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5·生于死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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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我们打个赌吧,看看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还会有同样的死者出现。凶手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但毫无疑问他们之间有联系。”
希尔德满脸忧虑,那块用来遮挡臭气的手绢又被他拿出来擦了擦鼻尖冒出的汗。
“这里有点热。”
瑞普利看穿了他,说道:“你没必要紧张,看看刚才那个家伙的惨状,我倒宁愿是职业杀手在干活,总比对付一个性格扭曲的变态杀人魔要好。”
“你说这是凶手留下的谜题,到底是什么样的谜题?”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一定有人知道。这也不重要对不对?”
希尔德朝他笑了笑:“是啊,不重要。可一直死人也不行吧。”
瑞普利说:“那就只能祈祷‘知情人’早点出现了。”
希尔德对搭档的消极态度感到很意外,在此之前,瑞普利可是个天生嫉恶如仇的破案专家。看来这个案子别有内情恐怕是真的。
雨停了,天色却还是很阴暗。
“二十年前的凤凰城杀手是个有高度自信和行动能力的聪明人,多半受过专业训练,他既不是疯子也不是狂徒,杀害无辜的人对他没有意义,这样的杀手我们反而不用太提防,随他们在自己的圈子里折腾好了。”
“真的死上十几个人也够难看的。”
“所以我们的底线是不能让那些记者知道。”
谈话到此结束,瑞普利用完了他的早餐。希尔德匆匆喝了几口咖啡,用一个纸袋装走了没有动过的汉堡。
03。神秘杀手
“请开一下门。”
巡警挨个敲响皮埃尔雷克旅店的房门。当他走到最后一间时,还没有动手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英俊的年轻人。
“你好。我是这里的巡警,我叫马修·怀特,这是我的证件。”
他把警徽和证件举到胸前,好让对方看清上面的名字和照片。
“什么事?”年轻人瞥了一眼说,“这证件像真的一样,是在哪里做的?”
巡警说:“我没有时间开玩笑,刚才在6号公路上发生一起车祸,一辆别克林荫大道被撞飞,车上有一对夫妇和两个孩子,全都不幸遇难,肇事者逃离了现场。”
“太惨了。”年轻人皱了皱眉。
他有一双迷人的蓝眼睛,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态度立刻端正起来。
“大概一小时前,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车辆经过。”
“那倒没有,虽然我们也是开车从6号公路过来,可我们傍晚就到了。”
“楼下那辆红色的车是你们的吗?”
“是在机场租的,我们正在旅行。”
“要是有什么线索,请打这个电话给我。”
“好的。”
巡警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片交给他,又对他多看了一眼。
“还有事?”
“没了,再见。”
“再见。”
艾伦关上门,把纸片扔在床上。
麦克走出浴室,正用毛巾擦干头发。
“是谁?”
“一个巡警。”
“有什么事吗?”
“发生了一起公路车祸。”艾伦说,“不过他临走时多看了我一眼,你猜他会想起什么?会不会是在哪张通缉令上见过我?”
“我真的见过你的通缉令。除了你,还没见过哪个职业杀手上通缉令画像,你是不是太大意了。”
“一开始干这行露比就说我成不了大事,就算现在惹急了他还是会叫我去参加电影公司的试镜。他总有法子恶心人,现在好了,警局里有了熟人。”
“奥斯卡不会徇私,所以别让他抓到你的把柄。”
“那他是怎么和露比混到一起的。”艾伦语带挖苦地说,“他们合作得可愉快了。”
“……让我想想,你到底是在吃谁的醋。”麦克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好好想?”
