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爱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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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陷入回忆的喃语,“当年她都十三岁了。”
“对呀!是十三。”不对,大大的不对。
十三岁,离开了十三年,在西方的数字中十三代表不祥,莫非……
来不及让安德烈多想,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断了他的怀疑,他一跃而下地跑出房间大吼,“亚瑟、莱恩!你们不毁了城堡不甘心……”
“安德烈,深呼吸,再吐气,深呼吸,对!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当哥哥的人应该心平气和的与他们说道理。”
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应不应该,道理说不通时就要诉诸暴力,有时候铁的纪律挺管用的,他们不把皮磨厚一点就等著遭殃。
奶奶的安抚只会助长他的怒气,这两个“目前”认罪的小鬼根本没有一丝悔意,只是伪装後悔的博取同情好继续造反。
这把戏他以前用过了,可惜现在不管用,他不会像拿他们没辙的大哥、二哥纵容下去,他们死定了。
这次他一定要下狠招,不然有负两位兄长的托付。
大哥刚和大嫂从台湾寻亲回来,不到三天工夫又和台湾来的亲人去了一趟大陆,说是要送父母的骨灰回乡安葬,顺便修修祖坟、祭祭祖,短时间内没空管双胞胎。
而二哥更惨,好不容易选上了下议院的议长,结果庆功宴上二嫂被人偷走了,如此胆大妄为的贼自然是安家的四个变态男,所以他去追妻了。
听说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正业之馀还有兼差,一个比一个还古怪,叫人摸也摸不透。
距离六月不到三个月,两个人都坚持要在这个月份步入礼堂,关於婚礼的琐事又落在倒楣的他头上,布置、粉刷,誊拟宴客名单等等都是他的责任。
根据他们两人的说法,生意人较懂得金钱的处理,一切由他发落他们很放心,商人岂有吃亏的道理,而且会办得尽善尽美。
意思是有福他们享,剩下来的渣渣由他承担,反正“兄友弟恭”,累死一个人总比累死三个人好,能者要多劳才不会浪费资源。
最後还把两个小的丢给他管教,真当他三头六臂能撑得起天。
“呃!安德烈,你抡起拳头要干什么,小孩子好好教会懂事的,千万不要冲动。”
“奶奶,你放心,我比两个不负责任的兄长善良多了,你们说是不是呀?”
安德烈朝双胞胎抛去一记极冷的眼神。
亚瑟。霍华和莱恩。霍华忙点头,不敢有延误,平常对他们纵容的三哥是比大哥、二哥好相处,而且可以和他们闹成一片,只是发起狠来绝对让人皮开肉绽。
“三哥是大好人。”
“三哥是大善人。”
谄媚的话一说完,两人狡猾的同呼,“三哥顶呱呱。”
为了逃避处罚,天才也会变泥鳅,钻来钻去弄混一池水,让人无从弯腰捕捉,自个好端端的藏在洞里看别人忙得人仰马翻。
“原来你们这么推崇三哥呀!叫我感动得想替你们整型。”一脸阴森的安德烈朝两人勾勾食指。
怕死是人之常性,他们当然不过去,躲在爷爷奶奶身侧防止核爆。
“老三呀!他们不是故意的,小孩子的无心……”呃!好像说错了。
“爷爷,第一次我们可以解释不是故意的,第二次是无心,第三次勉强算巧合,然後第四次是意外,可是今天是第几次闯祸了?”他已经懒得去统计了。
或者说数也数不清。
“二十五还是二十六?”威廉。霍华看一看妻子,眉头皱了起来。
“三十七次。”莱恩小声地说道,结果大腿被亚瑟掐了一下。
“笨蛋,你找死呀!多报一次可能多挨一下板子。”笨也别拖累人嘛!
“我诚实呀!人家华盛顿砍倒樱桃树都当了总统。”小孩子的用心好深沉呐!
