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作者:阿罗al-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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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过一半,江母看着江宁,“江宁,你这孩子一直懂事,就偏偏最重要的一件事,让人放心不下来。”
江宁脸色有分尴尬,笑着说:“妈,咱今天不说这个,丛奕还在呢。”
江母似乎打定主意,她的声音依然温和,“丛奕又不是外人,再说,丛奕也不小了,他妈也一样为这事操心,这过完生日你虚岁都28了,你工作忙我也知道,就算是说先立业后成家,那事业要到什么程度,你现在也不是不稳定,就算现在不想结婚,你好歹也应该正经交个女朋友,两个人谈个一年半载,彼此性情也了解了,江宁,妈妈还是那句话,家庭是事业的基础,不是累赘,我还能陪你几年?将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唉,就看你天天加班到那么晚回来,累的什么似的,身边连个体贴的人都没有,让我怎么放得下心。”
江宁只好笑着哄她,“妈,我知道你担心,这不是,没合适的吗,我也没说不找。”
知道是哄江母的话,但丛奕听在耳朵里,还是刺心。
江母忽然转向丛奕,“丛奕,你现在也在江宁他们公司上班是吗?”
“嗯,兼职的,可能,做到毕业吧”,丛奕回答。
江母的眼里有丝笑意,“江宁的那个同事,叫杨丽娜的,你认识吗?”
“见过两次,没说过什么话,人家职位高,没接触”,丛奕勉强回答。
“妈,我都跟你说了,她就是同事,人家美国名校毕业的,现在职位比我高一截,那种女强人,娶回来她不嫌累我还嫌累呢,再说,她还比我大三岁,根本没可能的事”,江宁飞快的截断江母的话。
“我看那姑娘没什么不好,知书达礼,人也懂事,找妻子跟你以前谈女朋友不一样,你别就看着那种水灵好看小女孩,一个个都是娇小姐脾气,得你哄得陪着,你哪有那时间精力,我见过杨丽娜那几次,要不是看出来那姑娘对你有意思,我今天也不会提起这话,我都能看出来,就不信你不知道,结婚和恋爱是两码事,婚姻要务实,大个两三岁的女人懂得体谅,她年纪也不小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现在是她没职位高,但你是男人,将来发展的空间未必就比她小,她要不是觉得你是个潜力股,也不会这么上赶着愿意,再说,我接触那几次,人家在你面前,可没有什么女强人的架势,对你算得上温柔体贴了,跟她在一起,事业家庭都可以兼顾,我不知道你对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母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丛奕目光停在酒杯上,想苦笑一下发现笑不出来,原来,连江母都见过Dinah很多次了,他却一直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46
(四十六)
丛奕说身体突然不舒服要回去的时候,连江母都没有起疑,因为他脸色真的突然苍白的没有血色,江母嘱咐江宁送他到家,要是还不见好就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
终于到家打开房门的时候,丛奕狠狠的在身后摔上,但江宁一把撑住。
丛奕不是会掩藏情绪的人,他眼圈已经红了,恶狠狠的看着江宁,想要用最脏的话骂他,但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骂他干什么?要骂就骂自己有眼无珠,傻逼的把一颗心全抛出去喂狗!贱死了都活该。
江宁直直的站在他面前,没有逃避他的目光,但也没有开口。
泪水凝在浓密的睫毛上,操他妈的,他为什么哭,王八蛋的又不是他。
转过身抓起一个背包,胡乱的把书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包里,胸口疼的像要炸了,他再也不想看马江宁一眼。
抬腿要往外走,江宁钳住他的胳膊,丛奕回首就是一拳对着江宁脸上挥过去,江宁侧了下头,但拳头还是砸着他的颧骨,从奕手背疼的发麻,江宁脸颊瞬间就一片红肿。
“你这是干什么?”江宁咬着牙问他。
“□妈的,马江宁,你滚去找女人吧,老子不伺候你了!”
“怎么想是她们的事,我没有对不起你!”
眼泪忽然落下,沿着脸颊,落在江宁的手臂上,“你还真不要脸,什么才叫对不起我?是不是非得被我堵到床上,你都好意思跳起来说还没□去!”
