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凰欲鸣-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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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时分,江妘笙沐浴更衣后去往承乾宫。脱离了报仇的狂热后,江妘笙冷静了许多,她知道她能参与到朝政中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慕容皓对她的信任确实与众不同。只是如今这些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或许还是重要的。毕竟这里是皇宫,毕竟那人是皇帝,只是不把希望放在慕容皓身上后,江妘笙与他的相处反而从容了许多。
“陛下还在为战事忧心?”江妘笙接过宫女手中的茶亲自递了过去。
慕容皓正在榻上养神,见江妘笙来便招呼她过来。
“可不是,如今已经开春了,这么耗下去也不知要如何收场。”慕容皓皱着眉,“笙儿,朕可是怠慢了你?”
“皇上这是说什么话?,是让嫔妾去死吗?”江妘笙看着慕容皓,“皇上待嫔妾是极好的。嫔妾不敢再有他想。”
慕容皓摆了摆手,“不要这么紧张,朕这是觉得有些亏欠了你……”
江妘笙心里叹息一声,面上却不敢透露分毫,只软语说道:“皇上何曾亏欠过嫔妾,是嫔妾能力有限无法帮到皇上。国家大事嫔妾本不该过问,蒙皇上信任才能窥见一二,然嫔妾也不过是一介女流,想来朝堂上那些大人们会为皇上分忧的。”
“分忧……他们不给朕添乱就是好的了!”
江妘笙笑了笑没有接话,慕容皓也摇了摇头,又捡了些闲话来说。
“皇上……明贵妃在外求见。”陆琣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小心。宫里皇帝只要一个,对人的宠爱自然是此消彼长。近来江妘笙对慕容皓的帮助颇大,那恩宠自然都落在了后宫众人的眼里。可明如月也不是吃素的主儿。这些日子后宫的硝烟味儿比在战场上的厮杀更让这些奴才心惊。
江妘笙回头看向门外,她自然是知道明如月对慕容皓的心思的。她也无心与明如月相争,只是凡事有度,明如月步步紧逼,也实在令人恼火。
慕容皓顿了顿,对陆琣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让她明日再来吧。”
江妘笙满意地回转,头低垂着拨弄自己腰上的穗子。
“是。”陆琣应了自去传话,可过了半晌又回来了,“皇上,明贵嫔说一定要见着您,奴才问她有什么事儿她也不说。皇上您看……”
江妘笙站了起来对慕容皓笑了笑,“也许明贵妃真有什么事儿呢,不如嫔妾先告退吧。”
“不用。”慕容皓止了江妘笙又对陆琣道,“让她近来吧。”
“是。”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慕容皓坐直了身子,方才有些轻松的心情全部烟消云散了。明如月对他的情意他是知晓的,所以才会如此纵容她,只是她似乎越来越不知足了。这让慕容皓有些头疼。要知道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对于后宫女子从来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虽然难得遇见明如月这等真心相对的,但一旦太过分了也让他觉得难受。
江妘笙现在对于后宫里的众人并不怎么上心,她已经没有必要去同她们争什么了。现在唯一让她有所忌惮的,就是宸妃。不过慕容瞮和慕容旭至今维持着合作的关系,所以目前倒还不必太过紧张。
江妘笙思量这是否需要做些事让明如月收敛一二,她可不想这么一天到晚被人惦记着。现在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为慕容瞮争取利益上。
明如月从容地走了进来,一身华贵让人有些不敢逼视。
“嫔妾恭请圣安。”明如月盈盈拜倒,慕容皓还是亲自将她扶了起来。这边江妘笙也依照礼仪队明如月一福。
“这么晚来找朕有何要事?”
“听皇上的语气倒像是嫔妾无理取闹一般。”明如月不依,“难道只有别人能帮皇上,如月就不能?”
江妘笙垂首站在一侧,这时不由得看了明如月一眼。明如月的目光也正毫无顾忌地向她射来,二人目光一触又马上分开。江妘笙耐着性子在那儿站着,只听明如月娓娓说道:“父亲说今年冬天江南那一片下了好大的雪,定是丰年。”
“嗯,今年江南的雪确实挺大的。”慕容皓淡淡地应道。
“所以……”明如月拖着尾音,那诱人的调子连江妘笙也忍不住抬眼看去,“所以父亲想把去岁的粮食尽数拿出捐赠朝廷。”
尽数拿出……
江妘笙挑了挑眉,看来明如月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另有江南几位叔伯也想为朝廷出力,他们找到我父亲,想要为朝廷捐赠些银两,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明如月淡淡地、掩饰不住地笑着。她出生富商之家,自然知道钱粮的重要性。“嫔妾本该过问朝廷的事儿,可皇上海纳百川……连江瑶章都能旁观奏折,我想来问皇上一句,这些银子要如何送来,应该不为过吧?”
