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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直至尽头作者:山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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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地用手揪着毛巾边缘往里缩了缩,不肯有一点回应。
  郑昱见状笑了笑,抱着人安抚:“我曾经见过这个奴隶工作时的样子。他面对的是权力者,代表的是少数人。直面质疑或者刁难,他面不改色,从容不迫。他思考的时候会看着远处,让人以为他在发呆,在迷惑,然后一不留神便被他掷地有声的回礼所震慑。他从不升高,但字字铿锵。他说的有些话我听不太懂,但我听懂了他的自信和骄傲。他是他的领域的强者,无可辩驳。”
  他停了一会继续说:“我还曾经和这个奴隶去酒吧。他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笑,搭在吧台上的手臂线条强健优美,侧脸看上去很帅气。明明不是坐在显眼处,可酒吧里很多人在看他。总有些男男……男男被他吸引,跟他搭讪,有年轻的小男孩,也有看起来条件很好的成熟男人。如果他愿意,大概半个酒吧里的人都肯跟他走……”
  “哪有这么夸张。”夏景行终于从毛巾里伸出脑袋,不满反驳。
  “有。第一次跟你去的地方,就连那个富二代都是先去勾搭你的。邻家小生那种类型的就更别提了。你绝对有足够的吸引力。”
  “那是您坐在那里气场太强大,大家只能看不敢动,退而求其次罢了。”
  郑昱笑笑没理他:“我当时就想,我喜欢的这个奴隶,大家都只能远远看着,只有我,只有我能看到他所有的样子。”
  夏景行又不说话了。
  “身为奴隶的时候,他顺从,有礼,富有性魅力。身为普通人的时候,他认真,阳光,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这样的奴隶,我怎么会不喜欢。连挑剔的暴君和Karlyn都对他赞赏有加,让我骄傲。”
  “夸成朵花也没用,我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夏景行终于松开攥着毛巾的手,抬着眼睛看郑昱。
  “哦,是吗?”
  被郑昱用奇怪的语气反问,他突然……突然又有点不能肯定了。
  不管怎样,郑昱的安抚效果显著,夏景行慢慢从之前那种茫然低沉的受迫情绪中走出来。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后来见郑昱还抱着自己不打算放开,他决定问出来:“上星期为什么带我去酒吧?”
  “不想总将你束在屋子里。而且我喜欢看到你很自信很受欢迎的样子。可惜你好像不太喜欢那里。”
  “也没有不喜欢。您好像对那里很熟悉?我见您一直在跟酒保说话。”
  “嗯,那个酒保是老板,也算认识多年了。他说有人想见我,所以才聊得久了些。”
  “哦。见到了吗?”
  “见了,说了几句话。”
  “哦……”
  激烈做完总是很容易疲倦何况是这种高压调教,郑昱见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将夏景行送到他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
  夏景行半睁着眼睛困倦地点点头。
  第二天送走夏景行,郑昱到保安室看了一遍录像。他决不允许自己的所有物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受到伤害。即使只是他周末两天的奴隶,于他而言就像自己的手自己的足,是自己的一部分,不容侵犯,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其他任何方面。夏景行没有告诉他昨天傍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晚问他的几句话意思也很含糊,他没追问不意味着会任由事情不可控地发展下去。
  后来他约了Arson见面,开门见山地说:“我以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再有什么。”
  Arson低头看着咖啡杯不说话。
  “过去这些年,可能有些生活点滴我会忘,但当年那种单纯的快乐,那种久远的幸福感还一直在我回忆里,从未忘记过。当年你的选择我至今不能认同,我不评价,但既然已经伤害过一个人,至少你可以不去伤害更多的人。不允许来打扰我的生活。至于夏景行,你在我家楼下拦住的那个人,他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允许你再去打扰他。”
  “我……做不到……”
  郑昱根本不理会Arson说的做不到是指什么。
  “那你最好记得我的话。我不后悔以前的事,但别让我对过去的幸福感到耻辱,也别让我后悔认识你。”他拿起杯子喝掉最后一口半凉咖啡,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光天化日的,夏景行走在路上居然遇到劫匪了。
  劫匪只有两人,看着人高马大的打起架来却是花架子,被夏景行两脚踹倒便躺在地上哼哼。夏景行左右看看将人拖到没人的角落,用膝盖顶着其中一个大个子的胃问:“找谁?谁让你们来的?”
