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作者:海神之戟(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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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宸垂下眼,盯著自己的肚子,嘟囔了一句“好吧!也许是我多心了!”
“多心……”丽姿掩嘴笑著,直到视线看似不意地快速掠过北宸略显丰满的腹部,丽姿脸上的表情瞬间抽搐了一下,有什麽东西在幽深的眼底蓦地绽开。那些刺芒闪现得太快,快到北宸还不足以识别出其中的真意,它已经一晃而逝。
“快来吃宵夜——都要放凉了。”转过身去,丽姿的神情平复如初。她亲昵地挽著北宸的胳膊,走到宵夜前。
“你会获得胜利的,不是吗?”卷翘睫毛下所流露出的几许期待,令丽姿早已年轻不再的容颜熠熠生辉。
握著餐具的手指下意识地牢牢圈拢。与修罗场签署过契约,北宸早已没有退路,只准胜不能败——他的肩膀上承担的不仅是他自己,那位令他尊敬的黑人长官,此时也和他牢牢维系在一块,他们的命运都将由他角逐。
丽姿端著餐盘从北宸房里出来,菲比正歪斜著肩膀靠在墙上。消瘦苍白的脸庞上,那双镶嵌其间的大眼睛冰冷得就像两颗弹珠,没有一丝神采。
神经质地把双手交叉在一块,当他的眼睛扫过空空如也的餐具,他的肩膀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向丽姿的反向慢慢踱去。
与之擦身而过之际,丽姿听见耳畔传来低低的呢喃“如果你那样做了……主人一定会杀了你——”
仿佛被闪电袭中——双眼陡然睁开,丽姿猛地回头,长长的走道上只空馀菲比不断向前的身形。
丽姿咬著红唇,望向菲比的视线里即是痛苦又是不舍。如果上天注定了万劫不复,她只希望那个必须承担苦痛的是她,而不是她的儿子——菲比。
第二天的王者争霸赛,在修罗场如期举行。因是季度赛的最後收尾场,今天的看客要比平时多出好几成。两方的格斗高手都拥有不俗的实力,这几个月来在七城内不断刷写不败的传奇。
有传闻说,都是因为King的中途阻挠,那名被穆修家拍卖下的奴隶又再次从私有物转为能径相争夺的奖品。从比赛开始之初,穆修家的现任家主便派出最得力的属下——在城内有黑刹之称的穆修现任管家,只为了在赛场重新夺回那名奴隶。如此的大手笔布置,足以看出穆修家主对黑人奴隶的势在必得。
除此之外,比赛选手的另一方“星北” ——身平背景几乎空白,他似乎一夜之间凭空冒出。虽然有许多版本不一的揣测,不过没有哪一个猜测能真正令人信服。那个如同黑马般孤身闯入修罗场的男人,他的目的究竟何在?又是谁在他的背後操纵著一切?
即将开始的比赛前夕,外围的赌注倍率以成几何的态势向上提升。大把大把的黄金都好似沸腾起来,源源不断地向选手名下疯狂涌去。
究竟是穆修家的黑刹能站到最後?还是某匹倔强的黑马能力挽狂澜?!
许多看客在享受感官刺激的同时,更是享受赛後超高的赌注回报!
崩坏 41
几步开外的地方,穆修家的黑刹正寂静地矗立在那里。那是个眉眼间平静如水的白皙男人,从他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七城间惯有的浑浊气息。恰恰相反,黑刹的气息干净得就像一块水晶。北宸曾经见过他,就在拍卖福科斯的那天,是黑刹带走了奄奄一息的福科斯。
完全不在意北宸的视线,黑刹一颗一颗地解开自己马甲上的扣子,然後把脱下的马甲折叠整齐放在场边。没有一丝污垢的白色手套,被他从手掌上缓缓剥离下来,然後堆放在一块。虽然不知道黑刹为什麽会进七城,不过仅凭直觉,北宸并不认为他是惯常意义上的坏人。
“你弃权吧!我并不想伤害你!我想你的主人会来救你的!但对於我,福科斯是不能放弃的!我发过誓,要把他救出水深火热——”说著话的北宸略显激动,可打心底里,他真的不愿与黑刹生死角逐。
黑刹打开一块金色的怀表,亲吻了一下水晶打磨的表面,弯腰放在地上。做著这一切的黑刹是那麽认真,认真的几乎虔诚。他的眼珠是淡淡的灰色,宛如阴霾的午後。他拿起他的武器——一件系於软索上的流星锤。那经由手臂辉舞从而带动锤身发出的“嗡嗡”声,像极了童年与妹妹一同息嬉戏时,竹蜻蜓起飞的清脆响声。
“……家主的愿望……亦是我的愿望——”短短的几个字,已清晰地表达出黑刹对於比赛的势在必得。北宸不愿与黑刹比赛,但不意味著北宸没有独当一面的实力。如果命运注定著他一定要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才能获得想要的东西,北宸愿意昧著自己的良心,最後一次……
