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一声晚安-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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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pisode 1 。。。
爱情,两个字概括一下:放屁。
谁喜欢谁,再有谁是谁喜欢的人之一,丘比特的箭太多了,一不小心射中了很多人,每个人都捧着心口说:完了,中了。
结局如何,听天由命。
贾温活这么大,屁股后面跟着无数的小女孩,一个个双手捧着脸,两只眼差点就是爱心了:“温温,温温,你喜欢谁啊?”
温温你个头,还嗡嗡呢。
心里这么想,不过表面上还是彬彬有礼的,一双桃花眼灼灼,快要盈出水的晶亮,漆黑的眼珠就像黑珍珠一般,笑起来睫毛还一闪一闪的,不说话的样子很纯真。
小女孩们脸颊绯红,甩甩手:“哎呀,讨厌。”
贾温已经学会了将嘴角抽搐地笑得好看了。
天空瓦蓝瓦蓝的,贾温敲着二郎腿坐在位子上打盹,有风从窗口吹进来,把他头发吹得乱飘,直把他给痒醒了,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用手指绕着刘海,心想,还是剃成毛寸吧,夏天凉快。
一转过头就看到季心心一脸鄙视地给了自己一个白眼:“口水。”
其实如果认真点说,他还是挺喜欢季心心的,这姑娘长得特别漂亮。他笑眯眯地凝视着她,好像看着看着就能看出朵花来,桃花眼像弯弯泓水,透着湿润的笑意。
季心心心口跳了跳,别扭地转开视线,硬声硬气地说:“别笑那么恶心。”
贾温笑得更开心,比阳光还要耀眼,几乎闪瞎人眼。
生活很平淡,如同一条笔直的射线,出生是头,出生以后就是一直延伸,至于什么时候变成线段,就要看命运什么时候给个终点了。总归蹬腿来,撒腿跑。
都说爱情是屁了,谁不是一个人来再一个人走,真要培养感情,还不如提前找好棺材和墓地,对其三三参拜,图个死后舒坦。
贾温不是个乐观向上的人,或者说,他就是只苍蝇,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年纪轻的时候还喜欢磕磕碰碰的,但到后来,他就倾向于和尚打坐了——动也不动。
不动之后,脑袋也快生锈了,奄奄一息的过着日子,只想着几十年过起来如哗哗流水,快的很,就撑着细巧的下巴看着天边日升日落。
然后,几十年过起来还是不快,他等死等了好久,最后也不过等到大学马上毕业,同时这就意味着他需要工作了。他该换个地打坐了。
人都说现在社会竞争激烈,他怀着相当虔诚的心非常认真地想去找份工作,结果,小女孩们又凑上来黏答答:“温温,你要不要来我爸公司工作?”
问的人多了,他又沉默地微笑。
他千谢万谢了小女孩们的好意,却巴巴地听了季心心的话,决定留校。他的学校很漂亮,绿树碧湖,情侣们每日五零二,教授们研究着如何防止脱发。
有漂亮姑娘帅小伙,看着不要钱,牵着顶多接一巴掌,要谈恋爱的都往前冲得头破血流,还一副眉开眼笑的傻笑。
得,就当看情景喜剧。
他对爱情敬谢不敏,累死人,看看那些小女孩,爱撒娇爱哭,还爱说他无情,落花无情水有意,去找有意的多好。
不过,季心心还不错,如果有必要,娶她也是可以的,最起码小孩会特漂亮。
夏天过得飞快,人还没来得及脱光泡大海,已经秋风瑟瑟了。他西装革履地走向从未去过的某装教学楼,那地理位置深深刻刻地隐蔽,弄得贾温快跳脚了。
终于他原地跺了好几脚地之后,一抬头看到了一座破破烂烂的土黄小楼,上面有剥落得差不多的银色大字“自清楼”,贾温走上颤巍巍的楼道时,连续感觉到了缠绵的蜘蛛丝,垮着脸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三楼,往左转,瞥见墙上挂着蒙满了灰尘的油画和书法字画,贾温忍不住想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楼该是已经废了吧。
三零一。
轻轻地敲门,敲了很久都没人应,贾温刚准备转身走人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形修长的高个子男人,有些皱巴的白衬衫,水洗的牛仔裤,头发此刻乱的跟鸟窝一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那脸白得跟纸一样。
贾温打量了一会,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某位学弟,就微微一笑,双眼弯弯的。对方却重重地拧着眉,一脸厌恶地说:“自己开门不会么?”
