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侦探物语-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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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哲也心神不定时，电话突然响起，接听的真由美突然高叫：「不好了，黑川透逃走了。」　



「甚麽？」哲也、大贯和川原同声惊呼。　



「黑川最近一副悔过模样，搏得心理医生信任，但原来是装出来的。今早他去接受心理辅导时突然晕倒，其中一名看管的警员去找人帮忙，他就趁这个机会发难，用磨尖了的牙擦柄攻击另一名警员，然後抢走锁匙，把手铐打开逃脱。」　



「那警员怎样？」　



「他的咽喉被插了一个大洞，当场死掉，而且配枪还被黑川抢去！」　



「可恶！」大贯大叫：「看来我们太少看黑川。」　



「羁留所已立即派人追截，虽然此人是个偏执狂，但头脑极佳，又有枪在手，实在是个极度危险人物，所以警视厅已安排在电视和电台呼吁，请市民提高警觉。」真由美道。　



哲也心念一转，立即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上杉。　



「上杉，稻叶呢？」　



「他在中庭散步。」　



「黑川杀掉警员，抢走警枪逃走。」　



「黑川逃走？那你要小心点，他可能会找你报仇。」　



「我无所谓，我只担心稻叶！」　



「我会小心，但你甚麽时候回来？」　



「。。。」　



「就算我身手不错，但只是一介平民，要应付一个持枪的疯子，你认为我能胜任吗？」　



「我一下班立即回来。」　



哲也心中难安，稻叶长得那麽像薰，那疯子会不会再找他麻烦？　



虽然担心不知要怎样面对稻叶，但哲也还是一下班便立即回家，小松崎家在目黑区，离新宿不远，车程不足二十分钟，哲也全速前进，十五分钟也可以到达。　



哲也到家，上杉立即出迎，并追问道：「怎样，有没有消息？」　



「没有，那家伙不知逃到那儿去了。稻叶呢？」　



「他睡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很害怕。」　



「可恶！」　



「怎麽办？我们要不要暂时搬走？」舟山问。　



「黑川不知稻叶住在哪儿，应该没关系的。」上杉安慰道。　



「舟山你暂时休假，我自己一下班也会立即回来，稻叶的事拜托上杉你了。」　



「大少爷，我不走。。。」舟山抗议。　



「不，我和稻叶都是你带大的，你跟我们就像亲人一样，你年纪不小了，要不是照顾多病的稻叶，你早就该退休享福，哪用继续辛苦。　



虽说黑川不知道这儿，但危险毕竟是有的，要是连累了你，我怎麽向你的家人交侍？」　



「放心吧，一解决黑川你便可以回来了。」上杉也加入游说。　



事情大致上尘埃落定，舟山即时休假，大家怀着不安的心情，焦急等侍事态发展。　



镜中的恶魔　54　



黑川逃脱已三天，他就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似的，警方虽已派出大批人员四处追查，但始终找不到他的踪影。　



哲也担心稻叶的安全，故通常一下班便归心似箭。这天他如常开车回家，但甫驶进内街便发现街角处有人窥伺着自己的家。　



哲也立即警觉，悄悄把车驶离该处，然後自己下车绕路过去查看。那人身型虽高大，但却比黑川矮，而且没下雨却穿着一件乾湿两用的大衣，还戴着顶渔夫帽，十足六、七十年代外国电影的神探般，那模样令人发噱。　



哲也潜近看看，但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竟发足狂奔。哲也追赶不及，只好喝道：「我是警察，再跑我便开枪！」　



男人立即收步，并举起双手，大叫道：「小松崎警视，别开枪！」　



哲也认出那人是神奈孝太郎。　



「神奈，你来这儿干吗？」　



孝太郎转过身来，小声道：「我怕黑川透会伤害阿叶，所以来这儿守着。」　



「你。。。」哲也有点讶异。　



一直留意外面动静的上杉叶也到外面来：「哲也，发生了甚麽事？他是谁？」　



「没事，是警署的同事。」　



「阿孝？」　



看到在大门出现的稻叶，本来还垂头丧气的孝太郎便高兴得忘了沮丧，边摆尾边跑过去。　



「阿叶！」孝太郎一把抱住稻叶：「你没事就好了，真是想死了我！」　



「阿孝，好久不见了。」　



孝太郎太热情，把稻叶搂得紧紧的，让稻叶有点不好意思，他挣扎着想离开，无奈孝太郎已忘了形，根本不知道要放手。　



稻叶无法，只好暂时让他搂着。　



「幸好黑川透那混蛋没伤害你。。。否则。。。否则我一定会哭死。」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一直没联络你！」　



