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ir-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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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买了一部最新的单反相机，在它的镜头里还看到智秀不易察觉的嘴角细微的弧度。
　　




7

7、第七章　。。。　
　
　
　　炎热的季节到来，很快也要迎来暑假。
　　智秀的头发又留长了，他不再因为头发而失眠，但是他还是不习惯短发。
　　我可以想象每当他摸到自己头发那种空荡的感觉，就像少了什么重要的部分，让他想起姐姐的离去，想起没有姐姐的日子。不过，我知道他一定一直尝试剪掉头发，否则他的头发会很长才是，那年他转学来时的头发长度大概到胸口，如果五年里没有剪过的话会更长。
　　可惜智秀一直无法改变，他依旧不能彻底剪干净，如今他剪剪留留，头发长短差不多保持在肩部上下的位置，仍旧是扎起来。我想，他能够克服失眠就很不错了。
　　反正头发长了能剪，剪掉还会长，比起别的事情简单多了。
　　
　　我盯着智秀的头发想了许久，我自己也说不清是喜欢他的手还是更喜欢他的头发。
　　“这个时候应该剪短的，比较凉快。”
　　智秀抬头看我一眼随即又专心看书。
　　我不知道是他看得太认真没时间理会我，还是他不想回答，也许他根本无发回答。
　　对啊，其实他习惯了长发也就习惯了与之相关的一切，而且他经常来这里，来图书馆看书也不会热，因为这里有空调。
　　说起来教室设施齐全，样样都好就是不装空调，计算机系的学生就比较舒服了，大多时间在机房，那里不开空调几乎不可能。
　　
　　智秀喜欢吃冰淇淋，他每次买的时候都会给我一个。
　　我拿着甜筒把巧克力的部分吃掉，其他都没有碰，眼看着它渐渐地融化。
　　我从来不吃冷饮，对巧克力还算有兴趣，智秀喜欢草莓味的东西，我有告诉过他以后不要给我吃冰淇淋，不过他还是一直买。
　　“我不喜欢一个人吃冰淇淋。”智秀总是这么说。
　　我猜想又是因为姐姐的关系，一定是他姐姐每次都买两个冰淇淋然后两个人一起吃，女孩子都喜欢吃，哪怕特殊的那几天，他们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食欲。
　　“你受你姐姐的影响很深。”
　　我把甜筒上面的奶油按在包装纸上，“小山丘”变成了“平地”，我把脆筒吃了，混着一些奶味。
　　“因为家里除了妈妈就是姐姐，我们一直形影不离。”
　　智秀舔了一下嘴角的冰淇淋。
　　“是，你说过。”
　　“我们从幼稚园到中学都是在一起学习。姐姐说她以后想考大学，首选就是这个学校，所以我就也努力考这所学校……”
　　“原来还是因为姐姐所以你才转来这里的，那么开始你没有考上吧。”
　　“是的……”智秀咬着脆皮看着我，“如果不是这里有个学生自杀，我没有机会进来。”
　　“你怎么知道是自杀，消息说是‘心脏病发’。”
　　我好奇地凑上脸去。
　　智秀抓着甜筒的手指像是点缀一般比奶油更为诱人。
　　“那个人是在寝室的卫生间里割碗自杀的，学校找他室友谈过话，之后放出假消息，不过那天有一个其他寝室的人也在，所以大家都不会真的相信学校的官方说法。”
　　“你认识那个人？”
　　“就是上次和你说的另一个寝室的。”
　　我点了点头，脑海里开始浮现类似的画面，我思索着，觉得那也许并不是自杀。寝室里的卫生间很小，只有马桶、洗手盆和淋浴的一块小地方，一般如果是在浴室割碗自杀的人都喜欢选择在浴缸里，要么就是在自己的床上。我总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
　　
　　从智秀那了解到一些情况，我一个人去了那个叫林真的学生的寝室。
　　寝室里只有一个人，他看了看我，我说是帮林真拿东西的于是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林真的写字台很乱，似乎是很邋遢的学生，但是他的床铺看上去挺干净，至少被子叠好放在一边，床上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我想他是故意把写字台弄得很乱，可能是要制造什么假象。我注意到他的课本都随便乱丢，但是写字台上除了课本什么的几乎没有私人物品，于是我悄悄打开他写字台的抽屉，里面有两个U盘，充电器，零钱和皮夹，还有几本书，它们被摆放得很整齐。
