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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斗女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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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长发轻轻一甩,无比俊美的老板眨着一双金眸,为“美女”送上一朵玫瑰。

“亲爱的梅莉笛丝,妳的大驾光临令敝坊蓬华生辉,我衷心感谢妳的大力支持,如果妳肯将美玉一般的小手从我的大腿移开,不胜感激。”

“哎呀!看到帅哥我的心情大好,我缺乏滋润已经很久了,要不要到我的私人城堡开个两人宴会?”梅丝奶奶语带邀请地抛媚眼。

“盛情难却,可惜我必须痛心地拒绝妳的热情,这么一间店总要有人顾着,不然像妳一样动人的客人可要怨我没节操,轻易受美色所惑。”

长袖善舞的金巫不着痕迹地轻握梅丝奶奶枯瘦的手,放在唇边一啄,表示对她的爱慕之意。

“呵呵,真会说话,让人爱到心坎底喽!我这小佺孙若有你一半的好口才,我这老婆子也不会孤单寂寞,找不到谈心事的伴。”大腿真结实,没有一丝赘肉,真想再多摸两下。

一旁的辛爱妮做了个被鹰啄眼的动作,庆幸自己的尖酸刻薄,犀利言词不受青睐,为了梅丝姑婆,她会继续保持下去,不改其性。

“艾妮亚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给妳添了不少风采,怎么还有嫌弃语气呢?

我们可是求之不得。”金巫像名游戏人间的小滑头,朝大做吃不消表情的辛爱妮一眨眼。

“得了、得了,别替她说好话,有那样的父亲,她还能好到哪去,迟早声名狼籍,落个荡妇名号。”每每被拿来说嘴的道拉奇?迪尔除了早年风流、浪荡不羁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独闯毒瘴噬兽密布的魔山,摘下撒旦大人心爱的地狱花,送给他醉心园艺的女友,也就是今日的爱妻。

送花的举动虽然浪漫,羡煞无数有情人,但是同时也激怒他交往过的众多情人,她们愤怒他不曾对过往所爱如此用心,觉得遭到羞辱。

当年的辛仲文差点死于众女巫妒火下,累得迪尔家族急于救命,人仰马翻地为她找寻续命果,每个人都累出心头一口血。

就为了这件事,道拉奇登上迪尔家族的黑名单,只要有人一提及,他马上被骂个臭头,亲族过百,人人都想围杀他,羞与为伍。

“哟,梅丝美女,别把话说难听了,其实艾妮亚的个性最像迪尔家,妳心里是极喜爱她的,何必一张嘴嚼酸果子呢。”口是心非。

心事被说破,梅丝奶奶脸上挂不住,一阵哼气。“你呀你,拿出奇准无比的塔罗牌替她算算,我实在不想再看她重蹈覆辙,走她父亲的老路子。”

“算牌?”金巫一挑眉,不急着取出黑暗牌组,一脸和气地看向当事人。“爱情来的时候,妳无力阻挡,虽有千军万马,仍会全军覆没。艾妮亚,妳想知道未来的妳会朝哪一条路走去吗?或是想预知日后的感情归宿?”他尊重她,不强求。

辛爱妮摇头。“再给我一杯血榴汁,未来的事留给未来去烦恼,目前我没有自找麻烦的倾向。”

光是一个仇厉阳就够她苦恼了,她正愁想不到摆脱他的好方法,怎么可能自投罗网,继续在这摊浑水中纠缠不清。

“天真的小女孩。”梅丝奶奶低声轻哼,摇摆着她蛇头乱窜的红发。

“我不是天真,而是务实,又不像某人,没有爱情就活不了,一生追求不切实际的梦幻,蹉跎一辈子还不自知年华已老去,老爱装绝世无敌大美女,一有机会就偷袭青春美少男。”棺材躺一半的人了仍恶习不改。

话锋犀利的辛爱妮不算恶毒,只是直言直语,道尽梅丝姑婆对爱的执着,一点也不像提得起,放得下的女巫,为了一段已逝的恋情始终放不开。

不过也因为她过于直接地掀开人家血淋淋的内心,发丝血红的老妇人脸色顿时乍青乍紫,一下子似要吃人般睁大混浊双眼,举高法杖作势要打破她脑袋,表情是极度愤怒。好在帅得没得说的金巫及时安抚,这才平息了一场喋血事件,化解危机。

“艾妮亚,梅丝美女的忠告听听无妨,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要不回来,遗憾是人们心中最深的痛,它无法完美,时时绞痛妳不为人所知的角落。”那种痛,很苦。

