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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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承诺未来,因为未来充满变量。」所以就算他全无再去招惹外头香花的心思,也不会跟她说。
在两人相处时,他不关心所有与他俩无关的乱七八糟事情,他想跟她说的,只有!
「湉湉,我喜欢妳,很喜欢。」
她的手一抖,却还是被他抓得牢牢地,脸上仍然是镇定的模样。
「谢谢。」很中平的语气,很保留的道谢。
「我要的不是谢谢。」他语气带着点不满。
她对他假假一笑,下巴不自觉扬成过高的角度:「你现在只值得这一句。」
「妳会原谅我吗?对于这件我没有处理好的事。」
「如果我原谅,就表示我对你不够在乎;若我在乎,就不会轻易原谅。」她扬眉问:「你挑一个吧,我都可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表白,不知道他为什么索求原谅。不过,她却是知道,如果他说喜欢,她就得接受;他请求原谅,她就得给。那么,她做人也太没有原则了。
所以,她随他说什么。而她,不介意给他的任性制造一点点小麻烦。
因为孙湉湉的挑衅(算吗?) ,于是日子开始过得更加艰难起来。
每天每天每天,每时每刻每一个可以独占她的机会,他都如影随形。
而这个男人说,这就叫做追求!
「追求怎么是这个样子”」她忍不住跳脚。
「妳被追求过?」
「没有。」
「而我有。我所知道的追求,就是这个样子。」很权威的发言,驳得她哑口无言。
鲜花、巧克力、清晨骑马上山、深夜去小山丘看星星。她的体力没有他的强悍,常常在过完「被追求的一天」之后,是玻ё叛劬ο丛璧模劣谑裁词焙蛏洗菜蹙筒辉谒囊馐吨诹恕K缘彼诙煨牙捶⑾稚肀咚艘桓龃竽腥耸保膊辉趺从辛ζ挂榱耍膊换岜幌诺搅恕餃彍徲懈龈芯酰纤呐撕芸闪凰不渡系呐耍ㄒ簿褪撬┮埠芸闪欢馐歉龆裥匝贰5蹦晁趺幢慌俗非螅缃袼褪且哉夥绞阶非笏=羝榷⑷恕⑺媸套笥遥舛蕴煨韵不栋簿驳娜死此担蛑笔堑赜
「你的手机总响个不停。」她暗示他该走人了。
「嗯,所以我早就设成来电震动,不会吵到妳,放心。」他微笑。
「我的意思是: 你一定非常的忙,你的下属在J 国作战,正是激烈的时候,需要你回去坐镇指挥,身为他们的老板,你不应该沉溺在儿女私情上。」近二十天以来的朝夕相处,孙湉湉对他已经挤不出客套话来;堂堂一个闺教严谨的小姐,已经被带坏到讲话直白,毫无修辞技巧可言。
「不,如果连儿女私情都处理不好,就没有什么可以处理得好的。而且,我的团队的表现我很满意,就算我人在那里,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我这边……根本没有什么事。还有……」啊,对了!她要找他质问的,竟然忘了!「你为什么把小月调去J 国?你怎么可以不经我同意就调动我的人?还有,她不是你的员工,你不能叫她帮你工作!」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没有见到孙月,问了宜平,才知道孙月竟然被派到J国,帮王子齐送文件去了!
