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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官人请赐教-第3章

小说: 官人请赐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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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吧!”翟炯仪打断她的话,示意她就坐。

“谢大人。”她规矩地迭着双手置于大腿上。

“我发现殴打陈田的流氓毛五这两年一共犯了三起案件,两件斗殴、一件窃盗,可最后罪名都不成立,其中两名告事人都曾在案审期间在夜巷遭人殴打,而且都没瞧清殴打他们的人,所以……”她收口不语。

见她话说到一半,他只得接续道:“妳认为是毛五所做?”

她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只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扬起笑。“那倒是。”

“早上的时候我去市集探听了一下--”

“妳去市集探听?”他惊讶地打断她的话,他没想到她会做到这地步。

“我与季大娘上市集买菜,顺道探听了些事。”她解释。“希望没有冒犯到大人。”她没遗漏他惊讶的表情。

“不,当然没有,”他立刻道。“我只是有点意外。”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案上轻敲。

“不,没这回事。”他温和地说。“请妳继续说下去。”

“是。”她颔首。“毛五是个市棍、泼皮,专在街上撒泼闹事、为非作歹、掀打铺面,他因为买刀不给钱遂与陈田起了冲突,而后砍伤了陈田。”

“市集里不少人目击,要将他定罪不是难事。”翟炯仪说道。

“大人打算将他关多久?”她询问。

他垂眼瞧了下状纸。“我还没决定。”他得先过堂问过毛五,见他有无悔意后才能决定。

雀儿沉思地轻蹙眉心,翟炯仪注视着她的表情。“怎么?”

“不,没什么……”她站起身。“小的不打扰大人了。”她行个万福,准备告退。

“雀儿。”他顿了下。

她抬眼望向他。

“在我身边做事,毋需顾忌太多,直言无妨。”他说道。

她低下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是,小的记住了……”

她清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远,以至于他错过了她接下来的话语,他晃了下头,将她的声音拉回。

“大人不舒服吗?”

“不,”他立刻道。“只是有点儿耳鸣,大概是风寒引起的。”他微微一笑。

雀儿点个头,没说什么,之前大夫来看过病,说他耳朵发炎,想必是还未完全痊愈。

“舅舅。”

稚嫩的声音让雀儿回过头去,瞧着乐乐端着碗小心跨过门槛走进来。

“舅舅喝药。”乐乐仰着脸,嘴角咧得大大的,一脸开心地往翟炯仪的桌案走过去。

雀儿浅笑地望着门扉,发现舒绫的影子映在上头。

“小心别烫着了。”翟炯仪急忙迎上前,接过乐乐手上的汤碗。

“不烫。”乐乐大声地说了句,依旧满脸笑意。“舅舅您喝,喝啊!”

翟炯仪无奈地说道:“舅舅喝就是了。”

雀儿走到廊廪,视线与舒绫对上,她静静点个头后,便走下石阶,观看明基在院子里踢鞠球。她能感觉到舒绫对她有戒心,可她也不想特意去改善,她不想与这儿的任何一个人牵扯太深,只希望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这样她便心满意足了。

第二章

一个月后。

雀儿坐在马上,感觉冷风扑面而来,她拉紧斗笠与披风,试图将寒风挡在外头,天色已有些昏暗,雪不停地下着,落在衣上传来阵阵寒意。

位于城郊的丽泽书院即将在近日完工,所以她与梅岸临陪着大人到书院视察,看看讲堂、斋舍、藏书楼、祭殿的完工情形,并指示书籍可陆续搬入整理,来春时就能正式开放,让学子们进书院就读。

去时虽有些冷意,可还算晴朗,没想到到了书院后开始飘雪,书院的监工还特意热了些酒与小菜让他们暖身。离开书院时雪势不算大,但骑了一段路后,风雪开始增强,她的手都要冻僵了,雀儿拉紧斗笠,免得让强风给吹跑。

“大人,风雪加大了,咱们要不要踅回书院先避避。”骑在最前头的梅岸临拉住缰绳,回头询问。

雀儿急忙也拉住马匹,掀起盖头,瞧着一片白色的景致。“前头有几户人家。”她记得来时有见到。

“就往前头去吧!”翟炯仪说道。

“是。”梅岸临踢了下马腹,马儿立刻往前奔去。

不到片刻,三人已在一间木屋前停下,梅岸临抬手敲门,雀儿随意地看着。

木屋前有几只鸡随意地走着,地上还摆了个小的鸡笼,黄色的小鸡啾啾的叫着,屋檐下晾着动物的皮毛,屋边有棵大树,树干上画着靶心,地上散落几支箭矢。

“谁?”屋内传来一低沉的声音。

“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想来借个地方避避风雪。”

