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律师与小结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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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个大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看许占安在走来走去。
“不准报警。晓得没有?不准报警!”
那男人上前又说:“这里是闹市区,恐怕围观的人也会……”
“天!”许占安是晕到了极点,这算什么状况?他好歹算是自己的左右手吧,为了那小子把自己闹得那么狼狈不说,难道还要让整个”联邦”出丑?
“我真希望自己没那个弟弟!”许占安恨恨地说,拿起外套套上,便快步走了出去。
闻问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看着林誉航,那人似乎又是神游太空。
闻问好好想了想,轻而易举地和”程清”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可以想象,这对林誉航的影响,真的是相当大的。
闻问摇着林誉航的肩膀:“你……别……。林,你看,看着我!”
林誉航一震,回过神来,微微笑了笑说:“怎么了?我们也去看看吧。”说着就急迫地走了出去。
誉航……闻问在他身后无声地喊着。不要陷到自己的世界里,你看着我。
许占安显然也是调来了人手维持场面,同时警方也已经到了。先是铺了大的气垫,然后一个谈判专家模样的男人正对着上面喊话。
闻问一直抓着林誉航的手,到了如今,他是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林誉航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程清……”闻问心里感到一阵钝痛。
许占安对了那人靠了一声,一把抓过他手中的喇叭。那警察瞪着他:“你干什么?”许占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干什么?我是他哥哥。”
许占安大声向上面喊着,带着国骂:“小全你他妈给我下来!你不要脸我们还要!他妈的小迪是个混蛋,不值得!你给我下来!我把他交给你,你要怎么样都行!……”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喇叭又被那警察给抢走,说:“你这样刺激他他才真的会跳!”
楼上的人倒是向下看了看,身体晃动了两下,下面一片惊慌。那人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过了几声,许占安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许占安看了号码,就说:“小全。你……好,你别乱动,我把他带来。你记住了,他来了你就下来,你知道吗?”
许占安回头叫人,一看林誉航和闻问还站在那里,吃了一惊:“你们还在?……他没事吧。”后一句话是问闻问的。他看出林誉航的表情怪异,似乎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闻问几乎是抱着林誉航了,对许占安摇了摇头。闻问实质上感到林誉航在颤抖,而他的颤抖,似乎连闻问在身边都不晓得。
一会儿有人来到许占安身边说:“人带来了。”
许占安说:“快带上来。”
那人犹豫了片刻,说:“可是……他在那里。”
顺着目光看过去,那人似乎全身软了骨头,被人架着趴在车上,醉成一团,衣衫不整。
许占安简直在内心唾骂,这家伙,要是给小全看到,反而被被气得跳下来吧。
许占安的手机又响了。那头说:“他不肯来是不是。我晓得的。他不肯来。”接着就传来隐忍的哽咽的声音。
消防队员顺着墙的侧壁往上爬,终于还是停住了。警方总结,那屋顶宽度只有三米,从侧面救不太可能,容易被发现,然后反抗,反而会引起坠楼。
那人站到边缘,众人又是一群惊呼。却偏偏还有人叫着:“跳啊,跳啊!”有些人也起哄:“我还要回去烧饭呢!就等你跳了!”
