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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这个笨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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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思忖半晌,还是答应了。
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事不关己的大部分物理班男生很快就遗忘了那件事。然而,为了躲那帮蛮不讲理的女生,我不得不每天踩点上学,伴着铃声走进教室。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前就理好书包,铃声一响马上随便抓一个老师问问题,从总统问到马桶,问到老师都不耐烦,我就一路跟着老师走出校门,然后逃之夭夭。
因祸得福,小汤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于是没有再提把我逐出物理班的事,还在班上大大地表扬了我的勤奋向上。我发誓我有生以来从没有这么好学。然而在家里,却往往因为回去太晚而被笨女人数落。我知道她只是迁怒,懒得和她计较,于是立即收拾东西走人,独自搬回了老屋。
熬到离正式开学还有一天的时候,老爸来电话,说安排了和她一起吃顿饭。我欣然从命。
一家还算上乘的饭店,灯火通明。
她一如照片中打扮入时,只是妆化得更浓了。也一如照片里,手提包上的有一个小口袋,里面装着手机,玲珑精致的坠链露在外面。
面对她,我象征性地红了红脸,叫她“慧姐姐”。她显然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很亲昵地询问我的年龄,爱好,和就读的学校。我乖巧地一一报上。老爸在一旁很欣慰地笑。眼见时机成熟,我腼腆地开口:“姐姐你的手机坠链好漂亮,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毫无戒心地连同手机一起塞了给我。很漂亮的手机,和更漂亮的坠链,中间用一根极细的丝线连着。我拿在手里,细细翻看,很着迷地把玩。她笑,老爸无奈地摇头。
上菜了,我惊觉地站了起来:“我去洗个手。”也没等老爸同意,就带着手机进了厕所。趁四下无人,我摸出口袋里的棕色小瓶。
一分钟后,我回到餐桌。“对不起,刚刚忘了还给慧姐姐。”
她把手机接了过去,很仔细地审视了一遍并无大碍,便放心地把手机塞进包上的口袋,坠链依旧露在外面。
我由衷地赞叹:“真的好漂亮,小心不见了。我们学校前阵子还有人手机被偷耶。”
老爸有点不高兴:“哪有人专偷不值钱的坠链?你这孩子怎么今天开口闭口都是手机?”
她心领神会地笑:“他是在暗示你给他买个手机。”
“啊,被看穿了啊。”我害羞地低下了头。
第四章 旧事重提
    总算名至实归的开学了。午休时,小汤进来宣布全体高三学生交钱买新校服。一石激起千层浪,马上反对的人站了起来。为什么高三了还得穿那傻乎乎的校服?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不想搅和进去,很无聊地晃悠到原先的教室去缅怀一下。
教学楼里的布局有点特别,正好围成一圈。
高一底楼,高二三楼,顺时针依次是一班、语文办公室、二班、数学办公室、三班、英语办公室、四班、辅课老师办公室。至于高三,当然是“会当凌绝顶”的五楼。
高三老师按班级分,五楼顺时针依次是文科班、文科班老师办公室、校长室、广播室、物理班、物理班老师办公室、化学班、化学班老师办公室。
因为要经过老师办公室,所以班与班之间,大多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不知道老爸当年在这儿念书时是不是也这样。
想到老爸,心里有点不自在。这里是老爸的母校,因此老爸一意孤行地要我中考志愿填这所学校。结果我的分数进市重点也绰绰有余,为此笨女人对老爸黑了两个月的脸,说他想毁了我的前程。我倒是无所谓,真进了市重点,那儿的学习氛围会把我逼疯的。
正胡思乱想着,被一个大块头挡住去路。来人头小身宽,长得像只大橄榄。
“我们认识吗?”我问。
“废话!”他那可以大炼钢铁的眼神终于让我想起他是哪根葱。
我竟然忘了自己已是高二三班的公敌。
盘马弯弓只不发。我抱着看戏的心情看他想干嘛。
“喂!”海冷不丁从身后冒了出来。一头黑发。据说他后来被小汤狠克一顿,但他骨头太硬,最后还是小汤出了班费把他押到理发店把头发染回来的。
“有人找你。”海还是那样冷冰冰的脸,冷冰冰的口气。我马上猜到找我的是谁,急急地转身上楼。
橄榄做势想追上来。
我回头笑嘻嘻地狐假虎威:“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楼上是海学长的地盘,不许乱闯!”
