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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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把,你做不出来,看一下哲不就行了。”我没打算给她留面子。
“冤枉啊,我发誓自己也念书了。”她一脸无辜地嚷着。
大声申辩后,她转而嘻嘻地笑:“其实有两道很简单的题,明明我作对了,但我太相信他,考完和别人对答案,才知道错了。”
“连你都说简单,哲可以去跳楼了。”
她得意地朝我吐吐舌头。
中午又是广播的时间。
“心,荒芜得像野草疯长,便盼望着开花;心,干旱得像焦灼龟裂,才盼望雷雨的日子。阳光填不满物欲横流的世界,真情陷于欺诈和虚伪的泥沼,归家的路迷蒙在肯尼金忧郁的萨克斯管中。所有的十字路口都亮起赫然刺目的红灯……那一瞬间,我们开始期待着远方有心脏般鲜活跃动的温暖的灯火为你穿过茫茫黑夜……”
洋洋洒洒、文采流溢的句子,加上我娓娓动听的演绎,可谓感人至深。难为我起了好几身的鸡皮疙瘩。好在小学妹听我的播音时,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我的脸入神,没有注意到,否则肯定会对我这个冒牌大情圣失望透顶的。
“学长好厉害,难怪才女会为了你转进物理班。”她无比倾慕的说着。相似的表情,我在围着海和皓的女生脸上看过千万回。
“不知道你是听了什么谣言,但我和她……”我笑笑,“看来我最好想法子澄清一下,否则我女朋友绝饶不了我。”
她的脸,先是讶然,渐渐演化成失望,最后停留在原先的崇拜。想必心理活动有够复杂。
播完音,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广播室。
“哟,楚大帅哥。”
洛儿!
天,我的乌鸦嘴怎么说什么中什么。
不顾学妹在身后,我走向前很自然地在洛儿的额头蜻蜓点水地啄了一口。洛儿若无其事仍显大方,学妹不知是真的太单纯还是装纯情,急忙脸红告退。
“你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我笑问。
“我才没空介意那些闲言碎语,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她满脸的不在乎,“不过,如果你敢花心,会死得很难看!”
“原来你也会吃醋,”我笑着摇头,“嫉妒会让女性丢失优雅和美丽哦。”
周芷若的九阴白骨掌凌空而来。我避之不及。面对她一贯的冷傲,我的自卫往往不战自退,支离破碎。
阴毒的攻击之后,是犹如白玫瑰一般梦幻而芬芳的口吻吐出冷冷的词句:“我才没有吃醋,只是讨厌别人乱动我的东西。”
“你想干什么?盖个图章?表明我是洛女王的所有物,闲杂人等不许乱碰?”
我很认真的装出害怕的表情,身体却很厚脸皮地主动往她贴了上去。
“啪”头上一个响栗。
我也不生气,顺势抓住她的手,翻过来,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腕,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狡黠地瞄她的表情。自己都惊讶我怎么可以把这个动作做得如此优雅绅士,同时又如此挑逗不安。反正洛儿很局促地抽回了手。
她不服气地指着我的鼻子:“贫嘴,还越来越学坏了。”
我嘻嘻地笑:“为什么我觉得你吃醋时反而好看呢?”
她再也无法扳起脸了。
很喜欢和洛儿相处的感觉。
戏谑也好,调情也好,总之紧张枯燥的生活外,多点回味总不是坏处,不需兴趣爱好的共通,也避免直指内心的尖锐,你来我往,有说有笑。像一个不计时的小游戏,只要彼此有足够的耐心,散漫得好像可以天长地久。
但若是哪天有人傻乎乎地深究,充其量得到一句言不由衷的“对不起”。
相处的那个空间究竟有多大?大得塞了多少幸福还是有空虚,又小得被一脚踩过就成了废墟。
在彼此的生命里,零碎无聊的堆积往往高于感情的重量,聪明如我和她早就懂得掌握分寸。
爱,抑或喜欢,只要一点点,足够了。
下午的物理课,小汤公布了月考的物理成绩。
我看似不经意地露出一个早上对着镜子练得脸快抽筋的迷人的微笑。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超级难看。
此时不拽,更待何时?
我翘起凳子,整个人向后一仰,问身后的人:“喂,要不要一起庆祝一下,这个星期天?”
