次次改变了。“
    痛苦在沉默。
    痛苦始终沉默。
    而陈浮为这一次对话做一个明确的终结:“我们分手吧。”
    位于头上的铡刀在这一时刻,终于落下。
    窒息的感觉笼罩季迟。
    痛苦与虚弱在此时相伴而生。
    他的胸膛几乎要炸开,而他无法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也想找出一个适合的表情和角色来应对眼前这种陌生的情况。
    但他无法找到。
    那些随时随地无处不在的面具,在这一时刻统统支离破碎。
    他在很长久的时间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说好。
    陈浮将手中的啤酒罐轻轻放在桌子上。
    铝罐上的冷气已经全部经由手指传递到了他的心脏。
    他感到有些凉。

  ☆、第42章

陈浮在喝一杯咖啡。
    这是第二天的早上。
    昨天晚上两个人和平的交谈之后,季迟没有再说其他,连夜离开那套别墅,走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带,只把那放在楼下的相簿中的照片取走一张带走。
    那就是季迟上一次看到的那一张。
    一家三口站在游乐园里,每一个都在对着镜头微笑。
    他离开房子的时候回头看了陈浮一眼。
    那时候是夜晚,他的身体似乎已经融入了黑暗,而唯独眼睛,何时何地都在闪烁着亮色的光芒。
    他看上去想和陈浮说什么,但他最终只说了一声“再见”。
    然后他们分开了。
    这一个晚上陈浮睡得比较早,第二天上午也比平常更早一些醒了过来。
    他完成了每一天应该完成的锻炼,就坐在晨跑路上的一家咖啡馆里吃早餐。
    上午的阳光正从被绿植遮住的玻璃窗中漏下来,叶片与叶片的间隙里,星星点点的圆斑落在了陈浮手中的财经报纸上。每当拿在手中的报纸有所抖动,上面的光斑也就跟着如水纹般轻轻一抖。
    他刚刚翻过了报纸的一页,就有另外的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陈浮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突然有一阵风自窗外吹过。
    爬在窗户上的爬山虎随之一抖,浓浓的绿意如波浪一样向远方淌去,在光影曲折之间,陈浮看清楚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这一定是属于早上的静谧。
    报纸折叠的声音,咖啡杯放置的声音,轻轻的脚步声,无端而来的风声,以及阳光落于此地的声音。
    对面的人告诉陈浮:“你今天起得早了一点。”
    陈浮问:“所以你将运动装换成了衬衫和西裤?”
    “看上去和你更搭配一点。”季迟回答。他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丝质衬衫,靠近衣领位置的两颗扣子没有扣,稍微转一下脖子就会露出位于脖颈之下的锁骨。
    “想吃点什么?”陈浮招来服务员,问季迟。
    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到了两人身旁。
    季迟刚刚好说话:“想吃你。”
    陈浮:“……”
    女服务员:“……”
    季迟笑了一下,晃晃头说:“开玩笑的,别太介意。给我来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
    女服务员默默离开。
    季迟又说:“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这个的:究竟怎么样才能够吃到你?”
    陈浮笑道:“你今天幽默感不错。”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早餐,咖啡刚刚被端上来,三明治还在烹饪过程中,想要立刻离开好像不太可行。
    既然暂时还不能离开,那就坐着吧。
    陈浮随口问:“昨天休息得还好吗?”
    “你想听我说因为没有了你所以我休息得非常不好的话吗?”季迟反问,继而他从善如流,“我休息得确实不太好,几乎一整个晚上没有睡觉,现在又疲惫又亢奋,如果早上再和你一起跑步的话,可能跑到一半就头朝下栽倒睡着了。”
    陈浮等季迟回答完了才说:“但我希望听见你睡得挺好的消息。”
    “太残忍了。”季迟咕哝。
    这时候剩下的两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杯女服务员端了上来,服务员刚刚将东西一一摆放,就听见季迟说:“虽然刚才的事情是开玩笑的,但是我确实想问问你,我应该怎么追求你?”
    陈浮:“……”
    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手里端着的杯子抖了抖,咖啡色的液体溅出到白瓷碟子上;但显然两位客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个,她也跟着若无其事的将东西放下,然后再若无其事地离开这里。
    她的耳朵竖得老尖了,可惜直到她走远了,也没有再听见一张桌子旁坐着的人交谈些什么。
    “……变成一个小天使吧。”陈浮说。
    “小天使?”
    “嗯,变成一个小天使,拿着那把魔力之箭,咻一下射中了我,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陈浮笑道。
    季迟也噗地笑出了声来。
    陈浮将手中的报纸折了两折,将其收起放到一旁。
    他说:“交往的事情后面再说,现在先吃早餐吧。”
    “先吃早餐。”季迟同意。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仅仅一口,他就皱起眉头抱怨,“为什么你一直喜欢在这一家吃早餐?这一家的味道说实在的不怎么样。”
    “因为这家有我没有订阅的财经报纸。”
    “……”季迟,“还有第二个理由吗?”
    “正好在我晨跑的路上。”陈浮告诉了对方第二个理由。
    “第三个呢?”季迟又问。
    “人少,安静。”这是第三个理由。
    季迟终于闭嘴了。
    玩笑开过了,在吃早餐的间隙,陈浮询问对方:“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季迟:“……”
    他说:“我不太确定。”他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些疲惫,好像昨天整整一天的疲劳在这一时刻终于苏醒过来,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他对陈浮说,“我刚才说想追求你只是开个玩笑。”