「如果不是她本身有意愿,我自然调动不了她。妳不知道为了向雯莉这件事,妳这两位家人已经冷待我很久了吗?」王子齐笑了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最注意新闻发展的就是她们两个了。起先是针对我的不满,替妳打抱不平。后来,她们注意的重心点移到了向雯莉身上,只因为现雯莉在处理整个新闻事件的手腕非常高超,居然能从最开始被骂狐狸精、第三者、攀龙附凤,扭转成今日这种局面。她不走苦情路线,也不高调说什么真爱无敌,不否认与我有过一段感情,坦然面对,立场坚定,毫不闪躲,从一个被新闻追逐者,变成新闻主导者。如今大家看到她时,想到的是她将来必定会在王玺集团高处,成为领袖人物的女强人,而不是屈居于暗处见不得人的情妇。妳知道现在多少大集团正企图以高薪高位对她挖角吗?」
「这与小月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懂。
「妳家这两位姑娘本身也是极出色的,同类都会有争胜较劲之心,妳就当是以武会友看待吧。要知道,以后妳嫁给我,她们身为妳的陪嫁丫鬟,我是一定会人尽其才的,她们有可能会成为朝夕相处的同事,趁现在交流交流也好。至于妳家那些产业嘛,就只好请岳父大人另请高明了。」
孙湉湉觉得这个人的脸皮真是厚到连骂都浪费口水。在深呼吸好几次之后,只能很无奈的将话题拉回。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工作?」
「等妳原谅我。」得到她一记克制不住的白眼。「或者,等到妳对我说喜欢。」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好商量了。
「好吧,我、喜、欢、你。」她凉凉地如他所愿。「说再见吧,亲爱的未婚夫先生。」
「小姐,妳真的不原谅他吗?」将未来姑爷送上飞机之后,孙宜平开车载孙湉湉回皇城区的住处。
「妳觉得我有在生气吗?」孙湉湉好笑地问。
「可是姑爷在意的不就是妳的不原谅?如果妳介意的话,何不要求姑爷将向雯莉调走?」
「其实问题不在向小姐,所谈的原谅并不是针对她,而在于子齐的态度。」
「态度?」
「这么说吧。如果他不喜欢我,那么就没有所谓原不原谅的问题;如果我不是……有点、呃,喜欢他,那么,我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孙宜平一头雾水。心想,如果孙月在这里的话,也许就能听懂了。
「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喜欢上我这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一旦喜欢上了,那么他在处理向小姐的事情上,就是个问题了。在订婚之前,他就算有千百件感情过往,我也不会在意,虽然说只有过向小姐这么一件……但他的态度是有问题的。他可能真心想分手,但为了不伤害向小姐,所以没办法做得太绝,所以允许她以女友的身分等他五年,将她派到国外……妳明白,这是一般已婚男人藏情人的方式之一。就算他们接下来没有发生肉体关系,其实已经是对我的背叛了。」笑得淡淡的,带点微苦。
孙宜平努力想要理解一件事。
「所以,小姐,姑爷他希望妳介意、生气、不原谅。要是妳太轻易原谅,反而是……伤了他的心?」
「咳!」以假咳掩饰冲出口的笑意。
「姑爷一点也不像是这种脆弱的人……」孙宜平觉得浑身冒鸡皮疙瘩,有一种想来就好冷的感觉。
「他当然不是。」
「不然那是什么?」
「他只是在享受我的在意罢了。」
「就像妳在享受他的喜欢一样?」
孙湉湉别开脸,看向车窗外,像是外头正有UFO飘过,专注得目不转睛。
孙宜平笑着摇摇头,专心开车,想着:没事就好了。
孙湉湉一直在等,等着王子齐将「喜欢」这个游戏玩到终于感到腻,世界就太平了。
「妳喜欢我吗?」
「喜欢。」刚开始是这样就能打发掉的。然后,她绣好了「鸳鸯双栖」的枕套。
「妳喜欢我吗?」
「喜欢。」
「有多喜欢?」
孙湉湉闻到了得寸进尺的味道。
「很喜欢,喜欢到差点原谅你了。
很好,也打发了。
接着,她绣好了被褥上的「榴开百子」。
「湉湉,妳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到如果你再问下去,我会原谅你未来一百年无数次的出轨。」感谢他每天电话的骚扰,让她口才一日千里,刻薄得浑然天成。
「哦,我不需要妳大肆发放赎罪券,用不着的东西,放着也是占空间。」
「那请问您需要什么呢?」
「需要妳很多很多的喜欢。」
「说了很多很多的喜欢,今天就到此为止?」条件交换。
「当然。」保证的口气。
「好吧,我对你,王子齐先生,有很多很多的喜欢。」
他满意了,结束通话了。不过孙湉湉却失眠了。
继续绣着她的嫁妆铺房,她绣好了盖在梳妆镜上的镜套,「齐眉祝寿」的图案是一对绶带鸟双栖于梅树与竹枝之间,以双喻「齐」、以梅喻
「眉」、以竹谐「祝」、以绶谐「寿」,将夫妻恩爱相敬、白头偕老的寓意都呈现出来。
然后,喜欢的游戏没有结束,一天一天又一天。他每个月回来一星期,没有回来就天天在晚上十点打电话给她。话题并不太多,总是从纠缠着问「喜欢」开始,然后天南地北的胡扯……一个月又一个月地,她又绣好了「华封三祝」、「福寿三多」、「喜从天降」、「吹箫引凤」、「白头长春」、「并蒂同心」……然后,婚期突然就近在眼前了。
「湉湉……」
「喜欢。」这两个字已经下意识成了接起电话时取代「你好」的招呼语。
「我要申请兑换。」
「啊?」今天台词改啦?演的是哪出,怎么没人通知一下?