橄榄看看海,满脸不服气走了。
学校门前的教育路,也就是学生口中的小吃一条街。街边的好几家小饭馆因为开学的关系生意恢复兴隆,我挑了一家价格昂贵却比较清静的馆子和来访者坐下。
“手机坠子真的不见了。”念及此行的目的,她还是开了口。
我接过她的手机来看,那根细细的丝绳断了,断口的地方,隐隐看得出焦痕。纯粹是赌运气的,没想到那一点点白磷真的挺有效。
“不会吧?都怪我乱讲话。好的不应坏的应。”我露出委屈又堪怜的表情。
“真的和你没关系?”说完,她又很不自在起来,觉得这样问太过分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别放在心上。”
只是随便问问,别放在心上?这话好耳熟,记忆中有过相似的片断……如果不好说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别放在心上……有人在朝我微笑,却掩不住落寞……我看着她的笑脸,不忍心了……现在想起来,不由得我像吃了苍蝇似的一阵恶心,让我实在无法再装腔作势下去。
我干脆单刀直入。“慧姐姐,你了解我家的经济情况吗?”
“呀?”她似乎被我忽然提高的嗓音吓了一跳。
“我和你坦白说吧,直到三年前,老爸都是不管钱的。再说了,我老爸搞技术的,能有多少钱?当然,我想你一定考虑过这些了,重要的是喜欢嘛,对吧?”我挑衅地直视她的眼睛。她有些慌乱地点点头。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慧姐姐你见我时特地化了晚宴妆,看穿着也很注意服饰搭配,可为什么会戴那么俗气的黄金手链。哦,你不会是只在见我老爸时才戴吧?难道……是老爸买给你的?”
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笑着默认。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看你往哪儿跑。
“类似的东西也有哦。譬如你那根白金项链,太粗了点,也不怎么和衣服配,应该也是见某个人时才戴的吧?”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丢给她。照片里只有她一人,却赫然带着一条白金项链。
我用筷子拨了拨眼前的一盘菜,抬眼观察她的表情,看她盯着照片脸色发白,惶恐不安。于是,我很有成就感地继续往下说:“可惜那个人,不是我老爸。其实女人要迎合男人是件很容易的事,只不过你脚踩的船太多了。别的船,让我猜猜,是姓蒋,还是秦?啊,我怎么忘了,那些都是过去的船,至于现在,我还真是懒得查。”我摊摊手,做出无所谓的表情。
“我要去告诉你爸!”她忍无可忍,再也保不住风度。
“他会信吗?我不过是一个想连买手机都只会旁敲侧击暗示老爸的害羞大男生,怎么可能请得起私家侦探?至于你的坠子不见,只不过是个巧合,”我皱皱眉头,“恐怕你没有明白一件事,偷坠子比偷手机麻烦多了。而且下次,可能不仅仅是少了个坠子这么简单哦。”
“你在威胁我?”她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瞪着我的瞳孔,写满了恐惧与讶异。
“我怎么敢。我只是想帮你作个总结:”我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第一,你并不是只有我老爸一个目标;第二,你在我老爸那儿捞不到多少好处;第三,我老爸的儿子不像他那么好骗!慧阿姨!”
最后三个字,我说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她黑着一张脸,站起身。
“走之前,”我很有礼貌地微笑,手指敲敲摆着几个菜肴的桌子,“请把你的帐结了。我一个穷学生,没钱请你吃饭。”
她气愤地甩出一张大票,踩着高跟鞋郁郁地走了。
真好,找零归我了。我高高兴兴地把钱收进口袋,对着桌上的菜自言自语:“偷听是很不礼貌的哦。”
海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在这一桌坐下。我把刚刚余下的最后一抹笑容送给他:“借手机用一下?”我接过海的手机,拨号。
“爸,她今天来我们学校。”我开门见山。
“什么?”老爸奇道。看来她还没来得及跟老爸告状。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跑到我们学校,同学会怎么看我?再说有什么事不能先和你说,一定要避着你?”我无辜的语气比海脸上惊讶的神情还要真实。
然后,我很潇洒的把手机丢还给海。那一刻,我看清了海的眼睛,绿色的眼睛。女生那边盛传他有一双缀着绿碎钻的眸子,我以为不过是夸张。他眼里的绿色平时不近看很难注意到,不过在明丽的阳光下却有着祖母绿般温润的色泽,奇幻而别致。
我愣了一下,之后释然地笑笑,旁若无人地大吃特吃起来。不吃白不吃。浪费不符合我的处世准则。
放学了。我走出校门时,忽然横向杀出一只脚,好在我步履如燕,纵身一跳,没有摔倒。一抬眼,预谋绊我一跤的家伙戴着帽檐很宽的鸭舌帽,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笑如新月的嘴。
“你个混蛋还有脸来见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小风你还在生气?”微服出访的皓抱着个篮球一脸讨好,“一起去打球?”