　　另一边的抽屉上了锁，我回头看了看正在看书的学生，拿走一个U盘。
　　我很奇怪，林真把比较贵重的东西都放在没有锁的抽屉里，那另一个抽屉里锁着什么呢？也许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8

8、第八章　。。。　
　
　
　　回到寝室，我把U盘拿出来插在笔记本电脑上，里面有一个视频。
　　视频里记录着几个人的自杀过程，画面质量一般，一看就知道不是电影之类的，像是实况摄录，最后一个刚开始一会儿就结束了，我想接下去的内容应该在藏在其他地方。
　　
　　“成默，我应该去找我姐姐吗？”
　　第二天我收到智秀很奇怪的一条短信。
　　我回复，他也没有再发来。
　　之后的几天他总是心事重重，不怎么说话，依旧是面无表情。
　　
　　“是林真么？”我看着正在发消息的智秀。
　　最近他的短消息多了起来，和我的沟通却少了。
　　智秀点了点头。
　　我开始对林真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你最近都在和他发消息吗？”
　　“恩？”
　　“我会吃醋。”
　　我把脸凑过去，摩擦到了他细碎的散发，智秀愣了一秒，我瞥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文字。
　　现在我发现他的皮肤和头发、眼睛颜色的对比，以及在白色和黑色中更显红润的嘴唇，看上去像是一个吸血鬼，如果他的牙齿再尖一点就更像了。
　　“什么吃醋？”
　　他心不在焉把手机盖翻下，朝旁边歪了歪身子望着我。
　　我坐回座位上，笑着看着智秀：“你就是缺少一点幽默感。”
　　智秀莫名地看着我，然后低下头去注视手里的手机。
　　我知道他的魂现在都在这上面，刚才我看到几个关键的字，死亡并不痛苦。
　　我回味着智秀起初发给我的消息和林真发给他的消息，那是一种暗示，一种将要走向自我毁灭的讯号。
　　林真是要说服智秀自杀么……想到那些自杀的视频，我猜测这些视频可能都是林真拍的，或者他也在场。
　　只是他是怎么不被发现又能记录下这一切，或者他根本就是在死者同意的情况下拍摄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如果真的是他拍摄的，他一定是设计了很久，可以说是有预谋的。如果他有如此的经验，把智秀一步步带向死亡并不难，最多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我要拿到另一段视频，也许就在另一个U盘里。
　　先假设林真就是主使者，那么如果智秀有自杀的意向，他一定会采取行动。于是我构思了一个晚上，想好怎么让智秀引他上当。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智秀，但是我只是告诉他这是一个游戏。
　　“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应该是的。”
　　我让智秀站在楼顶的边缘，用安全绳将身体与栏杆连接，我告诉他必须坚持10分钟，看有没有人来救你，10分钟后没有人上前你就往前倒，再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掉下去怎么办？”
　　“你不要太用力就可以，往前倒的时候绳子会拉紧，你感觉到了就马上抓住栏杆，总之抓住什么东西就不会掉下去了，而且有绳子吊着你。”
　　“怎么抓？”
　　“你要倒过来站，背朝外面就可以了。放心，我会在下面放东西接着你的。”
　　智秀犹豫地看着我，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害怕。
　　“你不想体会一下姐姐的感受么，也许这次以后你会更加轻松，就像上次那样解脱不少。”
　　我终于还是这么说了。
　　我知道我这么一说，说到姐姐的话，他一定会尝试的。其实我根本不能保证中间会出现什么问题，也不可能在下面做什么防护措施，我只是希望在确定林真是否是主使者之前他还活着。
　　
　　晚上八点，智秀去了天台。
　　我在寝室附近徘徊，等待目标出现。
　　十分钟前，我借用智秀的手机给林真发了消息，说今天要结束生命，要去找姐姐。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林真匆忙地从寝室大楼跑下来，于是我朝寝室大楼跑去。这个时候林真应该会看到在楼顶的智秀，我跑到林真的寝室门口，我希望另一个U盘还在抽屉里，我把赌注都压在这里，正当我要敲门的时候，突然林真跑了过来。
