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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的路上有你-第1章

小说: 爱的路上有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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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爱的路上有你「Love in Taipei」
作者:三宝dora

文案
穿过窗纱遥望每一个燥热的盛夏午后。窗子外面青红相间的梧桐罅隙里惊蛰蝉鸣,楼阁里男男女女喋喋不休高谈阔论,屋檐下鸽鸟飞过烙下白色的印痕。然后在喧嚣里闭上眼,静静聆听你推门而进的跫跫足音,聆听空气里逐渐流转的风声,聆听你言笑晏晏,弯腰向我道一句:“台北的夏天,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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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则由两个发生在台北的故事组装而成的故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破镜重圆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树凉,余译舟,原晞,夏斯年 ┃ 配角:江魏然,蔚泽章,陈拓 ┃ 其它:北岛,稻草人,意识流,幸福的烘焙时光


☆、少年凉薄衫(1)

作者有话要说:  Hello,很久没写文,有些怠倦。不过这次选择把故事设定在台北也颇有些自找压力,因为之前也有看过一些“台风”小说,多是侯门,灰姑娘之类的,感觉自己可能写不来那种Feel,所以大概会呈现出的是另外一种台北映像吧。
  
                    
  五黄六月。已是下午三点过半,整座台北市却仍是烈阳高照。就像是一个持续升温的闷热大烤箱,热不可耐。坐落于大安区敦化南路的星巴克里此时人满为患,来来往往的客人多是实在抵抗不住外头骄阳焚身,进来贪图这咖啡馆里空调的丝丝凉意。
  
  少年江树凉的座位偏窗口,是他长久以来习惯坐的那一排,离柜台偏远。或许这也和他性子微偏向凛冽有关。
  “不好意思喔。我可以坐这儿吗,这里人也太多了吧。今年夏天台北热的也太浮夸了。”台湾人讲话不会饶舌音,闽南语本就似苏州话般吴侬软语。所以听台湾人讲国语,尤其女生,听起来总觉得温柔细语。
  
  江树凉的耳朵不经意地动了一下,即刻放下了握在手中的笔,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迟疑了下,才点头。在这之前他正闲来无趣,在纸上随意涂鸦了一番。现在被这个突然插入自己小世界的女生打断了,眉头有点微微褶皱,但是表现的不明显。
  女生自然未察觉,而且大概性格较为开朗。给予江树凉一个完美的大笑脸,露出两颗坚强的小虎牙。“谢谢。”
  
  江树凉张了张嘴,想说——不会。但是,只是咽了下口水,喉咙就像有一团干火在焚烧,干涩的肿痛。最终,扯了扯嘴角苦笑,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你也是因为太热了才进来的吗?”女生坐下,弯着嘴角打量着江树凉。很瘦,标准款的白色polo衫穿在他身上还觉得绰绰有余。颧骨微高,但是脸上基本没什么肉,下颚的线条很鲜明。望向窗口的九十度侧脸,不细看,竟有些像山下智久。
  女生被自己的小发现乐到。“诶。我发现你好像某个日本明星诶。”
  
  “……”
  连续搭了两句讪,都没得到回应。女生有些小气馁,感觉自己自作多情了。撇着嘴趴在桌子上,“诶。你怎么都不回我话。”
  江树凉大概也发觉自己这样不太礼貌。重新执笔于白色的素描纸上。写下一行字,将纸递与女生。
  
  「我的喉嚨受傷了,不能講話。」
  白纸黑字,工工整整,人如其字。
  
  “对不起。”
  好像目的不是为了得到一句抱歉吧。大火烧灼房梁倒塌的那一霎,江树凉就知道,以后他要接受多少张闪着同情的脸,多少句无心的对不起。那场大火连绵的噩梦燃烧了他无数个夜晚,可是梦醒时分左脚的强烈痛觉和喉咙缝隙间咯吱咯吱的摩擦剧痛都清楚地告诉他。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噩。
  
  太阳不见了。不知何时,已是乌云密布。一滴硕大的雨点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啪嗒,之后第二滴,第三滴。一场滂沱的雷阵雨不期而至。
  安静凝望窗口的江树凉突然一怔,猛地站了起来。绑着纱布的左脚立刻像是有数根针长驱直入,痛地他拧紧了眉宇摊在座椅上。
  
