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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高冷军医攻略法则-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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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喆年纪不大,司徒阳还记得当初许喆领着头对他说“我们一定好好训练,请教官不要失望”,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剥夺政治权利对处分情报分子来说不重,但许喆是无辜的。
  “我自己也是被下了套,我不知道上头人要做什么,我根本保不住你。”司徒阳说的是实话。
  “那我当时求你来见我,你为什么不来?”
  司徒阳语塞,没有注意到许喆用词的变化。他当时脑子里尽是被人抢了自己得意部队的恼怒,被人摆了一道的不甘:“我请求上级去见你,并没有成功。”
  司徒阳看不见许喆的眼睛,那双充满被欺骗火焰的双眸,在秋夜里仿佛要生出黑暗的光来。
  司徒阳踏出一步,许喆知道他要出招。
  他缓缓开口:“你没机会的。”
  两个人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
  “我知道你躲得过□□的子弹,但在夜晚你不可能做到。”
  徐向言知道这个人已经想好了,他脑子里搜索着一切学过的谈判技巧,沉下声:“你杀了他就要进去牢里,你呆在外头还有机会实现你的梦想。”
  “我不想多杀人,你不要为他说话!”
  徐向言研究过夜视力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拿自己当实验品,他看得到那人枪口,是朝着司徒阳的。司徒阳虽然在夜里躲不过他的枪,但同时许喆也无法在夜里瞄准司徒阳的致命部位。
  离东边这块训练场近的兵还在练搏击,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徐向言抿紧唇,除非他们能听到枪响。
  枪响一定会引起他们注意。
  徐向言定了定神:“你家人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集中注意力看着枪口,离自己大概二十米。
  “家人?哈哈哈哈,家人?!我家人早都在车祸里去世了,我哪里来的家人?!”
  “他们对你的爱你难道都忘了?他们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
  徐向言以最快速度向右移动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听到“砰”的一声。他知道许喆父母离异,后来出了车祸,从小没人照顾他。他没想到当初扔掉的心理学倒是用上了。
  一阵火辣的刺痛,他判断出是左手臂中弹,松了口气。
  “向言!”
  “那边有枪声!”
  “快过去!”
  许喆被不远处人的声音弄的慌了神。
  砰,又是一声。
  司徒阳抱着徐向言以飞一般的速度在了地上滚过两圈。
  地面光线更弱。
  司徒阳双眼扫过周围地面,搜寻着看是否能找到当做武器的石块。
  “你,想要比比看的谁的子弹更快吗?!”
  许喆刚发出上膛的声音,膝盖就被打中了。
  “别!”
  那人听见司徒阳的声音犹豫了一下。
  仍旧又一声枪响。
  许喆手被打中,手枪仿佛沿着弧线摔出几米外。
  司徒阳趁势制住了许喆,这时来了已有将近十个人,许喆哈哈大笑了起来:“刚才就该一枪打死我,司徒阳你现在叫人家放我一条命有什么用?我活着还会来找你!”
  “你右手废了。”徐向言走过来,眼里映着月光,看不出的神色,见司徒阳焦急的眼神,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许喆没了声音。
  两个兵接手司徒阳动作,反捆起许喆的手,一人说你快带这名伤员去治疗,我们替你押这人走就行。
  “他这样该去医院。”司徒阳这话弄的周围的人莫名其妙。
  司徒阳心知这事自己不该再管,便向着那几个兵道谢,然后回过头打算找那个帮他大忙的人,但那人已经不见了。
  来训练场少有人会随身带着武器,这次算是好运。
  “大概和你一样,怕谢来谢去是件麻烦事才走了。”
  司徒阳听到那话先是好笑,见到徐向言还在流血的伤口又很心疼:“没事吗?”
  “不碍事,伤口不深。”徐向言扯着衣料做止血包扎。
  司徒阳见他受伤的样子突然恼火:“你倒蛮厉害,自己想咋地就咋地,不管我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徐向言回头看许喆被押去的方向。
  “我皮糙肉厚的,中一枪也没事。你可以先跟我说要想法出个动静让人听到,再者也不是只有枪响可以引来人。”
  徐向言不再理他,往前继续走。
  一直到了医院门口司徒阳又开口:“你知道许班长没了家人?”
