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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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会,肚子咕噜噜的叫,高俊疲惫的开口:“你还有什么话,都冲我来,不要去张强那里说,他现在……大概也很累。”
曲楠斜了他一眼,把已经燃尽的烟头扔在烟缸:“没什么可说的了,认赌服输。”
“等一下。”高俊叫住了她,可看到她满眼澄明,临时改口,“牛肉面,你上次给我叫的那个牛肉面,电话是多少?”
曲楠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走了。高俊又陷回椅子里,本想提醒曲楠公司在裁员,让她在这种时候收敛些脾气,可如果她是因为裁员就改变行事作风的人,那还是曲楠么?
牛肉面来的很快,送餐袋里还有张宣传单,高俊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虽然雨过天晴,可问题还在,冬天不可阻止的要来了。
张强的相亲安排在周四,那个姑娘在银行工作,周末要上班。这年头相亲也换了形式了,通常都是父母给子女拿到QQ号手机号,俩人聊的有点意思了才见面,可张强的母亲走的还是老一套,大人带着出来排排坐,一顿饭客客气气的没一个自在的。看得出来,对方对张强还是很满意的,到底是满意他的家世还是满意他的人品就不得而知了,但张强和他妈都有点讪讪的,感觉没有第一眼好了,尤其是得知孙海双是酒精免疫体质,就是喝酒跟喝白开水似的那种,母子俩就都打了退堂鼓了。张强的母亲是想找个贤惠的儿媳妇,就跟贾宝玉身边的袭人似的,越死心眼越好,能喝酒就意味着应酬不可避免,她本身就是官场中的人,女人抛头露惯了哪还有心思守家?其实女人是越容易脸红越招人喜欢,孙海双就是有点开朗大发了,自以为是避免着冷场想给人大方干练的印象,可这控场能力就显示出来了,难怪小小年纪就做到了理财顾问,很是能说会道啊,关于她工作说的越多,张强母子在心里就越退缩,一串串陌生的金融词汇,俩人的尴尬想掩饰也掩饰不了了。
还算体面的散了席,母子俩都松了一口气,张强的母亲抱怨了两句,告诉张强撒手不管了,其实她这个妈当的也挺憋屈的,走哪都是雷厉风行的人,唯独面对儿子,想忽略亏欠都不行,还好她是个不俗的女人,又亲身经历过较为深刻的感情,再怎么想让儿子幸福,也懂得给予尊重。
张强有些不安,他妈的心思他都懂,那么精明的人,别人忽悠了两句就拉着儿子来相亲,可见是真的想让自己好,可如果有可能,张强更希望她对自己没有这么强烈的期望。天地良心,这段日子他都快神经衰弱了,以前没少调侃别人“变态”,可如今听到这俩字就脸色发白,因为跟设想的太不一样,所以才会这样惊慌,多少年不干惊世骇俗的勾当了,如今竟招架不了了,有时甚至会想破罐破摔学东方不败……
不敢当面说,目送着母亲的车远去,张强才掏出手机给她发短信:我有个喜欢的人,但会让您失望。
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吧,应该先问问她有没有心脏病。憋着一口气把短信发出去,心脏虽然提到了嗓子眼,可却痛快了许多,大脑中瞬间清晰了高俊的模样,哭着的模样。就是努力描绘着这张脸,才可以忽视那根紧绷的弦,突然就不惧怕断弦崩溃了,既然逃不开,该来的,就该面对。
张强母亲回复的短信让弦甭的更恐怖了:那我就放心了。
……张强彻底无语了,查看了发件箱,两句话是连在一起的啊,难道她的手机出了问题只收到了前一句?
还好没有冲动的告之实情,张强苦不堪言。
回到店里,意外的看到曲楠和高俊在明亮的大厅里坐着,这几天俩人总是单独行动,一个来另一个立马就撤,可今天,不知道俩人在说着什么笑话,曲楠笑得露出了虎牙……
第 21 章
其实曲楠和高俊没有冲突,话说开了,俩人还是挺合得来的。之所以张强来就有人撤退,那是三个人不能在一起,两两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张强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俩人欢喜的画面突然让他有点委屈,尤其是看到高俊眯眯眼笑的像个孩子,还以为这样的笑容只给自己看——呸!张强狠狠的啐了自己一口,真他吗的矫情!
