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炮邀到老相好-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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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纵欲过度?明明最近都只做半套……」
「靠,还不是你的幼稚性癖害的,弄得一堆痕迹,带著入伍能看吗,我是还要不要做人?」
余子谦是真心觉得种草莓很幼稚,只有国高中生爱搞这种情趣,殊不知展克翔正是用这招偷偷意淫著他们的青少年岁月。
展克翔哀怨。入伍在即,余子谦的床上禁令愈来愈多,禁止暴力过激、禁止全套插入、禁止种草莓……单凭手艺和嘴上功夫,总有种只过到乾瘾的遗憾(虽然还是很爽)。
「算了……吃饭。」余子谦将两包东西往茶几一搁,提起顺路买的便当走进客厅。
「多少钱?」展克翔一面套著牛仔裤,後脚跟上。好感动,余子谦有买他的份。
「不用了。咦,我没关电视吗?」余子谦奇怪地看著遥控器。看展克翔的穿著和脸上口水印就知道是刚睡醒,那应该真的是自己忘了关。
他最近愈来愈常心不在焉了。
两人默默在客厅坐下,对著没什麽新闻的新闻,低头耙饭。
「什麽时候走?」展克翔看见客厅地上已经堆好几个行李袋,想是余子谦在他赖床时整理好的。
「明天吧。先去高雄看看我妈,之後直接去报到。」余子谦咬了口排骨,口气平淡。「对了,本来前房客说好把备份钥匙丢信箱,我下去时没找到,大概他忘了。来不及打新的,你先拿我这副去。」
「那你回来时怎办?」
「没差,我也不会常回来。」他确实不打算常回家。或许是余子谦对初恋的不甘或赌气,也可能是对人性的好奇或怀疑。他想知道,光赖在一个没人回来的家里,展克翔还能变出什麽花样。
想挽回就来啊,反正我也没什麽好损失了,就看看咱们能耗多久。
「别这麽说嘛~我会想你啊。」
「大不了再打电话叫前房客拿给我就行。」懒得解释自己的心境,余子谦从置物盒里翻出钥匙,放在桌上。
吃完饭收拾好垃圾,展克翔从背後抱住余子谦。
「干嘛?很热。」
「没有。你明天就要走了吧?那别浪费时间,不如现在……」
「别闹了……早上你还玩不够啊?」余子谦看了看时钟,还不到晚上八点。「我还有东西要收,一边去。」
挥手赶人後,余子谦到阳台点了根菸。
就要告别这短暂的、看似同居的日子,居然都快开始怀念了……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其实吧,打副钥匙哪会上花多少时间,他却把身上唯一的钥匙给了展克翔,这是否表示他对这个人仍存有些许期待?
余子谦说不上来,也拒绝思考。
远距离是大杀手,他早就体会过了。曾经青春懵懂,换个环境就像走进两个世界,区区一小时车程开出的鸿沟也能比庭院深深还深,那时都撑不下去了,何况这次要分开将近一年。
他不认为展克翔所谓的”我会等你”是种保证,顶多只算是条薄弱的约束,想束住两个暂无归属的人。但束著又如何?这世上有多少感情抵不住长远思念,於是转向身边找寻安慰?
看著办吧。
展克翔,咱们姑且就试试。
※
车站,大清早的没什麽人潮,只有售票窗口稀稀落落几个人影。余子谦望著时刻表,搜寻往高雄的车班。
母亲再婚後,就搬到高雄和现任丈夫住了,据说还养了个新弟弟。余子谦几年来和父母的联络很少,除了每年过年、生日外,几乎不会见面。生活费是直接汇入户头,就算有多馀花用余子谦也自己会打工补贴,一个人住久了,实在想不到什麽特别的理由去找他们。
不过,好歹他念完书了、即将入伍的消息还是该告知一下。
父亲因为工作人不在国内,於是他前往高雄拜访母亲。
手机响起,余子谦纳闷著这种时间有谁会打来,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他皱起了眉。
”Love小翔”。这什麽鬼?