「我要把累积了两百二十三天的喜欢,兑换成一句『我爱你』。」
然后,误会自己近八个月以来,已经被训练出绝佳口才的孙湉湉,再一次轻易哑口无言起来。
我爱你……这三个字让她想到了已经消失很久的向南。
从J国回来之后,她还没想起要宜平上网帮她更换马术老师时,就听到宜平对她说向南突然辞去马术教职,说是有急事要办,已经向她告别过了。这人,像阵风,来时无迹可循,去时无影可追,就这么消失个彻底,连手机号码都换掉了。
于是,这个第一个对她说出「我爱妳」的男人,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为张华琳的关系被报纸一再报导,但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后来有一次,她跟孙月一起上街买绣线,再度巧遇孙月高中同学,那个名叫朱衣的明星;她现在是娱乐新闻的主播,在九个月前的绯闻混战
中意外崛起,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演艺之路。那时朱衣已经能够认出孙湉湉的身分,更知道她是那个大名鼎鼎王子齐的未过门夫人,由于实在太好奇了,居然死拉着孙月到一边,对她爆一个不为人知的大八卦,其实主要是想求证。她问:「喂,孙月,那位孙湉湉小姐对她未婚夫家的事熟不熟?」
「那就要看是哪一方面了。」孙月极为保留的说道。
「哎,妳别防我。我很知道分寸的,不该流传出去的事情,我从来没爆过。咱们老同学了,还不了解我。我只是特爱八卦而已,没坏心眼的。」
孙月不予置评。
「孙月,我跟妳说,昨天我在K 国做专访时,遇到了向南。向南妳知道吗?就是前一阵子跟张华琳传绯闻的那个人,也就是四个月前被J国商界誉为茶贤集团秘密武器、高手高手高高手的商场狠角色。据说王子齐的团队不止一次被他设计得栽了,要不是这半年来王子齐这边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茶贤集团还不想让他站出来呢!」
「妳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都可以从报章杂志上看到的事吗?」
「哎,妳耐心点,我就要说到重点了!」朱衣连忙抓住打算走人的孙月。「我听K 国一个消息灵通的人说,向南其实是R 、J两国混血儿,他的父亲叫王云楼,正是王子齐的父亲。妳知道这个消息吗?」
孙月愣住了,讶然的瞪着老同学。
朱衣见状,连忙捣住自己的嘴,低喊道:「哇! 如果这是事实,而连妳们贵族圈子都不知道的话,那就表示这是一件惊天大秘密了,我会不会被灭口啊?」
「那妳最好祈祷这件事只是谣传。」孙月只能这样安慰她,并交代道:「不管真假,别再说出去了。」
朱衣连忙点头,只差没指天发毒誓。
当孙月对她说起这件传闻时,孙湉湉才恍然明白向南接近自己的理由。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对她太久的沉默表示不满。「说我爱你,有这么困扰吗?」
「嗯,不是,是想到了别的。」
「哪个别的?」不得不说王子齐实在是个敏锐的男人。「有谁对妳说过我爱妳?对吗?」
「……是有一个。」
「他说过几句?」
「一句。」老实应道。
「哼。」
这是什么意思?
「妳之所以会记住,不是因为妳动心,而是因为只听过一次,所以忘不了。这问题很好解决。」
这是个问题吗?孙湉湉哭笑不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