「不要紧，我能再见到你已心满意足。。。」　



突然，孝太郎的头发被人使劲扯着向後拉，痛得他大叫起来，并立时缩手。　



哲也面色铁青，以极粗暴的方法令孝太郎放开稻叶，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孝太郎已死了十次了。　



「哥哥！」稻叶叫道，孝太郎则吓得面色发白。　



哲也一把将稻叶拉到自己身後，然後以极严厉的语气对孝太郎说：「你毛手毛脚，究竟想怎样啊？」　



「我。。。我只是想和阿叶打招呼。。。」　



「喂，有事进屋再说，不要在这儿拉拉扯扯，怪难看的。」　



上杉嚷道，他一听到阿孝这个名字，便立即知道这个傻大个就是上次「掳走」稻叶那人。他在哲也口中听过不少有关他的笑话，但越听却越觉得此人有趣极了，对他的好奇心也与日俱增。　



哲也一脸不悦，但还是让孝太郎进屋再说。　



哲也率先进门，上杉乘机拉住稻叶，小声说：「你哥吃醋了！」　



稻叶只是苦笑。　



「小松崎警视，上次都是我不好，今次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阿叶！」孝太郎一进大厅便即哀求：「就算做人盾捱子弹，我也。。。」　



「阿孝，你别这样说，那次的事岂能怪你，是我自己任性才出事的。」稻叶垂头道。　



「不行，那笨蛋只会碍事！」哲也冷冷道，稻叶出言回护令他妬火中烧。　



「小松崎警视！」　



「哲也，你过来一下。」　



上杉把哲也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就让他帮忙吧，反正让他在外面站岗又不会碍着你。」　



「可是。。。」　



「免费人盾啊！」上杉夸张地说：「如果黑川擎枪相向，我绝对会闪人的，但他不会，你考虑一下！」　



「哼。。。」　



虽然知道上杉不会真的闪人，但免费人盾一词的确吸引，想想自己无法经常守住稻叶，在非常情况下孝太郎说不定反而有点用。　



「喂，你叫神奈啊？你要站岗随便你，但请先回家换件衣服好吗？你那身装扮像露体狂，好恶心！」　



稻叶闻言笑了笑，孝太郎即忸忸怩怩，哲也则老大不高兴。　



上杉见状暗呼精彩，心想孝太郎在哲也绝对如坐针毡，而自己又多了一件玩具，实在太好了。　



镜中的恶魔　55　



孝太郎依言回家换衣服，哲也等人则吃那顿迟来的晚饭，最令人出奇的是那顿饭竟是上杉的杰作。　



餐桌上上杉和哲也讨论黑川的事，稻叶都是坐着听，只有提到孝太郎时他有插嘴，赞他为人尽责，下班了还说要来保护自己，但大部份时间也是上杉一人在唱独脚戏。　



哲也这几天太晚回来，稻叶都没看到他，晚饭後他也没有留下来，而是独自回房，而且一脸阴沉。　



哲也之所以心烦意乱，是因为其父弘。早阵子黑川案令他疲於奔命，弟弟稻叶更被他掳去，他致电通知父亲，岂料他只说了句知道了事，他还为此生了大气。　



可是昨天樋口告诉他，弘对此绝非不关心，相反，他因惊吓过度而心脏病发，勉强挂上电话，便即由秘书送院治理。　



幸好吉人天相，最後熬了过来，但当时案仍未破，他怕儿子担心，故只通知了樋口和大河原，直至黑川落网，两人才敢告诉哲也。　



父亲原来有心脏病，他身为儿子，却全不知情，也不知要说他太为人着想还是太冷淡。　



弘虽保住性命，但下半身瘫痪，说话时也口齿不清，大家商量过後便托舟山夫妇到那边去照顾他。虽然未徵询父亲的意见，但哲也打算侍他情况好点就接他回来，并已开始在东京都内找新居，地点尽可能选在医院附近，方便父亲到医院进行复健。　