那警察为人群的无情气得脸色发青。许占安两眼冒着火,低声说:“要他死了。拿你们陪葬。”
闻问这边却真的是要哭出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边所吸引,却不见林誉航的神情几乎已经完全涣散,嘴里坚定却惶恐地低声说:“程清,你别跳。别……”
闻问轻轻拍打林誉航的脸,想要拉他走也拉不走,林誉航的脚好象在那里生根似的。林誉航的视线却还是紧盯着房顶,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闻问。
闻问呜呜地哭出来,带着乞求的态度:“林,誉航……你,别……这样……”
不行,千万不要跳,不要。
闻问也望着房顶。
人群喧闹着。又有人报告给警方:“背面墙上正后方有个通风口,但是很窄小。要是有人从后面扑倒他,消防队员立即上前,可能性比较大。但是现在队员中没有个子够瘦小的。”
许占安皱了皱眉,回头招来人:“叫JAM来,要多久。”
那男人回答:“二十分钟。”
“太久了……”许占安听到身后那个温柔却坚定的声音,”让我……去。”
闻问松开抱着林誉航的手,定定地看着许占安:“让我去。”
让一个没有受给任何训练的人上房顶救人,这显然违反了警方的原则。许占安却不由得为闻问的眼神所说服。点了点头。那警察被抵在腰被的枪所惊愕,无奈放闻问上楼。
从八楼到是十一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闻问爬到楼梯最高处,有两个消防队员正等着他,为他周身系上安全带。
闻问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通风口往外爬了出去。出口处的风很大,呼呼地把闻问的头发打在他的脸颊上。
闻问脱下鞋子,悄悄地站在后面。那人站在前面,不安而且焦躁。
闻问考量着自己该用多的力气扑倒他,那人比自己要高得多。刚才那警察说,最好是勒住他的脖子向后倒,不行的话也是要往侧面。要是不能把握,就回来。
闻问看着那人大约离那边缘有七八十公分,离自己两米多。他又看了看下面。还看不见人群,看不见林誉航,却看得见那离地面三四十公尺高的距离。
闻问镇定了一下呼吸,知道自己不能多想了。他只是不想看林誉航这么难过,对,这么……难过。
闻问一步冲了上去,微微靠到侧面,勒过那人的脖颈,使劲往地面上倒去。那人不料有此一招,硬生生被摔在地面上,却挣扎着想要脱开,于是对趴在身上的的闻问拳打脚踢。闻问死死地按在他身上。两侧的消防队员也冲了上来,把他按在地上。
在下面观望的人见到一人冲了出来先是惊叫起来,看到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心也被揪紧。等到看到消防队员终于把人制伏的时候,众人的心也松了下来。
林誉航回过神来,还略带了点糊涂地说:“闻问?他……怎么会在……”说着又一惊,就要往楼上跑去。
许占安一把抓住了他,说:“我是不晓得你刚才在失神点什么。你看好了,你们闻问可是为了你才上去救人的。”
林誉航内心一紧,明白了缘由。对不起,闻问。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没事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闻问却突然向后一倒,斜斜地挂在笔直的墙面上。人群大叫起来,林誉航看得心脏都已经暂停。
那人最后一挣扎,往闻问身上一踢,闻问没有预料,就差点被踢下了楼,幸好身上绑了安全带,才幸免于难。这下那人不敢乱动,任由别人把闻问拉了上来。
闻问站在房顶上,感到两条腿都在抖。那人看着闻问说:“为什么要救我。”闻问想了想说:“我,没想要……救,救你。我救……别人。”想起还在楼下的林誉航,突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清醒,又不知为何,觉得林誉航也是有这种庆幸的。于是,匆匆向楼下跑去。
林誉航看到闻问被人拉了上来,心跳终于缓和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跑去。他没想到会遇见这一幕。闻问,对不起。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林誉航刚将电梯坐到八楼,电梯门一打开,就看见闻问站在自己的面前。
闻问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臂,摸了摸林誉航的脸,灿烂一笑说:“你……没事,了?”
