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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太想爱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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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那她为什么要道歉?

“算了啦,算了啦!”季侬叫嚷着,火爆的情势一触即发,只待她最后一击。“既然嫂嫂不说话,那就当没事发生好了,免得日后她心里对我有个疙瘩。季鸣哥,我早知道我不该随便跑来找你叙旧,毕竟你们也有你们的生活,我来打扰就是我不对;我看……我还是先走一步好了。”

她说完,就往大门冲出去。

“现在追出去道歉还来得及。”听季侬说成那样,季鸣的眼神逐渐冰冷,打量着采瞳。“我为什么要道歉?”她还是那句老话。

“就算是为了我行不行?”季鸣气得逼近她大吼。“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却不懂得珍惜。道歉其实只是一件小事,‘对不起’也不过就那么三个字,我最主要还是希望你不要跟我的亲人交恶,你们总有一天会是一家人,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的用意?”“她……她根本不是你的亲人!”采瞳一愣。她怎么把话说成那样?其实她想说的是:包季侬根本不把他当兄长看待。

“是,季侬的确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是我爷爷领养她进门,她就等于是我的亲手足了。”季鸣足足错愕了三十秒。“我真不敢相信你会这样说,采瞳,很显然地是你的采毅弟弟太早离开你了,所以你才不懂手足之情是怎么回事,是吗?”

季鸣的前半段话把和包季侬的兄妹情谊说得一清二楚,让采瞳心一喜;但是后半句话扯出采毅却让她觉得胸口被狠狠一撞。比起他,她对他的话更震惊!

季鸣怎么能把采毅拿来当攻讦她的利器,他怎么能?

采瞳发不出任何声音叫住话说完便往外冲的季鸣,她愣愣地靠着墙角蹲下,蜷起身子,把头埋在膝盖上,这是她孤立自己的姿势,用双臂把自己围起来、自给一点温暖,在没有人愿意关怀她的时候……

她努力回想,还是想不起来她对季侬做了什么,她只记得季侬不断狞笑的表情,让她好想毁掉那些让她紧张无措的人与事,她也许做得很过分,但她绝不是存心的……季鸣说的话回荡在她耳边,她的脑筋一分一分地清醒,感觉灵魂一块一块被撕裂。采瞳一直以为他们能甜蜜相处六年,代表季鸣多少有点懂她。可是这时她才发现他不是懂她,而是误解她;说什么……她不懂得手足之情是怎么一回事?

笑话!她若是不懂,她怎么会不敢、不想、不愿去面对童年发生过的事?一幕影像突然劈进她的脑海中。卡车、小男孩与滚动的皮球,尖锐的煞车声、哀嚎声与责骂声,还有流不完的鲜血……采瞳抱着头尖叫,这幕属于童年的场景已经很久不曾在她脑中上演了,那是她坎坷命运的开始,之后她不断地失去、再失去……直到一无所有!她狂乱地想着,这个回忆再度出现,伴随着最近种种不对劲的细节,直指一个方向;她就算不愿相信,也得认了,因为——剥夺她幸福的恶魔,已经来到门口了。

第七章

在不是“爱”,也不是“喜欢”的前提之下,如果她没有比自己想象中更在乎季鸣,那她不会在每次想起他的话之后,感到一阵无法扼止的伤心。

下了班,在街上孤单地晃到夜深,采瞳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

采瞳打开家里所有的电灯,确定空荡荡的屋子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之后,消沉地跌坐在地板上发呆。从那一天起了争执,季鸣跑出门之后,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到公寓来,想必他是回那又大又豪华的祖屋去过少爷生活了吧?

惟一没变的,大概就是季鸣每天还是照常到杂志社上班。

但,听清芬不小心说溜嘴的话,言镇提过,季鸣也许会考虑回“立万财团”去。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谣传”……采瞳苦笑地想起清芬在看到她的脸色后,摇着双手努力替季鸣否认的模样。

她不知道为此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大哭一场。这一场男女游戏由他开始,也从他那里嗅到分道扬镳的味道。她安慰地告诉自己:由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再说,她根本不恨季鸣,即使他残忍地把采毅早天拿来批评她不懂手足伦理,她还是恨不了他!因为,相对于季鸣的给予,她愿意付出的实在太少了,甚至连她的出生地,她的过去都无法与他分享,所以他的误解其实情有可原,采瞳怎么能恨他?她又有什么资格责难他?采瞳勉强站起身来,走到卧室去,坐在梳妆台前端视自己,强迫自己笑,她的纤指抚在苍白的颊上。哎呀,她怎么变丑了?笑容这么黯淡、眼圈这么明显,害她每天早上都得用更多的粉来遮住憔悴的神色,穿更新的行头来转移大家对她日渐消瘦的注意力……不知道季鸣要是注意到这样的她,他会怎么说?

