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舅-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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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何儒涯痛苦的捂住脸。那段痛苦回忆，他不想记起。
何忻昀仍在挑弄小舅。“舅，你真不该逃。让我忍了那么久，你说，你该怎么补偿？”
何儒涯听出外甥话里之意，羞愧显现在脸上。“不、不可以。我是你舅。”他坚持不肯妥协，身体试着对抗外甥。
“嗯，舅不乖了哦。看来——”没等何忻昀说完，舅舅反应极其强烈。
何儒涯怕的双臂环绕在胸前，口中不停的说：“别、别打我——”
皱起眉，何忻昀短时间内愣了下。自己并未出手，舅舅就这么害怕，难道以前都是被迫忍耐的？想到这一点，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郁闷。本以为，小舅对自己好歹有一点感情，现在看来全不是这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自从吵翻后，何忻昀和王迪少有来玩。在一个班，消息总是有的。听说王迪找回了叔叔，并让其搬回去住了。还说两人感情不错，相处似乎很融洽。想到那天王迪在自己面前炫耀，他就气得想打人。说什么享尽鱼水之欢，还说叔叔有多听话等等。他气得当时就想坐飞机去找小舅。为了日后生活，他勉强耐住冲动安排好一切。没空去了解王迪与沙鸿鹄忙些什么，只关心自己可以重得舅舅疼爱。
何儒涯目光空洞望着外甥。除了害怕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呀，你是？你想做什么？”何进惊讶的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他刚想来找何儒涯聊天，看见一人手不规矩在何儒涯身上游移。“放下你的手。”
何忻昀回过头，眼神中有着短暂的震惊。很快，他眼神恢复正常了。“阁下有何贵干？”讽刺的语气从嘴中吐出。
何进看清来人倒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身体说：“你、你快放手。”他硬是压下恐慌，想救出何儒涯。
何忻昀笑问：“呵呵，我和小舅聊天，你管得着吗？再说了，没告你私藏我舅已经很不错了。”明知不是何进收留的小舅，他仍要歪曲事实。
“你！”何进气的胸口发闷。
何儒涯不忍心何进受冤屈，他从害怕中清醒。“胡说，不许你对何先生无礼。人家是我朋友。”
“朋友？难得舅认识新朋友了啊！”何忻昀冷笑回讽道。
何进憋不住了。“够了，儒涯是你舅，不许你欺负儒涯。收起你那些龌龊想法，儒涯是个人，不是你的宠物。”他怒吼何忻昀，极力想要维护何儒涯。
何忻昀不怒反笑。“是吗？凭什么？凭你就可以对抗我么？休想，何儒涯是我舅。我带舅回家天经地义，你管不着。还有，我奉劝你一句。管好你自己，别太多事。有些事躲避解决不了问题。”他意有所指看着何进。
何进心里一抖。“你说什么？”
“没什么。舅，我们回家吧。”何忻昀不看何进，轻声询问舅舅的意思。怕舅舅不肯，他加了句。“舅，爷爷想你都病了。”
“啊！我爸怎么了？”一听父亲病了，何儒涯马上变了脸。他急得主动拽住外甥的手。“说啊！我爸得了什么病？”
何忻昀顺势抓紧舅舅的手。眼神示威似的朝何进那边望。
何进觉得不对劲，就劝说：“儒涯，别着急。估计伯父病的不太重，你别担心。”心想，何忻昀有空跟自己较劲，估计问题不大。
何儒涯慌了神，没心思细想何进的提醒之意。只说：“我爸——”带着哭意，他说话变得语无伦次了。“是我不好，不该——”
怕舅舅急坏了，何忻昀好心说出真相。“舅，别担心。爷爷感冒了，正躺在床上休息。”看舅舅明显松口气的表情，他又补充：“舅，爷爷老了，总担心舅舅的事。舅，回家看看吧。”故意运用亲情攻势逼舅舅回家。