木门开启,高瘦的汉子立在门边,他的肩上披着兽皮,容貌还算俊秀,下巴上是未刮的胡渣子。

“不好意思,恐怕不太方便,内人生了重病,我得照料她。”他顿了下,才又道:“离这儿不远还有几户人家,你们可以到那儿暂避一下。”他指个方向。

雀儿顺着他的手望去,脸色一沉,故作忧心道:“现在风雪愈来愈大……”

“离这儿没多远。”汉子说道。

“这样吧!我会点医术,您让我们避避风雪,我能为嫂子把个脉。”雀儿提议。

“这……”

“若有难处我们也不好勉强。”梅岸临出声道。

雀儿抱歉地看了梅岸临一眼。“不是我故意为难猎户大哥,方才才吃完酒,紧跟着就吹风,所以身子有些发寒。”她转向汉子,一脸恳求。“我只要暖暖身子就好,不会打扰太久。”

翟炯仪瞥了雀儿一眼,说道:“这样吧!跟你们买碗热汤,成吗?”他自怀中掏出一贯钱。“我妹子身子差,让她喝碗热汤暖暖身子,我们就上路。”雀儿的态度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汉子盯着钱,终于点头道:“那好吧!”他打开门,让三人进屋。“你们在这儿坐会儿,我进去跟内人说一声。”

“您忙。”翟炯仪说道。

一等男子进入内屋,梅岸临立刻道:“妳真的这么不舒服吗?”他狐疑地看着桑雀儿。

“身子里一直冒出冷颤。”她蹙起眉心。“真是抱歉。”

“没关系。”翟炯仪摇首。“坐吧!”他瞄了眼墙上挂着的弓箭与毛皮。

雀儿朝隔间的布幔走近,说道:“嫂子还好吗?”

“还好,不好意思,我身子……不好,没法……招待你们。”

“哪里,是我们叨扰了。”雀儿立刻说道。

汉子自布幔后走出,因为拉开的幅度不大,所以雀儿没看到卧病在床的人儿。

“我能为嫂子把把脉。”

“其实我有在看大夫,这是老毛病了,不敢烦劳姑娘……”咳嗽声传来。

“不麻烦。”雀儿立刻道。

“她就是这样,生病之后就不爱见外人。”汉子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先给你们弄些热茶,一会儿再请妳给她看看。”

“也好。”雀儿颔首。“烦劳您了,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刘三,大家都叫我阿三。”他往对面的灶房走去。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只是烧个水。”刘三笑道。

雀儿微笑以对,走回桌边坐下,因为屋内有两个火盆子,所以还算挺温暖的。

“倒不知妳还会看病?”梅岸临随口说道。

“只会一点儿皮毛。”雀儿一语带过。

“身子暖些了吗?”翟炯仪关心道。

她望向他清澈的双眼,低语道:“是。”

三人有一会儿的沉默。“你们打哪儿来的?”刘三走出灶房。

“我们从井阳县过来。”雀儿随口说道,瞧见梅岸临耸起了眉头。

刘三在翟炯仪身边坐下。“还要一会儿水才会滚。”

“没关系,进屋后,身子暖和多了。”雀儿微笑。“不知道您跟嫂子在这儿住多久了?听您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是河北人氏,几年前才来这儿。”刘三解释。

“您是个很好的猎人。”翟炯仪指了下壁上的毛皮。

“还过得去。”刘三谦虚道。

“可有孩子了?”雀儿随口问道。

“没有。”刘三摇头。

“生活还过得去吗?”翟炯仪问道。

“还行。”刘三点点头。

四人随意地聊着,过了一会儿,刘三起身道:“水应该滚了。”

“我去吧!”雀儿也站起身。“灶房是女人家的事,您坐。”

“那怎么好意思--”

“让她去吧!”翟炯仪出声道。“叨扰你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能帮点忙也是好的。”

刘三只好坐下。“那就麻烦姑娘了。”

“哪里。”雀儿往灶房走去。

“方才喝了不少酒,我到外头出恭一下。”翟炯仪尴尬地笑了笑,起身走到外头。

梅岸临只得和猎户随意聊着。没多久,翟炯仪自外头进到屋里,拍了拍身上的残雪。“外头还真是冷。”

“是啊!之前还好好的,不到一会儿工夫就突然下起大雪来了。”刘三望着窗外,注视白雪纷飞。

雀儿端了四碗茶自灶房走来。“我私自拿了架上的茶罐煮茶,还请不要贝怪。”

“哪里,是我不好意思才对,竟然让客人下厨。”刘三说道。

“只是煮个茶,没什么。”她将茶碗放在桌上。“嫂子能起来吗?需要我端碗热茶进去吗?”