  大个子流氓被顶得直龇牙,躺在旁边的另一个胖子哼哼唧唧的也不说话,夏景行膝盖一压:“说不说?!”
  “陈、陈夫人找你!找的就是你!”旁边的胖子急得大声嚷。
  “哪个陈夫人?”
  “就在那边那家蓝岛咖啡里,你去就知道了!”胖子擎着手指痛苦大叫。
  夏景行压抑着怒气敲开了包间的门。咖啡飘香,低低的爵士乐在流淌,包间里有一个陌生女人,一身得体套装,有点拘谨地坐着,抬头看他的目光里有显而易见的敌意,在见到来人的瞬间又有些诧异。
  夏景行来的路上已经细细数过了,这会儿又把最近的案子逐个回想一遍,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位是谁,什么来意。他关上包间的门:“陈……夫人?我是夏景行。你想见我?”
  “我是。你……”
  眼前的男人站得笔挺,神情恼怒却依然保持风度。她知道自己找的那两个是地痞流氓,她想象过这个男人各种登场的模样,愤怒的滑稽的狼狈的甚至鲜血淋漓的,却没料到会这般潇洒。难道那两人没下手?
  “不许再缠着陈嵩。”
  夏景行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抖,她看起来很紧张,但依然毫不退缩瞪着自己。
  “…………谁?”
  他不得不把脑中的人名录和事件簿又光速筛一遍,一无所获。
  “你!”
  她突然被激怒了,厚厚一沓照片猛的摔在桌上。硬质相片纸拍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巨大响声。
  Arson。
  照片里的情景有两处。一处是在中森花园的小径附近拍的,就是上星期六傍晚那一出。夏景行记得那天后来Arson有点激动,还企图拉扯他。不过照片里看不出两人间的火气,反倒显得有点暧昧。
  娘诶敢情那变态安保就防着我一人是吧。Arson也好偷拍的人也罢,夏景行对于这些能轻松闯入的人很无语。
  剩下的是在律所楼下拍的,有他还有一直等在暗处的Arson,还拍到了恰好全天都和他同进同出的沈老,是昨天的事。大概是沈老一直在缘故,Arson昨天没露面,夏景行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还有在暗处的暗处盯着盯着他的人的人。
  真是黄雀在后。
  不合时宜地从脑中冒出的嘲讽瞬间浇灭了他的怒气,只余无奈。
  这乌龙闹的!
  “陈夫人,”他叹了口气,“你误会了。下次要抓人麻烦先查清楚对象。以后再随随便便抓着个律师就想先把人打个半死再说话,那你可就麻烦大了。可不是每个律师都扛得住你下黑手,更不是每个都这么好说话。”
  夏景行又好气又好笑的放下照片。
  “如果你不是他那个……他怎么会大老远跑来就只为了找你?!”
  夏景行从只言片语间拼凑着故事梗概。
  实在太有意思了。这位女士看起来像是来捉奸的,结合Arson两次出现对他意图含糊但敌意分明的言辞来看,郑昱恐怕正是她要找的“奸夫”。
  郑昱。哈!
