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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浮木(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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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吕钊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新款的WALKMAN手机,一边盯着橙红的机壳,一边任音乐穿梭耳中。手机的音质未见得多好,不过胜在十分新奇,可吕钊却是一脸意兴阑珊。

  百无聊赖之下,他又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对着屋里的东西一阵乱拍。最后,镜头扫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喀嚓——”

  手机里,聂闻达的笑容人畜无害,刚洗过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垂在他的额前,英气勃发的脸上透出男人特有的性感。

  双手抓着手机缩在胸口,吕钊翻了个身,像条毛毛虫一样爬到床的边缘。他还是不太适应与聂闻达的近距离接触,即使他们已经同床共枕了半月之久。

  与之相反,聂闻达倒是很自然,只见他一下就趴到吕钊的背上,将嘴凑到他的耳边,问:“喜欢这款手机吗?我觉得这个橙色很称你。”

  突然承受那已经熟悉的重量,吕钊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胸口被手机磕得有点疼。聂闻达像是察觉到了,马上挪开身体,并将手机从吕钊手中抽出来。

  “拍照的功能还不错。”看到自己的照片聂闻达微微一笑,动手将它设成来电显示。

  那么暧昧的东西,只要聂闻达一来电话就会跑出来,实在是太丢脸了,吕钊才不想要。他下意识想抢回手机,可惜聂闻达手长力气大,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无奈之下,吕钊低低地喊了一声:“给我!”

  聂闻达假装听不见,顺势将脸贴到吕钊的唇边,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吕钊有些生气了,立刻咬住下唇,不再说话。

  最近好像经常看到这个孩子气的表情,让聂闻达在忍俊不禁的同时,又觉得怦然心动,那种香甜可口的感觉,有着让他无法抗拒的魔力。

  轻轻抬起吕钊的下巴,聂闻达不自觉地压抑了呼吸,舌尖感受到最初的僵硬之后,吕钊的唇齿便慢慢开启。

  手机被扔到了一旁,紧接着被扔掉的,还有吕钊身上单薄的睡衣。

  仍属于少年,略显瘦弱的身体展露出来,青涩而美好。对聂闻达来说,每一寸都是那么令人垂涎。

  “放松一点!”耐心地引导着,聂闻达开始施展自己娴熟的技巧。

  不一会儿,吕钊感觉身体的欲望已被眼前的人逐渐控制,五彩的光斑在他的脑海里悄然出现,而后壮大至无法忽略。

  身体最脆弱的地方终于开始以疯狂的方式膨胀,无法拒绝的快感舒展开来,引发难耐的呻吟。

  很快,男人最原始的冲动就成为脑中唯一的存在。

  这仅仅是第一步。

  将吕钊推上爆发的边缘,聂闻达狠心地停顿下来,一边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一边用天使才有的嗓音低声说:“别急,慢慢来。”

  吕钊眉头微皱,开始忍耐。

  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太轻松,聂闻达之前给予他几分快乐,之后就一定会等量甚至加倍地索回几分。

  半个月时间不算长,却也不短,与他“激战”数回之后,吕钊多少有了一点觉悟。聂闻达从不半途而废,而且常常会挑战两人的极限,不到尽兴绝不会放开。

  感觉他的手指正在深入自己的身体,吕钊闭上眼,小声说:“轻点!”

  违背生理结构的性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每次被聂闻达进入的瞬间,吕钊都会觉得痛苦难当。现在的他,已经知道用一定程度的示弱来唤起聂闻达的怜惜,以降低自己的痛楚。

  果然,聂闻达缓下来。

  “别怕!”

  他的安慰是一种讯号。他来了,突破所有的阻碍,直捣黄龙。

  将脸深埋进枕中,吕钊咬紧牙关,承受着突兀的侵袭,禁不住浑身颤抖。

  “深呼吸,乖!放松一点……”

  聂闻达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气息有些不稳。将吕钊的脸从差不多要闷死他的枕头中拉出来,他换了一种让他更加窒息的方式。

  被迫转头回应聂闻达狂放的亲吻,吕钊有些害怕这种扭断脖子的角度。

  “不……唔……”

  嘴巴被聂闻达的唇齿堵住,只能发出含混的声音,吕钊一口咬下去,试图吓退这个入侵者。

  “啊!”

