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作者:液液液液液-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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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搏了这么多年,放弃了很多原本他想去追求的东西,而他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陈瑞允对他一句“外人”的评价。宋宁涛从未真的把自己当成陈家人,那些曾经拥有的东西也不过是陈凤河强行施加给他的,而他这些年过得最为快乐、清闲而又自我的日子无非是在度假村的那几天罢了。
他受过伤的地方还隐隐的疼着,也始终提醒着他欠着陈家的债是该还清的时候了。想必经过这些,陈瑞允应该学会珍惜了,他也距离有自己的生活而更进了一步。
来自陈瑞陶的电话打断了宋宁涛的思绪,小家伙用体贴的声音问候他今天怎么样了,宋宁涛笑着说自己没在家里而是带他哥哥回了公司,他打算好好教陈瑞允学东西了。
陈瑞陶很是惊讶,可惊讶过后却也觉得没什么差,他问:“我哥表现得还好是不是?”
“糟糕透了。”宋宁涛如实回答。
“那怎么还……”
宋宁涛颇有深意的说:“我只是觉得到时候了。”
陈瑞陶似懂非懂,准备这边挂了电话再给他哥打一个问清楚,于是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可是扯着扯着就扯得远了,直至有人喊他去上课才挂掉电话。
这个电话让宋宁涛不得不去考虑将来的生活中又该把陈瑞陶置于何种地位,不过倒也不能强迫他做什么,每个人都有实现自己理想的权利,他不该抹杀。
这边陈瑞允真的接触起公司的工作来实在焦头烂额,好像所有事都堆到了一起,不过在这之中他却发现了很多宋宁涛刻意隐瞒的事。
建厂的那块地事实上在早就卖了,他那天看见李子亁父子俩出现在工地大概也是作为受害者去考察的,也难怪李子亁会丧失理智的疯狂给他打电话并对他进行打击报复。当然他也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全部真相,发现他竟然是被宋宁涛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从那些照片再到他去到工地还有员工造反,这一切的一切可能全部都是宋宁涛的安排……
陈瑞允非常不爽于宋宁涛的欺骗,他愤怒的冲去宋宁涛的办公室,却发现这人正站在窗口注视窗外,就连听见他的质问也淡定的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回过头微笑的看着他说:“但是你要的一切我又都还给你了,而且只有这样才能帮你认清楚到底怎样得来一样东西,所以你才会知道珍惜。当然,你要还是继续把李子亁那种人当朋友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可以看看今天这份挺有意思的报纸。”说着,宋宁涛将桌子上放着的那张报纸递给陈瑞允。
陈瑞允狐疑的接过来,翻到对李邴侠、李子亁父子涉嫌多种刑事案件的报道。
“你所认为的好友就是这样,他们表面上做着光鲜的事,可骨子里却脏透了,你跟这种人混久了,你觉得你以后还能有什么大出息吗?你得记得,他曾经险些害死我们两个!是,我是给你设了个套眼看着你往里头钻,然后再让你来求我。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无非让你认清他们,还有让你懂得得到任何东西你都得付出代价或者努力的道理,不劳而获或者用旁门左道的手段获取的都是暂时的。”
宋宁涛的话一字一句的全都刻在了陈瑞允的心里,要是换做以前他连半句都听不进去,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些话的正确性,“……但是你不用让我做那些事儿啊,你让我对不起陶子,让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陈瑞允话音越来越低,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了。
宋宁涛却不再没言语,又转过身去看窗外 ,这件事中最无辜的便是陈瑞陶,他又何尝不是不知道。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在这段时间中,陈瑞允终于懂得什么叫做用功,他脾气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很躁,可终归学会收敛。他肯学,宋宁涛自然愿意教,而且一有应酬更会把他带在身边,给他拓展人际关系。
