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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鸾凰欲鸣-第14章

小说: 鸾凰欲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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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自己□了这么久的一件东西。取舍之间,愁了许久。也曾想过,若是宸妃,她会如何做?唔……那样一个精明算计的人一定会不带一点儿感情地衡量吧,可是自己做不到,自己所希望的正是感情的延续,怎么可以抛开感情来计算这些呢!

看着慕容皓的眉目,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抚平他眉间的那一点清愁。如果自己死了……这个人要如何才能记住自己啊……让江妘笙代替自己存在于这个皇宫,存在于他的身旁吧……

“皇上,若是不想她出事,只要您一句话……”

“不……”挣扎着吐出这个字,心底却微微有些颤抖。母后是不希望自己这么做的吧。母后若是遇到江妘笙一样的遭遇,并没有谁去为她说情啊,一切都是母后自己,自己争取来的……江妘笙……你,也该自己争取……运气也罢……证据也罢……都要,都要自己争取……就像母后那样……

皇后看好慕容皓忽然觉得自己离这个人好远,他在想什么,自己一点也不明白。那样的表情,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明明,明明是想要救江妘笙,却为何不肯松口?

“皇上,萧淑仪醒了。”门外,陆琣低着头回禀。

慕容皓一抬眼,却被阳光灼了一下,忙偏过头去。待顿了顿才道:“走吧,去看看……”

皇后点了点头,无声地跟着他出了承乾宫。四周日光大盛,让整个皇宫看上去一片灿烂。皇后的目光有些缠绵,一一扫过那些冰冷而精美的建筑。这里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过不了多久,就,再也……看不到了……前方那个自己痴缠了一生的男人,也,终究……

萧络惜望着帐顶,眼神出奇地尖锐,像是一把刀子,能随时划开那些软弱的丝幔刺入那无尽的虚空。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听得声音,萧络惜不自觉地颤了颤。然后扶着宫人想要挣扎着坐起来。递过手,立马就觉出生疏。抬眼一看。哦……不是惠茜了,那个叫惠茜的人已经死了。她们是怎么说的?那样绘声绘色——被江修媛用石头砸死的,也不知江修媛哪里来那么大力气,许人在那时候真真不比平常。可惠茜忠心护主,到死还是为萧淑仪抓住了江修媛的把柄。萧淑仪就是有天大的冤屈也有得报了!

真的有得报了?不见得吧。萧络惜心里冷笑了一声,已口称万岁跪了下去。

“这才醒来,快快免礼。身子要紧。”慕容皓走过去扶她起来,又仔细看了看她的气色:“要好好将养……其他的事……莫要挂心,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萧络惜看着慕容皓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絮。一语未出,双泪已下。

“萧淑仪要多多保重身体,事已至此……哎……”皇后叹了一声,她是真心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惋惜。

“是,嫔妾多谢皇上、娘娘关爱。只是……嫔妾还有话要说!”

暴室里的饭菜真的很难吃,但江妘笙还是接过那个粗糙的搪瓷碗没有丝毫迟疑地吃了下去。来送饭的一个鸡皮鹤发的宫女,动作哆哆嗦嗦,送饭时常泼出些残羹。她一直盯着江妘笙看,从第一天送饭时就是如此,江妘笙如今也就习惯了,其实不习惯又能怎样?

那老宫女看了江妘笙良久,佝偻的身躯终于动了动,靠近了些。她开口,那声音像是锯木一般刺着人耳朵生疼:“你……”

“江修媛,江修媛——”外面一阵喧闹,就听见个急急的声音撞了进来。

江妘笙看了那老宫女一眼,放下碗盯着门外的通道。果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看守的人。

“快,快开门呀。”那小太监看着眼生,但指使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江妘笙站了起来,看着他们的动作,凉凉地道:“这位公公怎么这么着急,我又没有跑,皇上若是要审问也不在这一会儿。”

“哎哟,江修媛,您看您说的。是奴才嘴笨。”说着就抽了自己一下,又陪笑道:“奴才这是奉命来请江修媛出去的,江修媛这几日委屈了。”

江妘笙一挑眉,看着那小太监,满心疑惑却不知如何问起。

怎么,不问罪了?

看那小太监谄媚的样子,自己何德何能还能让人如此对待?