采瞳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虽然她跟季鸣很久没说过话了,但他们还是在杂志社里天天碰面,如果季鸣在乎她的话,如果季鸣留意她的话,怎么会保持缄默?

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他腻了……

采瞳胡思乱想地坐着顾影自怜,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镜子里有个颀长熟悉的映影,才惊讶地回过神。

是季鸣,他回来了!

“你在想什么?”他粗鲁地问。这女人!他少盯她一刻都不行,看她脸色差成什么鬼样子。采瞳吐出憋在胸口的气,这是这些天来她惟一觉得好过的一刻,她的唇畔泛起柔波,季鸣肯主动开口说话,她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落下。“没在想什么。”

“为什么最近都不跟我说话?”

“我以为不想说话的人是你。”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主动来找你?”季鸣的脸上尽是失望。

每回有意见分歧的事,最先低头的人一定是他。他不是不满率先示弱的人总是自己,而是……他不晓得在采瞳心里,“包季鸣”到底算什么?他的失踪、他的离开对她来说,似乎无关紧要,采瞳永远不会为这段感情做任何的牺牲或委屈自己。

她永远忠于自我!“采瞳,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先低个头?”

采瞳懂他的语意,却装作不懂。她僵硬地笑了。“啊?我以为男人先低头是一种绅士风度耶。”

季鸣低声诅咒,心知她是故意弄拧他的意思。他颓丧地走向床边,面对着采瞳的背影坐下,他几次抬起头来想辩解一番,却在看到镜中反射出采瞳“不要逼我谈”的眸光而作罢。采瞳端坐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着他无奈地垂下头,把他的挣扎全看进眼里。她,不曾如此震撼过!

原来呵原来,她就是用这种眼神逼季鸣就范;她一直不自觉使用的武器就是“别逼我”三个字。她利用季鸣曾经许下的诺言、利用操纵游戏规则的权利、利用她自以为悲情到家、拒绝再受伤的怯弱眼神,来逼季鸣屈服于他一无所知却得不断付出的陷阱里。他说过,如果她赢了这场男女游戏,奖品将会是他;可是……战局未了、战果未明,她却用尽旁门左道来享受季鸣的纵容,用最卑劣的手段践踏季鸣的自尊……

是镜子,是这面诚实的梳妆镜让她看清楚自己是个多么卑鄙无耻的女人!采瞳痛苦地瞪着镜中自己的影子,难为季鸣就像当初他自己说过的一样,不逼她、耐心地等待她,他是个重承诺的好男人,但他怎么忍受得了她?”他怎么能为这么可恶的凌采瞳抛下包家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自甘受苦。他怎么能?

这么一想,采瞳才发现,原来这几年来她一直活在季鸣为她创下的假相中,他试图让她以为他过得很好、他不稀罕少爷生活、他拥有她就已心满意足、别无所求。结果呢?事实是:季鸣被她困在这狭小的鬼地方,被压榨出他所有的温柔情意;她摆明了自己不会付出“爱”,却自私地用季鸣表现出来的爱意牵绊他的未来。

天哪!如果说不知者无罪,那么现在真相大白了,她怎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残忍下去?说吧,就说一句分手吧……采瞳将手覆在桌上,不住地抖动,赫然发觉她挤不出分手的勇气。怎么会?采瞳手指冰凉。她不是很潇洒的吗?六年前,她可以为了逃避季鸣的追问,而克制住拼命想去找他的念头;现在只是云淡风清的三个字,当真这么难开口吗?“关于季侬……”

他突然低沉地开口,让采瞳惊跳起来,手一推,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倒了,空气中迅速散布保养品的甜香,像是在讽刺,又像哀悼她心中反复咀嚼的三个字。

季鸣看她又柔顺地坐定下来,继续往下说:“我知道那天我不应该把话说得那么重,我也不是故意要把采毅拿出来伤害你的,我只是……也许该说是心急,我希望你初次跟我的家人见面,能给彼此留下不错的印象,所以我……”

他还是不死心地想把她带入他的家庭呵……采瞳默然,心下决定把季侬打电话来骚扰她的事深埋心底;既然已决定跟季鸣恩断义绝,若再把季侬矢志夺回他的事拿来说嘴,她嫌太无聊了。

“采瞳,我知道我的失言让你很难受,但请你……”季鸣见她没有动静,有些慌张。采瞳知道季鸣想说什么,他想说“请你原谅我”,可是她并不想听他道歉,因为犯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她把心一横,闭目绝然道:“分手吧!”

