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一声晚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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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打了个哈欠,眼眶顺势一红,有眼泪掉下来,他笑嘻嘻地抹掉,说:“打哈欠了。”
柳蓉一安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神色平静淡然。
贾温难堪地别开头,用手揉了揉眼睛,说:“老板我不舒服,先回去睡了。“匆匆地快步离开了教室。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头都快埋到了胸口。
贾温苦笑,发觉自己并非所谓的没心没肺。只是未曾遇到过,就以为自己已经遇到了。他未曾预料到自己会喜欢上别人。而且还是个男人。撇开别的不说,他一向不稀罕的爱情,此刻却显得弥足珍贵。
珍贵到需要他用眼泪来祭奠。
一向无所谓的人一旦认真起来会很痛苦。
“贾温。过来。”贾温抬起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季心心,笑了笑,说:“心心你来了啊。”向她走过去的时候,觉得视线里一片模糊。
“贾温,我带你回家。”季心心将手扶到他的脸上,微微侧过来来,轻声说:“你还是我认识的贾温么?那个没心没肺的贾温不可能像你这样哭他从来不会哭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哭的人。”
贾温皱皱鼻子:“心心,我没有哭,不要乱说。”
季心心摸了摸他的头,动作轻柔,模糊的视线中,季心心笑得特别温和干净,她说,对啊,你只是不小心眼睛进了沙子。
晚上,贾温喝了很多酒,特没面子的几杯倒了,脸颊有点红,闭上眼睛,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弯弯的睫毛映下一排阴影。季心心替他盖上被子,然后坐在一边,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他的头发,目光温柔如流淌的月光。
散开的还有大片大片的难过。
她说话声音很轻,像是梦呓一般。
贾温第二天醒过来,只觉得脑袋重得像铁块一样。他撇着嘴捶捶自己的太阳穴,看到桌上留下的便条:贾温,你个没出息的,以后再那么丢脸姐姐就揍你。
贾温眨眨眼,拎着那张便条,愣愣地回想了昨天的事,最后咋舌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了短信给心心:收到!
感觉身体不是很舒服,贾温穿的尤其多,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围巾一圈又一圈地围,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他在外面买了豆浆油条,吃完之后,踩着已经快碎成黑色泥水的雪地,到了学校。枝头上的雪很蓬松,像白色的糕点一样。贾温听着自己的呼吸,抬头看了眼蓝天白云。
当作昨天的事是一场梦。
贾温变得像以前一样,不卑不亢的笑脸模样,直把柳蓉一骚扰得脾气更加火爆。可对方越像火山,他就越像海绵。笑眯眯的,左耳进右耳出。
只要把难过的事埋起来,早晚有一天它会真的消失殆尽,除非这事是不可降解的垃圾袋,需要比贾温寿命更长更久的时间才能消化掉。
中国到底还是中国,传统节日还是要举办大型活动的,那些埋怨圣诞节没有好好过的小孩们终于要期盼到元旦假期了。
贾温的学校元旦晚会是传统项目了,人力物力财力投资一向巨大,堪称校园一大特色。想当年,他被迫当主持人还拿了不少补贴。
今年,校方更是请来了很有人气的乐队组合,直把小女孩兴奋得两眼冒爱心。贾温作为教职工,就是跑跑后勤的活,帮忙搬搬东西,准备准备道具。
那晚,万众期待的乐队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贾温站在人群后面,看到走在最前的那个人耳垂上耀眼的耳环。
他眯了眯眼,然后看到那个有着褐色头发的男人走了过来。那个人穿着洁白的衬衫,黑色的长裤,胸口垂着的项链与耳环一起熠熠生辉。
“贾温,几天不见,可好?“他走过贾温时,低声在他耳边说话,像清透的水。贾温环着手臂,笑笑说:“挺好。景沉。”
“呀——景沉——景沉我爱你——”
“主唱好帅——”
“大家晚上好。”景沉干净的面颊在舞台灯光下显得有些遥远。他突然想起圣诞夜他站在广场看到的台上的那个主唱,手指修长,摸着麦克风,唱歌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原来那晚的主唱就是景沉。
“圣诞节时有温柔的圣诞老人送孩子们礼物——
安静美好的雪地有长长的雪橇留下的痕迹——猫哭了留下了眼泪——冬天长还是短呢——“