门打开了,江妘笙却没动。

“江修媛,您快出来吧,皇上在等着您呢。”见江妘笙没动,那太监有些着急了,忙忙的劝道:“奴才知道您有怨,有什么气您冲奴才发,奴才这里给您磕头了,您快出来吧。”

听那太监说得颠三倒四,江妘笙不由得皱了皱眉,看向早已退在一旁的那名老宫女。那老宫女此时垂首,微微颤抖着,就像是这宫里所有的奴才一样。

“皇上不治罪了?”有些不可置信。

“江修媛,您去了怡然殿就知道了!”

满腹疑问,江妘笙几乎是跑到怡然殿的。

一入殿中便楞住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忙忙惶惶的跑来。这般想着脚步不由得一滞。那边慕容皓却是满脸愧疚地迎了上来。

“笙儿……”

一声笙儿叫得低沉,响在耳边却如炸雷一般。

江妘笙的脑子里迅速地转着各种想法,到头来却理不出一丝明白的。人还有些迷糊却已被按在了椅子上。

“江修媛被冤枉,只是这事儿也太过凑巧……”皇后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下首的江妘笙。那神情与方才又是不同,只因那声“笙儿”。皇后是想要江妘笙代替自己活在慕容皓身边的,可真的看到慕容皓对她的重视和爱护时,心里还是泛起层层的妒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妘笙愚笨,还望陛下、娘娘明示。”慕容皓看着江妘笙憔悴的面容,又听她如此情况还进退得当,心里更是怜惜,也不待皇后开口,亲自说出了原委。

话还得从萧淑仪说起。

萧淑仪醒后,帝后二人忙来看望,本为安抚,却不想萧淑仪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嫔妾醒来时听人说皇上要治江修媛的罪?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萧络惜的脸色说着话脸色又白了白。慕容皓扶她坐下,看着她。却没问话,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萧络惜低下头缓缓接到:“我听宫女说了个大概,其实……有罪的是嫔妾……是嫔妾无能……不关江修媛的事……”

皇后皱了皱眉凝神看着萧络惜。

“萧淑仪此话从何说起?那香囊难道还能不是江修媛的?证据确凿,萧淑仪切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还是动摇了吧……

“不,娘娘……”萧络惜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慕容皓怎么擦也擦不尽。

萧络惜顿了顿:“那香囊确实是江修媛的,可能那天她确实喝多了些,一时不察掉在了水边。嫔妾和惠茜路过时打算捡起来还给她,不想一时踩滑了,嫔妾竟掉到了水里……”

听到不关江妘笙的事慕容皓心里松了一口气。然而皇后却挑了挑眉,萧络惜的这个说辞未免太牵强了。

“那惠茜怎么会死?”

“这个……可能当时……撞到了石头上吧……嫔妾……”萧络惜抬头看着皇后,“嫔妾当时慌张,并未注意。”

“原来是场误会!”慕容皓站了起来走动了两步,“快,快去把江修媛放出来。暴室,朕当时怎么……”

皇后张了张口,可听到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实在也反驳不了什么。明明觉得不对劲,萧络惜为什么要这么说?平常也没听见说江妘笙和她有什么交情。况且就算有交情,自己的孩子都没了,还能这么护着江妘笙?皇后想不通。

而慕容皓虽也觉得有些蹊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萧络惜这么说了,谁还能再掀波澜。况且自己并不希望江妘笙出事。

听完慕容皓的叙述江妘笙只觉得云里雾里一般。

“那日江修媛说的肯定,是没有佩戴香囊吧?”皇后眉也不抬,像是说着最是稀松平常的话。

江妘笙立马跪了下去,只觉得冷汗一刹那凉透了背心。

“那日妘笙确实有些不舒服,又饮了酒……是妘笙糊涂了……”

江妘笙虽心里乱作一团,但还没有乱到分不清那条路是死路那条路的活路。

“快起来,怎么又跪下去了。这几日着实委屈你了。也是朕的不是,还没问清楚就这么处置了。”慕容皓的关切溢于言表,这让厅里的两个女人都觉得不安。

江妘笙的不安来源于未知。而皇后的不安恰恰相反。

江妘笙不知皇上为何会对自己这般好,宫里这些日子她早已知道,自己不过沧海一粟,实在没什么过人之处。这无端端的好比那无端端的坏更让人猜疑。

皇后知道皇上是喜欢上江妘笙了,如同自己期待和安排的那样。可自己这一刻却全无欢喜。这世上最难算计的,是人心……

次日,江妘笙独自来到了怡然殿,她想要向萧络惜问个明白。至少,受人恩惠也要受得明白,不然日后要怎样报答?