“不,不用了,她大概睡了。”刘三摇首。

“不知嫂子得了什么病?”翟炯仪喝口茶。

“她……心脏不好。”刘三皱下眉头,啜口茶后说道:“从娘胎就带的病。”

“嗯……听来好像很严重。”梅岸临说道。

“是啊!”刘三叹口气。

众人聊了一会儿后,雀儿望着窗外说道:“雪好像小一点儿了。”

“那我们也该走了,不好意思,叨扰了。”翟炯仪说道。

“我把碗放回厨房就离开。”雀儿起身收拾。

“不用了。”刘三起身。“趁着雪势转小,你们……”他晃了下。“你们……”他摇摇头,身子又晃了下。“这……”他看着桌上的茶碗,而后瞪向雀儿。“妳--”他上前一步,面目狰狞。

雀儿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翟炯仪俐落地以手刀劈向他的颈部,雀儿吃惊地看着刘三瘫软下去,翟炯仪适时地搀住他,让他坐回椅上,没发出半点声音,翟炯仪瞥向梅岸临。

他立刻会意地说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梅岸临离开桌边,打开门,翟炯仪望向雀儿,示意她出去,她摇摇头,无声地走进灶房。

翟炯仪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到布幔边,贴着墙壁站着,他点个头,梅岸临将门关上,静静站在门边。

雀儿自灶房走出来,手上拿着两根捍面棍与一个陶碗,翟炯仪差点笑出声,绌严肃地将一支捍面棍交给他,他伸手接过,见她弯身将碗内的东西洒在地上。

“他们走了吗?”

布幔后传来粗哑的男声,雀儿急忙贴墙站好,与翟炯仪一左一右的立在布愠旁,翟炯仪看了雀儿一眼,以下巴示意她进灶房躲好,雀儿摇摇头,慢慢蹲了下。

“二哥?”

雀儿在听见布幔后传来脚步声时,屏住呼吸。

“二哥,干嘛不应声?”

布幔掀开,雀儿瞧着一只粗壮的脚迈出,当他踏上地面的芝麻油时,她以捍面棍狠狠打上他的陉骨。

“噢--”男子大叫一声,反射地缩腿。

雀儿立刻打上另一只脚,男子大叫着跳了起来,正好踩着地上的油而滑倒,翟炯仪站在一边,忍不住微笑。

雀儿紧张地等待其他的同伙出来,却见翟炯仪一脚踩上试着起身的男子,说道:“进去吧!里面没有其他歹徒。”方才他借故出恭时已探查过了。

雀儿松口气,这才拉开布幔,发现屋子真正的主人,猎户与他的妻子还有小孩被麻绳捆住双手双脚,嘴巴则塞了破布,妇人与孩子全都泪流满面。

“没事了。”雀儿安抚地说着,上前为三人松绑。

“你们是什么人?”躺在地上的男子喊道,想起身却动弹不得,他穿着一身褐衣,身材较为矮小,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转来转去。

“等你进了大牢,自然就知道了。”梅岸临走近。

翟炯仪将男子拉起,他却突然以藏在袖内的匕首刺向他的咽喉,翟炯仪反射地往后仰,手上的捍面棍顺势打上他的手腕,男子大叫一声,匕首落下。

“大人,您受伤了。”梅岸临惊呼一声。

翟炯仪抹了下脖子,指腹立刻沾了血。“不碍事,只是擦伤。”

“大……人……”男子结巴地叫了声,他是官?

布幔忽地掀开,雀儿紧张地看向翟炯仪。

“小伤。”他对她说了句。

“还是先把他捆起来。”雀儿说道。

“我来。”已经松绑的猎户闵通走到门边,表情愤怒,他好心地让他们二人进屋取暖,喝碗热汤,没想到却招了两只黄鼠狼。

闵通的妻子与孩子则不停向翟炯仪、雀儿与梅岸临道谢。

捆绑了两名歹徒后,猎户与其妻刘氏热情地招呼他们,坚持要他们用过晚膳后再走,盛情难却之下,三人只好留下来用餐。

在刘氏忙着准备饭菜之际,猎户将两名犯人押到仓库。雀儿走到屋外,将鸡笼拿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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