就是矫情了,因为张强扭脸就走了。
自虐心理作祟,张强把马立文叫了出来,哥俩喝酒,张强故意拣恶心的事情说,让马立文一个个“变态”说出来,狠狠刺痛自己紧绷的神经。知耻而后勇,觉得丢人就撤吧,玩不起啊,既然在乎世俗,既然更钟情从前的平凡生活,龌龊的心思,终于自食恶果。
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张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马立文又不是傻子,眼睛那么大个,又没个刘海挡着,睫毛上湿漉漉的,不是眼泪还是汗啊?
“你今天怎么老恶心我啊?”马立文伸手在他眼角抹了一把,手指拿回来捻捻,湿的。
“想吐啊?想吐就吐吧,吐干净了我再告诉你一个爆炸性的。”
“别炸了,兄弟这已经粉身碎骨了,有事说事吧你。”
“粉身碎骨?你知道什么叫粉身碎骨吗?你知道骨灰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
“得得得!不想说你也别这样糟践人啊。”马立文翻了个白眼,招呼服务员来盆酸辣汤,舒缓肠胃的。
张强像是累了,盯着款台的服务员,笑的有点超然世外的意思。马立文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扭头刚想调侃,灵光一闪,开窍了。
“可算明白了我!实话实说吧,哪家姑娘把你坑成这样啊?”
“凭什么是姑娘啊?小伙儿不行啊。”张强嗤笑,把玩酒杯,买醉的欲望并不是那么强烈。
“行!太行了!你他吗的报应终于来了,来,干一个!”
“我就知道你丫嫉妒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浪里小白龙。”张强也不介意,真的把半杯白酒都干了,嫉妒他的又不是一两个,值得骄傲的事实。
“嫉妒多少年了我!草!老天有眼啊!赶紧说说,哪个唐僧把你骑成这德性了?说说,说出来让兄弟也哈皮哈皮。”马立文是真兴奋了,俩眼跟星星似的狂闪。
“你现在不就挺哈皮的么。”张强忍不住大笑,跟马立文在一起,想哭都没那个情调。
“你丫没劲啊——”马立文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视线在张强的脸上扫了两圈,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猜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曲楠。
马立文的表情一目了然,张强心里苦笑,却不解释,给俩人添了酒,慢慢的吃冷掉的菜。
“看来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们演了续集呀,怪不得……”马立文当他默认了,想起张强这阵子的反常,语气不怎么轻松了。
“那你是怎么个意思呢?给哥哥一个参考。”张强长长的吐烟,曲楠和高俊,是单选题,虽然问题摆了出来,但马立文的答案,他能猜个八成。
果然……
“我觉得吧,那个,你呀,其实,唉!这么说吧,任何一个好姑娘,给你都挺糟践的。”马立文实在,有什么说什么。
“那我要是说这次玩的真的呢?”张强是在逼自己。
“那兄弟我就只能恭喜你了,妞儿你也糟蹋不少了,真真假假也数不过来了,也你该尝尝求不得的滋味儿了。”
其实如果不是曲楠,马立文一定会鼓动张强继续撞南墙,可他们三人的关系一开始他就门清,高俊对张强的信赖,他也有,潜意识里,他认为和张强就必须照顾这个任性的八妹,得对得起八妹这份信赖,甭说是八妹的姑娘不能动,就是八妹看上自己的姑娘,也得让。
“兄弟再点你一句。”马立文神秘兮兮的示意喝酒,等张强喝了一大口,继续说,“你还记得五一咱在山上算命吗?老和尚给你算的那卦是怎么说的?”
张强瞪了半天眼,没想起来,早就忘干净了,不过大连那片雨云却清晰恍若昨天,心里边幽幽的感慨,这就叫命中注定啊,逃不开的劫难,小小一朵雨云,把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到底是天上的东西,挣扎不开啊。
“那老和尚说什么了?”张强心思蠢动,要不再上一次山?