贾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正在唱歌的景沉。几乎与以前唱歌的忻意重合了,她唱歌的时候一直是一脸开心的表情,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微微颤着。像有清风扶过。
那么多人,他随便一扫,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柳蓉一,他黑发垂着,侧面像希腊雕像那般,有优雅而好看的线条。
他抿着嘴唇,没有表情。
只是睫毛轻轻颤着。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有点多,很久没更新,鞠躬道歉。
这章算是贾温爱情长跑的开端。
7
7、 Episode7 。。。
乐队是来友情客串的,在活跃了全场气氛之后就功德圆满了。主持人笑得像狐狸似的赞美完之后,他们就潇洒地挥着手去了后台。
贾温在台下看了一会觉得没劲就跑出去买了罐可乐,喝了小半瓶以后,又到处找吸管。大厅外很安静,昏黄的灯光落在洁白的瓷砖上有些微的反光。贾温叼着吸管,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听到里面欢声笑语的,觉得就像两个世界一样。
再进去之后也没往台下的位子那里走,他径直溜到后台,坐到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握着可乐罐,看着人们忙的像陀螺。
听到外面一阵掌声。
主持人说:“下面是生物系的童话剧:睡美人。我们都知道生物教授柳蓉一和助手贾温长得如花似玉。同学们挑了这部戏怎么没找他们两个人演?”
台下一阵起哄。
“那谁演睡美人啊?”
主持人似乎迟疑了一会,顿了顿:“还是贾温吧……不敢这么开老大玩笑……“台下笑得嘻嘻哈哈的。贾温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吸吸管的时候发现饮料没了,撇了下嘴,就把罐子投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他趴到一边的柜台上,把脑袋埋到臂弯里,眼睛轻轻闭上。
“贾温在哪!贾温!”声音听上去很急。
贾温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转过去就跟主持人瞪大的眼睛对上了。贾温眯了眯眼睛,习惯性地弯弯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对方连推带拽地往台上推。
他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微微笑了笑,浅淡的弧度,却迷了人眼。舞台上的灯光很耀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可在那边沿的白光之后的人群还是影影绰绰。他听到台下小女孩的尖叫声:“温温!温温!”
转过头就看到主持人握着麦克风笑得特别奸诈狡猾。贾温把他拉近,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回事?”
主持人夸张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咧嘴干笑:“我的小祖宗,还不是台下的人要求的,再不把你弄上台,这舞台都快被掀翻了。”
贾温偷偷翻了个白眼,用优雅的目光在主持人身上微妙地停驻了一会,几秒后轻轻翘起嘴角,划开的笑像水波涟漪,静悄悄的,对方却抬手抹了抹冷汗,一脸抽筋表情地不停捣头。贾温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调转过视线,飘飘地落到了台下,他一只手伸到了裤子口袋里,一只手优雅地夺过麦克风,双肩宽阔却异常清瘦,薄薄的衣衫松垮地荡在身上,整个人感觉骨感而修长。他勾勾嘴角笑得特别灿烂,阳光都及不上的璀璨明媚:“大家晚上好。”说完轻轻鞠了一躬。乌黑的柔软头发随着动作落下利落却柔和的弧度,遮住了纤长的睫毛和细挺的鼻尖。
站直后,他扬起眉来,一双眼睛亮若星辰,睫毛梢上沾了月光似的,细细漾开的光华,未曾言语,却比只字片语浓稠。
台下的小女孩们尖叫:“温温,睡美人!”
贾温抬手撑着下巴,指尖微透的光,他轻轻敛眉,一脸认真的样子:“刚刚不是已经演过了么?”台下的人立刻回应:“要看你当睡美人!”
“诶?”贾温一脸惊讶,不可置信地飘转着视线,不知终点落在何处的微微迷茫,之后仿佛有所归属地安定了下来,他慢慢地弯眼,扬开笑容,“我来么?”
目光始终锁在一个方向,像有蜘蛛丝缠绵而悠长地坚守着。
“要看你当睡美人!”
“……”贾温一脸为难地环着手臂,清秀的面容上眼睛漆黑若同点墨,灯光使他的头发看上去暗哑的微黄,像落成一束束的浓密阳光。自己所站之处仿佛云端,白的晃眼,几步之遥,越过了朦胧分界的白光,再外就是大片黑色,如同夜晚的大海。他最后还是看回了那个他始终看不清的点,似乎只要再努力一下就可以看清地盯着。
摇摇头,贾温声音柔和地拒绝,“不行,这太为难我了。不过,我可以临时客串下国王什么的。你们看怎样?”