陈瑞允最开始还会觉得宋宁涛太会装,明明上一秒钟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可见到对他有用的人后立刻便换上一张奉承的脸,慢慢的陈瑞允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感染,逢场作戏这个词自然而然的也渗透进他的骨子里。宋宁涛告诉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在这个商场上存活的道理,对自己有利的人即使他再讨厌也得捧着,对自己有害的人即使再亲近也要疏远,万万不能由着性子来,李子亁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渐渐的,在与宋宁涛的日常交流中,陈瑞允发现自己对宋宁涛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改观,有时候宋宁涛说的话他不会一味反驳,而是会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道理;而宋宁涛也不怎么奚落他了,偶尔发在宋宁涛身上的那些脾气都像打在棉花上的拳头一样,没得到任何回应,所以有时候他也在反思生气发火最终郁闷到的还是自己。
陈瑞允不得不承认,他与宋宁涛之间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自己都觉得非常吃惊。
只是对于他的弟弟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一堵墙横在那里,只要弟弟周末回家,他便借口在公司加班回家很晚。他觉得对不起弟弟,不太想去面对弟弟,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补偿,更不想看到宋宁涛和弟弟之间的亲密。反正他是能躲就躲,如果偶尔回家不小心撞见什么不该看的,他嘴里笑着说你们继续,可心里却隐隐有些酸涩,他也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
四十五
陈瑞陶当然会意识到哥哥在躲他,因为只要他一回家哥哥就找借口晚回家。明明车祸之后他已经道过歉了,他哥如果因为这事儿跟他疏远那可能还是因为自己不够诚意。
于是陈瑞陶在这天下课之后便给陈瑞允打电话想约他出来聊聊,陈瑞允在电话之中支支吾吾的,可始终抵挡不住弟弟的哀求。因为陈瑞陶实在表现得很可怜,那种让人怜悯的语气让陈瑞允都觉得过意不去,他只好说自己会提前下班然后会开车去他学校找他。
陈瑞陶非常开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当然他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哥哥总算肯理他了。
正这时,同学过来找他,说院办辅导员找他,陈瑞陶没敢耽误,直接去了导员办公室。
他到的时候,导员正跟他帮着做实验的金教授说话,他等了一会儿导员才注意他来,于是便把他叫到跟前说:“金教授这边有个优选学生去香港交流的计划,你正好跟着他做实验,他也觉得你是棵好苗子,想跟你商量商量看你是否愿意去呢。”
“什么?”陈瑞陶觉得非常惊讶。
于是导员又把这个计划具体化的讲了一讲,金教授也在一旁补充了几句,陈瑞陶一下子就陷入了迷茫中。
“其实这种出去交流的机会真的不多,而且也有好多学生在争取,金教授他完全是看中你的优点才跟院里推荐的,你得慎重的考虑考虑啊。”
陈瑞陶离开了办公室,导员的话依然在他脑海里盘旋,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机会难得,他也心动了,可是这一去就是两年啊,他刚刚经营得正如火如荼的爱情都还没有开花,现在却要他离开,这实在是让他难以取舍。
陈瑞陶回到寝室里,当然会有消息灵通的同学过来恭喜他,他迷迷糊糊的接受着这样酸溜溜的道喜,愣是没敢把自己面对这样的机会自己还要考虑的想法说出口,这不等着让人说自己不识好歹呢吗。
他没在寝室里多呆,拿着本书说去图书馆了,离开了这个让他无法思考的地方。他找了处安静的地方给宋宁涛打电话,因为这时候,他最想知道宋宁涛会给他什么意见。
电话接通了,宋宁涛好听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那声音中有些轻快的笑意让陈瑞陶放松,可那一瞬间他却有些想哭,因为他根本就知道宋宁涛是什么想法,这个电话打来也是徒劳。
宋宁涛在听完他的陈述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他:“陶子,你是不想去的,对不对?”
“是。”
宋宁涛又问:“想拒绝又觉得可惜,是吗?”
