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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困兽-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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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在我昏迷的时候,有人用钢圈把我束缚住了!
  
  恐惧感从骨子里萌生,头脑越来越清楚。腰上,大腿,膝盖,手脚踝都被固定了冰凉的钢圈。凭触感可知足有十五厘米左右的宽度。尤其是腰上那道,勒得极紧,我连深呼吸都无法进行,更别提动弹。
  
  这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躺的不是床,而是一种特制的手术台。我以前只在警匪片里看到过,这种术台通常是用来固定精神失常的病人,或者进行残酷审讯时才会使用的。
  我不敢去想自己被束缚在这种地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嘴上被勒了一条黑色的胶带,横着封住了我的嘴巴。我的头无法转动,只听到旁边有人在低声说话。
  
  “……四点钟的时候注射过一针可待因,不过应该影响不到G0115的测试。”
  
  “哦……你刚才说他服药几天了?”
  
  “从入所那晚上就开始服用,到现在刚好服完一百六十毫升的G0115。这时候做要药物测试是最有效果的。不过记得动手前取一份血液样本,洛哥要做对比实验用。”
  
  药物测试?血液样本?试验?
  
  一股寒意从背后蹿了上来,仿佛整个胃都在冰水里浸过。我努力转动眼珠,最大程度地去看周围的状况,不远处有一排木制的旧柜子,柜子上摆着瓶瓶罐罐的东西。
  我虽看不太清楚,却也能分辨出最大的那个圆柱状容器里,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赫然是一具四、五岁小孩子的尸体!
  
  如果不是有胶带封着我的嘴,我可能已经失声尖叫出来了。
  
  所有的信息集中在一起,我终于惊恐万分地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撞入了一家地下医学试验组织,并成了他们的活体试验对象!
  
  以前有朋友闲聊时跟我说过,进行危险医学试验的团体一般有两种。一种隶属于国家机器,运作起来极度麻利狠辣且不惜血本,并且往往不局限于单纯的医学研究,而是和生化武器的研制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所有过程绝对封闭,属于国家顶级机密,有些项目,甚至连参与科研的工作人员都会在一切试验结束后被彻底“销毁”,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留在世上。
  
  从我被骗入戒毒所的经历判断,绑架我做活体试验的肯定不是国家机器。那便是另外一种,来自于民间的组织。
  这种组织之所以进行医学研究,或出于变态的医学狂热,或出于研制新药的暴利诱惑。总之,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手段比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技术上与前者相去天渊而已。
  
  如果死在他们手上,那铁打铁是受尽折磨,尝遍苦头。褪掉一层血肉不说,只怕死后还未必全尸。
  我肯定不能瞑目。
  
  “你说他之前吸的主要是白粉,对吧?”
  “嗯,填资料时他是这么说的。”
  
  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过来,一边自言自语:“白粉的话……应该是和VIX4号匹配的。唔……VIX4号……”
  哗啦哗啦。他在旁边手推车里翻找着。
  
  “靠,耗的这么厉害,竟然还剩最后一支。”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将纸盒子里的小瓶子拿了出来,在手中晃了晃,漫不经心地和旁边的人说,“明天记得报给洛哥,让他再去问老K配一些来,否则他妈的就不够用了。”
  
  他背过身,在推车自带的操作台上处理药剂。我看不到他具体的动作,只觉得全身都冷的厉害,那种毛骨悚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绝望感,犹如寒意森森的海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
  不……不要。
  
  不要靠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尖叫明明就堵在嗓子里,却因为胶布阻塞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无处宣泄的怖惧有如气球,在胸腔内越撑越大,心脏简直要疯狂地炸裂破碎掉。
  
  不知不觉泪水盈满了眼眶,无影灯的强光让我看不清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的脸,只有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我浑身都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瞳孔恐惧地收缩,看着他越走越近。
  
  针头终于还是扎了进来,皮下注射,非常痛。我无声地哽咽着,感觉到针管里的药物被一点一点推入我的体内,脑中逐渐变得一片空白。
  痛。
  好痛。
  
  程维……
  这个时候,心里竟然只剩下了他的名字,不断盘旋着重复。
  程维。程……维。
  
  我从来没想过,那天我从他家负气而走,竟然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
  
  我还那么清楚地记得他抱着我,宽厚温暖的大手一遍一遍仔细地摩挲着的我肩骨,鼻梁,然后是嘴唇。
  
  那个时候,他对我说:“小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天知道那句话对我而言,是有多么大的诱惑力。我渴望了那么久那么久,四年来辗转反侧,梦里都是和他重归于好的强烈愿望。
  我是那么渴望和他回到从前,渴望到连心脏都快要死去了。
  
  可是,却没有勇气点一下头。
  一点勇气都没有。
  
  我那时候,担心我们没有再多的毅力走回远在四年前的起点。我害怕他会把我丢在半路上。
  我畏惧我们没法在一起走完一辈子,就像他曾经许诺的那样,一分一秒都不少。
  
  可是当我站在死亡面前时,突然又觉得,其实自己真的太傻。
  
  为什么非要一辈子呢?
  一年,一个月,一天,一小时,哪怕是一秒钟也好。那些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是应该自己去一点一滴珍惜的。
  
  如果连一秒钟都不去把握,又哪里会拥有一辈子。
  
  程维,我是不是真的很傻?是不是真的很贪心?
  如果那时候,我答应了你,那么现在,我们……一定能很幸福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哪怕转眼就会被抛弃,也好过……如今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
  
  程维。
  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真的。




43

43、43 。。。 
 
 
  “他还活着?”
  
  “嗯,还是个喘气的,估计还可以捱两针头,培养品怎么样了?”
  