何儒涯瞪了眼外甥。自己不回家何尝不是被外甥所逼。他不可能永远不回家，返回的心思变得强烈起来。可一思及忻昀的行为，他又怕回去。“你、走开！”他不想离外甥太近。
何忻昀一脸不乐意，执意困住舅舅的身体。
何儒涯身体一直在抖。
何进彻底爆发了。他指着何忻昀怒骂。“你这混蛋，还敢来找儒涯。你知道么，这一年来儒涯为了摆脱抑郁症做出了多少努力。就是你，才逼得儒涯不敢接近陌生人。有时候，儒涯会害怕尖叫，无自觉捶打自己。为了被你玷污的身体，他多次躲在浴室清洗。这些都是女佣听到后偷偷告诉我的。你呢，一来就想对儒涯无礼，太过分了。”气愤的情绪一倾而出。
何忻昀看着舅舅，心底突然一紧。小舅异常的行为，自己常常理解为听话了，从没深究其真实想法。被何进一说，他彻底明白了。难怪舅舅不反抗，是怕了自己？这，不行。他要改变现状，不能像王迪说的一般。好，他发誓：不管今后有多难，他一定要得到舅舅的心。只有心在，身体才会契合吧。“舅，回家吧，爷爷、姨都在念叨舅呢。”他改变态度采用温和攻势。
“不行。”王毅匆匆赶回来。他车速已达极限，连罚单都不管了。
趁何忻昀不注意，何进偷偷给王毅发了消息。
看清来人，何忻昀表情一变。“哼，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送上门来了。王毅，别以为藏着我舅没人知道，你给我小心点。”对外人，他历来没好语气。
王毅根本不看何忻昀，只顾着拉人。“儒涯，你不回去，对吗？”
“呃，我——”何儒涯刚想点头，看见外甥在摇头暗示。
何忻昀打断小舅的话。“舅，你连亲人都不要了吗？”他凑在舅舅耳边低声说：“舅，我保证以后不打你。你跟我回去，好么？爷爷身体不好，不能长期操劳。企业需要人管理，舅打算不管不问了么？”
何儒涯心里有抵触，可实际仍是关心父亲的。想了下，他做出困难的决定。“好，我回去。不过，不许你再碰我。”他怕极了身体的接触。他说话音量极低，只有在他身边的外甥听得到。
何忻昀直觉想反对，可为了骗小舅回去，他仍是答应了。心想，最多不用强的。等自己慢慢软化小舅吧。“嗯，好吧。舅可以放心，你住在家里，我又能怎么样。”他说这话为了减轻舅舅的防备。
“可——”何儒涯仍有迟疑。“你！”他怀疑的眼神一直盯着外甥看。总觉得，这次外甥太好说话了。
王毅、何进坚决反对。“不行，不能回去。何忻昀没那么好心。说不定，你刚下飞机就被何忻昀囚禁了。”他们不相信这些话。
“啊！”想到被囚禁的那段日子，何儒涯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呃，糟了，被看穿了。何忻昀脸上平静，心里暗叫不妙。灵机一动，他有主意了。“好吧，我现在就打电话。免得你们不相信。”他打通电话。“爷爷，我是忻昀。小舅不肯回家，我还在劝呢。”
“啊！”意外外甥会打电话，何儒涯一下子愣住了。
何进、王毅互看一眼。他们没料到何忻昀这一手。有了父亲出面，何儒涯一定会回去的。
果然，接过电话的何儒涯以愉快的语调和父亲交谈。记不得具体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答应父亲回家了。挂断电话，他用抱歉的眼神望着同学。“王毅，谢谢你收留我。我要回去了。”
“啊！”王毅虽然不舍得，可也阻止不了。
何忻昀笑的开心，引来何进担心。他怕何儒涯重受欺负，到时候再想出来就难了。“唉！”轻轻叹一声，他心情格外低落。
狡黠一笑，何忻昀低沉的声音响起。“唉，我爷爷一直担心在外的儿子，就不知道——”
“啊！”何儒涯惊讶抬头。以为是在说自己，可一想不对。“忻昀，你！”
何忻昀笑笑凑在舅舅耳边低语。“何进是我爸的异母哥哥。”
“啊！”何儒涯嘴张的好大，表情瞬间呆愣了，连外甥贴近自己都没注意。
何忻昀‘咯咯’笑个不停。“呃，算了。长辈的事我没权管。舅，我们马上动身吧。”
“嗯。”何儒涯答应了。或许是忻昀的表现让他安心；或许是有了父亲的保护，他可以放心回去了。至于其他的，他回去后慢慢想吧。不过，自己以后要离忻昀远远的。
王毅一愣愣的，他正在状况外。看了下同学，他微微叹息着。自己的心意，儒涯怕是不会知道了。唉，只要儒涯能幸福，他可以放手。只是，有何忻昀在，他很难真正放心。