后面海给了我一拳,打得我后背好痛:“你小子属蟑螂的,恢复的这么快?”
忽然发现芸在往这边看,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这一眼无论是温度还是涉及范围都恰到好处,应该足以打消她的自以为是和想入非非。
深夜2点,收音机里播着《相伴到黎明》,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哭诉自己的经历,问主持人该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他啊,我不能没有他啊……我忍不住,我该怎么办啊?”主持人的回答倒是非常地干脆,绝不拖泥带水:“离开他,至少是形式上的。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的,不要存在任何幻想,拖得越旧越痛苦……等你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你就会知道不爱一个人也很容易的……”
等你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一切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原来只是习惯的问题。我心里的那些小小不适,只是因为不习惯啊。
看看对面的海仍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海……”我轻轻地唤他。
他疑惑地抬起头。
“自己的事还是得自己解决。不要指望每次都有人让你依靠……像我这么敬业的学生会主席可是世间少有哦。”
背对着他,我没有也不想注意到身后人僵硬的表情。我推开窗,窗外星光灿烂。
“海,你知道吗,当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
月考成绩全部出来了,筱如愿地赢了,总分在物理班排第一,可脸色还是不好看,也许因为我的物理成绩还是比她高了5分吧,当然脸色最难看得是班长。哲第三。我和海因为文科太烂,勉勉强强保住前十名。
小汤顺便还表扬了筱作为劳动委员责任计划非常成功。我班的卫生成绩自她上任依赖一直名列第一。
因为我的那句“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海又一声不吭地搬回去了。他走的时候,我找了个借口离家,免了送行的尴尬。我知道他其实不想回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的后母“连碗都不会洗,还乱搞男女关系……”
海还是天天坐在我的身后,他可以从我的背影侧面揣摩我的心情,我却只能从凳子上烦躁的摇晃感觉到他。至于我和他相约周末庆祝的事,无限期延后。
周六补课,没忘了给筱占位。听完课要回去时,遇到像兔子一样蹦着走路的婕。询问之下,才知道她来的路上,脚不慎扭伤了,现在只能单脚跳到车站去。我纳闷到底是这个老师太有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怎么左右都是一个班的人。
看她平时嚣张跋扈的,难得像小猫咪一样可怜巴巴的。我一时间,大发善心,背起她去车站。
她用手勾住我的脖子,脑袋搁在我的右肩上,下巴磕到我的肩胛骨隐隐生疼。“风,我昨天晚上看了一部漫画,好灰暗啊,害得我今天迷迷糊糊的,打不起精神,所以才会不小心扭到脚的。”
“哦,说来听听。”
于是,一个凄绝的故事被她絮絮叨叨讲得形同嚼蜡:
“一个雨夜,主角A在一个垃圾堆里捡到了B。而B在五年级时第一次遇见A,就错把他当成女孩爱慕着。虽然在六年后的再次相遇时得知A是男生,但是他已经爱上了A,无法自拔了。A的妹妹差一点被车撞上,A冲上去救她的瞬间被B推开。受伤的人换成了B。B真的好爱好爱A,但是A不爱B,慢慢地A对B非常歉疚,说心不能给他,人可以给他。有一次,A去意大利观摩足球,B以为A不要他了,开机车去追,结果出车祸成了植物人。A对于B的昏迷已无计可施,他放弃了准备走的时候,对着B大叫“你不是说要让我幸福的吗?你骗我。”然后B就醒了。诶,那段好感人啊……然后B的哥哥因为对B恨之入骨,就强暴A,他知道只有伤害A才能让B痛苦。B砍下自己的一条手臂作为代价。然后,眼看他们可以在一起了,A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撞成半身不遂,再也不能踢球了,开车的就是B的二哥。A隐瞒着,因为他明白B知道真相后会找他们拼命的……然后B突然走了。A崩溃了,他拿起菜刀自杀,还说‘这不是B的错’。然后然后,我没有看下去,心情实在是太灰暗了……”
实在受不了她大肆破坏经典漫画,我滔滔不绝的把故事续完:“最后,晃司还是去找了他的哥哥们,他的二哥自杀诬陷晃司是犯人,晃司成了通缉犯,一切都完了。就在这时,泉出现了,他没有死,他对晃司说‘虽然我们已经不能够再回到『那个时候』,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是不会放弃的,无论是足球也好,你也好。’……”
婕空出手揪我的耳朵,“原来你看过啊,早说嘛,浪费我那么多口水。”
是的,我看过。也许是我这人过于理性,看了如此绝望晦涩的漫画,颇有微言,至今记忆中只有2人你追我逃的印象。心里不怎么舒服。泉太被动了,看上去好像只有晃司一头热。被迫的人痛苦,主动的人也痛苦,为何要一直执迷不悟?爱情未必是他们自以为是的那个样子……
“那,你和海,会不会也是……”
前车之鉴,知道急于辩解在她眼里会变成急于脱罪,我轻蔑地哼笑:“你觉得像吗?”