有人要主动给朝廷送钱这本是好事儿,只是明如月这般说出来无疑带着刺儿,慕容皓皱了皱眉,“明月……”唤了这一声,但见明如月那副样子又没了下文。
“明贵嫔为皇上着想,实是后宫典范。”江妘笙在这尴尬的时候开口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也算是给慕容皓解围了。“如今后宫事物繁杂,嫔妾恳请陛下让明贵嫔代掌后宫事物,已安人心。”江妘笙欠着身子,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慕容皓和明如月显然都没有料到江妘笙会提出这个来。要知道,如今后宫大小事物皆是江妘笙在管理,就这么轻易地让出权柄,实在让人费解。明如月自然知道江妘笙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她虽想收回后宫鞋里之权,但这么轻易得了反而让人不放心。再者,江妘笙这里说的课不是协理,而是代掌。
“哦……可是近来宫里那些奴才们不听话?你直接让内府司领出去就是了,何必说这样的话。”
“回皇上,嫔妾年资浅薄,自知管理不善,费是有人刁难。管理宫中事物,明贵嫔实在是如今宫里的不二人选。嫔妾自知能力有限,还望皇上体恤……”
慕容皓看了看江妘笙又看了看明如月,问道:“如月,你是怎么想的?”
“能为皇上分忧,是嫔妾的福气。”明如月向后退了两步,与江妘笙站在一起向慕容皓微微福了福。
“……既如此……那就依笙儿说的办吧。”
明如月侧首瞟了江妘笙一眼,对方面上淡淡,明如月一时也不忍将这么好的机会推掉。
“谢皇上。”
“谢皇上。”
慕容皓挥了挥手,“朕有些乏了,都下去吧。”
出了承乾宫,夜风吹来,让人精神一振。明如月走在前面,江妘笙也很有默契地没有独自离去。
“江瑶章这是什么意思,本位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嫔妾没什么意思,只是确实对后宫事物有些……力不从心罢了。”
明如月停下步子冷冷地看着江妘笙,“本位不知道你要玩什么花样,但是本位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这后宫的权柄本位要,皇上的宠爱,本位也要!你不用妄想用后宫事物分散本位的精力,这样你就可以全力去争夺皇上的宠爱了。”
“嫔妾确无此心。”江妘笙顿了顿,接到,“嫔妾只是希望贵嫔不要再这么针对嫔妾了。嫔妾从始至终都只是希望能再宫里安安静静地活下去罢了。”
“这一点恕本位眼拙,没有看出来。”
江妘笙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明如月,“其实贵嫔在宫里这么多年了,早就知道,皇上不是一个人的皇上。嫔妾也只不过是这后宫里众多女子当中的一个。说容貌、论家世,嫔妾没一样比得上贵嫔的,所以只希望贵嫔能高抬贵手,放过嫔妾。”
“呵……迟早有一天,皇上会是我一个人的……”
第二日慕容皓便下了旨,明如月代掌后宫。旨意传遍,只是雍华宫和芷兰殿静悄悄的,其他的地方都以一种极为小心的态度在窃窃私语。宫里的人也许比外面的人更为功利,所在明如月并不觉得今日未央殿的热闹有什么不可以,就如同前些日子芷兰殿的热闹一般。
宸妃掀开茶盖静静地听着绿萝的汇报,其实宫里这些事儿大都一样,还能弄出什么新花样来?所以她有些兴趣缺缺。自白家势败,她在宫里的威势也打打折损,不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瓦解的,所以今时今日她还是这宫里位分最高的宸妃。明如月得了代掌之权又如何,她的心思都在皇上身上,这些权谋计策她是玩不过自己的……
宸妃搁下茶盏。最近唯一让她觉得有些兴趣的江妘笙。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能让败局持平。
“咱们是越发小瞧江瑶章了。”宸妃对绿萝道,“她心中可是有大丘壑……去请莫太医来。”
绿萝应了自去。宸妃看着绿萝的背影喃喃说道:“莫轻寒……你究竟为江妘笙看出了怎样的一个势……”
其实莫轻寒正站在未央殿里隔着一层薄纱看着明如月的曼妙身姿。人说雾里看花最是销魂,莫轻寒此时正有此感。
明如月在薄纱的一侧来回走动着,她的声音缓缓地绕了出来,“莫太医,本位近来觉得心绪不宁,夜难安寝,可又不想吃药,太医院里那些老古董颠来倒去都是一样。我听人说莫太医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颇有革新之风,所以请你来,看看可有什么别的法子没有?”
