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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猎诱冰心-第6章

小说: 猎诱冰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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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娘爱眉心柔化,眸底泛光,柔荑紧握,他不只意外,更有那么一点想抱她入怀的冲动!

因为他了解,在她冷漠的包覆下,那颗和所有人一样热腾腾的心,远远比任何东西都易碎。

而不断以距离来强化自己的她,这些年,必然也过够了一般人所无法想像的生活。

原本,他带她来朝阳镇的目的,只是单纯想试试她除了冷漠之外的反应,而此刻见着她破冰后的美丽,他却也禁不住替她……“高兴”?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长得很讨人喜欢?”不自觉,他贴近她。

讨人喜欢?

这句话除了“不正常”的他说过,还会有谁会对她说,她可是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妖怪啊!然而他却……

一时失神,娘爱竟忘了闪躲寒琰突来的靠近,直到他修长的指节,轻拂上她的颊畔,他微扬的唇瓣,占据了她的视线。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其实很美?像蓊郁的森林……”他撩开她的发丝。

近在咫尺的炽热鼻息,陡然唤醒娘爱的理智,下意识,她伸手拨去──

“噢!”

孰料她不经意的反射动作,居然在他流畅的颊线上,刮出一道突兀的血痕。

“我……”虽然那只是一道不痛不痒的伤口,但却让娘爱心头怦然。

收回闯祸的手,她愣了许久,却依然挤不出半句话来。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不过……”他抹去脸上的腥红,眼透黠光地盯住已然没了头绪的娘爱,并舔着沾有血迹的食指。

迫不得已,娘爱只能僵着身子,像根木桩似地等待他的余音。

半晌,他笑了。

“……不过,一笔还一笔!”

说时迟那时快,他在娘爱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同时,伸出了仍留有些许湿润的食指,就往她脸上一抹。

“你!”他居然?风一吹来,她觉得脸上一片湿凉。

“很公平。”见她眼若瓷盘,他笑得更没天没地。

天!她是哪一辈子积的倒楣运,竟然让她这辈子生了颗绿眼珠,还得碰上他!

推了正笑得岔气的寒琰一把,娘爱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有趣!”如果他再跟着她一些时日,拿不准还能将她变成一名火爆娘子呢!

想当然,寒琰又跟了上去。

然而正当两人离去之际,一个隐藏在暗处多时的人影,这才现身。

绣芙蓉2003年8月23日整理制作

“怎么?招亲的结果如何?是不是等着发财了!”

袁充甫踏进落脚的客栈客房,里头翘着二郎腿等人的汉子,便劈头一问。

袁充身上酒气冲天,他满脸戾气,衣摆子一甩,提起桌上的茶壶就猛灌,完全不搭埋眼前的人。

“啧!这是吃了火药了?还是吃了狼族姑娘的瘪?”满脸胡髭的钟怀,毫不将伙伴的脾气看在眼里。

在京里,与袁充较熟的人都清楚,衣冠楚楚的他,不但是个名副其实的花心佬,更是个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的笑面虎,而这种特质,又以在女人面前为最。

女人未得手,他可以是风度翩翩,待上了床榻,巫山云雨之后,原本捧在手心各个像香饽饽的名媛淑女,在他眼底就也成了沟底的臭淤泥。

若不是和他在官职上有利益共存的关系,他钟怀虽只是莽夫一个,也不会愿意惹上这么一号笑里藏刀的人物的!

“砰!”

壶里的隔夜茶见了底,袁充随性摔碎。

“天杀的寒琰,居然敢走到哪里都和我作对!”一想起刚才在市集里,寒琰硬巴着原本应属于他的猎物,狼族巫女,他就忍不住咆哮。

“寒琰?”钟怀狐疑,他瞪住袁充,脑子里正转着这个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名字。

“除了那兔崽子,还会有谁?”他又叫嚣。

“你指得是……数年前辞官隐退的御前射手──寒琰?”因为印象深刻,所以事隔多年他依然记得这人。

“呸!”

“狼族招亲,关他什么事?”寒琰隐退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他这个时候又扯进此人,明显吃饱了撑着。

“哼!关他什么事?”重复着话,袁充眼露凶光。

钟怀放下双腿,看着袁充的脸一吋吋变青。

终于,袁充忍不住一掌劈了木桌,引来震天嘎响。

“客……客倌,里头发生什么事了?”门外,客栈小二闻声而来。

闻言,已然面目狰狞的袁充,竟朝门口挥出一道泄愤的掌风。

“给我滚远一点!再吵,小心我砍得你皮肉不剩!”

