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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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谁？”者仁警惕地问。
　　“我是他哥哥。”
　　“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有个哥哥啊？”
　　“我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上学，平常都在英国，刚刚回来。”
　　“哦，哥哥好。”者仁赶紧打招呼。
　　“呵呵，你就是洪辉的老婆吧？”
　　者仁顿时红了脸，这洪辉都说了？
　　“我不是，我只是他考试认识的朋友。”者仁怕给洪辉引麻烦。
　　“哈哈，洪辉都跟我说了，你别怕，我知道你是谁。”
　　“哦，这样啊，哈哈哈。洪辉还说我什么了？”
　　“他说你总是跟他闹分手，他每回都气疯了。”
　　者仁发个笑脸过去。
　　“待会儿洪辉洗完出来了我跟他说，让他去接你。”
　　“嗯，谢谢哥哥。”
　　“别那么客气，洪辉就像个小孩子，需要有人管管他。”
　　“呵呵，哥哥，我现在在火车上很无聊，你跟我聊聊天吧。”
　　“好啊，你想聊什么？”
　　“我想知道更多洪辉的事，你给我讲讲吧。”
　　“他啊，没什么好讲的。”
　　“说一说嘛。”
　　“我也一年没见他了，刚从英国飞回来。想不起来哦。”
　　“哦……那他最爱吃什么菜？”
　　“菜……鱼香肉丝。”
　　“那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呢”
　　“类型……可爱的吧。”
　　“可是我不够可爱。”
　　“我觉得你很可爱啊，哈哈。”
　　“是吗？嘻嘻。”者仁对这个哥哥顿生好感：“对了，你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学什么的啊？”
　　“钢琴。”
　　“哇，好厉害。”
　　“还好，马上就毕业了。”
　　“那你以后回国吗？”
　　“准备回国。”
　　“感觉哥哥比洪辉成熟好多。”
　　“是吗，我们俩从小就争来争去，但是有些东西他比我强。”
　　“哪些方面？”
　　“比如说他长得比我帅啊，从小就很多女生围着他转。”
　　“哪有，我觉得哥哥比较帅，洪辉长得没你好看。”
　　者仁觉得没准这个哥哥就是洪辉假扮的，便说：“洪辉长得太丑啦。”
　　谁知道“哥哥”完全没生气，而是发了一个笑脸加“哈哈哈哈。”
　　“嘿嘿，哥哥不要跟洪辉说哦。”
　　“嗯。”
　　者仁还想试探这个人到底
　　是不是洪辉，只见手机屏幕上：“我来了，在聊什么呢？”
　　者仁想他不会看到最后那几句话了吧？
　　“者仁，你说我什么呢？”
　　者仁没回，他觉得洪辉是不是要生气了？
　　火车经过一段隧道，QQ掉线了。
　　者仁觉得没意思，也为了省电，便关掉QQ，看车窗外的风景。一派水乡风光。
　　快到南昌火车站的时候，车子正缓慢地穿越在老城区里。太阳照在爬山虎上，和火车蹭着离开。者仁重新上QQ，跟洪辉说：“我快到了。”
　　洪辉在线，但是没回。
　　者仁打电话过去，他半天才接，冷冷地说：“我还有点事，要不你在火车站等我吧。”
　　“你要多久？”者仁小心翼翼地说。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要不我自己出去吧，刚好看看南昌市区……”
　　“哎呀你就在火车站等我吧！”洪辉不耐烦地说。
　　“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走，不要紧的。”
　　“好吧。”洪辉挂了电话。
　　者仁估计他是生气了，就想着不给他添麻烦了。他觉得洪辉有时候比自己还像小孩子，也许过几分钟气便消了。洪辉也没有说让自己住他家，估计是哥哥回来了不方便，不如自己在市区找家酒店，等准备好了他来也可以一起住。
　　背着包下了火车，南昌的空气要潮湿一点，在这初夏也显得闷热。火车站里全是铺着报纸躺在地上睡觉的人，者仁轻手轻脚的避开，心想幸亏没有在这等洪辉。
　　出了火车站，蝉鸣嚣闹，好像都疯了一样。者仁坐上一辆公交车，去他查好的步行街方向。
　　坐在公交上看这个城市，这个爱人住了十八年的城市，者仁觉得一切都那么有感觉，好像一景一物都曾是洪辉触摸过似的。
　　看他看过的风景，走他走过的路，是否能让自己更靠近他一点？
　　步行街上摩肩接踵，者仁绕了一个弯，来到旁边的一家酒店，外观看起来很豪华的样子。
