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昨非风归客来-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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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轻轻点头，眼神中一片阴暗。
直到现在才想起他来。
可惜，晚了。


次日，克莱斯勒大厦。
这是一座位于纽约曼哈顿东部的摩天大楼。高1047英尺，在1931年帝国大厦完工前一直是最高大楼。大多数的当代建筑师都认为这所建筑仍是纽约市最优秀的装置艺术大楼。美丽、宏伟、奇特，作为美国最壮观的办公楼，它更像是艺术展厅，许多电影也多次以其为题材进行创作。
自上面看下去，现代感十足的国际大都市就在脚下。仿佛站在世界之巅，感觉真不错。
陆景桑任由发丝被风吹乱，静静等着那个人的到来。或许他是真的变了吧，在等待的过程中，少了当年的忐忑不安，只是想听到那人一句原谅的话，心里的包袱便卸下，再也没有遗憾了。
　“喀哒。”耳边的风声很大，但这轻如蚊鸣般的声音仍然引起陆景桑的注意。浓烈的杀气蔓延开来，有人！
　“出来。”陆景桑暗自将袖中手枪调整位置。
　“反应力不错嘛。”自背后传来不太陌生的声音。陆景桑愣了一下，转过身来，见到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而那枪的主人笑得很灿烂。
　“你来了。”语气带着莫名的欣喜。
陆闲庭略带责怪地看着弟弟：“感觉到有杀气就该立刻开枪，不管是不是你所熟悉的人。这难道不是你教我的吗，我的家主大人？”
他果然还是没有被原谅呢。想当年，对陆闲庭下了杀机的不正是自己么。
连曾经那么亲密的兄弟都不能彼此信任，更何况是其他人。当事人的自己，是这样教会他的。
　“或许。”陆景桑冷冷看着枪口，“但你当年不也利用了我？”
实际上，看起来像是陆闲庭被他所背叛，被左非所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但事后细想想，其实那家伙完全是故意的。可能从那个叫艾文的杀手死的时候，就决定放弃陆家，去掌控COBRA了。
想逃避没什么错。
　对他来说，在陆家的日子可是非常不好的回忆。
于是他步步为营，层层递进，设下了这么个局，只为离开陆家。
　“弟弟，你总算变聪明了。”陆闲庭放下枪，不禁笑出声来。
　“看来你是不肯回来当家主了。”陆景桑摇摇头，望着他这个“不成器的哥哥”：“说吧，找我什么事？”
陆闲庭双手抱胸，说道：“我要陆家杀手全员行动，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对各美国黑帮各州底下的二三等负责人进行暗杀。”
狮子大开口，对陆闲庭来说从来不需要理由。
　“COBRA没人了？”
陆闲庭摇头：“有些人我得提防，能用的人很有限。”
　“左非不知道？”问话的人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我告诉过你，左非这个人，可以信，但不能全信。这种敌友莫辨的时候，我要留张王牌。”
陆景桑沉声道：“具体多久动手？”
　“没有意外的话……”陆闲庭想了想，“三个月后的美国黑帮年会，就是摊牌的时候。”
希望如此。陆景桑想道。
　“事情结束后，还是回家一趟吧。”陆景桑忽然开口。
陆闲庭脸上挂着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弟弟。
　“至少明年，回来给你侄子起个名字。”忽然脸红了一下。
侄子吗？这小子下手可真快呀。
　“没问题。”陆闲庭拍拍弟弟的肩膀，“只要我还活着。”


之后的日子里，陆闲庭和左非兵分两路，经过了大概一个月的筹备，早已埋伏好的势力已经慢慢渗透进美国黑帮内部。左非苦心经营的人脉也逐渐发挥作用，开始对美国黑帮的黑道生意进行着蚕食鲸吞。
当然了，为了防止老家伙疑心，他们很有默契地各忙各的，偶尔再上演一次二男争一女的精彩戏码，让克鲁斯对他们的戒心减轻了一些——至少让他觉得，他们会动手没错，但不是现在。
至于对付以雷克斯为首的合作伙伴们，陆闲庭也几次多加怂恿，打着支持雷克斯的旗号，计划着推克鲁斯下台。COBRA能人辈出，世界各地白道上的生意更是做得风生水起，可以说有了他的支持，就如同拥有了取之不尽的后备，怎能不让这些上位老大动心？
再加上陆景桑手下愈加精良的陆家杀手在背后协助，即便没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也如一把尖刀刺入后背般，让底下人心惶惶。
但还有最令人担忧的，那个叫CLOUD的暗杀部队……