莫轻寒低着身子一派恭敬。
“回明贵嫔的话,下官也不过是跟着老师学习罢了,那些虚名,都是各位抬爱,当不得真的。”
“当不得真?你可知,这太医院可是从来不养闲人的。”
莫轻寒皱了皱眉,他不知今日明如月忽然找他所为何事。不过就目前的话听来,倒不像是看病。莫轻寒在太医院一直中规中矩,明如月的那些话是断没有的。她沉吟了一二,又见室内并无旁人,遂开口道:“不知明贵嫔究竟想问什么,下官身份低微,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太医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本位不过是不想吃药问问还有别的法子没有,怎么,太医院就想不出别的法子来?”
明如月先已严明问过别的太医了,莫轻寒这是倒不好再推诿。
“贵嫔或可在入睡前让人按摩,再者放宽心境,就自然能安神了。”
明如月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莫轻寒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后宫的事他好像一直就不太在行。
“行了,本位试试,要是有用自然有赏。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
莫轻寒对后宫的事不在行,自然有在行的人。出了未央殿,莫轻寒先回了太医院,听同僚说雍华宫来请他,他心想这还真是巧了,便连药箱也没有放下就去了雍华宫。
宸妃正听到绿萝禀报说是莫太医去了未央殿,不想外面就报莫太医来了。
宸妃失笑,“这还真是赶巧了,让他进来吧。”
莫轻寒进来后照旧先演戏给别人看,而后宸妃让人退下,两人这才分坐两侧说起了正事。
“怎么,明如月才得了代掌之权,身子就不舒服了?”宸妃笑吟吟地问道。
莫轻寒摇了摇头,“今儿听她所说的话倒不像是病了,只怕是有所图谋。”
“有所图谋?”宸妃无声地笑了笑,“难道她看上莫太医了不成?”
“娘娘玩笑了。”
“确实是玩笑,明如月一心扑在皇上身上。她今天找你去都说了些什么?”
“今日去她只说夜不安眠又不想吃药让我想想别的法子。”
“你说了什么法子?”
莫轻寒笑了一下,说道:“同娘娘说的一样,放宽心境就好。我还让她在睡前让人按摩一下可能会好一些。她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就让我走了。后宫里的事儿,我一向不大清楚,所以特地来请娘娘示下。”
宸妃听了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她看着莫轻寒道:“我原本差人去找你是想问问你关于江妘笙的事儿的,如今你既然觉出明如月有些不对,那便小心应对吧,我一时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娘娘想问江妘笙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只说这一次见她能帮皇上处理这么些事儿,越发觉得她不简单了。”
莫轻寒的身份自然知道西边的战事倒有大半的主意是这位江瑶章出的,所以此刻也点头惜道:“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如今虽再无什么进展,但能有如今的持平之态倒也算是难得了。”
“是啊,持平……虽难得倒像是给被人做嫁衣裳。”宸妃略往后靠着椅背,懒懒看着屋子一角的盆栽,“你看,如今这代掌之权还不是让明如月得了去?”
“这一点莫某确实有些费解。娘娘说过,这段日子都是江瑶章在打理宫中事物,按理说她正得宠,皇上怎会无缘无故把代掌之权让给明贵嫔执掌?”
“总不过是因为明如月家里有几个臭钱罢了。如今朝里能说话的又没几个。那就耗着吧!”
“只怕如此,江瑶章心里不会好过。”
宸妃摇了摇头,“这几日听说江妘笙过得倒是悠闲得很……所以我也越发不明白这江妘笙要做什么了。”宸妃直起身子向莫轻寒靠近了些,“其实当晚是江妘笙主动提出让明如月代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