　　他走进去，订了一间房，拿着门禁卡上楼之后才发现，里边破得不行。天花板上的白色墙块都掉了下来，散落在地上也没有人扫。地上的地毯破了好多洞，好像酒店马上就要倒闭了的样子。
　　者仁也没有心思顾上这些，回到房间开了空调，看看时间，才下午3点。
　　他发短信给洪辉，说已经住进步行街附近的宾馆了，洪辉让他去绳金塔等他，大约4点到。
　　者仁下楼问了下去绳金塔怎么坐车，便出门向车站走去。宾馆出来是一个很陡的坡，差点把脚扭了。穿过陌生的男男女女，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走着，想象着稍后的见面，心里带着期待、雀跃、紧张和不安。他笃定辉是要交托一生的男人，他去哪，他就去哪。
　　他想接触他，抚摸他，拥
　　抱他。他想对他说这三个月来的相思和纠葛，想让他牵着自己的手，游南昌、游丽江、游北京，最后哪都不去，静静生活一起到老。
　　这就是他构想的一生，如此纯粹，纤尘不染。
　　很快公交来了，载着他向绳金塔而去，窗外破旧的居民楼像身着黑色盔甲的护卫，伸出长短不一的枪杆。
　　在绳金塔下车时，还不到4点。他站在绳金塔公交站，回首望高矗的绳金塔，塔顶金色的葫芦在日光中闪耀不已。
　　传说建塔前掘得铁函一只，内有金绳四匝，古剑三把，金瓶一个，舍利子三百，所以命名为绳金塔。
　　者仁站在公交站牌旁，没有坐的地方，他就站着静等洪辉的出现。一个人、两个人走过…。。。人流如梭，每当有人出现在远方的时候，者仁就会踮起脚尖眺望是否是他来到。他希望看见洪辉带着笑容出现，跟他开着玩笑，带他去吃好吃的；希望他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在自己的身后突然出现，或者从某辆车上下来，送给他一个神秘的礼物。
　　每当有一辆公交停靠到站的时候，他就会细望车里的人，望每一个下车的人，是不是洪辉。但是无数量车过去了，都不是他。
　　者仁心想：以后无论约谁，都不要约在公交站见面，因为不停经过的行人和车辆会使等的人心碎。
　　一直到5点过了，太阳斜斜西沉的时候，洪辉才到。者仁老远望见他了，从街道那头走过来，很高大的样子。却假装没看见，继续站在花坛台阶上，头望向另一边。
　　洪辉走到者仁身边的时候，淡淡说了句：“走吧。”
　　者仁回过头，看见洪辉已经向前走去，连回头都没回头，完全不顾他的小把戏。只能跟了上去。
　　绳金塔披了半身的晚霞，光芒温柔闪烁。
　　这是者仁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洪辉在前面走着，者仁在后面跟着，不过半米的距离。长长的一路，两个人却没有交谈，在外人看来，一定是很奇怪的一对人。
　　者仁低着头紧紧跟在后面，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他一直望着前面洪辉白色的球鞋，生怕会踩到他，又不愿意离得太远，怕洪辉走得太快，就丢了自己。
　　洪辉的背影很好看，他穿着白色宽大的T恤，绿色迷彩的短裤，手上拿着手机。好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若有若无飘来香水的气息。
　　者仁觉得这个香水很好闻。紧赶慢赶闻了一路，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个香水的味道。
　　洪辉走得非常快，者仁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者仁想叫他慢一点，但是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只留下空洞的喑哑。
　　过马路时，洪辉说了句“小心。”
　　者仁这才敢搭话：“我们去哪？”
　　洪辉说“带你逛逛啊，你不是要逛逛的？”
　　者仁没
　　有说话，他不知道洪辉要带他去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穿过嘈杂的街道、穿过低矮的小区，穿过不知道名字的河流…。。者仁因为羞涩和拘谨，没有主动说话，洪辉也不说话。只是在经过一家小学时说，这是我以前读过的学校。
　　者仁只能说哦。然后说，我饿了。
　　洪辉这才回过头来，笑着对者仁说：“你想吃什么？”
　　“我听说南昌的炒粉很有名。”
　　“哦，是。”洪辉微笑转身继续向前走，走得更快了：“那我带你去那家吃，他们家很正宗，好像还在。”
　　洪辉带者仁来到一家小门脸里，要了一盘炒粉。等炒粉的空闲里，洪辉不主动说话，者仁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和尴尬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就沉默地看着桌子，气氛有些奇怪。