  他的脑又开始跑马。若她没弄错人而把郑昱给堵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精彩的故事呢?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嘿嘿嘿嘿嘿。
  撇开脑子里天马行空唯恐不乱的想法,夏景行清了清嗓子把奔腾的思维拉回眼前。如果郑昱是“奸夫”,那么……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女士也许只是又一个婚姻不幸的可怜女人。
  “这位……夫人,”夏景行坐到她对面,指了指第一张照片里的Arson:“首先,这是我跟Arson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这之前的七天,再往前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事实上到今天为止,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他姓陈。我不清楚你误会了什么,但你绝对是找错了人,因为我跟他实在没什么关系。”
  “然后,我不知道你和你丈夫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我建议你们先当面好好沟通一下。今天的事情我不追究,但希望你不要再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如果真绑了郑昱——
  哦那真是太可怕又太可笑了,夏景行无法想象那个对女士绅士有礼的男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你……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夏景行大口叹气,“而且我估计事实和你原本以为的有很大差距。所以你们真的应该先好好沟通。”
  陈夫人说“缠”。
  至少夏景行不相信郑昱会“缠着”Arson,或者“缠着”任何人。无论是作为gay还是top,如果愿意,夏景行相信郑昱可以很吃得开,他根本没必要缠着任何人,那个高傲的男人一定也不屑这么做。
  面前的女人好像突然就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和坚持,瞬间瓦解了,不再紧紧端着肩膀捏着手中的杯子。她低着头,肩膀颤动却强忍着不作声,过了许久,夏景行听到她哽咽断续却很清晰的话语:“我……对不起……很抱歉……我不应该……如果今天伤害了你……我道歉……我愿意赔偿……”
  夏景行对这个女人改观了。前一秒钟她还在故作镇定强撑着和自己针锋相对,而现在,他看得出她是诚意的。
  “你的道歉我接受,没关系,谈不上赔偿的。不过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夏景行给她递了一包餐巾纸,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说:“我只是……想在离婚前见一见那个人……我不甘心……”
  眼前的女人在呜咽,低声的自言自语发泄着,她慢慢说,夏景行便慢慢听,并不打断。突然她一抬头,泪流满面地看着夏景行,声音不高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斩钉截铁:“但是孩子的抚养权,别以为他家有个当官的亲戚就可以抢走!”
  夏景行一直在她对面坐着陪她,直到她情绪平复下来,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又留下律所里擅长离婚诉讼的同事的电话,起身走出咖啡馆。
  外面的天空是炫目的蓝,纤毫不染,午后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他盯着路边的白杨出神,风有点凉,已经是深秋了,白杨的叶子落了一地,灰白的树干在阳光下白得明亮耀眼。没了树叶的大树光秃秃的看起来有点可怜,可北风来临的时候它们便无需弯腰,依然将挺拔着度过整个冬季,无惧大风与寒冷。他突然觉得浑身一轻,哼着歌走路回律所。

  再见到郑昱的时候夏景行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觉得没必要,事情已经过去,陈夫人的态度决定了她不会再有什么小动作,至于Arson,夏景行认为他需要先搞清楚问题所在。婚外情也好前情未了也罢,要缠也应该缠郑昱去,缠错人的话纯粹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正如他对陈夫人说的,这与他实在没什么关系。至于郑昱,他选择相信,相信那个男人对这里的任何一人都问心无愧。
  他只是有点不爽。闷闷不乐。
  唉,谁让他喜欢人家呢。
  到了晚上夏景行注意到郑昱比往常更早走进牢笼做他的准备工作。当然,准备时间的长短与他将要承受的折磨——当然是快乐甜美的折磨——的剧烈程度并无直接关系,但还是让他紧张不安。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踏进牢笼的瞬间他还是惊得一窒。
  郑昱立在空旷的房间中央。在他身后,行刑架、吊具、按摩椅和马鞍都准备停当,按摩台上放满了各式各样器具,长短鞭、各种桨、按摩器、束缚用的各款皮带绳索护腕镣铐,琳琅满目,单是鞭就有十多柄,还有一副窒息面具,从鼻孔处伸出的黑色长管像两枚狰狞的獠牙,冰冷无情又危险。
  这里云集了牢笼里大部分器具,夏景行咽了一下口水,他怀疑他的主人一口气搬空了那个储物柜。
  他走到郑昱脚边跪下等待。
  郑昱一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指示,只是温柔地抚摸他的头。他们离得很近,夏景行清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这有点反常。夏景行想。
  通常为了使他更兴奋,牢笼里的郑昱是威严而不容靠近的。他周全,但此时的他从不这般宠溺对待奴隶。另一方面,虽然用可怕的器具和环境考验奴隶对主人的信任是郑昱经常做的事情,但如此夸张阵仗还从未有过。
  郑昱慢慢摸着他的头和脖子,声音很温柔:“今晚有个游戏,我起了个名字,叫公平。”
  “关于我的事你从来不问,我也的确说过有些事情我未必会都告诉你。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疑问,特别是自从Arson出现之后。今晚,在这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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