贾温愣了愣,硬生生地收了笑,有些尴尬地温和着视线,有些无辜地想去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眼睛还没眨几下,对方就揉着后脑勺,低沉好听的声音说的话却让人想用刀剐了他:“快点进来。”
贾温怒极反笑。眼镜镜片在微白的阳光下刺眼得让人不得不扭过头,却在别过头的一瞬间,瞅见在镜片下那双长长的明亮的眼,线条流畅得在末端勾起,浓墨重彩的尾调,睫毛微垂,扫过清冷的弧度,这么双漂亮的眼睛让贾温有些呆了。很惊艳的点墨似的悠长双眼。
贾温敛了敛神色,装出乖巧学生的模样,温文尔雅而且无害,白面书生的纯善。
走近办公室里,就给呛了一下,咳得差点飙泪,好不容易缓过来就发现满地满地的文件书本,窗帘厚重地盖着窗户,大白天的,屋里开着灯,空气里灰尘满满,眯眼一看都能发现有颗颗粉尘飘浮着。
那人丢过来一个文件夹,贾温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接,一不小心敲到了自己的食指,疼的他抖了抖脊椎,咬着牙硬是忍住了,心想打篮球以外肿手指还真是第一次,他颤巍巍地用中指勾起文件夹的封面,扫了里面那页纸,看见右上角贴着自己的证件照,纳闷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这是我投的简历吧。”
那人头也没抬,手里翻着桌上的文件,眉头越皱越紧,说话口气比刚才更加不善:“就是你的简历。”
贾温抽抽嘴角,确定他还低着头,就偷偷翻了个白眼:“简历要还给我?”
那人却已经抬起头,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嘴角轻勾,黑框眼镜下看不清他的眼睛:“废话。”贾温被堵得没话,就又听见他说,“有什么不满的么?”
“没有。”贾温微微一笑,双眼漆黑如夜,轻轻一弯,就像有星辰坠落。
那人亦莞尔,贾温看见他镜片上一阵反光,不由冷汗留了一头,硬是维持着嘴角上扬的微笑模样,对方却无所谓地又低下了头,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在空荡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变响。
贾温站在原地,头一次觉得如坐针毡,头皮一阵阵发麻,特想逃跑。
“哦,对了,我是柳蓉一。”声音平淡地传来,贾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名字太女气了吧,抬起头看看,却发现对方扫了一眼过来:“有话就说。”
贾温别开了视线,有些尴尬地吞吞吐吐道:“蓉一?”柳蓉一摘了眼镜,一双干净而冷漠的眼睛闪着微光,他面露嫌恶地皱眉:“不要这样叫我,不熟。”
贾温一双手差点把自己的衣服给揉烂了,偏偏面上还习惯性地特别有礼貌:“抱歉,是我不对。”还附送温润笑容一枚。
不过对方不领情,站直环着手臂,扬起眉来,波光流转的眼里冷峻无比。贾温转开视线。
柳蓉一撇过头冷哼了一声,倚在桌边,姿态散漫,修长的手指随意拿起一份文件,看了一会又捞起刚刚被丢到一边的眼镜戴上,开始仔细地看文件。
被晾在一边的贾温看着他细细碎碎的黑发,站在那也不说话。
“站在那干什么,快点干活。”柳蓉一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薄唇冷漠地勾了勾。贾温垂下眼,收紧拳头,指骨发白,脸上还是安静温顺的神色。看那人又迅速扭回头,从侧面可以看见白净而深刻的侧面,黑色的框架眼镜驾在半透的耳上,隐约可以看见白皙皮肤下细细的青脉。
鉴于问了他也不会好好说,贾温就什么也不问,弯□子开始捡散落一地的文件。
办公室里只有柳蓉一翻页和他捡纸发出的声音,安静得仿佛一切安好。
地上文件特别多,几乎盖满了地面,有些纸上甚至可以看见淡淡的鞋印,贾温有些受不了地把所有纸捡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找到一块橡皮把鞋印擦掉,再将它们理理好。
柳蓉一正好也看完了文件,随手甩到桌上,然后一下子躺倒在皮椅中,摘了眼镜,单手揉着眉心,看上去很疲惫的模样。贾温捏着那叠纸,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边上。