    “我知道。”陈浮说。
    “但等我想清楚了,”季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不太确定,希望陈浮能够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我还有机会,对吗?”
    对方在问这一句话的时候,目光中带着再清楚不过的恳求。
    任何人都会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软。
    陈浮用勺子搅动了一下杯中的液体。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季迟再一次说:“我会至少弄清楚,弄清楚你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陈浮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早餐吃完了。
    买单离开了这家店之后,他散步回到不远处的住所,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走到橱柜前,将放置在上面的一面相框拿下来。
    相框中是一个陌生而温柔的女人。
    他坐在已经有点失去弹性的沙发上。
    季迟呆在这里的时候,陈浮几乎没有对这样的过去多做眷顾,但是当对方离开这里的时候,当这一个所在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些也许不会表现在人前的东西不免在不知不觉间浮现出来。
    正如黑夜永远比白日多出许多不为人所知的事情。
    他将这个镜框轻轻擦拭。
    他闭合了眼睛。
    那些过去次第浮现。
    不是每一个和他交往的人的,是只属于他自己的。
    是记忆戛然而止,一片空白之后,浮现出的第一个光斑。
    xxxxxx
    他在一张床上醒来。
    医生用小小的手电筒照他的眼球。
    他的手和脚都被绷带与石膏固定。
    来自于全身的疼痛让他有说不出的茫然,天花板的灯光胡乱散射,周围的空间好像被纵横交错地割成了一块一块,随意组合,胡拼乱凑。
    嘈杂的、洪亮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它们乱糟糟缠成了一团乱麻,一股脑儿挤进他的脑海,充斥了所有的空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听不懂这些围在他床边、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说些什么。
    正如他张开自己的嘴巴,但于这忽然之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
    “叫什么名字?”
    “今年几岁?”
    “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吗?”
    “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吗?”
    “还会说话吗?”
    这些声音是事情过了许久以后,当十岁的孩子能够用拐杖从床上站起来慢慢行走的时候,再一次从周围的对谈中所知道的。
    他叫什么名字?
    他今年几岁?
    他住在哪里?
    他的爸爸妈妈是谁?
    说话……要怎么说?
    然后他知道了另外一个最常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名词。
    全盘性失忆症。
    忘记了所有的过去,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想法,对周围抽象的事物在最初几乎无法理解。
    陈浮继续呆在医院。
    他忘记自己究竟在这里呆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还是更久更久的时间。
    他慢慢知道了关于自己的一点消息。
    他叫陈浮。他今年十岁。他没有父母。
    他身上的骨头在慢慢长好,脑袋里的问题也似乎有所好转。
    他会重新说话了。
    每到下午,医院中他的病房里都会出现一个年轻的女人。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陈浮以为对方是自己的妈妈。
    后来他发现并不是。
    那个年轻的女人是一个老师,她只负责教导自己说话。她将自己的话一遍一遍重复,让他跟着一遍一遍重复。然后在他忘记了事情的时候声色俱厉地纠正他。
    直到在每一天的下午,另外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过来接他,将他从医院带走。
    陈浮在离开医院、第一次坐上车子的时候回头看了医院一眼。
    他还不是很会说话,依旧经常遗忘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他记得自己一开始醒来的感觉,正如记得自己离开医院的感觉。
    那是世界分离与颠倒的错乱,以及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能够随时消失的茫然。
    而后他来到了一个家庭。
    那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家庭。
    里头的人们来来去去,就如同在医院时候一样,没有一个人停留在他的身旁。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事情,他们匆匆忙忙地忙碌着自己的东西。
    而他独自站在这里,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

  ☆、第43章

同一天的中午,太阳热得有些惊人,季迟带着尼克来到别墅区挑选自己新的住所的时候,窗外的知了正趴在树上,发出有气无力的叫声。
    这是一家典型的美式装修,屋主是个中年白人,从一年多前就有将房子卖出去的打算了,但因为价格偏高的缘故,一直没能如愿。
    季迟坐在牛皮沙发上,他脚上踩着各种材质拼接起来的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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