“我说我跟她没什么就是没什么,逢场作戏你以为我愿意,我妈这半年没完没了的逼我交女朋友,我跟你说过一句吗?能不让你知道的,我都自己扛着,你现在对我说这样的话”,江宁的眼睛也腾起雾气。
“放屁,你妈都把Dinah都当准媳妇了,你当我是傻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丛奕的泪水混杂了痛楚到极致的目光。
使劲要摔开江宁的手臂,但江宁勒的他更紧,再挥拳时江宁比他动作更快,狠狠握住他的手腕,扭打间被江宁几下就反剪了双手,丛奕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挣扎更激烈,腿,膝盖全都用上了,江宁避不开,一脚被他踹到膝弯,剧痛之下跌倒,丛奕从他掌中挣脱,还没到门口,江宁已经再扑上来,把他死死压在墙上,书桌上有网线,被江宁一把扯断,死死绑住他被剪在身后的双手。
脸上泪水迷乱,丛奕不停的骂,屈辱,痛苦,委屈,太多情绪混杂在一起,但江宁把他压在墙上,两个人同样粗喘如牛。
疯狂的反抗和制服,直到最后,丛奕的体力终于崩溃,身子从墙壁上滑下,江宁紧紧抱住他,把他拖到床上。
丛奕的脸上泪痕狼藉,江宁比他更狼狈不堪,脸颊已经紫瘀的肿起一大片,丛奕声音嘶哑“放开我,马江宁,王八蛋!”
江宁抬手擦他的泪水,丛奕倔强的别过头,白皙的手腕在激烈挣扎中被网线勒出一道道血印,江宁跪坐在他身上,终于解开绑缚。
丛奕瘫软在床上,不再骂,也不再挣扎,泪水濡湿脸下的床单,江宁把他翻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不停的吻他遍布泪水的面颊,“对不起,丛奕,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动手,原谅我,原谅我。”
直到泪水停止,江宁起身要去拿湿毛巾给他擦脸,丛奕突然从床上跃到地上,江宁再伸手去拉他,丛奕一个耳光扇到江宁脸上,“我们俩完了。”
最后这句话从唇间咬牙切齿的说出来,没有再看江宁一眼,丛奕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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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在街上走了很久,心像是掏空了,又像是被酸楚涨满,钝痛的无法呼吸。
他那么深爱的江宁,全心全意信任的江宁,竟然这样欺骗他。
在广场中央的花坛边坐下,今天他已经心力交瘁,什么也不想想了。
可这样失魂落魄的,他能去哪里?
没有穿外套,他把手伸进裤兜,自己凄凉的苦笑,似乎每次他跑出门,都不会带钱包,这次连手机都没带。
裤兜深处,有一元的硬币。
五年级开始,宿舍他一次都没回去住过,祝平远去了美国,林安东在学校外租了房子,举目无亲,身无分文的夜里,不想再让其他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除了去投奔林安东,他没有别的选择。
站在公用电话想了半天,还是记不全林安东的手机号码。
这是要逼着他露宿街头吗?
坐在台阶上,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再落一滴眼泪。
他忽然抬起头,办公室,办公室抽屉里有Wilson给他的一个信封,是课酬,他一直想找机会还给Wilson,不知道现在有几点钟,但愿那层还有人在加班。
用身上最后一元钱坐上公交车,写字楼大堂依然亮着灯,值班的保安认识他,没有阻拦就放行,丛奕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用袖子囫囵擦干,好歹是能见人的样子了。
推开门的时候,办公室里唯一的一个同事正拿着包要出去,交待了丛奕走时候锁门关灯,就匆匆离去了。
从抽屉里找到那个信封,似乎已经疲惫到了极致,把脸埋在臂弯里,静静伏在桌上一动不动。
直到有脚步声停在身边,丛奕猛的一下子抬起头。
Wilson站在桌旁,“我看到灯亮着,以为最后离开的人忘记关了,结果看到你在,睡着了吗,吓到你了?”
“没有”丛奕匆忙的回答,他站起身,“我正要走。”
“今天晚上,应该上课的,我打过你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Wilson看着他的眼睛,“晚上有事?”