何进突然开口。“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啊！”何忻昀一愣，随后意味深长笑起来。以后，有好戏看了。呵呵！“好吧，你跟着也好。舅会放心的多。”
外甥的改变让何儒涯难以适应，只能暗中祈祷一切顺利。有何进跟着，他的确安心许多。
惊讶于何进的话，王毅皱下眉沉思。
等到何进交代清楚后，他立马回家带着行礼箱准备与何忻昀、何儒涯一同返回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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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飞机上，何进抢先坐到何儒涯旁边，眼神中含有警告意味望着何忻昀。
何忻昀耸耸肩不予理会。这次，他决定改变方式，不想太过逼迫。反正就这会，何进能保护小舅。等下了飞机，看何进还有什么理由留在小舅身边。呵呵！到时候，又是自己的天下。
重新踏上国土，何儒涯激动万分。想大喊，注重形象的他最后只能一笑而过。
“舅，我们回家吧。”何忻昀帮忙拿行李。
何儒涯本能的往后退。“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他不想外甥跟着。
何进拍手叫好。“对呀，儒涯一个人就可以回去。不用麻烦别人，哈哈！”他想看何忻昀泄气的样子。偏偏对方没如他的意，反而笑得更开心。
何忻昀笑的很甜。“舅，我去爷爷家不行么？是我把舅带回家的，好歹也要去说一声吧。”他面带笑容等着舅舅决定。
想说不，又不现实。何儒涯知道父亲脾气。一旦知道是他从中阻扰，肯定会责骂自己。追问到底，自己没办法解释；说行，自己又不情愿，不想被忻昀盯着。权衡利弊，他还是答应了。主要是怕父亲追问，自己说漏了嘴。有忻昀在，肯定会补漏洞。“好，你可以去。别离我太近。”还是保持一段距离的好。
“嗯。”何忻昀乖乖答应了。眼睛瞄向这边。“你也要跟着去吗？”他望望何进，心里得意着呢。表面上是讽刺，心里却替爷爷开心。盼了那么久终于盼到叔叔回家了。不过，这段亲情自己暂时没空叙，等他搞定了小舅再说。
何进无奈叹息着。自己不方便一直跟着，以后找机会和忻昀父亲好好谈谈。自己极不愿面对的人哪。唉！他找到落脚处，就去寻找以前的好友。
“舅，我来吧。舅想好怎么说了？”何忻昀寻找机会靠近舅舅，他舍不得离舅舅太远。
“你、走开。”何儒涯害怕外甥靠近，用包挡住对方身体。“我的事不用你管。”皱下眉，他不满忻昀态度。好歹自己是长辈，用不着外甥教训。
何忻昀表情一变。“舅，我是为你好。难道，你想让爷爷知道？还是，舅舍不得我离开？”他的威胁口气引起舅舅的战栗，他马上缓和下情绪。“舅，原谅我吧，我以后不敢了。”不敢囚禁，不代表不敢上舅。哈哈！他情绪变化太快，引起舅舅的怀疑。
何儒涯小心翼翼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没有，我好心陪舅舅回家。快走吧，爷爷估计等急了。”何忻昀企图含混过关。
何儒涯脑子很清醒。“等等，爸知道我今天回家？”
“嗯。我偷偷告诉爷爷了。舅，快点啦！”何忻昀先行往前面跑。
注视着外甥背影，何儒涯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的忻昀也是这么活泼，是让自己全心疼爱的人。可后来，扭曲的忻昀让自己一点不能适应。难道是陷进？自己被囚那日也是这般的无措。
明白舅舅心思，何忻昀没刻意打扰。只说：“舅，我送你回家。等舅安顿好，我马上离开。”他想降低舅舅戒心。
何儒涯没回答，只是低头沉思。他必须想清楚，一会，该怎么应付父亲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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