　“……这样吗？”看着电脑里的报告，陆闲庭头疼得揉揉太阳穴。
电脑里的全是关于CLOUD的东西，情报不多，但对一个杀手头子来说，地点、人物具备了就已足够。
　巴哈马洛奇岛，东北方向，克鲁斯在那里有一套小别墅，秘密杀手组织就建在那座别墅的地下，平日里戒备森严，要进入需要指定人士的虹膜、指纹等生物密码。
这个指定人士，最明显的目标就是克鲁斯了。
怪不得最近针对克鲁斯的暗杀事件那么多，看来很多人私底下都觊觎这力量强大的暗杀部队啊。
　“还是没有老师的消息么？”忽然问道。
坐在一旁的达卡摇头，扶了扶工作时才戴的黑框眼镜，干涩的眼继续盯着监视器，上边显示的是克鲁斯家中的场景。
另有一人通过读唇语将克鲁斯所有的重要谈话都记录在纸上。
无奈地耸肩。费奥本就是个谜，不知道行踪也不稀奇，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事情看来有点麻烦了……微微低下头，额前的一缕发垂下来，遮了他的眼。


根据情报人员所得到的信息，克鲁斯会在次日会见一位贵客。貌似挺重要，居然要单独在书房会见。
　而书房和资料室便是COBRA未曾监视到的地方。因为克鲁斯不准任何未经他许可的人进入，就连钥匙也在他本人身上。
这未尝不是个好机会。
晚上八点到十点，是行动的时候。
陆闲庭与达卡二人身穿夜行服，小心翼翼地潜入克鲁斯家。对这里，二人自然不陌生，自后院的水管向上攀爬，二人在资料室对面的房间窗外站定。
　“克鲁斯家的分析师会在六点到七点来资料室盘查资料，所以现在应该是反锁状态。”达卡低声说道，随手递给陆闲庭一个夜视镜，微微一笑，“激光网在晚上八点到次日五点都会开启，好好干了，头目！”
　白了她一眼，陆闲庭却没再说什么，戴上通讯器，陆闲庭纵身窜入房间中。
这是个纯粹的休息室，大概是给情报人员用的。手中尖刀藏在袖内，一点一点朝对面房间移动。
现在的他如一只敏捷的黑猫，睁着宝石般的眸子，朝着目标靠近。用万能钥匙开启大门的同时，门内的激光网密密麻麻地状况仍让陆闲庭有些头疼。
轻点脚步，柔韧的身体随着激光的起落交汇在其间反复游移。若无视那些红色的射线，优雅的动作让人仿佛觉得是在舞蹈——快速而灵动，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单手撑住身体，一个漂亮的侧翻越过又一条激光，腰部微向后弯，手掌撑在地面，又是一个后空翻越过两条激光。
　……
　“哇，头目好帅。”耳机里传出达卡的赞叹声，她正用摄像头连接了各个监视器，也包括陆闲庭头顶的，刚才的表演她看得是清清楚楚。
　“谢谢。”抚了一下还很疼的后腰，果然被拉伤的肌肉还没好完。
　Assassination　forces（暗杀部队）的资料如同它的意义一样，被隐藏在靠里的位置。翻开文本，陆闲庭并未发现有什么新的记录在其中。
　“没有吗？”耳机里达卡美人也发出疑惑的声音。她想了想，忽然叫道，“头目，既然是克鲁斯直属暗杀部队，又新建不足半年，即便外界都知道它的存在，保密性还是很强……”
　对，而且背后还有高人协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得手。
不甘心地开启电脑，希望在文档里找到点什么。
　“电脑的话克鲁斯设置了密码，不过常用的密钥有三种，我给你发过来。”达卡一边看着显示屏，一边发着信息。
　……密码正确。
　……正在登陆。
达卡看着陆闲庭的行动，叹气道：“没有吗？也不奇怪……”
　“……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个好东西。”陆闲庭将他所在意的资料记下，微微一笑，关上了电脑。


