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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云医院作者:苏芸-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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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然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拆钉器,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愣了半天,好容易反应过来这是灭口的贿赂,气的一把扔了出去。 
  电梯的门叮咚一声开了。齐悦走了出去,我想也没想,跟在他后面骂着。 
  “你有毛病吧你!心理变态?” 
  齐悦突然站住了,回过头来严肃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让我想起护士长。下意识地,我闭上了嘴,然后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神经外科的病区。 
  “小点声,”齐悦低声说,“患者都睡了。” 
  说完他默默地走到换药时,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我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拿拆钉器是为了跟普外科换精二方。”齐悦毫不在意地说,“我们这阵子处方不够用了,麻醉科又不肯跟我们换。”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默默地看着他开了灯,从口袋里拿出四五个套针收起来,才意识到他不只是偷了拆钉器。景琛从前夸他能干,我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想,这果真是非同一般的能干。 
  “给你。”齐悦说道。 
  “不要。”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急诊科没穷到这个份上,还得用偷来的东西。” 
  “你的手机。” 
  我一愣,低头一看,果然是我的手机躺在他的手心里。 
  我一把抓了过来。 
  “稍微摔坏了一点,我帮你收着,忘了给你。” 
  不说还罢,他一提起这件事,我的怒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行,人跑了不算,还拐带上我的手机。”我酸溜溜地说。“果然是当贼出身的,手脚够利索。” 
  他不说话,拿钥匙开了柜,拿出碘伏瓶子来泡棉球。我越看越生气,不知不觉高声说道:“齐悦——” 
  他倏地转过头来。 
  “你是故意的吧?” 
  我愣住:“什么?” 
  “那时候,你是故意跳下去的吧。” 
  我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齐悦紧抿着嘴,一双眼睛极其严厉地望着我,那目光几乎让我生畏。一秒或是更短的时间里,我就忍不住移开了视线,可他仍然在看着我,那注视
  让我的心跳开始参差不齐。 
  “神经病吧,你。”我挣扎着甩下这么一句话,掉头跑了出去。空荡荡的走廊里,我的脚步声被无限地放大,那声响包围着我,仿佛死亡从我的头顶掠过时,忽然张开的翅膀。 
  我以为经历了这一场折腾,我至少得做个噩梦。事实上我多虑了——我根本就没有睡着。 
  黑沉沉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街灯摇摇晃晃地照亮了天花板,眼前的世界也一并动摇起来。我辗转反侧,终于不敢闭上眼睛。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怕看见什么。 
  万般无奈,我打开了电脑,常去的聊天室果然热闹非凡。这个时间还在线的只会是一种人,但我不在乎。 
  我只是不能再自己一个人待下去。 
  这种空虚的寂静突然变得无比可怕。 
  谈好了地点和价钱,我草草地穿好衣服,开车向约好的宾馆驶去。我等的人已经到了,高个子,穿得很朴素,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夜里看不清他的脸,事实上我也并不关心他的长相。把谈好的钱塞给他,他驾轻就熟地领着我到了2楼的房间。 
  门才关上他就扑过来,热情又敬业地脱着我的裤子。黑暗里看不清楚,他就奋力和我的皮带斗争了很久,还煽情地配上了难耐的喘息声。我半仰着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突然就觉得那股寒冷一直浸润到了我的胸口,把一身的燥热全都浇灭了。 
  齐悦的声音冷不丁地又在耳边响起来:“你是故意跳下去的吧。” 
  我猛地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推开了面前的人,黑暗里只听见咕咚一声巨响,也不知他撞到了什么上头。 
  慌忙见摸索着打开了灯,雪亮的光线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我在那光线里微微地颤抖着,勉强伸出手来,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那人瞪着我,要一拳揍死我的模样。我挤出个笑脸:“对不起,我心情不大好。” 
  他的表情一点也没变。 
  我放开他,两个人就这么僵硬地对峙了半天。我叹口气,低声说:“能不能这样,咱们不干什么,今晚上你就陪陪我?” 