由於怕稻叶难过，更怕他会过份自责，故哲也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至少暂时不能说。他和稻叶的感情问题已够他烦了，现在父亲又病倒，加上工作忙碌，还要为找房子而费神，故回到家中总是一脸疲态。　



「稻叶，碗碟等我洗吧，你去和哲也谈谈心吧。」上杉佻皮地向稻叶眨眼：「这几天你都没精打睬，我看了也难过，你挂念哥哥吧？」　



哲也虽然天天回来，但和稻叶碰面的机会极少，和没有回来根本分别不大。　



「谢谢你，刚志哥。。。」稻叶小声说：「你放心吧，我没事。」　



稻叶向上杉道谢後便上楼找哲也，他之所以闷闷不乐，是因为前天他帮忙打扫地方，无意中在哲也的房间发现一个公文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张女人的特写影片，那女人大约二十四、五岁，长得极标致，是个古典美人。　



那大概就是所谓的相亲照吧！而最令他震惊的是他还找到些楼房的资料，於是哲也想要成家立室，并搬离这儿的画面便顺理成章地出现了。　



哥哥不要我了，他要相亲，他要组织家庭，他要走了！　



以前一个人呆在家中，孤伶伶地好不凄清的生活，恐怕又要再过了，那是他原本以为已成过去的悲酸日子！　



自从和上杉谈过後，稻叶一直反覆思量他的话，上杉认为哲也也喜欢自己，但稻叶看哲也的举动，却只觉得他根本就是在逃避。　



其实自己这种离经叛道的感情，哥哥不接受也不奇怪，毕竟自己是男的，再美也不及女人好。那种畸型的爱注定没有回报，这点稻叶很清楚，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能让哥哥离开。　



他以前试过投直球，直截了当地进攻，但却被哲也责骂，既然这方法行不通，那让哥哥留下的方法只有一个。　



「哥。。。」稻叶战战惊惊地走进哲也的房间，并小声说：「对不起！」　



哲也坐在窗旁的沙发上，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儍子，你不用道歉。」　



「我年纪还小，一直渴望有家人关心疼爱，我怕哥哥被人抢走，所以才会胡来，我太任性了，请你原谅我！」稻叶心中凄然，但仍下定决心，虽然不能成为恋人，但他最少希望哥哥会留下来。　



「对不起。。。稻叶，是哥哥不好！」　



想到稻叶原来根本没有那个心的，但自己仍对想入非非，哲也便感到十分惭愧而可耻。但他这句道歉话听在稻叶耳中，却令他心如刀割，哥哥分明为了无法回应自己的感情而道歉！　



虽然说下了决心要保住兄弟情份，但听到这句话仍令稻叶痛苦。他没想过哥哥会对自己的感情有回应，但当他真的没有回应时，却仍感到很失望。　



「我知道应该怎样做的！」稻叶良久才说：「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请你相信我！」　



稻叶觉得心好冷，他不想放弃，但又怕哥哥会一声不响便跑掉，只好说出这种违心之言。他毕直地走出哲也的房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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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今天好像很不开心，发生了甚麽事吗？」上杉一脸狐疑。　



「没有，甚麽事也没有！」稻叶摇头。　



「真的？」　



「嗯！真的，你不用担心我，其实这阵子老是麻烦你，我真的很抱歉，我觉得自己是个负累，对哥哥来说是，对你来说也是。」　



「别乱说！我早把你当弟弟看了！」　



「谢谢你，刚志哥，你对我真好！」　



稻叶微笑，但那笑容是那样无力、那样勉强，上杉看了也觉得难过。他之所以不安，是因为这几天稻叶一直呆呆的，有时一整天也说不上几句话，照理他和哲也的问题也不止一天，但这几天他却特别低沉。　



「你放心吧，黑川案解决了，我们再想办法对付你哥！」　



稻叶表面伶俐，但其实也有他钝钝的一面，看他大赞孝太郎尽责，下了班还来保护自己便可见一斑，人家可是爱上了你哩！否则谁要不分昼夜地站岗了？他对哲也藏在心中的爱意没有多少自觉，加上长期被哲也故意忽视，结果造成一种自我贬抑的情绪，觉得自己没用，觉得自己有问题，觉得自己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