“不行——我们要看你当睡美人——”
贾温眨眨眼,苦笑了下:“只有我一个人要这样被开刷?”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
贾温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灯光打了过去,在那个他视线落脚的点,因为明亮的灯光,他总算看清了。柳蓉一慵懒地坐在位子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指尖搭在眼睛下方,那双形状张扬美丽的眼睛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卷进了无数浓墨重彩的光,琢磨不透的绮靡大雾。等贾温回过神来,才热了热脸颊,忙转了脸,留下一个清秀的侧面,华丽的厚重睫毛,笑容有些不自然的嘴角,有些自乱腿脚地想要掩盖之前的慌乱,在又那轻描淡写的一瞥后,苦涩之意肆意。
柳蓉一冷淡而疏离的侧脸,洁白的指尖,都在说明他的毫不在意。足以让他的独角戏土崩瓦解的旁观态度。或许是旁观都算不上。
主持人不知道从哪又弄来一个麦克风,扯着嗓子说:“老大上台!”
柳蓉一面无表情地环起手臂,静静地凝视着主持人,冷淡的眼睛泛着凉薄的光。结痂之前的痒意难耐,不允许触碰的禁令,触之流血且疤痕难消。贾温在这种快要绑缚人至窒息的沉默中,脸色寡淡地垂下了头,看不清被遮在黑发后的浓墨晕染桃花似的繁复双眼。脸色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病态的苍白。
只是有些难堪而已。另外的一点点难过不必在意,掩之即过,风清云淡。
主持人倒抽一口气,脸色变了变,扁了扁嘴,冲其他人做了个“摊手”的姿势,很是委屈地说:“没办法,老大不赏脸。”
贾温抬起头来,稳稳落落地望向那个在聚灯光下面无表情的男人,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黑色的头发有柔润的光泽,深沉莫测的没有任何弯度的嘴角,距离感如同隔着苍茫海洋。贾温后来笑了笑,虚弱而贫瘠,他不知该如何安置自己的视线,有始无终,随即开始迷茫起来。
“那我来客串怎样?”
贾温回过头就看见景沉晃着手笑容圆满饱和地走到舞台中间,他很有礼貌地抢了麦,一脸乖巧地询问台下人的意见。耳环闪着银色的光,一如他嘴角的笑,轻巧地勾着台下人的注意力。灼灼耀人眼。
“啊啊啊啊——景沉——”
景沉握着麦克风,从容地弯唇微笑,然后冲台下扔了个媚眼,清秀眉眼却浓稠起来的好看,如同枝头怒放的红色蔷薇,鲜艳欲滴地染红了那抹目光,仿佛有了色彩的撩人不已:“我就当你们同意了啊。”他转过头来问贾温:“你说,我们怎么分配角色?“
贾温有些茫然地转回头来,清秀的脸蛋上一瞬而逝的脆弱,如同蛋壳上细微的裂纹,在慢慢蔓延开来直至开膛破肚,粉饰不了的忧伤眼眸,景沉沉静地注视。贾温在下一瞬间回过神来,眨了眨桃花眼,微微侧过头来,一脸无辜天真地说:“当然你是睡美人。”
景沉摊摊手,又将视线转会台下,问:“你们说呢?”
“温温!温温!温温最美!”
贾温无语地僵住了,看着对面景沉笑得特别得意,就像一只千年老狐狸一样,他手指用劲,指骨发白,脸上还是温存而礼貌的笑:“一定?”
“一定。”
……
…………
因为是临时起意,后台花了十分钟时间为景沉贾温两人换了服装,上了点舞台妆,原本导演这出舞台剧的导演站在两人身后,看着镜中两人精致得无与伦比的面容,激动得有些无语轮次:“你们……只要即兴发挥……就可以了。”
看到景沉弯弯然的一抹温柔笑容,导演顿了顿,把后来的所有屁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摸摸自己的鼻尖,最后红着脸不争气地遁走了。
贾温静静地凝视着镜中正在上妆地自己的脸。女孩子的线条柔和而弧度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