  对面的女生好像这才发现他隐藏在桌脚下受伤的左脚,见此情形,连忙起身想去帮忙。然而一双更有力的双臂早已捷足先登,揽住了江树凉扶正。
  
  “我不是说了要你坐这里别动吗?”仍处在变声期的男生,声音好像怪怪的。
  脚下的痛觉逐渐消散,陈嘉逸的意外归来使江树凉心里松了口气。
  
  「下雨了。」淡淡地写下三个字。江树凉看了看窗外,雨声开始越来越小,淅淅沥沥。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关心则乱。陈嘉逸似乎对江树凉假装不经意的关心很受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尽管坐在对面的女生也看得到,陈嘉逸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裤脚在滩水,头发滑落的水滴还停在耳梢。
  或许他只是在街对面飞奔而来,但这场倾盆大雨足够令他淋成落汤鸡。但是此刻他又从自己的斜跨背包里掏出一本完全没有水渍且干干净净的《北岛诗集》,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有多爱护,才会甘心为书打伞,湿了自己。
  
  “江树凉。对不起啦。我没有在诚品书店找到简体版的。不然,我下次在网路上帮你找找。”书本是精装版的,简约的封面包裹着一层透明的塑料纸。
  但是江树凉想要的是简体版的《北岛诗集》。陈嘉逸跑过很多家书店,甚至去了台北最大的诚品书店,可通通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洠шP係。」江树凉执笔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写道,「我想回家了。」陌路人看的太多,或许还是家里会比较温暖。
  “好。”自觉地弯腰替他收拾桌上的纸张书籍。陈嘉逸不认为自己是在讨好,好像太喜欢眼前这个人,就会忍不住想要对他好。
  
  一张素描纸不慎落在女生脚边。女生捡起,纸上什么涂鸦也没有。只是空荡荡的白纸中间用黑色勾线笔写了个小字母——“Y”。好像是某一种达芬奇密码,也好像是除了江树凉以外别人都不知晓的特殊暗号,有些神秘。
  “谢谢。”陈嘉逸接过纸礼貌地道谢。东西很快收拾完整。
  
  等雨停了。
  “上来吧。”两个挎包挂在脖子上,蹲下来跃跃欲试的姿势很麻利,陈嘉逸勾起江树凉的手搭在肩头,熟练的技巧很快用整个背撑住了江树凉。
  女生有些目瞪口呆,再回神,两人已经快出门口。江树凉似乎还向她挥手再见。
  
  马路上残留水渍,湿漉漉的。出了星巴克,雨后凉风便迎面吹来,陈嘉逸觉得自己的背也跟着湿漉漉的。
  “不要打车了吧,我背你一直走回家。”陈嘉逸说。其实家也不是很远,只是过几条街的距离。
  江树凉用手指做了个“OK”的手势。陈嘉逸的眼角眯成一条缝线,弯弯的像一轮月牙。
  “如果回家的路一直没有尽头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像这样一直背着你。”
  
  好不容易历经万难以臂膀为你撑起了城墙,再不敢也不愿令你承受风霜。请许我你整座城池,我甘心守望你,到天亮。




☆、少年凉薄衫(2)

  江树凉觉得,自己的十七岁。就如一艘启程远方的轮船,颠沛流离,再无返航。那时,大火还没烧到房梁,遥远的梦想还有执著,胸口的毕业红花还未戴上。
  
  十七岁的每个清晨从闹铃开始。闭着眼摸索进浴室洗漱,睡眼惺忪地在全身镜前整理行装。白色短袖衬衫,黑色无花领带。记得陈嘉逸好像说过,领带系太紧的人看起来都好白目,松松垮垮地又像流氓。调整了老半天,终于满意,楼下已经传来陈嘉逸的催促声。
  “诶。江树凉,上学啰。”
  “知道了啦。”书桌上凌乱地散着昨天的作业,咋咋呼呼塞进背包挂肩上,空气里扬起昨日的尘埃。
  
  陈嘉逸和江树凉是发小。父母是世交,关系非常好。同年怀上孩子,同年产下宝宝。说好生下一男一女便订好娃娃亲,可世事总是难料。
  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们,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双方。比如小时候尿床的糗事,第一次遗精的尴尬,还有江树凉承认自己是G的事实。
  