倒下的那一刻,他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
他的身体像被丝线牵扯住的木偶,软绵绵地朝前倒去。
他输了是吗?眼睛绝望地望向头顶炙热的灯光。
北宸动不了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与骨骼都像被什麽捆绑住,连小指头都无法动弹。从手中滑落的匕首,就处手可得的地方,但他却连最简单的抓握都无法做到。
他看见黑刹眼里的异色,如同湖面上起的一丝涟漪。
显然与自己针锋相对的黑刹,也看出了北宸的身体异状。
四周是震耳发聩地欢呼声,对於真正的格斗王者——黑刹。黑刹知道他的流星锤根本没有触及到北宸的身体,北宸的突然倒下是不符合常理的。
等了许久,北宸都如同麻痹一样,无法起身。
裁判早已宣布“星北”的不败神话已经终结。
许多因“星北”而惨遭破产的看客,在看台上辱骂著、咆哮著,他们怂恿黑刹去掠夺北宸的身体。
黑刹一步一步走向动弹不得的北宸,黑刹的气息依然干净的像清泉。
“闭上眼睛——”黑刹弯下腰,把手附上北宸的眼睛。他的话语是温柔的,宛如在哄孩子入睡。“你不会有痛苦——”
北宸并不害怕死亡,那一刻,他甚至感谢对手仁慈地送他一死。至少他是幸运的,他面对的将不是失败者必经的屈辱,也不会是行尸走肉的自己。
他会体面地死去,死在尊重他的对手手下。
虽然,最後没能救出福科斯,令他惋惜——
崩坏 42
枪声乍响,北宸不明白变故是怎样生成的?就如同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怎麽了?
黑刹的胸口多出了几个小洞,红色的液体从洞口疯涌出来,它们是温热的、潮湿的。那些鲜红的液体喷洒在北宸的眼睛、鼻子、嘴唇上。黑刹虚弱地朝他微微扬起嘴角,北宸知道他的口型在说,抱歉。
黑刹的流星锤最终没有砸向北宸的心脏,却在相差肩膀的几厘米处砸下。
北宸就像死了一样,平躺在赛场上。他听见裁判从容地向大众解释,枪声是从看台上响起的,他们会尽快找出凶手,请所有人暂时不要离开。北宸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它们越靠越近。身穿白褂的医务人员,没有替黑刹做任何伤口止血处理,就把他抬上担架,而对自己显然是照顾过火了,北宸看见医务人员从医疗箱里拿出好几支针剂。每一名医务人员的眼神都是冰冷的,恍惚间北宸觉得这一路走来还真是最可笑的笑话。当那些针剂扎破他的皮肤时,他才明白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打针。
犹记得那时自己5岁——正是被养父一家收养的第二年。
养父是军中的参谋长,养母温纯善良。因为家底殷实,自从离开孤儿院後,北宸与妹妹在物质上一直受到细心的照料。
那日家里大约来了贵客,早在好几天前,养母就嘱咐佣人把家里里外外都清扫干净。养父与客人都在外厅,而北宸则带著妹妹听话的在内室玩耍。
沈妈是那个家的资深佣人,听说是养母出阁时一同陪嫁来的。养母待沈妈犹如姐妹,沈妈对养母自然也忠心耿耿。沈妈进屋时,妹妹正在摆弄兔子娃娃。妹妹长相可人性格活泼,很招人怜爱。沈妈很喜欢妹妹——北宸看得出,沈妈是打从心底把妹妹当女儿疼爱。沈妈把妹妹抱在怀里後,才回过头来寻自己。带刺的眼神,冷冷的语调,沈妈对待北宸的态度总是截然相反的,即使那时的北宸只有五岁,但他也会难过,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种剧烈的差别。北宸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不招沈妈喜欢,他努力做个乖孩子,每次上床睡觉即使睡不著,也不会像妹妹那般吵闹。可努力过後,沈妈依然不喜欢他。
沈妈一手抱著妹妹,一手搀著还是孩子的北宸去大厅见客。
记忆中,客人的脸早已模糊不辨。只是依稀记得那个人的头发是华丽的金色,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蓝色系的墨镜。
自北宸与妹妹进来,养父的面容总是处於紧绷状态。即使年幼,北宸也直觉养父并不喜欢那位奇怪的客人。
客人招招手叫北宸靠近点。养父不喜欢的,北宸也不喜欢,他下意识地往沈妈背後躲去。
沈妈虚伪地笑著,让开身子,把北宸推到客人面前。趁人不注意,还暗掐掐了北宸一把,似乎在警告别给养父养母丢脸。
完全不计较北宸的失礼,客人把小小的北宸抱在腿上。
就像是妹妹摆弄玩具——摸摸他这里,又拍拍他那里,甚至还亲亲他的小脸蛋。
末了,当客人把小北宸一通上下其手後,他笑眯眯地询北宸,想要什麽?无论什麽东西都可以!
