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军中绿花的血色浪漫:那一曲军校恋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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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失望。
廖凡脸上的表情则无从猜测因而显得讳莫如深,他本不会跳舞,本意是来舞会上观景的,所以也就不敢贸然相约舞伴。对他互冷忽热的朱颜同学又一脸正气,他就没敢再往上凑趣搭讪,好在一双大墨镜把他的两只眼牢牢实实遮住了,外人完全无从看出他的内心活动。
那一天的组合完全是随意派对,但有谁知道,场上场下,不远的将来,竟然就有两双心灵撞出了火花。这奇异的人生呢,很多时候,仿佛上帝就在不远处偷望着我们呢。
我走出了舞厅,走到了图书馆的楼下。与舞会的绚烂相比,这里一派安然肃静。我用眼睛搜索了一遍,从一楼到三楼,除了同宿舍的丁素梅和班上的区队的其他几个男生,我没有望见我想要遇见的那张面孔。
《那一曲军校恋歌》第二章 11(4)
当我心意阑珊地走到操场边的时候,我望见一个正在单杠上用力做着引体向上的身影。我绕了过去,沿操场开始了散步。
“叶小米吗?”当我再一次转到单杠旁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唤着我的名字。我转过了头。一个身影麻利地从单杠上跳了下来,是他。军训结束,他被任命为了我们的区队长。
“怎么,一个人散步呢?没去跳舞吗?”任天行开口问我。
“你为什么不去跳舞?”我开门见山。
“我,想去啊,说不感兴趣是假,可青年学员不许进是真啊。”他回答。
“好象没那么严吧。咱们班好几个男生都去了。要不下次,我带你混进去。”我怎么这么热情主动啊。
“别引诱我犯错误啊。哈!玩笑啊。等以后有机会吧。”他乐呵呵地说着。
军训下来,他似乎瘦削了一些,一张脸更加轮廓分明,英气了许多。担任区队长以后,他似乎内敛沉静了许多。
“好啊,我教你。”我真敢开牙。我这个舞盲刚刚才给了张雪飞狠狠一脚啊。
他身上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那么强烈地吸引着我呢?他喜欢说自己是北人中的南人,南人中的北人。果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他的粗犷而不乏细腻的性格,真是很吸引我。但我同时担心,军校这样的环境,会不会把这样的一个内心激流涌动的男人,给渐渐磨成一个豆腐块军被一般制式平板的人呢?
“快熄灯了,小米,快回宿舍吧。一会儿我得查铺,我先走了。晚安!”任天行和我招手作别。
“晚安!”我喃喃着。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月光如水,熄灯前的军校一派安详,熄灯号突然悠悠地响起来了。第一次,我觉得这号声听上去如此温暖安详,如此平易委婉。正如他的那声“晚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那一曲军校恋歌》第二章 12(1)
在冬天里的一次舞会上,我看见了历史系的女生马小蕾,同我第一次来舞会一样,她也是靠在大柱子上四下里张望。我并不是舞会的常客,多数时候是陪小妖来。小妖舞跳得好但也并不痴迷于此。只是一到周末,请她去跳舞的人太多,晚饭后回宿舍的路上,我们身后能粘上一串干部学员。我们班的男生酸溜溜地管那叫做小数点后的若干位。
夏天里,我和马小蕾是坐了一同列车来去军校报到的。列车从北京站开出的时候,同行的男生大都在使劲朝家里人挥手,只有马小蕾形支影单地靠在窗边沉着地喝水。因而我对她印象深刻。并且,马小蕾是我们北京考生中的最高分,因了她的出类拔萃,排名第二的我差点就与这所军校擦肩而过了。
在舞会上见到马小蕾我很有几分惊异。因为,从踏进军校的第一天起,马小蕾就表现得忧心忡忡满面心事。军训时,我手枪和步枪打靶打了两个光头,第二天要补考,头天晚上我慌得睡不着觉,一趟趟上厕所。夜里马小蕾也上厕所,见了我,满面的冷静:“慌什么慌,打十个光头又怎么样了?毕业了还不是你回北京。我呢,还不知道给发配到哪儿去了呢。”说得我满面惭愧,无语应和。