“过来人的心声?”辛爱妮无意刺探,手指一弹,一份女巫日报便飞上前,自行翻开。

他干笑地装傻。“看多了嘛!总会说些看似有感而发的大道理,妳们这些女巫一谈起恋爱,哪一回不是轰轰烈烈,满城风雨。”

爱呀!总是伤人。

女巫们的恋情很少有善终,不知是报应,或是太骄傲,相爱的时候如火如荼,片刻不忍分离,可是却不长久,一点点小事便会造成决裂,由爱生恨,各分东西。

少数拥有幸福的,全赖另一半的容忍,他们的伟大不是爱上女巫,而是敢和她们长相厮守。“爱情是一种调剂,并非必需品。”她享受被当成女王的呵宠,却不想有所付出。

“哎呀!美丽的艾妮亚,可别亵渎神圣的爱情,妳的心会带领妳走向正确的方向。”金巫笑着送上一朵香水紫彩花,它在巫界的花语是:将我的真心奉献给诚实的你。

对自己诚实的人才拥有真爱,这是祝福。

她力持镇定地斜眸一睨,心没来由的狂跳一拍。“老板,你打算改行当爱情咨询师吗?”

书摊旁一盏古老油灯发出近乎噗啡的笑声,未点而燃的火光左右飘忽,时明时暗似在狂笑。

第五章

“封子,你给我的数据正确吗?”绰号封子的封御书专长是计算机科技,原是信息室的一员,因为言修齐命案事关重大,因此仇厉阳要他专门负责资料收集及分析。

两人是同一期毕业的同学,交情不错,一直以来就焦不离孟,分派的服务单位更从不错开,孽缘延续了近十年。

在性格方面,他们也是一动一静,不出勤的封御书以内务为主,镇日守在计算机前查计算机犯罪、协助支持办案及信息相关案子的工作,以过人的解读能力破解歹徒的密码,进而揪出犯罪证据。

他善于放长线钓大鱼,然后安排追踪和布署,有他加入的案子,通常会很快地找到宝贵线索,其洞悉力鲜少旁人能及。而仇厉阳则是待不住办公室的狂兽,即使没有接获报案电话也会往外跑,他最擅长的是找出犯案动机,再根据封御书所提供的线索加以整合,以其敏锐的思考方式逮捕元凶。

两个人若能相辅相成地组一小组,共同办案,成效定出人意料,大大提高破案率,令作奸犯科的歹人无所遁形,手到擒来。

可惜大队长另有一番考虑,刻意将这一对默契十足的伙伴拆开。因为他们合作的绩效虽高,可疯狂的程度却不相上下,每每为了捕捉“一”个犯人,破坏的公共设备却在百万之上,甚至危急时还会拿警车去撞桥墩。

一次、两次,上面还会拨款补助、口头嘉勉,但次数一多,警政署长也笑不出来了,手捧来自各界的感谢状大哭,直言负担不起赔偿费用。

“我调出的数据还需要怀疑?一笔一笔清清楚楚,绝无失误。”数字不会骗人,明明白白地滩开。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令人有种被当笨蛋耍的感觉。封御书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说:“接受吧,我们的司法已死。”再廉洁的人还是禁不起金钱的诱惑,有利可图的事谁会放过,只要胆子够大,财源滚滚流进口袋,吃肉喝汤还不忘啃骨。

“他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累积这么多财富。”太令人匪疑所思。

翻动着打印机刚印出的文件,眉头深锁的仇厉阳细数言修齐的财产附表,只见他国内有三幢房子、国外五幢、十七笔价值三亿元的土地。除此之外,尚有一艘游艇,两辆积架,平时代步的百万休旅车还是最低价的资产。

约略估算了一下,白手起家的言检察官身价恐超过十亿,可他的月薪不过十来万,妻子无业在家,从事家管,出身一般家庭,也就是说两夫妻都不可能是有钱人,即使投资得当,也无法在短短数年内坐收暴利,年年衰退的台湾经济只能求保本,根本别想买股赚钱,所以,他们家的钱究竟是从哪来的?

