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舅-第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儿子那么心急，她哪能吃得下。“没事，妈不饿。”
　　
　　到了娘家，没人在。何婉佳心里有数，就推儿子进去。“去吧，妈祝福你。你舅还在房里吧。”见儿子东张西望，她又说：“放心，你外公出去了。”
　　
　　母亲的话前后矛盾，他也没空研究。心早就飞去小舅那了。
　　
　　看着儿子离开，她才松口气。本来，她想拜托姐姐的，又怕父亲怀疑。叫醒儿子，她才想到去求公公。只要多点时间，儿子就能达成心愿。说实话，她也怕面对舆论。可，儿子的未来，不是她能掌控的。为人父母，都希望儿女幸福。唉！她悄悄回家了。
　　
　　踮着脚来到房门前，他鼓足勇气敲门。
　　
　　“谁啊！”
　　
　　声音嘶哑低沉，他心中一痛。舅真的病了，是自己不好。没说话，他继续敲门。
　　
　　勉强撑起来，他爬下床去开门。前几天，病是好了。可，他太想吹风冷静，再次感冒病倒了。这次，比上次厉害，他都起不来。怕家人担心，他都硬撑的。勉强骗过姐姐，又侥幸逃过父亲的询问。他只想一人呆着，不想被人打扰。现在，有人来，难道是被发现了？打起精神，他颤抖着穿衣服。“来了。”
　　
　　刚打开门，一看，是他不想见的人。顺势就想关门，却慢了一步。
　　
　　“舅，是我。你好些了吗？”快速伸出右手挡门，他很担心小舅身体。舅的气色很差，连走路都不稳。说话时，还带喘气。
　　
　　不想让人进来，他使出浑身的劲关门。可人病着，力气用不上来。他抵不住，人往后退。“啊！”对方一用力，他彻底趴下了。没爬起来，反而猛咳个不停。“你、你——”心里好怨，外甥就会欺负自己。
　　
　　他下意识用力，没想到人会摔倒。怕小舅摔伤，他赶紧去扶。“舅，我不上故意的。你还好吧！”要不是舅舅关门，他早就进去了。也不至于这样。
　　
　　“走开，不用你管。”这些天的伤心，都是外甥一手造成的。既然，不喜欢，何必再来。他早该知道，同性间不存在天长地久。是他太天真了，也太无知了。算了，到此为止吧。就算一辈子痛苦，也不会去害别人。以后，他一个人过，也能开开心心的。明知，自己走上了弯路，他却回不了头。只能咬牙承受了。
　　
　　只当小舅在闹脾气。何忻昀执意往前走。
　　
　　“不、别、过来。够了，我受够了！为什么，你要折磨我。为什么！”忍不住控诉，他一提气胸口好疼。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他。从被迫——反抗——困惑——屈服——自愿，他经历了常人不能忍受的。最终，他得到了报应。“哈哈！”再也忍不住，何儒涯就这么晕了。
　　
　　吓了一跳，他跑过去抱起舅舅。“舅、舅，你怎么了？”一摸额头，好烫！他怕死了，担心小舅离开自己。慌忙中，他打电话给沙鸿鹄。幸好，有死党传授。冰敷后，小舅身上的热度减轻了。小舅没醒，他就把人放在床上。宁可用手臂忖着床，他也要守护在舅身边。回忆过去的点滴，他自觉做错了。不该意气用事，耍脾气的。和舅斗，他又会心痛。算了，说些好话哄舅吧。
　　
　　在病中，又被外甥气到，他才会晕过去。迷迷糊糊中，身边似乎有人。慢慢睁开眼，外甥仍没走。他一急，就骂：“滚，滚！”
　　
　　“别气，舅！听我说。”何忻昀低声下气想要认错。他知道，让舅妥协已经很困难了。自己得寸进尺，想要舅求饶，真是天方夜谭。舅生病，他才意识到，思念不一定说出来。舅用行动证明，是爱自己的。毕竟，舅能接收自己，已属难得了。再逼舅，人会崩溃的。
　　
　　不听，他捂住被子不肯出来。透不过气，他咳的厉害。
　　
　　怕小舅伤到自己，他扯开被子。“舅，我错了，还不行么。”
　　
　　何儒涯无声的抗议。他也有自尊，为了忻昀，什么都抛弃了。就算父亲逼婚，也不能让他就范。想着、盼着的，得来的是疏离。那天，他不顾一切去见忻昀。可，真的是惊喜。他能怎么办？不伦的关系，已经让他胆战心惊。家人的同情，更让他不堪。以为，躲着不见人就可以忘记一切。可是，做不到。太深的触感常常折磨着自己。完了，知道身体习惯了。他被彻底改变了。说不出是恨、或是不舍。病了，意识模糊，身体反应淡了。宁可，用身体忘记过去，也不愿变成自己害怕的人。