她有危机感,确切地说从拿到军校录取通知书的一刻马小蕾就有了危机意识。招生教员当时对我们说:“我们军校的待遇是好,但军校的分配可是全国分配,你们可要考虑好了。”来到军校,不用打听,就听说北京一年里考来十名学生,四年后能分回去的还不到一半呢。军训刚一结束,马小蕾她就给自己制定了周密的学习计划,有了毕业后考研究生的打算。那一段,她永远是一本英语新概念二或三不离手。其实还在军训里她就开始行动了。那阵儿正赶上军校新生们离家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我们几个女生们坐在桂花丛边梧桐树下,一首歌一首歌地唱,想家想得抱在一起直哭,而只有马小蕾一个人闷在宿舍里沉着地背单词。这次周末舞会,是她们宿舍的几个女生好说歹说才把马小蕾拉来的。
实在地说军训结束后马小蕾倒好看了许多,她本来过于瘦削的脸颊,饱满起来后脸色也跟着红润了许多,使她换了个人似的有了一些活力。马小蕾的面容乍一望有些憔悴,仔细看却有一种秀丽之色。眉形很正,眼睛也秀气。今晚,背靠了舞池边朱漆色的大柱子,一抹微笑淡淡地挂在马小蕾的嘴边,舞厅的灯光洒在她周身,令她看上去有几分不真实的梦幻感。
不久,我就看见马小蕾被一个干部学员热烈问候着。那人曾经纠缠了小妖好一段,有点鹰勾鼻,所有我多少有一些印象。几次三番后,那人拉着马小蕾的手,在舞池边上一步步走着舞步,像在教马小蕾跳舞。
关于马小蕾的故事,无意间,就从舞厅开始了。
是马小蕾脸上那抹微笑,不经意间就被舞场猎手,进修班的干部学员孙宏雷捕捉到了。
上尉参谋孙宏雷起先向小妖频频出击,却一直难获美人芳心。经过几个回合的征战,和几个与他一样有掠美之意的学兄就败下阵来,连小妖的名字都没问到。孙宏雷不免感到了几分落寞,徘徊在舞池边上,眼睛里像个怨妇一般满含幽怨。望着舞池里翩然起舞的对对男女,他不由对舞会生出了一种厌倦,甚至顿时有了归隐之意。意兴阑珊的孙宏雷溜达着,不经意间,忽然就瞥见了一个女生,静静地靠在舞池的柱子旁,脸上带着如梦似幻一般的微笑,望了那舞池中旋动的人们,久久地一动也不动。这场景令孙宏雷心下一动,他站住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那一曲军校恋歌》第二章 12(2)
那是马小蕾。
舞会上的失利使孙宏雷一番反思之后重新调整了战术。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觉得以往自己对军校的女生太缺乏了解了,贸然上阵,自然要铩羽而归。由此他快速总结出了一套新的思路方法,觉得未必一上来就要动真格的,可以采取迂回前进的游击战法。他打算在军校里先找个女孩练练手,这就好比大考之前的模拟考,实战之前的演习一般,对取得最终的胜利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环绝对不能省略。这叫什么呢?孙宏雷套用在部队上经常用的一个词——大练兵,权且就把它叫做大练兵吧。
孙宏雷在舞厅里很是不安分地转了几圈之后,一下被马小蕾的微笑拈住了。经过对马小蕾由上而下几番仔细打量,马小蕾脚上的那双鞋,让孙宏雷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动。
那是一双军校统一配发的黄绿色的军棉鞋,棉鞋的形状憨憨大大的,样子显得有几分笨笨的。棉鞋的边角已经被磨损得起了毛边,鞋面的颜色有点发白,显然穿了有不短一段时间了。在军校里,在男生们脚下看见这么一双棉鞋倒不奇怪。男生们大多不讲究,军校发什么就穿什么呗,何况这军棉鞋就是暖和。但女生们却几乎无人穿它。冬天里,女生们的脚上大多套着双自己买的样式精巧的棉皮鞋。有爱打扮的,还会蹬双式样时髦的皮靴来,靴子的腰藏在军裤裤边下,鞋跟高高的,走起路来“咯噔咯噔”的,很是神气。军校里大家都穿着同样的军装,能显出区别和个性的,无疑就是一上一下头脚两处了。讲究一点的女生,往往就爱在这两处做文章。乍一下在一个女生的脚上看见这么一双军棉鞋,孙宏雷不觉满面诧异。他再一次抬头望向这双鞋的主人,望见的依旧是马小蕾那散发着出尘气息的微笑。孙宏雷心里咯噔了一声。