放学铃声,向来是比空袭警报还有威慑力的。五分钟以后,整个学校空空如也。
篮球场上,皓熟练地运球,三步上篮的一霎那,趁机跳起来抓球往我脸上掷。我眼明手快,轻松避开。
“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打了我的脸!”他气乎乎地诉苦,“不过我还算好的……那天晚上跟我一块的人只不过将手搭在你肩上,就被你一个干净地过肩摔,再向后折断了他的手臂。天知道你欺骗世人的纤细外表下隐藏着多大的能力,难怪你敢在晚上到处乱晃……”
初次见面时,是初中吧。夜太黑,看不大清楚,但仍可看出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孩,眼睛又黑又亮,黑眸深处跳动着一抹调皮,一头浓密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显得很孩子气。但这个长得像芭比娃娃的孩子决不简单,打起架来超水准发挥,异常凶狠。比他那个同伴强多了,只可惜找错了对手,以至伤了他最宝贝的漂亮脸蛋。
后来,当他发现我竟是他同校的学弟时,不甘心地卧薪尝胆,时不时再来挑战。无奈屡败屡战,屡战又屡败。他大受刺激,从此放弃武力上的争斗,洗心革面,发奋念书,成绩直线飙升。加上因为打篮球的关系,初三时,他的身高已窜到一米八。七分清秀加上三分自负,无疑,他是漂亮而吸引人的,是擦身而过时会忍不住想回头再看一眼的男孩。勿庸置疑地,他和一个长得酷似“莱昂那多”的家伙并列两大校草。
很奇怪地,我和他化敌为友,和平共处。那时我在学校的广播台做音乐DJ,台词总是借鉴他收到的络绎不绝的情书,有时干脆让他帮我写稿子。他写的东西总是娓娓煽情,酸酸麻麻,害得让我一边读一边掉鸡皮疙瘩。然后他毕业了,没有返过校。我没有任何他的消息,也懒得问。
再见到他时,我已经高一。
那天奉命找两个逃值日的女生,然后看到他在操场上打球,大帮女生围着。一年不见,他的球技日益精湛。漂亮的左一挑篮,利落的右一闪身,像是滑着最优雅的舞步。只见他抄球得手,一个干净利落的扣篮,懒洋洋的眼神,黑豹般的敏捷,随之就是女生的尖叫,整个球场都跟着沸腾起来。他转过身子,他将汗湿的乱发重新绑好,毫不吝啬的对女球迷们大放电波,马上又引来一波尖叫。然后他那招牌笑容忽然消失,直直地盯着我的方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他吃惊得被人抄了球都忘了追,我淡淡一笑,低头走我的路。他大概把我当成海市蜃楼了吧。
我这个海市蜃楼再次出现,是在两个月后的冬季越野赛。虽然听说越高年级越早起跑,计算高中组成绩时却是不分年级的,所以高一会比较吃亏,但事实是我一路反超,跑得相当轻松。快到达终点时遇到他。
“哟,这位小帅哥好眼熟啊。”皓半是招呼半是挑衅。我冷冷的回了一句:“输给比自己小的人,当然会铭记于心。”
他已经累得没剩多少幽默感了,气道:“你小子别太过分哦。”
“干嘛?要打架?我劝你免了,你也不想别人说你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弟,对不对?”
“你还手无缚鸡之力?省省…… ……喂,你太不够意思了。不等我?”
“省省说话的力气追上来吧。”……
这场比赛让我明白什么叫“不以成败论英雄”,因为第一名的我被晾在一边无人理睬,和我拉开一大截的皓却被王子般的簇拥着,有人递水,有人递毛巾,有人递巧克力。好在我也习惯了冷遇,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独自休息。
“哟,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弟。原来你在这儿啊。给!”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皓丢给我一块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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