这个问题让陈瑞陶不敢直面,可他又不得不去承认,“是。”
宋宁涛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就去吧。”
“可是……我……我要去两年啊,我不知道,我们……”陈瑞陶不想让宋宁涛觉得自己是自私的人,可宋宁涛听见他这番磕磕巴巴的叙述却笑了。
“你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好事,如果你爸爸还活着,可能早就把你送出去了吧。我不是你的亲人,没办法左右你的思想,能管到你的地方自然有限,所以既然是上天赋予你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珍惜呢?也许你出去后,会认识到有比我更好的人,可能……”
“不会!”陈瑞陶立刻打断了宋宁涛的话音不让他再说下去,他也不知道宋宁涛到底是在对谁没信心。
“那我不去了!”陈瑞陶赌气的说。
“你再考虑考虑吧。”宋宁涛撂下这样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陈瑞陶捂着脸坐在那里,心情更差了几分,他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可宋宁涛对他的态度却始终都好像没怎么变过,说不上特别好也不能说不好,那种总是悬在半空中的滋味谁又能懂,他也难受啊,也憋屈啊,可宋宁涛总能用不咸不淡的语气伤害他。
人越难过就越容易往死胡同里走,他觉得宋宁涛不懂他、辜负他,可却一直都不懂宋宁涛自始至终赋予他的主动权。
这时他哥的电话适时响起,他恹恹的接起来,那边说已经到了校门口了,让他快些出来。
陈瑞陶应了,挂掉电话又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往校园外面走,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就像根本没有被任何事情影响到一样。
到了校门口,陈瑞允已经站在车外面等他,他快走几步到哥哥面前,挤出一个微笑喊了一声哥。
陈瑞允这段时间倒是学会了察言观色,不管见谁第一眼总是在权衡这人的内心,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这功力也算有长进。面对弟弟时自然不会例外,尽管陈瑞陶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自然,可他也看出这小子是有心事。
“你怎么了?”陈瑞允把车门打开让弟弟坐进去,顺嘴便问了一句。
谁知陈瑞陶冲他笑着摇头,说:“我没事儿啊,哥。”
“那就好。”陈瑞允狐疑的把门关上,自己也坐回到车里。
两个人处在同一空间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一时这样却好像没什么话说,他们都沉默着,似乎想找个点能将话匣子打开,可陈瑞允发现这个点真的很难找,因为他有他的介怀,陈瑞陶有陈瑞陶的心事。
陈瑞允把车停在一家看起来还算高档的饭店门口,这是宋宁涛带他来应酬过的地方,他觉得环境优雅、菜的味道也不错就暗自记在心里,总觉得以后可能会用得上,正好这次带弟弟过来。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座位上,陈瑞允做主按着弟弟的口味点了菜,然后便给弟弟面前的茶杯满上了水。
“陶子,叫哥出来有什么事想聊?”见弟弟心情不好,陈瑞允还是主动开了口。
陈瑞陶没了与哥哥深谈的欲望,但也不能辜负这好不容易求来的见面,便说:“我是觉得哥你最近都不理我,如果还怪我那次不懂事,我再跟你赔不是就是了,你别怪我了。”
“并不是这样。”陈瑞允下意识的回答道,此时却在胸口中涌出一股跟弟弟实话实说的冲动,他努力克制着,却在弟弟的诚恳眼神下无处遁形。“至于那件事我早就不怪你了,我也知道你有多喜欢宋宁涛。之所以不理你,是因为我过不去心里的那关。我承认我以前蠢,做了很多傻逼的事,就比如那次,我是给宋宁涛下了药,又叫了几个外卖,是想让你看他滥交,谁知老天不成事儿,那天晚上愣是堵车了,你看到就成我和他了。在这事儿中我完全没有主动,但想想一个被下药的人也确实忍不住。那次我还准备了录像机,可是带子在宋宁涛的手上,后来他给我设了局,让公司看起来好像被我弄垮了,然后用这带子威胁我,于是我为了公司就又和他……上了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做,但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利,我不想破坏他在你心目中美好的形象,可是我也没办法一直瞒着你。陶子,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陈瑞允知道这事儿如果想要瞒能瞒着陈瑞陶一辈子,可他也需要一个可以倾诉自己苦闷的人,就好像说了他就会变得很轻松,可却没想到这样自私的陈述,却把陈瑞陶打入更加痛苦的深渊。
“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陈瑞陶听完,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用刀在扎一样的疼,如果这种事是他哥不理他的真相,那他宁可选择不去知道。“你们做了就做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我根本不想知道的。”
陈瑞陶站起来,无助的看着他的哥哥,觉得不该再在这种地方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