门外,被掌风擦顶而过的店小二,虽然掉了头上的一撮毛,可也不敢再出声,识相地扭头就跑。

“你这是?”钟怀恐生出是非,他开了门,就跟在小二的后头去。

半刻后,他回到客房,坐在榻上的袁充火气似乎已平定许多。

“你晓不晓得我们现在已经后无退路,要再生出一点事端,就会死得很难看?”花了一点钱才堵住人口的钟怀,面色惨败。

“用不着你提醒!”两臂交抱,袁充状若无事。

“既然清楚,麻烦你替我,也替你自己留一条生路,行否?”自从在京里干下那事以后,他俩便也成了同命体。

“这话你该和寒琰那家伙讲去。”

两个月前,他那“花心”的毛病又犯,本来想换个口味,找个良家妇女解解馋,怎知好死不死,居然让他碰上作平民打扮溜出府的尚书府千金。

理所当然的,他玩了她,而该死的,她居然怀了身孕!

以他“要过不留”的惯例,他自然是将她当成了一般女子,拿了一笔钱要她打胎,哪知她竟硬撵不走,最后还来个以死明志。

一切等到东窗事发,他晓得自己玩上了火时,就已经来不及了。

还记得他被迫逃出京城的那一夜,尚书府的众多家丁连同大内禁军,是如何将他当落水狗打的!

幸好,他身边还有个垫底,每回他偷腥都为他把风的副将钟怀,一个要钱不要命的粗汉;更幸好,他手上有着十天前,来自狼族的秘密请柬。

要不然单凭一己之力,他是绝对无法逃出京城,又来到这边境小镇来避风头。

可天杀的就在他盘缠所剩无几,正准备上狼族好好搜刮一番的持侯,寒琰居然就这么蹦了出来,不费吹灰之力,戳破了他东山再起的美梦。

他该死的毁了他全盘的计画呀!

“他赢了你?”钟怀愕然。

袁充咬牙切齿,不作声。

“他赢走了狼族巫女,赢走了我们逃命的钱?”两鬓青筋浮露,钟怀转眼成了狂爆的野兽。

袁充的怨怼和愤恨,眨眼全跑到了他身上。

“要不是他半路杀出来,我早通过了‘天定’,赢得一笔三辈子吃穿不愁的金银财宝了。”除了钱,袁充的脑子里更浮现了娘爱美好的身段。

她不该是寒琰的,即使她的眼睛长得……“倒胃口”了点,她仍是该属于他的!

他一定要得到她!

顿时,一场不可预料的阴谋,悄悄在两人之间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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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地处北境的银狼山,难得一片生气盎然。

招亲结束后,狼族村庄又回复了原先的寂静。

灶房里,娘爱正将刚劈好的材薪一根根往炉灶里头送,散发着热气的火簇|Qī…shu…ωang|,如往常地将她蜜色的两颊烘烤得红通。

眼前平静的景象,虽然看似无异,但,却不是平空得来。

挑起了木桶,娘爱正准备出门汲水……

怎知那天天令她困扰不已的声音,又准时出现。

“娘爱,瞧瞧我替你带来什么?”

挡在门边,寒琰手里晃荡着一只小包,嘴里笑得灿烂。

“别再来烦我。”

这么黏着她三四天了,他自己不烦吗?闪过了一身雪白的寒琰,她面无表情地往外头走。

“不烦,不烦!晓不晓得这里头是什么?”他自纸包中拿出一只瓷盒。“是胭脂,虽然你的唇儿不上胭脂就已红不隆咚,但擦上一定更美。”

“……”

为什么他非得这么缠着她不可!娘爱脚步不停,但眉头却已明显紧锁。

几天来,他每回出现身边必定带着一些姑娘喜欢的玩意儿,而那些,也都让她当成了废物,丢弃在灶房的一角。

她这么彻底地排斥,难道他一点也不受影响吗?

走到村尾的井边,她将肩头的木桶搁下,然后探手转动井口的辘轳把,让取水的小桶掉进井水里。

一会儿,她慢慢拉起沉重的水桶。

寒琰站在她身后,笑道:

“这样好了,以后我替你带来的东西,都帮你放在灶房的那个角落里,得空别忘了去翻一翻。”

闻言,娘爱再也按耐不住,她手上一松,扭头就望向寒琰。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听得懂,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你可以走人了。”她固然语气平淡,但身后木桶坠回井底发出的巨大声响,却替她传达了情绪。

她气,气他的无所不在,更气他的装疯卖傻!