「喂?」
「谦……你好狠的心,自己一个人一大早就走了,也不叫我,你知道醒来时只剩整间空屋这感觉有多糟吗……」
「我都没因为昨晚的事找你算帐了,你还有脸打电话来?」余子谦不悦。「还有,你偷动了我的手机吧?这什麽见鬼的来电名称?」
揉了揉微微发酸的侧腰,只能说失策,守了几天的防线居然会在出发前一晚被攻破,亏他之前忍了那麽久……
「嗯?你说Love小翔吗?那是提醒你别忘了我啊!你原先只打“姓展的”,很伤感情欸……」
「谁和你有什麽感情……」鬼扯的同时仍搜寻著时刻表,余子谦眼睛一亮,发现一班往高雄的车次。「我要去买票了,你记得要倒垃圾、每星期拖一次地……不说了,掰。」
「啊,等等……」
「嗯?」
「真的……不要我去送你?」
「不必了,睡到死吧你。」几天共同生活下来,他知道展克翔起得晚,现在这时间他只怕还没睡饱。
「好吧……掰,你休假了记得要回来喔。」
「再说。」直接收了线,余子谦望著手机,犹豫该不该把展克翔取的幼稚腻称改回来。
发了会呆,他默默将手机收回口袋。
算了,随你高兴吧。余子谦到窗口买了车票,走过月台,把复杂的心结打包留下,告别台南。
※
展克翔把带回来的玩具从木箱里取出,一一放进余子谦房里。
难得地,他从一早醒来就不再想睡,随便吃过东西就开始整理起这堆东西,左挪右动一直忙到下午。
凭著模糊的印象摆放,他依稀记得加菲猫是挂在台灯上的,几只唐老鸭放在床头、粉红猫和皮卡丘在书桌……不过当年余子谦是有多爱看神奇宝贝啊,居然连同一只的进化前後和各种型态都收了全套……
有些感觉不对的,便换个位置重新再排。
嗯,有一次和余子谦做爱时撞到书柜,上面掉下来两个绒毛玩偶。展克翔跨上椅子爬高、放上。
还有一次他们在床上打闹,余子谦抓起枕头丢他没丢中,却弄倒一堆书架上的小模型。展克翔摆上过时的阿达一族全家人。
擦了擦已经搬空的书架,抓起几个模型排上去。
以前余子谦会定期更换玩具的摆放队型和位置,所以展克翔也打算每隔一阵子就来重新布局一下。还有很多忘了该放在哪的玩偶、套卡,他都一一找了适合的地点安置好。
倒出剩下的零星物件,展克翔犹豫著要怎麽处理自己带来的木箱。这是捡回玩具那天临时买来装的,丢了好有像有点可惜,也不知以後用不用得著。
他忽然想起余子谦提到过堆放行李杂物的仓库间,於是抱起木箱,往以前的客房走去。
开了灯,房里堆了几个大纸箱和大量黑色塑胶圾垃袋,有的装书、有的是碗盘厨具,还有些没在用的旧家电。
展克翔随便打开一个离自己最近、看起来最不脏的大纸箱,正要把手上的木箱丢进去,却发现纸箱里一堆小杂物中躺著枚眼熟的东西。
这是个一脸无辜的粉红猫娃娃吊饰。在台北戏剧性重逢的隔天,速食店里,他塞给余子谦的东西。
展克翔觉得胸口抽了一下,眼眶有点热,却又无法理解。原来他始终住在余子谦不经意的思念片段里,怎麽会觉得自己没被爱过?
但是余子谦,你既然肯留著所有和我有关的东西,为什麽独独不愿留我?
※
余子谦出发的前一晚,他否决了展克翔签定房屋租约的提议,只提了几项清洁整理的条件。当时的他没发现这是种意义不明的默许,默许某人在他的世界里扎根生长;而展某人也迟顿地没有查觉,开始了他没头没尾的漫长等待──等一个对初恋的交待。
展克翔辞去北部的工作,在余子谦公寓附近一间速食店兼了份差。向家里父母交待过後,有排班的日子他便住在余子谦家里。
速食店偶尔有客人留下的套餐赠品或小玩具,都被展克翔带了回去。对於同事调侃他二十多岁人了还收集玩具的说法,他只是笑笑。
小惠也曾嫌过展克翔略显幼稚的兴趣,在第一次带小惠回家後,他便收起了原本也摆满房间的玩具装饰。收起的玩具在某次过年大扫除时全进了垃圾桶,於是原本大多成双成对的玩偶,如今在余子谦房里变得孤影单只。
展克翔决定重新收集,让房里每只单身的玩偶都有个伴。
几个月过去,上班以外的时间,展克翔在余家到处摸摸坐坐,偶尔回忆以往相处的时光,不时想起什麽新鲜事,便发简讯到余子谦的手机里。余子谦回覆的字数不多,几乎是无关紧要的“嗯”、“是喔”或其他语助词,不过对於何时休假、是否回家的问题,始终没有正面回应。
展克翔并不在意余子谦简讯内容的多寡,至少他们还有来有往,不至被拒於千里之外。考虑到余子谦可能不希望生活太被打扰,也多少习惯了他回讯时淡然的字句,展克翔的简讯攻势渐渐由隔三差五的骚扰降至每周两次,有时忙别的事忘了,也便罢了。
这样断断续续、若有似无的连系,日子也过了半年。
某天才刚送出久违的骚扰简讯,展克翔的手机就响了。
有没有这麽心有灵犀!