  “阿嬷,和以前一样喔,牛奶不要加糖。”两人踩着脚踏车经过往常常吃的早餐店,和店里的老阿嬷早已熟稔的很。
  阿嬷将装好的袋子递过来,笑着对两人说,“演道(帅哥),上学去了喔。年轻人吼,在学校要好好念书喔。”
  对于老人的苦口婆心,江树凉耸了耸肩,“阿嬷,吃了你的早餐最差也考台大了啦。”
  “就知道拿阿嬷开玩笑,赶紧上学去。”佯装生气地嗔怪,脸上却堆满笑容。江树凉常想,如果这么和蔼的阿嬷是自己的亲阿嬷该多好。
  迎风猛力踩踏板,脚踏车顺风而行,衣服里灌满风,鼓鼓的。
  “阿嬷,再见。”
  
  台北是机车的天下。广告词里讲,某品牌的奶茶一年的销售量可绕地球一圈。那台北的机车拥有量几乎可绕台北两圈。
  正是早晨上班高峰期,敦化南路的红绿灯前,车流量眼花缭乱。轿车前方停驻着几十辆机车,看车主的架势,都是蓄势待发,好像随时准备冲向前去。
  在一堆的机车里,脚踏车似乎就显得寒酸了许多。
  
  陈嘉逸乘着空档啃着早饭,鼓着嘴巴哼唧地讲,“学校也太鸡婆了,机车都不让人骑。每天骑着脚踏车,慢的跟蜗牛似得。不止这样,还要跟一群机车党抢空位,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江树凉打了个哈欠,昨晚大概没睡好。“你要不要这么龟毛喔。”
  “干嘛这样恰北北(凶巴巴),随便说说而已啦。”
  切,江树凉在心里“切”了一声,将视线转到红灯,还没开始倒数。
  
  “不好意思,大姐。你不能闯红灯喔。”那个男人讲话的语速很慢,轻声细语的,很有礼貌。
  许多人闻声往那个方向望去,多是一脸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而江树凉在目光触及到那个男人的五官时,却是猛然一怔。
  
  是个交警,带着帽子,穿橙色的交警服。年轻帅气的样子令不少女性咋舌,不过好像没有多大的威严,在面对那个骑机车闯红灯的大姐的时候,劝告地很是牵强。
  “冲三小(干什么喔)。你知道不知道,我女儿在医院要生娃娃了,我要马上赶过去。”
  “可是你这样很危险,斑马线上还有很多小朋友在走。闯红灯是不行的,只是等几秒钟而已,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这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为了他人的安全。”
  
  “几秒钟,你是年轻人,念书肯定念地比我多,你肯定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嘛。我没法和你说啦。就像如果苹果迟几秒落下来,那就不一定砸到牛顿,牛顿就不会发现万有引力啦。人生要是都多迟几个几秒,那我的人生很大部分都荒废,错过啦。”
  “呃…这个,总之大姐你闯红灯是不对的。”交警忍不住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心里嘀咕着,怎么第一天来敦化南路站岗就吃瘪,太倒霉了吧。
  
  大姐这番犀利的回击倒是让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陈嘉逸也是笑得一脸灿烂,拍了下江树凉的肩头,“诶。那大姐好水,有没有,哈哈。”
  “是吗。”没有人注意到,江树凉的目光只停留在交警柔和的眉眼之上,他喃喃自语“他也很帅,不是吗?”
  
  “啊?”陈嘉逸有种不祥的预感。
  “诶。陈嘉逸,我告诉你。我宣他恩久了(我喜欢他很久了),你信不信?”
  果然。陈嘉逸觉得此刻的心情,就像坐在教室里,老师正在黑板写粉笔字,突然锋利的指甲擦在板面,“吱”一声,心里一阵慌乱。他看得到江树凉望向那个交警的眼神,分明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
  自己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秘密突然就残酷地被一层一层剥开了,酸地直呛鼻喉。
  
  “信。”竭力地扯出一个笑脸,就像一个伪装的小丑。“绿灯了,走吧。”
  “恩。”背光的江树凉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全世界只认得清那个男人。鲜明的橙色交警服,从不桀骜心地善良的男子。在过去的敦化北路的岗亭边,一次一次故意与他擦身而过的靠近,慢慢地,在脑海里记牢的他的脸。
  那个刻舟求剑的男人,名叫,余译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大姐闯红灯的情节是我以前的看的一个新闻,一个南京大妈闯红灯有理和交警对峙的对话,感觉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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