　　“有人……有人要跳楼！”林真气喘吁吁地说。
　　“跳楼？！我本来想问你智秀在哪里的，你知道吗？”我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就是他要跳楼！他在寝室楼顶！”
　　说完林真开门进去叫唤他的室友。
　　当我跟着他们到楼顶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了，我看到智秀已经站在安全区域。
　　“他们用手机照我。有人有手电筒，被他们看到安全绳就不好了。”智秀觉得有些尴尬。
　　我知道，于是他自己下来了，这个“游戏”失败了。
　　我也觉得很“尴尬”，怎么这么多人出现，看来，林真是毫无知情的，他甚至很着急叫了很多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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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林真和你说了什么吗？”我问道。
　　“我们前几天在讨论死亡的事，他说没想到我真的去跳楼。不过后来我说是想尝试站在边缘的感觉，而且那样很凉快。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计划好，下次绝对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智秀有些不高兴，不过不要紧，我只要买冰淇淋“赔罪”就可以了。
　　“还有下次？！”智秀瞪大了眼睛，那表情是目前我看到最可爱的。
　　“这次都是林真的‘功劳’，你又出名了。”
　　“哎。”智秀趴在桌上又突然坐起来，“对了，他给了我一样东西。”
　　我看见智秀把一个U盘放在课桌上，那个U盘很眼熟，和我拿到的那个外观是一样的。
　　另一个U盘林真居然自己主动提供。
　　“他说我把另一个U盘拿掉了，所以这个也给我算了。”
　　“什么意思？”
　　“他说我去过他的寝室，可是我说没有，他说我有头发落在抽屉里的一本书上，那书是白色的封面，黑色的发丝很容易发现，他还说男生像我留这么长的头发大概没有其他人了，女生也不会来的……可是我确实没有去过啊，他说我可能忘记了，还把这个东西给我。”
　　我拿起U盘，暗自微笑。
　　林真并没有询问室友是谁来过他的寝室，否则他一定不会以为是长发的智秀。不过我也算打了个小赌，我想他应该不会问室友是谁来过，因为他大多会选择低调处理，我把智秀的一根头发留在了抽屉里，如果林真发现了会以为是他干的，而由此我也更肯定，那么仔细的一个男生不可能把写字台弄得那么乱，他的抽屉理得很整齐，有丝毫的变化他都会察觉。
　　
　　我完整得看完了两个U盘里的视频，果然最关键的线索在第二个U盘里
　　还记得那个想要跳楼的女生，我在视频里看到了她，可是视频里的她并没有自杀成功，所以才会有之后发生的事，而上次和智秀一起上天台的那个男的被抓了，据说是他诱导女生自杀，并且散播自杀等恐怖信息。不知道他是否和林真是一伙的，因为智秀说只把自己的事告诉给林真过。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林真可疑，因为上次的事件在我看来是明显的谋杀，也许只有我察觉到了，然而奇怪的是如果真的要威胁到智秀的话为何这次却又不像是要眼睁睁看他死。
　　
　　智秀告诉我，他害怕死亡。那种害怕就像姐姐突然离去那样。
　　虽然，他对死亡充满了好奇，非常想尝试那种濒临灭亡的感觉，但是他无法跨过那个界线，一旦走错便万劫不复。
　　我买了一根草莓味的甜筒，上面有巧克力和果仁还有草莓果粒，这是附近便利店里最贵的那种甜筒，智秀看到的时候眼神已经显露出心花怒放，我递给他，他有些羞涩地接过，如同收到一件珍贵的礼物那般。
　　“可是我不喜欢一个人吃。”
　　“那我把巧克力都吃了怎么样？”
　　“恩。”
　　“我吃过的你也吃？”
　　“你把草莓留给我就可以了。”
　　“你还真是不介意。”
　　“以前难得买贵的冰淇淋的时候我都是和姐姐一起分享的，草莓都留给我。”
　　又是姐姐，好吧，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把上面的都吃掉，最后把脆皮筒留给我。
　　我说是这么和他说，但是我想我还是不想吃掉它们，最后一定会借机走掉。
　　
　　恍惚中有一只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