　　
　　这次，他及其有耐心。轻轻扶起人，在对方耳边轻昵。“舅，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可我，不是要舍弃，是气不过——”他搬出自己当时的想法。说话时，他的手轻轻摩擦舅的身体。
　　
　　呀，糟了。身体起反应了。何儒涯暗骂自己没用，始终忘不掉过去。身体忠于本能，他没办法欺骗自己。听忻昀说是斗气，他就在心里偷笑。不怪了，面对忻昀，他很难真正生气。
　　
　　熟悉小舅身体的每一处，他常常能得逞。可这次，他放弃了。只想，取得舅的谅解，共同把握未来。“原谅我，好么？”
　　
　　哎，陷进去了。不光身体，他连心都丢了。何儒涯忍住哭的冲动，转头不让看。“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一旦，被人发现。你、我，都将万劫不复。你真的愿意，一辈子陪着我。我年长，肯定在你之前离开。那时，就剩你一个人了。你会后悔的。”他的顾虑并没有错。
　　
　　他捂住小舅的嘴，不让对方说下去。“胡说什么，你会长命百岁的。舅，原谅我了？”
　　
　　低下头，他用难以辨认的语气说：“我的反对有用吗？你有把我当成长辈吗？以前这样，现在也没根本改变。”口气似有埋怨。
　　
　　搂紧人，他在回想。的确，道歉这个词，他从没真正用过。即使，口头表达，也不是示弱。或许，过多的是计谋。发自内心的歉意，他还没体会过。幸运的是，小舅从小就疼自己。养成了这种习惯的舅，只会一味包容自己。尽管，他曾伤害过舅，可仍能得到原谅。可是，自己不该过度任性。哪一天，真的失去，自己会痛不欲生吧。
　　
　　此时此刻，何忻昀感悟很深。他在审视自己，有过太多的任性。过去，没受过挫折的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眼前之人。他在内心发誓，以后要以舅的想法为准。不能用强硬、霸道，不入流的手段逼迫舅。既然，想和舅是平等关系，那就必须牺牲一部分。
　　
　　静静靠在忻昀身上，何儒涯显得很平静。或许，现在就是自己想要的幸福。“啊！不行。回去吧。”他赶紧推开人。“会传染的。”
　　
　　从诧异到大笑，不过一秒钟时间，他仿佛升空般的舒爽。“舅，来。我不怕。”自认抵抗力好的何忻昀，不会为这事离开的。从今天开始，他要一直陪伴在舅的身边。“舅——”
　　
　　一听到忻昀的声音，他就会全身无力。何儒涯叹气。“随你！”他妥协了。次次都是他让步，这次也不会例外。
　　
　　察觉舅心情不好。何忻昀一改嬉皮笑脸样，变回正经了。“舅，听我说……”他说出心中打算，保留了孩子那些。了解小舅脾性的他，不敢提代孕的事。尽管小舅都听自己的，但，仍有底线。一旦，让小舅知道，肯定会翻脸。骂自己卑鄙了。
　　
　　听完，他也对未来充满了幻想。也许，真的可以。何儒涯试着为自己打气。心里迷茫，却肯相信忻昀。“你爷爷——”他最大的顾忌是父亲。即使，他可以没有孩子。但，父亲不能没有孙子。
　　
　　不忍心让舅太累，他阻止对方往下说。“我明白，都会过去的。爷爷那么疼我，舍不得的！”没出口的话，盘绕在心底。有了孩子，爷爷最终会妥协。等着瞧吧！“睡吧。”替小舅盖好被子，他随意靠着床。
　　
　　好温馨，何儒涯闭眼很快睡着了。
　　
　　盯着舅舅看，他觉得好满足。何忻昀闭目养神，等着舅舅自然清醒。
　　
　　“叮叮……”
　　
　　啊！何忻昀蓦然清醒。才想起来，回家。抬头看了看，糟了，快五点了。即奇怪，爷爷没回来。又庆幸，能够马上离开。他匆匆写了张纸条放入小舅掌中，紧跟着推门离开了。
　　
　　一觉醒来，没人在。淡淡的揪心刺痛他，表情有些失落。何儒涯静静躺着，以为是在做梦。失望、无奈，他翻身睡不着。直到，摊开手掌，看到纸条，笑容又重回脸上。是真的，他悄悄松了口气。
　　
　　这天后，为了瞒过父亲。经常偷偷跟外甥见面的何儒涯，都会用谎话应付无休止的盘问。有时，他会觉得，父亲似乎知道了，可父亲始终没表态。怕引人怀疑，他要求搬出去。在姐姐们的帮助下，彻底开始了同居生活。
　　