虽然她无法否认,因为有他跟着的关系,所以自回村的那一天开始,破天和毁地便再没有为难她;可他的存在,却活像是莫名其妙蹦出来的拍子,乱了她的头绪,也彻底捣混了她独来独往的生活。

“嘘!”瞬时,寒琰朝她做了个噤声动作,更煞有其事地往四下探了探,半晌,他盯住绷紧腮帮子的娘爱。“小心隔墙有耳,我可不想前功尽弃。”

“我的忙你帮完了,现在不走是反悔了,还是想要那笔钱?”

“帮完了?我可不这么觉得。”他挑起眉。

她寒下脸。

“她们没有为难我是事实,如果你巴着我是为了那笔钱,那么你那些花样,恕我不奉陪。”转过身,她将桶子自井底捞了起来。

“这么听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是为了钱,就可以巴着你不放。”他上前,欲帮她拿过于沉重的桶子。

“你?”他居然挑她的语病!

拒绝寒琰的帮忙,娘爱忿忿地扯回木桶,不料却被桶里的水溅湿了衣摆,灰旧的布料,转眼黑糊一片。

“糟糕!”寒琰讶喊,他忙不迭蹲下身,揩起了娘爱的灰袍就拧。“这么不小心,幸好只泼湿了一小角。”

“别碰我,听见没?”愕然地,她往后退了一大步,手里硬是抽着被他抓住的衣摆子。

见状,寒琰连忙出声制止:

“别退!小心后头的……”

“乒乓!”

寒琰话声未落,娘爱就已被身后的另一只木桶绊了个四脚朝天。

“完了!”摇摇头,他倾过身,伸手便往她支住上半身的双臂一抓。

“我说过,别碰我……”

“我也说过,隔墙有耳的。”不待她说完,他在她耳畔提醒一句,跟着拉起了身后一片狼狈的她。

什么意思?瞪住满脸笑意的他,她木然地任他掸着她的衣袍。

片刻,他没事人似地宣布:

“衣服完了,又脏又湿,得换下来。”跟着,他又伸手拂向她的颊畔。

“别碰……”挡下他目的不明的举动,她瞠大两只异色眼珠警告着他。

凝望着娘爱不同于一般人,仿佛来自天外的绝美容颜,寒琰竟不由地一时失神。

“你的头发乱了,我只是想……帮你拨拨。”他一瞬不瞬地睇着她因不知所措而微微赧红的双颊,许久不能移开眼。

直到娘爱不明所以地哼了一声,他才发觉,自己居然紧紧抓着她方才挡下自己的那只手,还用力过了头。

该死!低咒一声,他放开了她。

“对不住,我有没有弄疼你?”这下她铁定翻脸,他猜。

可冷下脸,娘爱竟不再搭理,她挑起了水桶就朝回头路走。

背对着寒琰的她,表情固然僵硬,实际上一颗心却因为他异常热切的眼神,和过于亲匿的碰触而慌乱。

她是怎么了?她扪心自问。

为何他近来一次次的戏弄,总会惹得她心慌阵阵,手心沁汗?

虽然她也一次次若无其事地忍了下来,但那始终是她这个“无心之人”不该有的反应呀!

难道她怕他,不……不该呀?

“娘爱等等──”

奇怪,面对她翻脸不理人的冷淡态度,他不是早该习惯的吗?但这回,为什么她才一沉下脸,他却有着些微奇异的感觉。

跟上娘爱,寒琰撇撇嘴,将那莫名其妙的失落抛到脑后。

霍地,娘爱停下脚步,寒琰也跟着收住脚,他抬头一望,原来是打一路上都跟着他俩的人终于现了身。

“鱼姑娘,好兴致,出来逛逛吗?”他朝面带笑意的瑾鱼咧咧嘴。

一旁,娘爱这才意会寒琰所说的“隔墙有耳”,虽然察觉有人跟踪对她而言并不困难,可方才的情况却让她连这一点警觉都荡然无存。

禁不住,她又是咒着身旁的“始作俑者”。

搔搔发痒的耳朵,寒琰睨了依然面如寒冰的娘爱一眼,才又将目光移到了瑾鱼身上。

瑾鱼眼泛柔光,焦距一直停驻在卓尔不凡的寒琰身上。

“是啊!今儿个天气暖和,待在屋里可惜了,怎么知道一出门竟碰上寒公子,好巧的,不是吗?”她巧笑倩兮,视线尽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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