  “啧。说不好。还得看造化,洛哥盯着呢。”
  
  模模糊糊听着这样的对话,我躺在一张雪白的病床上,打着点滴。眼睛有些浮肿,睁不太开,只能靠耳朵去听。
  
  我显然不是这种药物的第一个牺牲品了。他们应该在不断地做活体试验,然后不断地进行改进。
  注射药剂已经有四天过去了,我竟然还没死,虽然胃口越来越差,今天吃的东西不到半小时就全吐了出来,神智迷糊,高热不退,身体状况糟糕的吓人。
  但至少我还活着。
  
  不过,我也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几天。
  也许再过个三四天也还苟延残喘着,也可能下一秒我就会去和我的小流见面。
  
  氧气罩遮住了我大半张脸。我费力地呼吸着,听见有人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在我床边停下。然后我身上盖的被子掀了开来,紧接着大腿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怎样的测试,这大概是和他们研制的药物息息相关的。我几乎天天都要被他们折磨各种各样的伤痕。有用刀子挫的,用皮鞭抽的,用电熨斗烫的。
  昨天他们甚至用冰块覆满我的膝盖以下的双腿,冻了近一个小时。
  
  我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的双腿现在会是什么个惨状。
  
  “哎,老六。其实这小子长得还挺不错的,就是太瘦。否则怎么着也该先睡他几天再拿来做试验。”
  旁边的人切了声:“搞没搞错,这小子吸毒的好伐,搞不好有艾滋病,你吃进肚子里不怕伤着胃啊?老八,不是哥说你,插屁眼的勾当还是少做一点,妈的放着前凸后翘的女人不玩,跑去玩男人,什么毛病。”
  
  “玩男人怎么啦?现在时兴这套,鸭子都比鸡贵。”
  “哼,别乱扯。当你哥是傻子?”
  “干什么,你还不服气?‘红’家三爷那么成功一个男人,搞同性恋的你知道不?”
  “哟,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同性恋,搞上你啦?”
  “呸,我倒是想呢。‘红’家三爷痴情种子,听说念书的时候屋里就有个相好的,分手都好几年了,到现在还放不下人家,这些年床伴都没找过一个。”
  “真的?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真的啦,骗你又没有好处。”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
  只有我还孤零零躺在床上,膝盖处好像被插进了一根竹签粗细的钢针,从髌骨后直直穿过去。我痛得痉挛,而一痉挛,插着钢针的地方就更加痛的利害。
  我不知道这样无休无止的恶性循环,何时才会有个尽头。
  
  第十天,我已经无法吞咽任何食物了,哪怕是半流质的稀粥也不行。全部靠营养液维持着最后一口气。
  他们还在对我进行各种残酷变态的实验,但我已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的身体已经麻木,神智也昏昏沉沉的,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做梦,梦里的内容乱糟糟一团,我记不清楚,但醒来后脸颊上总是有未干的泪痕。
  
  今天戒毒所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我被关在地下室,顶上乒乓作响的噪音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尖叫和怒骂声。
  好吵。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约有十多分钟,四周又安静了下来。我暗自松了口气,我的精神已经很衰弱了,承受不了这样的听觉刺激。
  
  “咣当!”
  正在这时,钢制的铁门突然被猛力踹开。我神经突突直跳,正头晕目眩着,手背上就传来一阵细小的动静,输液的针头被拔了出来。
  
  ……大概是……我的利用价值被榨干净了,现在要把我“销毁”掉,或者拿去做解剖,或者和那个死去的小孩一样,被浸在福尔马林里用作标本吧。
  
  这样想着,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被子滑在了地上。
  
  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努力尝试着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看那个抱着我的人是谁。可是眼皮太重,根本无法抬起。我只能虚弱地靠在那个人怀里,任由他抱着,大步朝外面走去。
  
  从眯着的眼缝中,我恍惚看见周围好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不敢动,有好多道目光投在了我身上,又很快垂下了。
  
  抱着我的那双胳膊又紧了紧,把我护的更用力。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怀抱是那么的熟悉,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力度……
  心脏蓦然揪紧。
  
  他停了下来,我听到他一字一顿地说:“抓到的所有人,一个不留,统统给我——杀、光!”
  
  我毫无生气地靠在他胸前,他的心脏怦怦跳的那样有力,搂着我的双臂是那样紧。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非常幽淡的烟草味,然而即便如此,我依旧隐约闻到了一种独特而又熟悉的男性体味。
  真的……是他。
  
  高二时,我扭伤了脚,有一个男孩着急地背着我跑去医务室。从那天起,我就没有忘记过他身上那种清清淡淡的,只有恋人能分辨出的味道。
  
  程维。
  
  程维……
  
  心脏因为强烈的渴望,害怕地颤抖起来。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兴奋,脑袋一阵一阵晕眩昏暗。太阳穴旁的青筋更是紧张地突突直跳,嘴唇哆嗦着,简直连气都喘不过来。
  
  程维……是……是你吗?
  
  醒过来的时候,后脑勺刺痛得厉害,有种晕车似的恶心欲吐感。
  我脑海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喉咙干的仿佛火烧,嘶哑地说了声:“水……”
  
  立刻就有一个影子靠近,紧接着枯干的唇就感到了一阵清凉。
  我如饥似渴地贴过去,大口大口喝着杯子里的水,有一部分都从嘴角漏了出来。我一口气喝了好多,直到呛住,才剧烈咳嗽着停下来。那个人立刻把水杯从我嘴边移开,用力抚着我的背脊帮助我顺气。
  
  我喘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象开始逐渐清晰。
  白色的墙壁,昆仑玉片挂幅,整洁素净的装饰,说出的熟悉。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头疼。”我抬手扶住太阳穴,皱着眉,“好晕……”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刚从昏迷中苏醒,神智还有些不清不楚,反应慢了半拍。昏昏沉沉坐了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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