  只听到一声惨叫,吃亏的却不是聂闻达。

  聂闻达的舌尖是从吕钊嘴里退出去了,却在下身开足了马力,可怜吕钊就在突如其来的猛烈冲击下直接撞上床头,头晕眼花外加眼冒金星大约就是这样子。

  人还没清醒,又是一阵天翻地覆,后背靠在硬木上,双腿被打开至极限,吕钊本能地反手抠住床头。

  “唔!”他难受地呻吟了一下。

  聂闻达的脸赫然出现,额头在他的脸上蹭了蹭,嘴角浮着一丝笑意。

  “疼吗?”他问。

  不说话,吕钊强忍着。正面相对的姿势,双腿被架在对方的肩头,身体弯成了奇怪的U型,不断加快的律动频率,这些吕钊都可以适应。但是,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却是何等地难堪!

  同是男人,这种事……

  察觉到吕钊的视线,聂闻达立刻凑近他,着迷地舔过那绷紧的嘴角、颚下。

  “看见了?我们是一体的。”

  他们是一体的,不止是身体的相连,还有他们的命运。聂闻达就是吕钊的命运。

  不——

  吕钊痛苦地别开脸,挣扎着想要逃开。可惜,聂闻达不允许。

  他强硬地掐住吕钊的下巴,说:“你已经不能回头了。别怕,我在这里。”

  是的,有他这根浮木,即使是灭顶的洪水也不能将吕钊淹没,聂闻达很自信,消除吕钊所有的排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身体再次被翻转,占领仍在持续。吕钊张大嘴,却总也吸不进氧气,脑子渐渐混沌了,只知道聂闻达的手在放肆地抚遍他全身,禁不起挑逗的欲望再次抬头,分泌出愉悦的汁液。

  焚化一切的高温,分不清是来自身体的哪一部分,失去方向的吕钊只能顺应聂闻达给出的节奏。

  不知过了多少,等那乱涌的情潮全部平息,吕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律师告诉我,下周你妈妈的案子要开庭了。”

  “嗯……”根本没听清聂闻达在说什么,吕钊哼了一声。

  拨开吕钊汗湿的头发,聂闻达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下意识地扭了扭,吕钊连哼都不哼了。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聂闻达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眼睛不经意扫到自己买来送给吕钊的手机,聂闻达想都没想就打开了拍照功能。

  最后一张照片,两人头挨着头,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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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吕钊醒来的时候聂闻达还闭着眼睛,他悄悄爬下床,洗漱完毕后为聂闻达准备了简单的早餐,然后揣了个面包出门。

  他现在每天在补习班上课,所以出门要比聂闻达早一小时。

  自从半个月前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之后,吕钊的生活就被聂闻达强制性地重新安排了一遍。

  按聂闻达的话说,从那天开始吕钊的一切都与他有关,所以他理应对吕钊的人生进行合理规划。于是,吕钊被迫放弃工作,去继续之前的学业。

  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似乎是跟着聂闻达的最大好处。撇开自尊不谈,吕钊过得还算自在,唯一不太适应的就是必须随身携带通讯工具,感觉像个随传随到的……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吕钊暗叫一声:糟糕!

  他又把手机忘在家里。

  回头看看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吕钊表情痛苦地仰天长叹,聂闻达要是发现他没带手机肯定会不高兴,他是老虎投胎,只能顺毛摸的。

  认真权衡一下,吕钊决定回去拿手机。

  进门的时候,他看见穿着睡袍的聂闻达把他煎好的鸡蛋扔进了垃圾桶。

  呆滞是吕钊唯一能做出的反应,为聂闻达准备早餐从他住进这里就开始了。

  原意是出于报答,而聂闻达也从来未对此表示异议;他从来没说过东西难吃,更没有提出过拒绝,可他现在却把吕钊做好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及时忍住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质问,吕钊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然后快步上楼去拿他的手机。

  聂闻达目不转睛地盯着吕钊的动作,直到见他进了房间,才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吕钊愿意为他准备早餐他很高兴,可他并不喜欢虐待自己的胃;如果不是吕钊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他又怎么会把东西扔掉?