实在地说,马小蕾这样的女孩子对孙宏雷其实并不具有杀伤力,令孙宏雷感到心仪的是那类高大圆润的女孩子,而马小蕾无疑显得单薄了一些。但马小蕾脚上的那双鞋,却着实把孙宏雷撼动了一下。她算不算是白天鹅里的丑小鸭不知道,但她应是天鹅群里不那么骄傲的一只。这正是他此刻所需要的对手。
孙宏雷是东北人,到江城的这所军校进修前是东北某部队的上尉参谋。孙宏雷在舞场上的自我感觉很是良好,他那样的脾性和气质的人,一望而知就是在哪儿都会感觉不错的。这位28岁的青年军官,据民间的说法他似乎很有来头。有人说他的父亲是东北数得着的大老板,生意大得很,在欧洲好几国都有分公司;还有人说孙宏雷的一个叔叔是北京的高干,跟中央领导经常在一起开会吃饭;还有人说,他的几个姐姐都在南方做生意,家里好几辆宝马奔驰车。军校虽看似是方净土,但其实也是鱼龙混杂,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在有些方面还媚俗得格外蹊跷。有关孙宏雷的这些传闻真真假假,大多人听后多是一笑了之,并没有人太当真。但奇怪的是虽然没有人真信,但孙宏雷却因此有了不小的名气,加之他平日里出手大方,在军校里很快就有了不错的人缘。
终归是在江湖上混了些年头了,孙宏雷落落大方的一番自我介绍,成功地就当上了马小蕾的舞蹈老师。他迈着大步迎上前去,笑容可掬风度翩翩,没费多少周折就打着要教马小蕾学跳舞的旗号,把她一把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马小蕾的故事便不露痕迹地继续下去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那一曲军校恋歌》第二章 13(1)
传说,大约3000多年前,古希腊美女海伦就被视为“世界第一美女”。荷马史诗中说:“她的美貌足以击沉数以千计的船只”,她的移情别恋,与情人私奔,导致了世界上旷日持久的特洛伊战争。
在认识姚小遥之前,我对这个传说半信半疑;认识了姚小妖之后,我对这段历史深信不疑。
说到因为小妖而引发的那场新闻系男生和我们哲学系男生之间的火拼,请注意我在这里用的是火拼而非别的,意即同伙之间的斗争。我之所以把新闻系和我们的系的男生看成一伙,是因为两年后当小妖的那场意外变故发生之后,有人亲眼看见这次火拼中的领袖人物,新闻系的彭鹏,在军校的小酒馆里抱着我们系的男生廖凡哭泣。
说到那场内部斗争就不能不先提提我们的女生宿舍。因为,我一直觉得女生宿舍虽不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但绝对是故事的缘起之一。
江城的这所军校是一所军队文科院校,男女生的比例是10比1。女生们集中住在一幢两层小楼里,小楼正对操场,操场过去,就是七层楼高的男生宿舍。男女生宿舍中间隔了个操场,跑道是圆环形的。于是就流传下了个说法,管男生宿舍叫牛郎楼,女生宿舍自然就叫织女楼,中间隔着的自然是星汉迢迢的银河了。
女生宿舍的小楼前种着几棵法国梧桐,梧桐树伸展着繁茂的枝桠,像悠长的手臂一般直举到女生宿舍的窗口。门口有花坛,花坛里有两棵月桂树,两株玉兰。春天玉兰花开,白色的花瓣散发着清雅的香气,总有女孩子在树下拾花瓣往树本里夹。一到秋天,幽雅的桂花香便荡漾在了空气里,连女孩子们晾晒在窗口的衣衫上都熏上了淡淡的香气。从宿舍楼下经过,经常能听到从楼里传出的各样的演奏乐器的声音,有小提琴的如泣如诉,手风琴的轻快旋律,还有笛子悠扬乐声。有时是首完整的曲子,有时则长一声短一声的,像在做起步练习。虽不是很流利,到底也有着音乐的悦耳。经常的,能听到女孩子们的笑声,银铃一般悦耳。
女生宿舍总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特别是在你根本就无法进门的时候。
还没踏进女生宿舍楼的大门口,就能望见门上方的玻璃上横着四个大字——男宾勿入。四个字是用黑色的墨刷上去的,规整的楷体,透着严肃和警告的意味。走到大门口,一眼就瞥见了一张长桌,紧紧地抵着门口斜放着,只留下一个能通过一个人的小口。长桌后面终日坐着一个面孔严肃的妇人,眼神炯炯地望向每一个经过门口的人。这女宿监其实长得并不赖,鼻直口方,梳着利落的齐耳短发,颇有点妇救会干部的英姿。但她的神情却总让人不由不感到畏惧,那是一种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