“嘿,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回事。他说高俊命犯桃花,说你一生孤寡。”
“啊?”骗人吧,张强着实吓了一跳,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这确实太不可信了,当时老和尚嘀咕了一句,谁都没当回事,那时张强的桃花灿烂了多少年了,突然给了一个孤寡的断言,当然当笑话听,何况那天的主角,是高俊。但马立文是信这些的,除了自己,别人的他也一直在仔细听,老和尚说宋伟明会丢心,结果他跟代洁劳燕分飞了,老和尚说吴鹏好事将近,结果女朋友有了职位也升了,老和尚说赵辉心火太旺功败垂成,虽然还没验证,可依赵辉的性格也□不离十,至于自己,是三年的血光之灾,马立文回来后就买了大额商业保险。
“既然你是孤寡的命,就别瞎折腾了,反正也不是你的,还不如送个人情。”反正马立文是深信不疑。
张强囔囔自语:“这也太扯了……那小子哪就桃花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他身边一个妞子都没有啊。”
“你怎么知道没有啊?”马立文翻白眼。
张强不说话了,是啊,我怎么知道呢?又没24小时监督……臭小子,居然敢给我劈腿!
人活一口气,为了验证老和尚纯属造谣,张强喝的薰薰然后没有回家,电话打过去,把多日不见的梅云叫出来了。
怎么会孤寡呢?女人对我笑靥如花一往情深,张强在梅云幽怨的眼神里找自信,但身体里有另一股力量在较劲,居然,想保持距离……忍受不了她身上的香气,目测她过于柔软的身体,觉得她那蓬松的头发很碍眼,还有就是,个子怎么这么矮?
隐隐约约,一个嘲讽的声音说:完蛋了……
虽然还能把人抱在怀里,可是一点冲动都没有,全部精力都在压制着发自内心的抗拒,怎么会这样?竟会这么勉强?臭小子给自己下了什么毒药?所有的感官都在拿来跟他比较,刻意的想梅云以往的好,还是无法让她及格……
头昏脑胀,张强对梅云说抱歉,第一次开口跟女人说分手,身体黏糊糊裹了一种名叫高俊的绝缘胶,除了那个身体那个人,谁都不想要。
梅云哭了笑,笑了哭,人家本来就以为早已经分手了,结果今天张强给他上了这么一出,还以为又有戏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给了自己一声对不起。
不过,这是第一个分手没给张强大嘴巴的女人,梅云还是笑着走了,当然是挂着泪滴的,祝福像是诅咒,说张强一定会经历真正的爱情……
终于折腾的精疲力竭,张强消停了,乖乖回家让高俊宰割,有一件事他总是在事后才悔得肠子都青了,已经很多次了,莫名其妙他就被翻盘压在了身下,激爽之中飘飘渺渺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就是意识不到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导。
马立文侠义心肠,张强不是外人,八妹更不是外人,所以俩人的事,他当然得插手。
趁着出车前,马立文把高俊叫出来了,有话直说,问高俊和曲楠进行到哪一步了。虽然他已经把张强挤兑一顿了,可从心里,他还是想要成全张强的,必定张强花丛中流连这么多年,如今这样愁眉不展,实在太少见,如果不是八妹特别在意的女人,马立文还是想尽量朝张强靠拢。
越是直接高俊越是听不明白,曲楠怎么了?不早就是过去式了么?马立文的心思他不懂,只好问什么说什么,说自己和曲楠没什么,比同事的关系进一步,算是朋友。马立文叹了一口气,不怎么相信。
“怎么会没什么呢?当初为了这个姑娘,你跟二哥可都翻脸了。”马立文积攒了一肚子仗义豪气的段子,可高俊不给他机会抒发。
“拉到吧,那是为你翻的脸。”高俊摸摸眼角,已经忘了当时青肿的摸样了,只记得张强打他的时候,表情很冷。
“怎么会是为我呢?我可什么都没干!不是,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让你绕晕了。”
高俊也晕,根本不知道马立文要说什么,俩人七嘴八舌把事情缕了一遍,马立文就又忘了主题了,想起那个洋鬼子,脸色又开始凶恶。
“他住院花了多少钱?你出的?”
“没有,他自己花的,误会嘛,我俩关系还凑合。”高俊睁眼说瞎话。
马立文狐疑的打量他,瓮声瓮气的说:“你怎么会跟那种人混在一起?看着就像个变态。”
在马立文的概念里,同性恋都应该翘着兰花指穿着紧身衣,男人引以为傲的体毛都除的干干净净,那个洋鬼子,就符合他的想象,所以高俊和张强,他压根就没往那上边想过。
高俊头疼,被“变态”俩字压的也不善,闪躲着马立文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