展同学感动地按下接听,很遗憾的,却是家人来电。「爸喔,我刚下班。」
展克翔略感奇怪,最近他比较常回自己家里,照说没什麽大事时,家人并不会特地打他手机。
「咦,有人到家里找我?好,我等等马上回去。」
戴上安全帽,跨上机车飙回家里,展克翔还没锁好大锁,便发觉隔壁骑楼下,一个熟悉的人影走来。
「……小惠?」他讶异地张大了嘴。
小惠一言不发,冲上来抱住了还在发愣的展克翔。
「翔……我想你、好想你……」
展克翔看不见埋入自己胸前那张脸的表情,只感觉身上还没换下的速食店制服,襟前湿了一块。
☆、情人结 13
余子谦服役的地点在高雄,与母亲的住处在同一区,然而这对他来说也没什麽差别。独居多年、与双亲的联络并不频繁,无论父亲或母亲都各有新家庭,自己就像是多出来的人一样,待哪一边都不自在,实质意义上的“家里”,一向就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现如今,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地方,现在可能住著展克翔吧。
只是可能。如果之前三不五时传来的简讯内容不是鬼扯的话,据判断,展某人每星期至少有一半的日子里待在他家。
昨天倒了垃圾、前天收了房间……全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或网路冷笑话。知道有个人在关心著自己毕竟是温暖的,余子谦难免不争气地小小感动、为著自己的动摇感叹,但这构不构成回家的诱因,他仍无法确定。
那些简讯慰问(或者更近於骚扰),余子谦只偶尔挑几封回覆,不过每每问到休假或返家计划,他总是不正面回答。
或许是还不到时候吧。距离会加重思念,造成疑似爱情的错觉。他们正各自站在不稳的立足点上互相测试考验,在心境或环境出现突破性的发展前,余子谦选择按兵不动。
最近余子谦比较常混的圈子,是群不打不相识的同梯。
可能是第一印象影响了人际关系,刚入伍时余子谦身型瘦,长得虽帅但书卷味太重,偏白的肤色更添了点娘气(虽然他尽量在隐藏gay味了),加上被动冷淡、不太说话的个性,不知不觉就被某些人看不爽了。
某次休假,余子谦又收到展克翔传来的冷笑话简讯,而且这次的内容异常难笑,正在恼火著这家伙怎麽还不放弃难道我就这麽默许了吗,难得烦扰的情绪不巧碰上一票人冷言冷语地挤兑,场面於是闹上了,一夥人约到附近公园篮球场定孤枝。
「现在是怎样,要打架?」余子谦冷脸。他不好战,但也并非打不还手。要围欧他可能跑不掉,但军法总不是设好玩的,他不信这群人真敢动手。
带头的大个子冷笑:「看你皮肤挺白的嘛,有没有天天防晒敷面膜啊,活像个娘炮,该不会是Gay吧?当兵可以看到这麽多男人,还一起洗澡,你心里爽不爽?」
话一说完,几个人笑得一脸猥琐。
妈的,老子是Gay又怎样,我还天天看著你们的裸体打手枪咧。余子谦默默把真心话吞进肚子里,看了看四周找寻救兵,并发现来打球的人不少,当即话锋一转:「我倒听说过不打篮球的男人才是Gay,你们都是Gay吗?」
「聪明嘛,打球总比被打好。怎麽比?单挑?三对三?」仍旧是带头的大个子代表发言。
「三对三就算了,不管和谁组队都是拖累我,就单挑吧。要不要顺便赌一把啊?」拜以往常和展某人单挑所练就,余子谦的个人战迹其实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