  他用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盯着我,而后爽快地说到:“过夜价钱翻倍。”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来,抽出几张钱来递给他。两个人尴尬地又站了一会,我终于忍受不住,挥挥手说:“算了,你走吧。” 
  他二话不说就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破旧的旅馆房间里。我靠
  着墙,突然感到匪夷所思。 
  我TMD到底在干什么?嫖娼?如果让景琛知道了,大概会把我送去人道毁灭。可如果真的狠心“嫖”了,说不定我还不会觉得这么空虚。 
  也许是更空虚也说不定。 
  齐悦那严厉的目光仿佛仍在盯着我,让我坐立难安。 
  那时候,我是真的想要跳下去么?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沿着墙壁慢慢地向下滑,直到坐在肮脏的地板上。这宾馆怕是盖了几十年,潮湿、破旧,连墙纸都卷了边。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些龌龊的勾当,最终又临阵脱了逃——我愈发感觉到自己的可笑。 
  我到底想买到什么呢?不知道。我费力地思索着,直到天蒙蒙发亮,宾馆里的潮气越来越重。再也呆不下去,我驱车向医院驶去,一路上都觉得自己从内而外散发出一阵陈腐的气息。 
  难怪女人都要嫌弃我,大多数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难以忍受。 
  在车里坐了一会,天光仍然没有大亮。我看看表,指针指向清晨5点。 
  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在大厅里来回走了几圈,始终觉得无处可去,只好去神经外科骚扰景琛。医生值班室锁着门,这家伙似乎是做完手术终于能睡觉了,我踟躇了半天,终于没忍心把他叫起来。 
  走廊里空无一人,我在他门口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会醒。醒了又怎么样呢?我也不知道,但这时候我总觉得该和他说点什么,不管说点什么都好。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叫得是我的名字。 
  我像被电打了一样猛地回头。 
  齐悦站在走廊的另一端,似乎和白色的墙壁融为了一体,不知道已经看了我多久。我低头看看手表:六点半。 
  “来得真早。”我搭讪着说。 
  他没说话,甚至都没有表情,仍然静静地站在那。他身上整齐地穿着白服,我突然有了种感觉:他不是来得早,而是昨晚根本就没有回去。 
  我扭头看了看护理站的值班表——昨晚的夜班并不是他。 
  “你——”才想发问,顿了一下,又觉得索然无味。停顿了两秒钟,我哈哈一笑,“你忙吧,我走了。” 
  电梯就在他身后,我再不情愿,也只好和他擦肩而过。我感觉到他短暂地打量了一下我,那眼神就像有热度似的,让我轻微地不自在起来。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我最后冲他点了一下头,迈步走了进
  去。随着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关上,他却突然很轻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我愕然地抬起头来。 
  电梯只剩下一掌宽的缝隙,隔着它,我能看到齐悦的眼睛。他的目光仍然是沉静的,可在隐隐约约的晨光里,却变得有些闪烁。 
  那闪烁的火星瞬间就把我点着了。 
  待到反应过来是,我不知怎么已经走出了电梯,把齐悦压在墙上狠狠地亲吻。他整个人好像吓傻了,直挺挺地站在那,紧咬着牙关,一动不动。 
  电梯门又是一声轻响。 
  我猛地放开他,像被火烫了似的往后退了两步,一直退进电梯里。几秒钟之后,电梯门又关上了,而齐悦就一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我则全然不敢看他的脸。 
  是的,他说的没错。现在我终于确定了,我就是故意跳下去的。 
  再给我一个悬崖,我会更加干净利落地跳下去。 
  最好连尸体都不要留下——我害怕齐悦会挫骨扬灰。


    ☆、锋锐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都没敢再见齐悦。 
  白云医院毕竟还是挺庞大的一个建筑群,更何况急诊和神经外科离得挺远,存心躲一个人,总能躲得挺彻底。这期间,我老是向景琛旁敲侧击地打听齐悦的事,得知他仍然是那样勤恳能干完美无瑕,丝毫没有任何异常的时候,我在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怎么也感到有点微妙。 
  难道在他心里,我干这种事就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我是个变态同性恋,所以大清早发情把他压倒在墙上,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越想越觉得郁闷,索性不再去想了。横竖见不着他,过两天恐怕他也就忘了。 