他的意思是坦诚无罪。
如果能受点嘉奖更好,罚亚瑟一人就好;他是霍华家族的乖小孩,将来是人类的救星、银河系的伟大主宰,各种生物都得来向他俯身称臣。
多崇高的志向呀!一切从诚实做起,历史将因他而改变,成为一页开拓史。
“哈!你炸掉的是三哥的保时捷,我想就算是华盛顿的父亲也会从坟墓跳出来揍你一顿。”搞不好人家正嫌樱桃没苹果大。
毕竟牛顿的聪明是因为被苹果砸到头才开窍,不然哪来的牛顿定律,害他们背个半死。
“你少幸灾乐祸了,你也有份。”莱恩推了他一把。
亚瑟还以颜色地挤挤他,“是你不好,混了错误的成份,车子才会爆炸。”
“明明是你想看烟火,弄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要调配新奇的颜色。”他绝对不能承认他也想看烟火。
“哪有,要不是你先提议我也不会盲从。”错的是他,自己是受害人。
“兴致勃勃的人是你好不好,我是被你拉著跑的可怜虫。”他是适时的发挥手足之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著就要打起来,一声重重的嗯一落,马上正襟危坐地当个雕像,一动也不动的垂下头故做惭愧。
“你们在我的车库做实验?”安德烈的语气很轻,轻得像是羽毛。
亚瑟呐呐的说:“大哥的起居室在整修,不好去打扰。”
“对呀!二哥的书房是“军事重地”,里面有不少国家机密文件,我们不能去太多次。”圣经抄多了手会废掉。
一百遍耶!还不准用打字的,全部是手抄本要分送给附近的居民。
“所以我的车库最便利,隐密宽敞又有工具可用。”多好呀!非常顺手。
“哇!三哥好厉害。”一猜就中。
“不错、不错,三哥英明。”太聪明了,不愧是天才。
安德烈阴侧侧地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你们在做实验前有没有考虑到车子问题?”
“喝!”
“吓!”
两道不约而同的抽气声在闻言後响起。
“知道害怕了吧!大哥的起居室毁了,二哥的书房弄得一团乱,现在连我的车库都难逃混乱的命运,你们要不要把城堡也顺便终结了?”
“不要。”开口的是略显忧心的雷恩。
不理会他的安德烈忽地一吼,“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敢炸我的保时捷。”
“呃!我们……”莱恩未说完,亚瑟接著道:“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难道是存心的吗?霍华古堡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我们几个哥哥对不起你们?”安德烈朝空气狠挥出一拳。
兄弟俩瑟缩的寻找庇护,最好的屏障是爷爷奶奶。
“咳!安德烈,车子再买就有了何必动怒,他们知道错了。”威廉一脸乐观的袒护小孙子。
黛安。霍华跟著道:“是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就看开点。”不就是一辆车子嘛!
那是二○○二年限量发行的新款太阳能保时捷呀!全球不超过五辆。安德烈的心在淌血。“你们别太笼他们了。”
“哪……哪有,再请个家教来管管不就得了,应徵海报不是贴出去了吗?”
两夫妻天真的一觑,不认为是多大的事情。
反正这个家最会赚钱的是安德烈,几百万英镑的损失不算什么,打个喷嚏摸两三下牌就有了,媳妇教她的中国麻将可有趣得紧。
可惜人走得早,红颜薄命,不然能凑个一桌碰个痛快。
请?!“你们说得倒容易,方圆百里内没一个受过正统训练的老师愿来屈就。”
理由大家都很清楚用不著明说,人家还想留著一条命逃生。
“怎么有爱心的老师那么少,咱们再找找,不急嘛!”黛安一派轻松地喝著茶。
“奶奶的意思是等城堡夷为平地再来著急吗?”安德烈提醒,也许一堆瓦砾会改变他们的脑神经构造,别老是少一根筋。
“呵呵……你说得太严重了,一座车库而已。”反正天塌下来有三个高个子乖孙顶,他们两老可以安心喝喝茶,笑看蚂蚁搬家。
人生别太计较了,得过且过,不用烦心未发生的事。
“现在是一座车库,你能保证明天地窖还在?”地窖可收藏不少两老最爱的葡萄美酒。
“啊!这可不行呀,那里面全是我和你爷爷的心头肉。”黛安开始浮现担心神情。
威廉连忙附和,“是呀!老三,你快找个厉害的人来治治这两个小子,不识字都没关系。”只要能保住他的好酒。