“什么?”季鸣愕然。

“我们分手吧!”采瞳感觉心再被捣碎一次,她忍着不让泪流下。“我们之间是一个太无聊的错误,早该结束了,不如就从今天开始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干吧!”世界在季鸣的脚底下崩裂,化成瓦砾残骸。

“你怎么……”他温柔的语气在看到她不嗔不怨、无忧无惧的漠然之后,蓦地一转。“shit!我不相信这就是你要讲的话。”

季鸣欺身上前,硬是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采瞳的螓首低垂,他看不到她眼中蓄积的泪水。他快要疯了!

之前的抱怨通通不算数!他可以先低头、可以不再逼采瞳面对他的家人,什么道歉低头的鬼问题通通去死吧,和采瞳相比;一切微不足道!

季鸣的双臂箍住她,紧得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辈子离不开她。“我不准你随便说‘分手’这两个字!”

“我不是随便说的。”她在他怀里猛掉泪。

“总之不准、不准、不准!”他受不了她有远离他的念头。

“你还记得游戏规则是掌握在我手上吧?”见他不肯接受事实,采瞳使出最后、也是最狠绝的方法——季鸣会守诺的,他会照他说过的话去做的。

意识到她的打算,季鸣背脊一凉,惊恐地捂住采瞳的小嘴。千万不能让她说,一旦她说出口,他就得去做。“我不准你拿这个来逼我就范,我不准你说,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采瞳死命扭动着,用娇弱的身躯自不量力地撞击季鸣,她的决心前所未有地增强,就算撞破头、流干血,她都要他自由;因为她不知道错过今天,她还有没有勇气要他走……她用力放倒自己的身子,季鸣怕她受伤,赶紧拥着她护住她,两人重心不稳地往床上倒去。那一刹那,季鸣的手松开了……

采瞳的声音挣扎而出。“我说,从明天开始……这个游戏结束!”

她说了!

采瞳松了一口气,失落感也随之袭上,强烈得几乎让她的灵魂脱离身躯而去。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是葬送爱情的坟场……采瞳几乎停止心跳地望着定住的季鸣,男人是不流泪的,但她听到的是谁的心在低回呜咽?为什么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愁郁会让她的心如此作痛?

为什么?分手是对他最好的抉择啊!

季鸣缓缓地回到现实,他被采瞳的话劈得满心是伤,可她何尝不也是如此?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情路会走得如此辛苦,爱得浑身是伤却始终无法相属一生?为什么她总是若即若离、想走就走?

他不要让她轻易如愿!

季鸣反身压住采瞳,撕扯她的衣服。她用了狠招,他亦不愿示弱。如果分手就是她真心所要,那他绝不让她在未来的日子好过。如果游戏结束在明朝,那他要在最后一夜焚掉所有的绝望与情爱,他要在采瞳美丽的身子烙下他专属的记号,就算她离开、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永远忘不了他……

季鸣狠狠地撞上她的双唇,尝到她唇内血腥的味道,他不复以往的温柔,一心只想掠夺,发烫的魔指在她的娇躯上游移,点燃熊熊烈火;他用唇舌尝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肤,确定他的气息深入采瞳的肉体与灵魂,水洗不去、风吹不散后,才深深地攫获了她。采瞳无言地承受季鸣发狂似的热情,与他在激情的漩涡中挣扎、沉沦、终至灭顶……欢爱过后,房间中又是恼人的静——季鸣坐靠在床上,露出精壮的胸膛。伤口依然疼痛,他无法直视伏在床单下的采瞳,低沉地问:“你……是真的想分手?”

汗湿的长发披盖在采瞳脸上,遮住了她的落寞。她希望季鸣别再考验她的决心了,她感觉刚才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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