　　关心儿子的何婉佳，时常会去寓所帮忙。连带其他姐妹一起，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即使看到，也不会询问。
　　
　　何忻昀很满意一成不变的生活。离开的第二天，他曾带舅舅去医院。偷偷取了精子，就等着孩子的降临。
　　
　　当所有人认为何东川是老顽固时，他却有自己的苦恼。那天，回家意外撞见那一幕，他不敢说话，怕破坏了气氛。儿子已经倾向了忻昀，他害怕解开伤疤。只能，悄悄离开了。事后，他自问不应该，不后悔当时的决定。仿佛自己就像个侩子手，会破坏儿子的幸福。有了这个认识，他退缩了。只能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出去找老友聊天。即便，儿子执意搬走，他也没反对。心里明白，自己该放手了。
　　
　　一年后，看到抱着婴儿出现在他面前的儿子，他愣住了。“儒涯、这、这是——”
　　
　　“爸，您的孙子。”何儒涯笑意吟吟。知道自己有孩子时，他愤怒了。责骂忻昀胡闹，不跟自己商量。可，面对孩子的笑容，他又觉得圆满了。这一刻，他才找回自信。发誓要把孩子带好，心沦陷的更彻底。明知道，这是坏事。他却有侥幸的兴奋感。
　　
　　何忻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跪倒在爷爷面前。“爷爷，求你同意吧。没有的首肯，我跟舅永远不会安心的。你的期望，我们已经达成了。我发誓，一辈子不离不弃。求求你，爷爷！”
　　
　　难怪人说，有孙万事足。何东川看开了。“你们都在一起了，我也没说过一句反对的话吧。要我开心的表明，我老了，做不到。就算，你们有孩子了，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在这个舆论的社会，凡事都要小心。你们想做什么，不用来问我。我就当不知道。”这是他的底限，不想家丑外扬。
　　
　　何忻昀懂了，笑着点头，却忽略了身边人。
　　
　　尽管，心里预设过，他仍害怕被人知道。过度的压抑，令他闷闷不乐。孩子的到来，仅仅短时间排解了他的烦恼。何儒涯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怕极了跟人接触。他严记，祸从口出。渐渐地，人变得沉默了。父亲的话，再次在他心中投下波澜。他越来越害怕人群，常常睡不好。
　　
　　再迟钝的人都能察觉，何忻昀没有忽略。某天，他带小舅出去。“舅，喜欢吗？”
　　
　　长期的压抑，何儒涯变得脆弱不堪。出来玩，他都要观察半天，怕人跟踪。“这里安全吗？”
　　
　　“舅，别想太多。我们登岛！你喜欢吗？”何忻昀带着小舅上船，他们正去往无人岛。这个岛屿，他买下了。为了避开熟人、嘈杂的纷扰。他想和舅舅在这里安静的生活。不想，舅不开心。更不想，舅郁郁寡欢。
　　
　　“好漂亮。”清新的空气，令他精神一振。何儒涯感叹道：“真好，没有人群，只有我们俩。”他安心了。
　　
　　“嗯。”当他说出留在这里，舅表现出惊讶的神情，连说话都忘了。
　　
　　意外的惊喜，让他喜不自禁。“真的吗？可以住在这？可是——”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舅随时可以出去，也能上班。只是，这个岛不会让陌生人来。这里，会有机关；也会有电脑监控。岛上住的，都是信得过的人。那些人，大多是无家可归的。会帮忙打扫，会帮我们建立个幸福的天堂。舅，放下心结，好么？”何忻昀一字一句，说出了肺腑之言。
　　
　　“好！
　　”流着泪，何儒涯心底的最后一根枷锁崩裂了。他忘乎所以的大叫，不在惧怕未知的一切。
　　
　　迎接他们的幸福正在岛上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好感谢大家，让我有动力完结这篇文。关于结尾，我只想说，离开是最好的。主角的关系，在这个社会根本不可能立足，只有超脱自我，有个世外桃源，才能真正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