“江慎仪来了。”萧络惜靠坐在床上似乎早就知道江妘笙会来,殿里并无旁的人在。

昨日事情“真相大白”之后皇上为了安抚二人分别将二人晋一级。

“妘笙见过萧瑶章。”江妘笙低垂着眸子,一身浅绿色的衣裳透着丝丝儿的凉意。从暴室出来也受了几天折磨,显得有些弱不胜衣。

“坐吧……”萧络惜无所谓地笑了笑,扫了江妘笙一眼又看向别处。

江妘笙坐了下来,离萧络惜不远,但也不近。两人一时都没有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如同坟墓一般。半晌,窗外一只鸟儿受了什么惊讶叫了一声飞走了,二人似都为之一惊。

“萧瑶章那日真的是不慎落水吗?”江妘笙没敢看萧络惜,明明是自己要来问个明白,却又偏偏有些怕知道答案。因为,若不是萧络惜解释的那样,那么,暴室那样的生活,就是自己该得的吧……想到暴室,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萧络惜的声音如同丝线,慢慢儿的缠绕着人的耳朵。

“江慎仪以为如何呢?”

“嫔妾不知。嫔妾今日来就是来求教的,不然……嫔妾实在不知要如何报答萧瑶章……的一片情意……”

“呵……我若说不用呢。”

“……嫔妾愚钝,还望萧瑶章明示。”

“愚钝?”萧络惜冷笑了一声挣扎着坐正了,直直地看着江妘笙,那眼中有着不明所以的妒火。“江慎仪若是愚钝,怎么会入得他的眼,进得他的心?”

江妘笙抿了抿唇,萧络惜的眼神让她如被针刺。

“江妘笙,你——”想要说什么,却猛然停住。再开口又是另一番说辞。

“此事到此为止,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以后宫里自己小心着,本位可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你!”萧络惜不客气地挥了挥手,“你走吧,本位不求你报答什么。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本位只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江慎仪,这点小小的心愿,还望江慎仪成全!”

江妘笙不明白萧络惜为什么突然发火,她不明白昨日还救了自己的人为什么今日却这么不待见自己。既然不待见,又何必要救?

“是妘笙莽撞了,扰了萧瑶章休息,妘笙该死。妘笙告退。”

萧络惜冷笑不止,看着江妘笙做足了功夫——倒真是不肯得罪人啊!

门口终于是空荡荡的了,那个让自己咬牙切齿的人不见了。

萧络惜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这才脱力地倒回了床上。闭上眼,可眼角还是凝出无数泪珠,滚滚而下,打湿了那锦缎做的枕头。

江妘笙,我真的真的好恨你。为什么,为什么我委身进宫,为他做尽一切也只能换来他一声愧疚。而你,你有什么能耐,就这么轻易地折了他的心……慕容瞮,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最开心的时候让我离开你,为什么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却让我为另一个女人开脱?你可知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沾了我孩子的血,可是,我竟然无法怨恨你……是的,一切都是江妘笙的不是。是她,是她!

犹记得那日你派人传话我眼角的冰冷——昱王殿下让您想办法保住江修媛。

那一刻真的好想就这么死去,可是不能,因为你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只要是你希望我做的,我都会去做,生死不计。只是,多年以后,你还会不会记得那个在柳树下吹笛子的女孩儿,她叫做萧络惜……

今夕何夕【第十章】

天气闷热,天边低低的云层像是被人泼了墨汁一般,只消那清风儿一拧就要染遍大地。江妘笙坐在窗旁,愣愣地看着那云层,倒是不觉得热,自怡然殿回来她就觉得浑身发冷。早在听雪堂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宫里断没有无端端的好。所以皇后说有缘,江妘笙便回以顺从。可是,萧络惜又是为了什么?一阖目,只觉得影影绰绰的,这皇宫像是化成了一只兽,张牙舞爪的要把自己撕碎。惊了一身的汗,张开眼来便想起自己进宫那天的情形,那天也是看着这巨兽心生彷徨,只是进来了这许久,倒是忘了这巨兽原本的样貌。在这镶金嵌玉的地方,那些繁华一瞬间就能迷了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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