这一招果然奏效,她放了我一马:“不是那样也好。风,你知不知道有好多女生暗恋你哦,不过呢,我却希望……”
“你却希望我做你的老婆。”
“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容易被看穿?”
我笑而不答。
她突然大叫起来:“风,你不是好人,明明有女朋友,仍和别的女生毫不避嫌。故意不打车,故意走得很慢,想多背我一会儿,是不是?”
为什么不打车?废话,打车肯定得让我来掏钱。为什么走得慢?我总不见得说你该减肥了吧。“嗯,你有时还是蛮可爱的,我是有点喜欢你。”
“是么?那洛儿呢?”侧侧头,看到她一脸老谋深算。
“更喜欢。”
“只是喜欢?”
我对她的打破沙锅有些厌恶:“爱?你怎么定义爱?我的定义是无私地为对方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她死。我做不到,所以我不会爱人。”
她一反常态地沉默,像是被我的话吓到了。
“你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难道你看上谁了?不会是哲吧?”我见势不妙,迅速转移话题,没想到她当真脸一红,“哈,被我猜中了吧。”
她也不扭捏作态,干脆央求道:“要不你帮帮我?你不是学生会主席吗?”
“学生会主席没有做媒人的义务。”
“风,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
“你的哲比我成绩好多了,我不敢算计他。”
“他呆头呆脑的。求你了,帮帮忙,帮帮忙啊……”
“不许早恋!”
……
第二十章 暗涛汹涌
早上睡过了头,要不是我运用我的八步赶蝉快跑神功,我肯定会迟到的。我急吼吼冲进教室刚一坐定听了半节课,几个警察霸道地闯了进来。
“谁是楚亦风?”看到他们傲慢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些气结。
我站了起来。“我就是。”
“昨天下午五点十分左右,萧海说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我惊悚地回过头,看着若无其事倚在椅子上的海。
“我……啊……”对上他的绿眸,我一时语塞。定定神,觉得状况有些莫名其妙,但我决定说真话。“没有,昨天下午放学后我一个人回家的。”
海猛地站起来,踢翻了凳子,站着与我对峙。他的脚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挪不动一步。他的表情好像受到了很大打击,从未有过的打击,似乎被从天而降的冷水泼满了全身,凉透了心的样子。
“萧海,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直到那两个警察把他带走,他整个人还是愣愣的。
摆在眼前的情形,让我不得不再一次管起这个笨蛋的闲事。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我拉住一个警察问个明白,不料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海的后母昨天被钝器所杀,呈尸家中,找不到凶器,而第一发现者和报案的人都是海!
思忖片刻,我还是决定去找海的父亲。
这不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镶金边的眼镜并未为他增添书卷气,倒是一身名牌穿得华贵而不失雅致,那张英俊的脸保养得很好,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隐隐可以看到几分海的影子。只是眼睛,是正常的黑色,冰凉而锐利的。唯一与前几次见面不同的就是脸上的疲惫和淡淡的忧伤。
“你说过你会把他教好,让他安安心心念书,看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
早料到商人随时站于高处稳处滴水不漏的习惯,我理直气壮地挺起胸:“他住在我那儿时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根本就是环境有问题!”
他厌恶地皱眉,眼角边细细的鱼尾纹露了出来:“你这算什么?狡辩吗?”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你对待子女的态度未免过于冷淡了点。没有一个孩子是主动要求出生降临的,是你们自做主张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那就负起你们应尽的责任。”我毫不忌讳地盯紧了他的眸子,“你真的打算为了那个女人,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