“贪污、收黑钱,政商勾结之类,你看看这个,九五年土地弊案,收押的捐客重判十五年,罚金五千万,当时真是大快人心。”“这有什么不对?”仇厉阳凑近计算机屏幕,看向他所指的位置。

“是没有,但是…”他叫出另一个画面,两相比较。“在捐客入狱服刑的第二个月,他的账户汇进相等金额,时间点上非常敔人疑窦。

“而且,我比照过他以往的案件,似乎闹得越大的案子,账面的数字也越大,虽然都判得很重,可是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人头。”

封御书赞许地露出微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真正有罪的人找人顶罪,他借风使舟,李代桃僵,从中得利。”

“的确是很大胆的作法,知法犯法玩弄法律,这案子财杀的可能性偏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还有情杀。”封御书补充一句。

“情杀?”仇厉阳一愣。

“别看他外表文质彬彬,书卷味甚浓的儒者样,他的女人缘好到叫人嫉妒,在日本有个十七岁的情妇,法国一个,美国也有,还勾搭上一名英国贵妇,香港那个因毒品交易而入狱……”

啧!林林总总的风流帐足以编籍成册,绘制百美图。

“等等,毒品交易?”仇厉阳忽地喊停,视线留在那个香港女人的资料上。

“嗯,黄玉雯,英文名字lisa,九七年持香港护照到泰国金三角购毒,因数量过于庞大而引起相关人员的注意,在利用走私船运毒之时,以现行犯遭到逮捕,锒铛入狱。”

“谁提供她资金?”这是关键点。

“这……”封御书在计算机数据库搜寻了一会,然后……“没有这方面的纪录。”

“毒品呢?”销毁了,还是……他希望是前者。

封御书手脚极快地联机进入香港警局的计算机。“咦?找不到,竟无毒品的下落?”

五十多公斤重的海洛英砖,共有八十一块,若全数卖出可说是天价了,可现在全部不知去处。

“当时前往香港协助国际案件的司法人员也是言检察官吧?”他不想妄加罪名,但事实明确摆在眼前。那时候,香港政府特别给我国方便,让到香港执行勤务的官员享有特权,行李不必接受海关检查,得以快速通过、领取,以防机密文件外泄。

只怕言修齐便是利用检察官身份上的便利,大大方方将违法毒品带回台湾的。

反正只要他对外宣称封住的箱子隶属司法机密,以他正派的形象,没人会怀疑他的说词。

富贵险中求,他真的太不把台湾法律放在眼中,堂而皇之地走过国人面前,辜负大家的爱戴与信任。

“没错,是他!”封御书呼了一声,瞠目挠耳。“天呀,瞧我们挖出什么,案中有案,会有多少人吓出一身冷汗,夜难安寝?”

“仇杀、财杀、情杀,加上利益纠纷,接下来可有得忙了。”说没线索,一下子全跳出来了,多得叫人眼花撩乱。

颈子发酸,仇厉阳不觉棘手。一件灭门血案牵扯出更多渎职案件,案案相连,涉入的人数也暴增,恐怕有不少案外案得重新审理。他的大队长舅舅大概又要头疼了,这要查下去,他肯定叫苦连天,因为现任的官员中,同流合污的比例出人意料。

“还有这份遗嘱。”封御书的表情古怪,特别指出受益人的名字。

“遗嘱?”他接过一瞧。

“除了妻子儿女外,言检察官的所有遗产全由这个人继承。”前提是,言修齐并无其它“活着的”子女。

“古若梵?”这人是谁?

仇厉阳的疑惑才出口,一道清冷且带着刚直的女性嗓音便回答,“他是言修齐的异母兄弟,家父和一位声乐家生下的私生子。”

浅黄色三件式套装,梳理得规规矩矩的马尾,腋下夹了个土黄色公文包,神色严谨却含着一丝自嘲意味的秀气女子走了进来,脸上的银边眼镜遮不住多日来的疲惫。

她的出现引起一声惊呼,咧嘴一笑的封御书先一步上前拥抱,接过她的公文包寒暄问候。“原来是妳呀!言学姊,我以为妳去了美国进修,几时回国的,怎么不知会一声?”有好些年没见了。

言?

看到没什么改变的容貌,仇厉阳立即想起来者是谁。原来她就是那个言静心!

当年他还在医学院时,曾和大他一岁的法律系学姊交往七个月,同居近三个月,而后他转念警校,两人才渐渐疏远,断了连系。

只是他这段感情谈得有点散漫,全由女方主动,一开始他跟着大家喊女友“颜”学姊,后来来往密切才改口唤她小颜,他一直以为女友姓颜,可见他这感情谈得有多不经心,连自己女友姓什么也不知。

几年过去了,他早忘了曾出现在生命中的过客,甚至记忆里已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他要忙的事太多太多,哪有空暇记住一段褪色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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