  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这句话果然没错!

  借着上楼换衣服的机会,聂闻达走到吕钊的身后。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手机的吕钊正急得满头大汗。

  “找什么呢?”聂闻达问。

  抬头看了他一眼,吕钊没出声。

  “再不走,上课该迟到了。”聂闻达又说。

  吕钊趴到地上看了看床底,然后起身面对聂闻达。下蹲的动作让他的脸有点发红,看到聂闻达慢条斯理地扣衣服,他的脸就更红了。

  见他如此可爱的反应,聂闻达微微一笑,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严重,于是从裤袋里掏出吕钊的手机,问:“是在找这个吗?”

  接过手机,吕钊还是没有吭声。

  见状,聂闻达上前一步抱住他,将下巴抵上他的头顶,轻声问:“我们算扯平了?”

  扯平吗?他忘记了聂闻达的命令,聂闻达将他的早餐倒进垃圾桶,这种程度的平衡已经是极致了吧?

  吕钊闭上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主控权永远在聂闻达那边,他不过是个被动的承接者,没有置喙的余地。

  “我走了。”吕钊说。

  “我送你。”以为已经成功补救了自己的疏忽,聂闻达心情大好。

  看看表,离上课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了,吕钊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被聂闻达拉上了汽车,看他习惯性地为自己扣好安全带,想到有一天会习惯这张脸每天出现在他的枕边,吕钊突然觉得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片刻之后,车子开到了学校。

  将车停稳,聂闻达掐了一下冲自己发呆的家伙。

  揉着被掐痛的面颊,吕钊尴尬地下了车。双脚落地的时候,他骤然发现,这世界真的很小。

  原以为永远不会再见面的纪饶,此时正和他的母亲站在不远处,与补习班的老师交谈,吕钊太熟悉他的样子,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是这区最好的补习班,会遇上也不奇怪。”聂闻达不知何时站到吕钊的身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像从噩梦中陡然惊醒,吕钊有点想逃,月前那场冲动的告白历历在目,如果两个人真的同在一个补习班上课,那他还不如辍学的好。

  “想逃跑吗?”聂闻达看穿了吕钊的心思。

  “我……”

  “不想去就上车,补习班不止这一个。”

  聂闻达看似体贴,实际上是在为自己考虑;他从不认为纪饶对他是一种威胁,但是目前他和吕钊的关系还不牢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吕钊打算上车躲开纪饶的时候,却被纪饶的妈妈叫住了。今天纪妈妈是特地带儿子来见补习班的老师的,她尖眼,看到了吕钊。

  “你也在这里补习?”纪妈妈显得很热情;因为她曾经赶走了到她家借住的吕钊,心里总觉得有点愧疚,所以下意识想表现出自己友善的一面。

  “阿姨好。”吕钊点点头,扯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好。”见吕钊对自己并无芥蒂,纪妈妈顿时笑开了花,自然地与他寒暄起来,“纪饶今天起也在这里补习,你们又可以一起上课了。”

  视线与纪饶相遇,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吕钊就飞快地低下头,一副恨不得隐身就好的样子。

  聂闻达看在眼里稍稍放心了一些,于是对吕钊说:“已经过时间了,快去上课吧!我要去公司了。”

  找不到借口离开的吕钊只能点点头。

  还不太清楚这二人的关系,纪妈妈顺口问了句:“这位先生是?”

  “他是我叔叔!”吕钊答得很快,完全顾不上细想答案就冲口而出。他害怕别人知道他和聂闻达的关系,比害怕见到纪饶更甚。

  叔叔?聂闻达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头衔,眉宇间隐隐浮起几许阴霾。

  与聂闻达同样感到不适的还有纪饶。早在吕钊下车之前,他就看见聂闻达对吕钊的亲密动作,聂闻达这个“叔叔”在纪饶的字典里,早就跟“变态”划上了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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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末夏初,天气要热不热,要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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