“你真是迷人。”
“这样扯开话题也太生硬了……”
麦克把他拉近一些开始吻他。艾伦不抱怨了,用身体和他磨蹭,抚摸他还带着水温的背脊,没多久两人就一起躺倒在床上。
旅途中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过夜,度假胜地的高级套房当然最好,简单干净的路边旅店也有惊喜。还有一次走错路,误打误撞经过一个名叫弗兰奇的汽车旅馆,旅馆主人说只要驾照上的名字对得上就可以免费住一晚。他自己不叫这个名字,那为什么一定要是弗兰奇呢?艾伦曾这么问他,店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里面有个只属于他私人的故事。
于是后来只要一有空,他们就躺在床上探讨这个故事,拼凑情节,设想各种可能性。虽然是别人的往事,说起来却有一番难言的滋味。一个名叫弗兰奇的女人深夜驾车驶过无人公路,停在汽车旅馆门外。女人因为旅途疲惫风尘仆仆,店主因为门庭冷落寂寞无聊,两人隔着旅馆的柜台喝了一瓶薄荷杜松子酒,大家都喝醉了。
也有可能弗兰奇其实是个形貌普通经历不凡的男人,冷静、沉默、不动感情,囊中羞涩却有一肚子故事可以免费换到店主酒柜中的珍藏。柜台上飘散着烟味和酒味,要是两个男人喝酒,酒杯里多半是白兰地和威士忌。说不定这才是店主真正的用意,每一个叫弗兰奇的人都有满腹奇闻逸事可讲。
“没准像艾伦泰勒专辑里唱的那样,全是些吃苦和受骗的故事。”
聊到这里,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麦克伸手去拿听筒,又被艾伦拉回来。
“别接。”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电话是露比打来的。”
“几小时前我们才临时决定在这里过夜,而一周前我找到了最后一个追踪器,还把它送给了路边的流浪狗。”
“露比不是光靠追踪器,而且你怎么能肯定那是最后一个?”
“别接。”
电话响了五次就停止了,接着响起敲门声。
“见鬼。”艾伦说。
“准是那个巡警想起来了。”麦克捧住他的双颊,吻一下他的眼睛,“先去看一看,要是情况不对就从窗户跳出去。”
“他不知道半夜敲开杀手的房门有多危险。”
艾伦下床去开门,门外站着旅店老板的小女儿。
“你们好。”
“你好。”艾伦若无其事地拉上裤子。
姑娘瞪着他:“刚才你们有没有接电话?”
“是有电话响过,不过很快就挂断了。”
“要是再响的话,最好接一下。”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不接,电话又会转到柜台去,我不想跑来跑去,虽然只有二楼,跑起来也蛮累的。”
“哦。”艾伦惊讶地说,“你们服务真周到。到底是谁这么不懂事半夜打电话来。”
“他说你听了就知道了。”
回到房间,刚才的谈兴就没了。
艾伦刚想钻进被窝,电话又开始响,这次麦克抢在他前头拿起了听筒。
“跟你们确认一下,我想知道你们满世界乱跑的计划还有多久才结束。”对面直接跳过了打招呼的环节,看来真的很赶时间。
“露比。”
艾伦把听筒抢过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他不得不承认这事有点叫人吃惊了。
“一星期前你把定位器扔了对吧,我看多半是喂了狗,因为我查到它总在几个固定地点转悠,你对垃圾桶的兴趣应该没那么浓厚。明白了这一点后,我按照你的习惯和喜好规划了几条经典旅行路线。”
“为什么只是按照我的习惯和喜好?”
“因为麦克总是惯着你,所以他的想法不必参考。接下去的时间我每天打二十几个电话确认你们的行踪。以前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多少还得费点口舌,现在加上麦克,所有的旅馆老板和餐厅服务员都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露比说,“你真的不考虑去好莱坞碰碰运气吗?”
“你到底有没有正事?”
“你们有吗?”
“什么事?”
“有没有在花天酒地的空当没事找事接过什么私活?”
“没有。”
“有没有看到街上忽然跑出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小孩,或是一只狗,然后就动了恻隐之心顺手干掉几个惹哭他们的人。”
“我们又没有毛病。”
“最近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了。”
“想知道的话就早点回来。”
麦克把听筒要过来:“朱蒂怎么样?”
“你是问她的身体还是心情?反正除了不能替客人试枪,一切照旧。”
“预产期是哪一天?”
“就这几天,可也难说,虽然我喜欢守时的人,但毕竟没有谁答应过时间一到就出生吧。”
“我们会尽快赶回来。”
“不用太着急,按照你们原来订下的路线走,像真正的、正常的游客一样慢慢来。”
麦克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思,但露比似乎也没有很明确的样子,这种情况不常见。
“总之小心一点不会有错。”
露比打来电话的时候是午夜,挂断后,等两人再有睡意已是凌晨。天开始慢慢变亮,他们挑了一间不错的房间,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公路对面山上的树。
那是一片树林吗?