  “那时我查过他资料。”
  司徒阳看着人家给他打了麻醉,一直到取出子弹,想开口又觉得不应景,然后憋着,直到医生包扎完了,说过个中秋还中个弹庆祝啊,然后打发他们走,顺带叮嘱按时吃药,今晚要观察是不是发烧。
  “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是吗。”司徒阳抬头看了眼圆的和月饼一样的月亮,想着终于说出来了,心里十分得意。真不知道是得意徐向言指不定也早就对自己有意思了,还是得意终于把憋了这么久的话说出来了。司徒阳隐约觉得今晚这么一通事儿之后,他和自己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徐向言自然不去回答他,走了一会问:“你不饿吗?”
  不提起来也就罢了,司徒阳现在忽然觉得——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美国队长

  司徒阳抽了个时间打算去看看许喆。
  这才知道军区医院没有收留他,他被转到外头人民医院去了。司徒阳又拉了个脑子灵光些的来问,那人说的语气轻巧的像是说自己今儿个又吃撑了——就算少校您不计较这事儿,上头也会计较。外加一句,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司徒阳托了个要出军区办事的人,带给许班长一封信。他钱倒是花不掉可以给他些,帮着他铺路也是行的,但他觉得这些都没有自己以教官身份写给他一封人生感悟的信来得有用。
  我不杀伯任,伯仁却因我而死。司徒阳算是尝到这苦头了。许班长也再没机会回来,找司徒阳继续谈他那碎了一地的梦想了。
  顺道去了沈傲办公室,司徒阳才知道沈傲还没回来。
  同办公室的人告诉他,跨国的联合实战训练昨天结束,沈傲今天下午才来军区报道。
  说起来,本区参加那比赛的人选,司徒阳自己当时带的兵也可能被挑去。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和沈傲刚开始做那个模拟课题计划,就被摆了一道被调去当了海鹰的教官,后来自己就没了那事儿的消息。司徒阳想想总觉得可惜,又觉得那事情好像过去了太久,自己不再有太多情绪。
  中饭吃完也挺久了,溜了这么些地方还是撑得慌。
  于是上上下下爬了三四遍楼梯,当做锻炼,顺一顺毛躁的心情。
  终于觉得消食的差不多了,司徒阳打算回趟宿舍。
  “哎哟,司徒!”
  “沈傲,你回来了啊!”司徒阳上去拍了拍沈傲的肩,“好家伙你这去比赛又黑了圈。”
  “我去的辽宁又不是内蒙古,哪里会黑!”沈傲白眼,“你这,莫非是在等我回来?”
  司徒阳嘿嘿一声:“可不。”
  沈傲看他狗腿的给自己提了袋行李,放到了办公室,心里正纳闷,突然一个激灵:“嘿,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些书吧?!”
  司徒阳又嘿嘿了一声。
  徐向言过来司徒阳宿舍的时候见他人不在,便去了趟自己老师那边。
  “向言来了。”
  “嗯。”
  徐向言老师是普外科主任,也姓徐,单字一个徽,奔五的年纪,慈眉善目。
  “你怎么知道我在实验室的。”
  “这个世界级,您不在办公室就在实验室。”
  徐徽曾跟徐向言说起过他的过去,是颇为坎坷的经历。
  他年轻时本该留在大学搞学术研究,却因为国家政策被逐出了学校下了乡,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了,他最好的朋友托他去军区任职。那时事发突然,徐徽的同窗一个人在京南区这块把卫生部门给撑了起来,无人帮助。徐徽去了几年,等到经济发展了些,又回了原本的学校,去了那边的研究所,想搞学术。
  徐向言回忆了下,大概是讲到这里断了。当时程景过来找他,有位他主刀的病人出了问题。
  “今儿叫你来,两件事。”徐徽脸上隐约的皱纹却衬得他笑的愈发气势,“一呢,我给你讲完我的故事。”
  “好。”
  “就知道你想听完。”他哈哈笑了声,“哪,你陪我把这边东西理了,边理边说,我刚写完一个新的报告,这桌子乱的,啧啧。”
  “我说过您要找个助手才好。”