　“嘶嘶……”耳机里是达卡变得严肃的声音，“头目，三楼有人。”
照着之前的计划，陆闲庭自资料室窗口向下翻，抓着预先吊在房顶的保险绳快速下滑。
落在草坪上后，陆闲庭正要撤退，忽然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不，还不应该称其为尸体。但在陆闲庭眼里，他这样也算不得活人了。
慢慢走上前，想瞧瞧这倒霉鬼是谁。见到他脸的时候，却是一惊。
　“许悠？”
许悠显然已经没有多少气力了，他瞪大眼看着陆闲庭，即使夜色已浓，那头长发和身形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唔……”伤口处又是一阵疼痛，血仿佛越流越多了，让他不禁哼了一声。
　“陆……陆，闲庭！你这个……卑鄙……小人！”狠狠地盯着陆闲庭，那双眼满是怒火，“你要害……左哥，你，你休想……！”
他要害左非？这人怎么会这么想。
正当陆闲庭疑惑的时候，达卡猛得冲到他身边拉了他一把：“巡逻的人快来了，快走！”
陆闲庭忽然觉得衣角被人扯住，见是许悠伸着带血的手，一字一句地说：“COBRA，COBRA，呵呵，好一个……同盟伙伴！”
　“是谁在那里！”远处忽然有灯光照过来。
陆闲庭可顾不得许悠，衣服一扯，衣角被撕下一块，也不管其他，跟达卡朝预备好的出口逃走。
一群人走了过来，看到这里有一个快死的人，不禁大吃一惊，其中一人更是扑到那人身边，使劲摇晃着地上那人。
　“小悠！小悠！”
许悠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冰凉，忽然很困很困，一个温暖的身体拥着他，真想就这么睡过去。忽然觉得这声音无比熟悉，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那是谁……
　“左哥……？”不确定地开口。
左非沉声问道：“是谁干的？”
许悠轻声说道：“陆……”
这声音真的很轻，却似乎用尽了男人的力气一般，男人抬起双手想抓住自家大哥的手，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好困，不行了，真的好困……
眼睛，没有预兆的，就这么永远闭上了。
　“陆？陆闲庭？”左非皱眉，他当然不可能相信。
但，当他注意到许悠身上那带血的刀时，也不由得愣了愣。
上面明明白白标刻着COBRA的字符，以及一条面目狰狞的眼镜蛇！
　而看看男人手中的衣服布料，很明显是专业的夜行衣。
　而刚才灯光一闪而过所见到的那似曾相识的身影，还有罕见的黑色及腰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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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危影
　事情好像正在朝着不可预想的方向发展，这是左非始料未及的。几日后的许悠的葬礼上，他目光恬淡地观看了整场仪式，手却藏在大衣口袋里，手指一直在微微颤抖。
　“小悠……”
　“呜呜呜，悠哥……”
　“悠哥，你死得好冤枉……”
　耳边左家兄弟的痛哭声此起彼伏。平时都是铁打的汉子，面对手足的死亡都忍不住掉了泪，虽然他们知道，干这一行的一只脚本就踏入了棺材。
左非知道，是他对不起许悠。从头到尾，他都没为许悠做过什么。连为父报仇这小小心愿，都因自己的私心而不能实现。
　包括现在，他居然会因为许悠的死，隐隐有一丝……庆幸？
左非，你好卑鄙！
一次一次向自己说着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偷偷藏起许悠身上的凶器，对看见那人背影的事只字不提。
左非，你好自私！
堂堂左家老大，普诺斯家族BOSS，原来是一个，就只会逃避的懦夫。


　“少爷，少爷！”
　“嗯？”猛然惊醒过来，探询的眼神瞧向身边的Vita。
　Vita有些担心地看看他，不知这段时间是不是因为太在意小悠的事了，少爷的心情都很不好。或许该请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
　“少爷，陆先生的电话。”Vita把手中的行动电话递给左非。
接过电话，口气不善地说道：“喂？”
　“亲爱的，有好消息～”略带兴奋的声音自电话里传出，Vita心知肚明，找个借口退了出去。
左非淡淡问：“什么消息？”
　“各州策反成功，美国黑帮底下已经内斗不断，只等年会那天，有人肯出来伸张正义了。”
左非问道：“证据找齐了？”
　“齐全得FBI可以立即批准逮捕克鲁斯。”不免有些得意，“再机密的东西，我也能找得出来。”
左非“嗯”了一声，想了许久说道：”你潜进过克鲁斯家？”
　“对。”陆闲庭回答得倒是干脆。
　“是老头子会见贵客的那个晚上吗？”
听他口气不对，陆闲庭立刻警觉起来，他自然不是傻瓜。那日见到许悠被伤，之后就传出死亡的消息，再加上左非这些天冷冷淡淡的态度，看来他是小看了这对手了。
如果说是的话，左非那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