北宸摇摇头——养父养母给了他和妹妹一个温暖的家,他已经十分满足了。
拦腰环著北宸,客人把好看的下颚支在他稚嫩的肩膀上。客人又笑眯眯得再问“那你长大後……是否愿意……做叔叔的新娘呢?”
北宸瞧见不远处的养父明显一怔,然後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即使只有五岁,北宸也明白新娘应该是女孩子份内的事。他小小的脑袋摇得像波浪鼓“叔叔,我是男孩子——”睁著天真的大眼睛,他很认真地回答道。
奇怪的客人突然发声大笑起来,然後揉揉他的头发,没有再问什麽古怪的问题。只是离开前都紧紧地拥著北宸,仿佛向身边的人炫耀,北宸是属於他的。
待养父养母送走客人後,养父终於忍无可忍,一甩手,打破了家中昂贵的装饰花瓶,甚至还怒气冲冲地向北宸咆哮——要他立刻去洗澡,洗干净了才能出来。
北宸很委屈,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麽?他看见养母抱著妹妹在一旁暗自垂泪。不过,北宸还是听话地走进了浴室……
沈妈的尸体是在佣人的房里被发现的。据养母说,只是心中烦闷想找沈妈倾诉一下,却恰巧看见佣人的卧室虚掩著,养母推门而入——沈妈倒在地面上,上下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露在皮肤外面。
听法医说,沈妈的身上并没有什麽太致命的伤,却是被活活痛死的,凶手的手法相当残忍——把沈妈先打得半死,再把她的骨头一根根都折断,直到沈妈在这酷刑中,活活死去。母亲受惊过度,後来生了一场大病。直到现在,养母的身体还是反复无常。现在想想,病根也该是那时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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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感觉,令北宸很不舒服,特别是一度想忘却的记忆。
他抱著头,突然翻身起来。
一瞬间,头疼欲裂的感觉让他有呕吐的冲动。只是诚实地遵循著身体的本能,光裸的脚掌踩在柔软如羽的波斯地毯上,北宸一手支著雕刻华美的床柱,一手撑注窄实精瘦的腰部,低头干呕。
风吹起绢纱的纯白窗帘,透过缝隙的阳光,柔和地打在地毯上。
举起雪白的袖口擦著嘴角,琥珀色的眼珠微眯,流露出危险的气息,北宸缓缓直起身子。
他记得,他什麽都记得!
他输了,在修罗场上的最後一场比赛,他输给了穆修家族的管家黑刹。
在比赛行没多久,身体内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烈地疼痛,随即他所有的神经末稍都处於麻痹状态,甚至连小指头都无法动弹。想起那个把衣服都折叠得一丝不苟的黑刹,北宸完全不相信是他暗中搞得鬼。被人暗算直至今,北宸依然不清楚那个幕後黑手的真正目的。当然,当他的视线触及到房中的某个区域时,眼瞳不自禁地扩张了一下。
琳琅满目的奖杯勋章,被擦拭得焕然一新,静静地陈列在通体透明闪亮的橱窗里。就在那一刻,北宸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重重地捏了一把,他亦步亦趋地向那些盛满光辉的荣耀走去。
以金色棒球手套为主要造型的“青年组最佳投手”奖,是所有参与棒球比赛的少年们的最高理想。就在独具匠心的奖杯旁边,一张拍有少年们狂欢场面的照片如同针刺,扎痛他的双眼。那是国中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国家极的青少年棒球比赛里夺得了最佳投手奖。那一张张洋溢著雀跃表情的少年们,都是与他并肩作战了无数个黄昏的夥伴。想起在放学後的悠扬铃声中,他与夥伴站在操场中央枯燥地挥棒练习;想起与同伴肩并肩地绕著操场跑圈……只是为了那耀眼的一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经过不懈努力,他们不但打败周围的所有国中,更是像一匹势不可挡的黑马,杀进了国家极的青少年棒球比赛,赢得了组别的冠军。而北宸也凭借著出色的发挥,获得了他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