  徐徽拿下眼镜,没接他话,自顾自说:“我当时给你说到,我后来回去了我家乡的研究所。”
  徐徽那时回去了自己家乡的研究所,正值国家科研项目发展,从外国回来的那些硕士博士也都聚集在一块儿雄心壮志的说,要做些能让外国佬刮目相看的事来。徐徽家乡是个好地方,沿海,比起内陆要发达一些。北京那会兴许还没这块儿人才多。
  “我那同窗那时留在了部队,我选择回去了,后来我在家那段时间,他随队出去,出了个意外,断了腿。他卫生部部长的职位退了下来,没人上去顶。”
  可是一群光有脑子和理想的年轻人从来不知道,科研对于一个经济还需要发展的国家来说终归是次要的,他们无论向上面提出多少要求,头儿也不会带着一百分的热情为他们去建出一个科学院来,甚至连个器材齐全的实验室都不给。读书人那时都是一群穷光蛋不说,还个个光棍。女孩子听了这戴着高度近视的男的说要搞科研,早吓到十米意外,任你学历再高,都是见鬼。恰恰这帮子人工科医科聚头,没个女人。缺少女性的团体,久了就会裂缝。
  这时候京南区那边的人过来了,非要把徐徽请回去。
  徐徽呆在部队给一群人当医生当了这么久,他虽是生了感情,可他知道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年轻人吗有时候就是脑子不清楚,空怀理想,以为理想就是命了。后来我那最好的朋友拄着拐杖来找我了,跟我说得有个人先顶上这职位。那时候京南军区还没成立呢,也没个集团军的说法,京南区只是个混杂的暂时统辖沿海一块的区。”
  和徐徽聚在一块的,当时要搞研究的那些人,反倒跟着徐徽说要随他们去部队。徐徽心冷了半截。这么磨磨唧唧的,那边来了消息,说有人顶上位置了。徐徽是高兴,心里却也不乐意,所以说年轻人的脑子不清楚,是这么个理。他又变了卦,打算回去呆一年,等国家对医疗学术研究这块重视些了再回来。徐徽回去了,慢慢才发现,上头一直以来是一样的,看不清的不过是那些胸怀大志却不务实的人。
  梦想要有,研究得搞,但路得自己一步步踩出来。
  “我回去了那边,人跟我说我只能当个主任,我就当了。现在我这主任,一当就快要十年了,没人动我,我也不吭声。”
  徐向言看徐徽揉眼睛,开口问:“我们部长就是当时的部长吗?”
  “早换过了,和我一起的,都走了。现在都不知改了几任了。”
  徐向言仿佛听出自己老师话里的意思了:“您后来又为什么没回去家乡?”
  “这整个实验室,都是我一个人争取来的,咱们总区的生命科学院也不过这样了。”徐徽脸上满足的笑容,徐向言从前一次也没见过。
  徐向言见老师不说话,抿唇:“第二件事,老师想让我做您助手?”
  “你见习期就快满了。”
  徐向言点头。
  边上的窗没关紧,从缝里吹进来的风刮跑了桌上的几张纸。徐向言走过去,弯身去捡。
  “你没有家人,同我一样;你脑子好使,也同我一样;你姓了徐,我有时候把你当做我孩子,我觉得这是缘分。”
  徐向言弯着的身子僵了一下:“老师您是我见过的,在手术和学术两块,兼顾的最好的医生。”
  “我昨儿还跟你提起来,我想搞移植。你跟我说你对细胞再生学有很大的兴趣。”
  徐向言不忍心去毁掉自己老师脸上难得的笑,只是点头。
  “你若想去总部,我给你写推荐信;你若想留在这里,老师正好缺个帮忙的。”
  徐徽这话里有多少自己意愿的成分,徐向言不知道。
  一个见习期满的医学研究生,十个九个不会继续呆在军区。
  军区缺乏人才,京南军区医院缺乏后继之人。
  这对从前的徐向言来说,也许是再重要不过的讯息。
  现在却变了很多,虽然仅仅几个月而已。
  所以说,年轻人的脑子总是不清楚。
  “还早,你考虑考虑。”
  徐向言只是点头。
  “向言!”
  徐向言见着司徒阳在楼下等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
  反正叫他别等他也不听,随他去得了。
  “向言我们明儿偷溜出去吃饭吧!”
  徐向言提不起兴致,也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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