“我上哪找不怕死的白痴,你以为前面二十七位家庭教师是嫌咱们薪水给得少吗?”除非有个鬼来应徵。
陡地,他的背脊一阵冷,然後……
“如果每一个来应徵的人都需要接受恶毒批评,我相信你薪水出得再高也请不到人,因为你的水准低得叫人不敢领教。”
第二章
不敢回头。
在活了二十八个年头以後,他居然对一道莫名而起的陌生女音起了恐惧之意,仿佛时光倒流了十三年,他被吊在大树上的感觉。
诡异的冷风由背後袭来,一阵阵凉飕飕的寒意宛如来自冰封期的北极,冻得人知觉全失,只剩下耳朵还能听向四面八方。
不会那么倒楣吧!早八百年前断绝关系的往来户,照理说应该老死不见,怎么可能在他正意气风发的当头出现,一定是他多心了。
那个坏心的小女巫声音低低嫩嫩的,不像现今传至大脑分析的柔柔腻腻,她是天下最不懂得温柔的小女孩,只会装大人口气骂人,活似八十岁的老太婆。
所以应是受了梦的影响,害他心神不宁地以为恶梦在现实中成真,只是他疑神疑鬼罢了。
不过,女大十八变,说不定她变成青面獠牙暴齿妹,只有声音还算差强人意,毕竟人难有完美,有才无貌,有貌无才,像他这般举世卓越的翩翩奇才,世间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哈,用不著自己吓自已,女巫都绝迹了,早让教士钉在木桩火化,一把灰土成不了气候,顶多随风而去。
虽然心里百般强调不怕她,但是他顽强的颈项拒绝向後转。
“拿後脑勺来面试家教是一件极不礼貌的事,除非你比常人多长了一副五官。”
长个子不长脑的笨蛋,十数年如一日。
“要不要录用你决定权在我手中,对未来雇主太嚣张对你没好处。”一转身,安德烈微露失望神色。
不是她。
很奇怪!他竟觉得心空了一角。
“不见得。”中性打扮的女子先向两老打招呼问好,再以轻颔点向老管家,最後将视线落在一脸好奇的双胞胎身上。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做主的权力?”很不舒服,她给人的感觉是……
掌控。
女子不需人招呼的自动落坐。“现在是民主时代,就用民主方式来表决吧!
赞成我任第二十八任家教的人请举手。”
五:一。
五只手同时高举,若非家具不被允许有发表权,不然会全体通过她的提议。
“看来民意获胜,少数得服从多数,你有风度吧!”她的人缘还算不错。
她分明在讽刺。“很抱歉,我们家有一项不合理的规定,六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没有投票权。”
想在我面前耍阴招,你门儿都没。得意自满的安德烈咧齿一笑。
“哪有,什么时候的事?”一家之长的威廉不解的问道。
“现在。”他大言不惭地当著长辈面前修改家规。
莱恩高声呼喊,“不公平、不公平,三哥蔑视人权。”他要奇#書*網收集整理率众游行抗议。
亚瑟跟著嚷道:“我们是人小智力高,你不能剥夺天才的声音。”抗争、抗争,他们要抗争。
安德烈冷哼的一瞪,“再罗唆就给我去刷墙,节省一笔油漆工人的开销。”
“你虐待童工。”双胞胎不服气地指责他。
“童工是指有给薪的那一种,你们自个带白开水去做工。”一毛都别想拿。
大哥、二哥也没给他一块钱,就要他筹备两人在六月份的婚礼,他不善用有限资源怎成,商人不做赔本生意,他会趁机捞回来。
“哇!三哥好狠,你欺凌亲兄弟。”亚瑟手才一指,脑门立刻挨了一记敲。
“要我把你吊在城头风乾还是埋入土里自然腐烂?”瞧他多有同情心,选择题任择其一,绝不专制。
“我……”他装傻地当没听见,白牙一露像在卖牙膏的童星。
两样他都不选。
“三少爷,压抑民意是不对的事……”心口忽地一惊,雷恩手脚满俐落地扶著差点倒下的花瓶。
真可惜,他一直嫌堡里的家具太多,想淘汰几个。“刚才我好像也看到你举手了。”
“我是顺应民意。”好险,花瓶小姐没事。
安德烈轻佻地往他肩上一搭。“到底谁才是主人,要不要我倒杯茶给你喝?”
“了解了。”雷恩像是明了的转了个身,在众人以为他屈服於淫威之际……
“小姐,你要喝咖啡还是茶?”
全场绝倒,原来他所谓的了解,是主人指责他怠慢客人,未尽管家之责。
“请给我一杯曼特宁,加两颗方糖三匙奶精,方便的话麻烦洒些碎橘片。”
既然来了,就要懂得适时享受。
“是的,请稍待。”像是司空见惯了,雷恩行了个礼退下。
表情有点难看的安德烈嘴角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