林誉航一把握着闻问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胸前紧抱着:“我没事了。对不起,对不起……”
林誉航似乎要说千万句的对不起,或者有一部分是对着那已经死去的程清说的。
闻问轻轻拍着林誉航的背,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成熟厉害的男人,其实也有特别容易受伤的地方。
闻问说:“不要……担心。”
林誉航顾不上走下楼惊讶地看着他们的消防队员,把一个深吻烙在闻问的唇上。
此刻,他们还是忽略了那个在电梯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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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救人英勇,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小个子又孩子气的男人,地方媒体自然是闻风而动,等林誉航闻问一下楼,门口已经围了不少摄象机和话筒。林誉航脸色一沉,闻问已经被吓到说不出话。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是不能扩大,只能缩小的。做个什么英雄,根本是在计划外。而且林誉航还是颇有名望,要是因此而连累到闻问……
林誉航把闻问背后的帽子给他戴上,然后挤过人群要走出去。
林誉航的举动让众人不解,他只微笑地说:“对不起,有急事。”
许占安自然不容许这事出一点疏忽,一见林誉航和闻问出来,就让人把车开过去,一下子把两人拥上车。
于是仅仅在当天的晚报上,有刊登出了只有林誉航正面照片的报纸新闻——”救人英雄不留名,被救男人亦无踪。”“英雄身边的男性已证实是知名律师林誉航,神秘男性身份有待查证。”
或者是”无牌照奔驰带走两人,身份背景耐人寻味。”等等。
不过,还没等他们想出对这件事情的应对之策,闻问就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哥,老爸老妈要你回去。”
闻问不晓得父母突然叫他回去究竟有什么事情。闻问看着许占安把耳光狠狠扇在许占全脸上有一些胆战心惊,他觉得,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耳光或许也会落到自己脸上。
许占全鼻子里的血滴落下来,却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林誉航和闻问被带到这里就没受过什么招待,一时间都是如坐针毡。
闻问不忍心,开口说:“别,别打了。疼。”
许占安愣了愣,转身说:“不好意思,献丑了。阿今,带两位客人到客房休息。”
闻问说:“我……要回去。妈妈,找我。”
许占安看了一眼林誉航,林誉航点了点头。其实许占安这个时候,的确也不适合招待客人。
许占安让人开车送他们回去,最后说:“帮我照顾下斐俊。”
闻问进了家门,顿时察觉出气氛的不一样。
闻问说:“我回来了。”
看报的父亲,烧菜的母亲,还有写作业的小妹都跑了出来。
温柔的闻母说:“回来得这么急。快,坐坐,等下吃晚饭了。”
那满面笑容的父亲也说:“阅阅的功课你辅导一下。这段时间你都没再帮她弄过了,上次学校要的昆虫标本,你帮她一下吧。”
再看向闻阅,却见闻阅的神情有点闪烁,不觉皱了皱眉。怪异。不管怎么说,都是很怪异的。
闻问坐下来:“你们……没,事吗?”
闻母笑着说:“我们很好啊?叫儿子回来吃晚饭不行吗?”
闻问脑子里突然闪出白天在展馆看到闻阅的事情,便不由得向闻阅看去。闻阅没有于闻问直视,侧转了头故做镇定。
闻父把碗筷放上桌子,笑着说:“闻问,吃饭吧。今天就别出去了,晚上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吧。”
闻问内心的不安彻底爆发出来。他晓得父母突然的转变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难道就是……
闻问让自己不要多想,站了起来说:“我……去打个,电,电话。”回家住的话,也是要说清楚的。
闻母竟然反应剧烈,声音高了不少地说:“打给谁?”然后突然又软下了声音说:“好好。打吧。过天把东西搬回来。老是住在别人那里不好的。”
闻问听出来。是的。父母这样的意思很明显——不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了,我们不说破,要是你乖乖回来,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闻问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的确事先没有考虑太多。那不是因为他不想面对不想考虑,只是因为他不晓得自己这么快就要面对。
闻问说:“不,不行……我,我要去的。”
闻父的神色相当不好了,勉强地拿筷子夹了菜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闻问,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闻问,我不相信闻阅说的话是真的。来,乖孩子坐这里,跟我说。”
闻父拿手拍拍闻问的位置,示意闻问坐下。
而此刻,闻问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充满。他摇摇头,说:“不要。我要去的。我,我要去的。”
闻父”啪”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叫你坐下你就坐下!”
闻问吓了一跳,赶紧坐了下来。
“说。”闻父言简意赅。闻阅独自吃了菜,母亲注视着他。
闻问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闻阅,说的,是,是真的。”
闻父腾得站起来,一巴掌甩在闻问脸上,打得闻问耳朵嗡嗡响。闻问想到刚才看到许占安打许占全的那个耳光,想到自己果然被打了。连鼻血流下来的样子都一样。
闻问低着头,不说话。
闻父抓过闻问的衣领一把把他扔在沙发上:“我叫你不学好,和男人在一起!你!”说着又是一耳光。
家里乱成一乱。闻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