早就忘到九宵云外,丛奕回过神来,“真对不起,今天晚上有点急事,忘记了,我也忘记带手机了。”
开口说话才发现他的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
Wilson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丛奕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洗脸的时候看到眼睛红肿的很明显。
Wilson也沉默下来,忽然看到他露在衣袖外的一截手腕,淤痕遍布。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Wilson开口。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他从来没觉得Wilson总是明朗的目光会这么犀利,似乎能识破他的假像一直看到实情。
Wilson还站在面前,没有让路,“除非亲眼看到你回家,要不然,我不会离开。”
丛奕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对Wilson的三分敬畏这工作这几个月的一种习惯,要不然他真想冲他大喊,你算老几,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
但Wilson没有恶意,就算丛奕现在心绪一片烦乱,他也知道这样迁怒于Wilson是不讲道理的。
“我今晚不回家,我要找间宾馆住”,丛奕实在再没有精神气力跟强大的Wilson对峙。
“你带I。D。Card了吗?”
靠的,住店还要有身份证,他才想起来,该死的Wilson,要是没有他在这里门神一样的拦着路,住不了了宾馆,他也可以去通宵影院,游戏厅,网吧,哪里不能对付一夜。
Wilson脸上没有笑容,气压很低,“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还是个学生,我不能让你在这种状态下整夜在外面游荡,或者我去酒店给你开间房,或者,你跟我回家去,明天再处理你遇到的问题。”
丛奕重重的坐进椅子里,这个操蛋的中秋节,足矣让他毕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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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Wilson的房子不小,但本来是客卧的房间被他改成了摄影棚。
丛奕想说,他不介意跟器材睡在一起,不过Wilson显然不是这么觉得的。
看了看丛奕皱皱巴巴的衣裤,他没说什么,转身去拿了一套睡衣来,“你睡卧室,洗浴间在里面,你先洗个热水澡,我在客厅等你。”
丛奕接过衣服,神色依然尴尬,Wilson倒是一直跟他自来熟,但他始终跟Wilson保持着距离,没想到,今天沦落到要投靠他的地步。
可他也确实没有力气再想更多了,把热水开到最大,水流哗哗的兜头盖脸淋下,把他一身的委靡痛苦都冲刷干净。
最后走到客厅的时候,Wilson伸长了腿坐在那儿看杂志,抬头看到他时,Wilson笑了声。
丛奕皱起眉头,他个子不矮,但Wilson的衣裤他穿着还是肥大,袖子挽起了几圈,裤子也是,看起来像要下河摸鱼。
这人一点不懂得不打落水狗的道理,这时候笑话他太有失厚道。
他走到Wilson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好像这样折腾一圈,那种喘息不得的钝痛略微放松了一点,但他还是深深叹了口气,是真觉得胸闷。
Wilson最好不要问他什么,因为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Wilson打量他一会,“你喝酒吗?”
丛奕点点头,Wilson起身去酒架上拿了一瓶洋酒和两个杯子,给自己的丛奕都倒上小半杯,酒液在雕花玻璃杯里,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
没用Wilson让,丛奕端起杯子,仰脖一饮而尽。
Wilson有点惊讶,“你这种喝法,是酒量太好,还是不会喝酒?”
洋酒真难喝,一股怪味,不知道是用什么酿的,丛奕等酒进到胃里,感觉到胸口一阵火热,他才开口,“中国的白酒,我能喝一斤。”
Wilson也叹口气,没再说话,又再给他倒满了一杯,“就这些了,喝完了你去睡觉,我看你今天已经筋疲力尽了。”
丛奕又喝了一大口,终于感觉到酒意氤氲而上。
“我睡客厅,你回卧室吧”,丛奕认真的说。
“你是客人,让客人睡沙发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丛奕摇摇头,指了指,“这沙发,你睡不下。”
Wilson忽然笑出声,“你喝完酒比平时可爱,早知道每次你来都请你喝酒。”
可爱?丛奕真想问他,你见过这么失魂落魄的可爱吗?
他闷头喝酒,Wilson也没勉强,也一口把自己杯里的酒喝尽,他去抱了一套枕头被子来,在沙发上铺好,走到丛奕身边,伸手揉了揉他半干的头发,手最后停在丛奕头顶没有移开,丛奕仰起头看他,Wilson的眼睛很深,眼底有什么情绪是他不能了解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的人,是个混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