麦克的手指在艾伦柔软的头发间穿过,想像自己穿过那片幽暗的树林,光亮犹在眼前,心中满溢的感动让人情难自抑。
“真没想到。”他说。
“什么事?”
“露比居然快要有个孩子了。”
“我也没想到。”艾伦说,“而且是真正的孩子,不是人工智能里的大卫1号。我一直觉得他想要的是一个机器小孩,胳膊里装着机枪,脑子里包罗万象,不用吃喝拉撒,保修期内去拧拧螺丝,加点润滑油就行,简直太舒服了。”
“什么?难道你认为露比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们尽快回去好赶上朱蒂的预产期?”
“他要真为了这种事每天打二十多个电话就麻烦了。”
天完全亮起来之后,艾伦去楼下柜台退房,麦克先去发动汽车。
如果他们想赶在露比的孩子出生前回家,就得赶快去下一个机场的租车公司退车,买当天的机票返程,中途转两次机。
这样太赶了,一点也不像是真正的、正常的游客。
于是他们选择了一条更好的路线,在某个度假城市花了一整天时间东游西荡,滑稽的是结果反而匆匆忙忙地多转了一次机,还因为航班延误而不得不在机场逗留了几小时。
回到家,两人都疲惫极了,可还来不及休息片刻,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
“他真不是个巫师?”艾伦满心抱怨地接起电话。
麦克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是露比吗?”
“真奇怪。”
“怎么了?”
“一个奇怪的电话。他说嗨,旅途愉快吗?然后就挂断了。”
“男人还是女人?”
“说不准是用了变声器。”
“号码呢?”
“加密了。”
“先打电话给露比,告诉他我们回来了,顺便再看看这通奇怪的来电是不是和他觉察到的最近发生的事有关。”
“不想打给他。”艾伦嘀咕着,可最后还是打了,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情愿。
“你们在路上的时候有没有偶尔听听新闻。”露比问,“还是一直都在听什么旅途寂寞难耐,找个旅店尽情欢爱这样的调情歌?”
“什么方面的新闻?”
“比方说凶杀案。”
“没怎么听说这样的消息。”
“最近几个月有不少凶杀案。我做了一些记录,要是你们有时间,不妨过来看一看。”
时间还早得很,两人先去钟爱的餐馆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威廉夏尼餐厅很合口味,艾伦喜欢厨师长推荐的综合烤肉和虾子沙拉,麦克偏爱精选厚片牛排和特制酸酱。餐厅距离内丽小姐枪店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因此他们可以十分悠哉地享受午后时光。
下午四点,露比终于在枪械店的秘密客厅里会见了两位姗姗来迟的合伙人。
“要喝酒吗?”主人毫无诚意地只给自己倒了一杯,就旁若无人地回到了专座。
尽管客厅隔音很好,可偶尔还是会听到从室内射击场传来的试枪声。
“谁在让客人试枪?”
“哦,就是那家伙。”露比想了想说,“你们知道他以前当过银行抢匪是吧,他还有过一支冲锋枪,当时银行门外那么多警察,没一个敢靠近,最后缴下武器却发现两个保险杆只打开了一个,弹匣也没有装好。要是他的工作热情再高涨一点,总有一天会因为走火或是意外把射击场变成案发现场。”
“这是忧虑吗?”
“倒也不是。”露比说,“有枪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命案,为这个发愁就太不值了。”
麦克轻轻咳嗽:“说到命案,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凶杀案嘛,没准还比不上你们的旅行见闻,想不想先聊聊天?”
艾伦说:“没什么好聊的,与其听你冷嘲热讽不如趁早进入正题。”
“你总算抓住了谈话的要领。麦克,那边抽屉里有些文件,请帮我拿出来。”
“好的。”
资料整理得非常仔细,用一枚天蓝色回形针夹在一起。这令麦克回想起一些过去的时光碎片,虽然是久远的回忆,但过去和现在的生活本质上并没有多大改变。规则仍然存在,事实上地下世界的规则更严密。
露比放下空酒杯说:“凶杀案不会吓着你们吧。”
“别担心,每次我都是闭着眼睛杀人。”
“第一个案子发生在四个月前。”
显而易见这又是警方拍摄的照片,角度标准,细节清晰。
闪光灯下,尸体的皮肤苍白诡异,艾伦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上的小块碎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