  ——但愿吧。 
  主任不在,急诊的工作就越发忙乱,怨声四起。然而工作还是得做,日子还是要过,大家咬牙奋斗了几天,都在猜测什么时候新主任的任命会下来。 
  我对此倒毫不关心——不管谁当主任,都一样是水深火热。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是水深火热的加强版。 
  “小沈,你不要再谦虚了。”院长端着茶杯,极为慈祥地笑容满面,“你虽然学历低一点,但年资毕竟是够的嘛。英雄不问出处,能力和学历是不成正比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工作的。” 
  我坐在他对面,只觉得冷汗涔涔而下。 
  “院长,我不但学历不够,职称也不合格的。我现在才是主治医师,像陈老师,还有岳老师,这两位都是副教授了,我……” 
  “你年初不是申报了副教授么?现在审批已经合格了。”院长放下茶杯,笑容更加温暖了,直要放出光来,“老陈和老岳当然很好,但是这两个人一个今年就退休了,一个在国外进修,远水解不了近渴嘛。” 
  瞬间由主治变成了副教授,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再次推脱道:“院长,急诊科主任是个重要的工作,我觉得不能草率……” 
  “我们怎么是草率呢?”院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选你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而且也不是要你一直当下去嘛,等到外聘的人选有了着落,你还是要让贤的。虽然是要你当代理主任,但是这也是很锻炼人的,年轻人要多锻炼,不要领导给你机会,你还不识抬举。” 
  很好,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是死也得去当这个代理主任了。一想到科里那群妇女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态度,我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大约是我的脸色太过凝重,院长再次安慰道:“我也明白你的工作难做。群众关系嘛
  ,总是工作的重点。院里也是很体谅你的,我们在人事上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比如护理平台嘛,考虑到急诊的任务比较重,我们也给你派了咱们的高材生去当护士长。齐悦你知道吧?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护理博士。” 
  水深火热变成了万丈惊雷,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颇有垂死挣扎的架势。然而院长再也不耐烦,连下三道逐客令,草草地打发了我。 
  在院长办公室门里呆立可半天,最后我只得去找景琛。 
  听我讲完,景琛一边检查学生的医嘱,一边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恭喜。 
  “恭喜个屁,”我气得脸都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科什么情况。当个代理主任,钱一分不多,责任全是我的,本来就剩半条命,这下半条也没了。” 
  “哪有那么严重,”景琛看完一摞又抱来一摞,“不是有齐悦去帮你么。他在的时候我们连医嘱都不用审,他一走,我们算是回到解放前了。” 
  “是你们神经外的宝贝疙瘩,你们就赶紧自己留着。你们主任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人把他放到急诊去遭罪。”说道齐悦,我心里更加愤恨,隐隐又透着点心虚。 
  景琛对于那些事毫不知道,只是说道:“人事调动我们哪能做主?再说是他自己要求去急诊的,说是想锻炼锻炼。” 
  我一惊,一把推开景琛面前的病历,“怎么回事?他自己要求去急诊的?急诊奖金比你们少一半,他又不是不知道!” 
  景琛终于抬起头来,皱眉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回事,最近老问我齐悦的事?有什么事你自己问他不就完了?” 
  我顿时语塞。 
  景琛把病历搬回去,又低下头去检查医嘱。过了一会,他问我:“你和齐悦怎么了?” 
  我哈哈大笑:“我们能怎么了,就是一起去了趟新驹,觉得这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怀疑他是敌方排入我军的间隙。” 
  越说越心虚,只好又干笑了两声,待到一抬头,最后一声笑就活活卡死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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