　　炒粉上来了，跟者仁家乡不同，这里的炒粉是接近透明的粉丝，很细的那种。者仁问洪辉吃不吃，洪辉说不吃，便自己慢慢吃完了。吃完以后，老板说十块钱，洪辉坐着不动，者仁便付了钱。离开店子，洪辉继续刚才那样走，者仁说“慢一点”，他也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等到看见一座碑的时候，洪辉说：“这就是八一广场，那个就是起义纪念塔。”
　　者仁仰起头看了看，说了一声好高啊。
　　“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必到景点，带你来看看。”他笑着说。
　　者仁木讷地点点头，洪辉继续往前走，指着左边说：“那里有商场、超市什么的，南昌人买衣服一般都去那买。”
　　“哦，你的衣服都是在这买的？”
　　“不，我一般去上海买。”
　　“……”
　　者仁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色，想要把这些都记下来。
　　洪辉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者仁，挂断了。
　　马上，又响了起来，者仁体贴地说：“你接啊。”
　　洪辉接了，喂了一声就走开很远去说话。
　　风吹过来声音，洪辉说的是南昌话，者仁一句也听不懂。
　　他们通话了很长时间。
　　


☆、第三十四章

　　者仁远远看着洪辉，一种很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他感到初见爱人的羞赧、紧张，开心、幸福，又觉得冷落、害怕、担忧和无助。
　　洪辉的态度让他捉摸不定，不知道是跟他哥哥说的话让他生气了，还是他也在紧张所以不善言辞？者仁想，或许晚上静下来就好了。
　　洪辉挂上电话，走过来对者仁说：“还想去哪？”
　　“我也不太了解，就想吃这些。”说完者仁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之前查的南昌的好吃的。
　　洪辉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起来，快速抢过去：“让我看看你的字。”
　　者仁伸出手：“这是我在火车上写的，垫在腿上，写得扭扭歪歪的。”
　　“哈哈哈，你的字！”洪辉笑者仁。
　　者仁嘟起嘴，洪辉笑着还给了他。
　　“你上边写的这个，前边有个餐馆都有。”
　　“真的？”
　　“嗯，跟着我走。”
　　者仁走在洪辉身后，继续跟随他的背影。
　　暮色四合，南昌的街头华灯初上，如同有人吹亮了那些灯，在等着人们表演下一场故事。
　　路过一家服装店时，洪辉停下脚步，指着店门说：“这个是新开的，你们那没有吧？”
　　者仁说：“没有。”
　　洪辉轻蔑地笑了一下，继续走。
　　走到另一条步行街时，街头流动着俊男靓女的身影。一个很帅的男孩子与者仁擦肩而过，者仁抬起头，看见洪辉正一边走一边回头望那个男孩。
　　望了很久，洪辉才正过头。者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跟紧了一些。
　　来到一家餐馆，一楼只在楼梯前摆了一个很大的望远镜，要上楼梯去二楼。者仁上楼时，洪辉在后面玩着望远镜喊他说：“快来看这个。”
　　者仁下去，洪辉把望远镜让给他。他凑上眼睛，没想到是一个万花筒。
　　轻轻一转，便看见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奇妙世界。
　　“真好看。”
　　“呵呵，上去吧。”
　　洪辉忽然意兴阑珊，上了二楼。
　　二楼有很多人，乱哄哄的，柜台在最里面。洪辉说：“你去买，我在门口等你。”
　　“一起吃吧？”
　　“我都吃过，你自己吃吧。”
　　者仁哦了一声，进去挑了些自己喜欢的，又给洪辉买了些。找了个位置放下东西，便拉洪辉来吃。
　　“唉呀，我不吃了！”
　　“尝一点嘛，我给你买了。”
　　洪辉坐下来，两个人一起吃南昌的小吃。
　　才终于有了一点情侣的感觉。
　　吃罢，两人下楼，洪辉说：“这些都不好吃，我带你去吃南昌特有的。”
　　说着带者仁走离了繁华的街道，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去。
　　绕过一栋大楼，来到一个妇女摆的小摊前。小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