“柳教授,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本着自身一贯的优良品质,贾温柔和地体谅着对方,温言以对,以柔克刚。他用最适宜惯用的力道扬起嘴角。
柳蓉一放下手来,眯着一双眉目,无所谓地扫了我一眼,声音冷淡:“不必关心。”
贾温轻轻拧着眉,扁着嘴一句话也不说,闷闷地站在原地,他定定地望着柳蓉一上扬的眼,叹了口气,将那叠A4纸放到桌上,拍了拍手,发出“啪啪”的声音。
就像真的拍在了柳老兄的脸上一样爽。
贾温双手撑在桌侧,身子微微前倾,桃花眼里平静无波,嘴角轻巧地勾起,冷笑:“柳教授,有事请尽管说。”
柳蓉一绝对是软硬不吃的神经病。他淡淡地扬起眉,指着刚刚理好的那叠纸:“重新整理。”
贾温瞪大眼,撇着嘴角:“为什么?”“你理错了。”
柳蓉一绕过办公桌,走到贾温身边,拿起那叠纸,指尖敲在第一页纸上,对他冷眼相看:“顺序错了。”他拨了一下文件,大致扫了眼标题内容,手指灵活地重新整理顺序,不一会就一把又扔到贾温怀里:“高材生,这样才对。”
贾温有些难堪地接过那叠纸,看了看顺序,发现刚才自己只是粗略地凭着大标题理的,确实不对。他吸了吸鼻子,抱歉道:“对不起,柳教授,是我的失误。”
柳蓉一一声不吭,丢给他另外一刀纸,说:“这些重新归类。”
贾温默默地接过,认真地整理。他是出名的懒,但是该做好的事他不愿含糊。
柳蓉一也一直垂着头做着自己的事。贾温弄好之后,才发觉腿已经站麻了,稍微一动两条小腿就一阵痉挛。尽量保持面色如常,他艰难地动了几步,直后悔刚才怎么没动一动,这样就不会麻了。
“又不是没椅子,你没长眼睛么,干嘛站着。”
贾温有些狼狈地抬起头,有些委屈地牵了牵嘴角,柳蓉一刚好放下笔,站起身时,凌乱的短发擦过洁白的耳际,有些细腻的撩人。他一边拿起挂在旁边衣架上的深蓝色连帽衫,套好之后,随意地理了下头发,然后将双手插进口袋里。
挑起眉来,漫不经心道:“还没好?”眸光清冽,让人说不出的剑芒在背。
贾温不管不顾地就弯下腰拍了拍自己的小腿,直接忽略了柳蓉一的话,他用的力气不小,只觉得脑袋也被拍的一阵阵发蒙。
柳蓉一走近贾温,蹲□子,伸出纤细白皙的双手,捧在他的小腿上细心地揉捏:“拍什么拍,你当自己的腿是你的头啊。”
贾温完全愣在原地,反应不能。他力道适中,很快小腿就恢复了知觉。柳蓉一站起身,双手又插进口袋里,淡然地回过头来说了句:“去吃饭了。”
贾温忙不迭地点头。
走出门,发觉外面的阳光浓烈,直映得人要闭上眼,有一瞬间就恍惚了。再睁开眼时,就发觉柳蓉一已经走出好远。
细软的细碎黑发,白皙的脖颈,宽阔的肩,笔直的双腿,走路的时候双手放在连帽衫的口袋里,头也不回地向前跨着大步。
第一天工作就很窝火。贾温下班之后就泄愤地踩着草坪,甚至坏心地又碾了碾,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如此虐待柳大人,以解心头之恨。回到宿舍楼之后,一起留校的季心心走过来撞了撞他的肩,瞥了他两眼:“吃屎啦?”
贾温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甩了甩手就回房间躺着了。刚躺到床上,突然想起今天碰到了蜘蛛丝,立刻有如吞了坨坨一般的恶心,颤抖着从床上滚了以来,捞了衣服就往浴室里冲,连内裤都忘了拿。
他懊恼地围着浴巾地打开浴室的门,这一开差点把魂给吓掉了,柳蓉一叼着一根烟坐在他的床上,黑漆漆的眸子不耐地扫了过来:“你忘东西了。”
贾温吃力地笑着,不知为何有点想退回浴室,一想却又觉得没有必要,步子就硬生生地卡住了,像用胶水粘住了脚一样。他顺着柳蓉一的目光,看到桌上的文件夹,不明就里地又看向他。
“工作。”柳蓉一微微眯起眼,姿态优雅地呷了口眼,纤长的睫毛柔软地弯出漂亮的弧度,侧面的剪影显得尤其好看。贾温咽了咽口水,别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柳蓉一站起身,走向垃圾桶,弹了弹烟灰,微微侧过头睨着贾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