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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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她的心,更向她证明了他的心。
至于那点心意有多深,值多重,全凭慕容紫自己给—罴—
她给多少就是多少!
万岁爷狡猾如斯,难对付啊……
接着说今晨,他溜得早,是因为拿捏得住关红翎的性子,晓得她一片为关家的嫡女心,人是哪里愿意搀和进后宫一群女人与一个男人的是是非非?
无需他多做解释,淑妃娘娘多识大体的人儿,自然会向慕容紫解释清楚——
害得她被割手指!
楚萧离这样的人,能用十步走完的路,他绝对不会走十一步。
慕容紫聪明是有,不管他旁敲侧击,还是命着别个来与他佐证,终归是告与她听了。
若她不领情闹别扭,倒头来全成自己的不是。
故而她等了两个月,选秀之后,先吃了个大大的闷亏。
承诺她不要,他亦不给,更玄乎了。
最后再说下午宁玉华入宫。
倘若不是慕容徵看不下去,为着慕容紫着急,哪里会使了灵霜,亲自教她那些话,生拉活扯死也要把妹妹拽到南门去?
好在慕容紫脑袋够灵光,一听宁玉华缩在嫁车里不出来,有心自抬身价为难楚萧离,她就晓得是个翻身的机会。
只要她在正南广场上出现,不管早晚,总有人会把这个消息传开。
狄楚联姻,说小了不过是楚萧离娶个小老婆。
万岁爷接亲不得什么,那琴奏起来,执剑在手,霸道一舞,再是紧迫焦灼的气氛都化为了了,全成了情调。
他们有多亲密无间,慕容紫看在眼里,楚萧离自会心虚。
要的就是这个!
所以今夜他主动现身,实在来之不易。
望着对面赏心悦目的男子,起先闻得他来时的那丝异样的兴奋,在慕容紫自个儿慢慢把始终原末理通一遍后,好似变得淡了些。
楚萧离确实很好看,俊美有之,气度有之。
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更甚,他还是一国之君!
这天下是他用武力夺得的,说来残酷了些,可忽略掉那些残忍血腥的过程,许是不少女子会将此当成他的魅力之所在。
为帝王者,人如若不狠辣些,怎当得起这片偌大山河?
此刻他对她笑,顾盼生辉,柔情万丈,是让她觉着很温暖,很安心。
可在这笑容之后,隐藏着始终不曾停止的血雨腥风。
她和他在防着别个的同时,自然而然的算计着对方。
慕容紫觉得这样……很不好。
于是连他屡战屡胜的美男攻势,在她的面前也不大管用了。
见她脸容上的颜色慢慢的黯然,楚萧离有所意识,遂关切道,“不想同我说点什么?”
她垂眸,正好望见摆在面前的那盅甜汤,想了想,抬首来问他,“还热着,你要喝吗?”
他点头,应了个‘好’字,继而慕容紫连着整个盅都推给他去。
楚萧离接过干净的白玉汤匙,舀起一匙温度适中的甜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饮下,再抿了抿唇,嘴角随之翘起一弯弧度。
“滋味妙极。”
这并非他有心夸大,闻着味儿的时候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刚才浅尝味道,沁甜润滑,腻,却腻得正合他心意。
楚萧离有个鲜少为人知道的小嗜好——喜甜食。
用万岁爷哄骗自己亲儿子的口吻来说的便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时刻顶天立地,吃甜腻的东西,会显得很没用……
小家伙听了的话,一定会对甜的东西嫉恶如仇。
毕竟孖兴向来对父皇崇拜,毕竟事关脸面形象。
楚萧离深知此道理,身为当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子,他是几乎不在人前表露的。
最多偶尔犯了馋瘾,叫御膳房送几叠糖味儿重的点心来,吃也不能吃太多,没得被哪个有心的瞧出端倪。
只要不在人前表现出喜欢,那自然就不得哪个会觉得他没用了。
这是楚萧离的后招,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不轻易传授。
此一时见他将甜汤喝得津津有味,慕容紫暗觉好笑,不觉就把父子二人想到了一处去,连会发生的对话都飘在脑子里,真切得很。
她只是听三哥哥有心无意的稍带一提,记在了心上。
遇到今夜这个时机觉得正好可以发挥,不想楚萧离是真的喜欢。
不得不说,看着一个诡计多端的皇帝吃甜食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连她的心里也跟着甜了。
沉默了会儿,慕容紫对着他说道,“滋味好的话,九郎就多用一些吧。”
楚萧离霎时听在心上的认真点头,再然后如个愣头青似的抬起脑袋来直视她,真真的问,“四娘,你可会觉得我很没用?”
一个没忍住,慕容紫喷笑,“要是连你都没用了,那普天之下怕是再没能耐人!”
他倒是不客气,“如此说来,看上我真是你的福气。”
她也同他假客气,“能让九郎看上,也是我的福气。”
打趣罢了,继续喝汤——
楚萧离嘴上甜,心里更甜,那汤匙舀着飘在汤面上的小花,一朵一朵的,带着微苦的味儿,和着消成块的棠梨,入口即化,亦苦亦甜,是真的美味。
吃着,气氛比上先前舒缓了许多,他才问,“其实这汤是专为我煮的吧?”
慕容紫没否认,也没承认,“你觉得呢?”
他舀起一朵小花,眯着眸笑意融融的盯着,说,“这叫葛花,有解酒之效,今夜宫里有酒宴,你为着我着想,我很高兴。”
不管她认不认,他先表了心情,就当作是。
慕容紫正色,“可是葛花也有养颜功效,我自小就饮的啊。”
此话不假,只喜不喜欢又另当别论了。
楚萧离责怪的睨了她一眼,没计较,接着再问,“是你煮的?”
这下慕容紫乐了,“你看我会?”
慕容家穿越来的嫡小姐,还没神通本领到这个地步。
听了此话,这会儿暂且不当万岁爷,只做九郎的男人,假意露出一丝遗憾,“若是你做的,我会更高兴。”
慕容紫不言,只静静的望着他。
她心里还乱着,一边的风波平息了,还有另一边的难题将她重重困扰,哪里是说两句逗趣的话就能轻易化作云烟,任由一阵风就吹散去……
选秀,一选两个月,每名选出来的女子都是桓横在他与她之间的阻隔。
最可能发生的结果无非两个:容她自己接纳,抑或被他摒弃。
慕容紫不知道,他这样做,能忍受包容她到哪一天。
“如何又不说话了?”楚萧离见她这夜实在不对,都不与他顶嘴了,只好改口道,“不是你煮的也罢,我都高兴。”
这话说得也不假啊,她越听越是心虚,都低下了头去。
“是我让着霜儿煮的。”
搅着眉头,慕容紫为难道,“起先我想让她教我,可是一定不得她煮的有火候,我又想不若把她煮的当做是我煮的,反正你也不知道,但假的就是假的,往后总会被识破,不定还会讨得你失望,我又何必……”
她正对着这盅甜汤发着呆,主意没定下,他来了。
怪谁?
楚萧离听她一通兀自纠结,再配以她无措的表情,都不知该先偷着乐,还是先安慰她。
故而他笑着问,“你在为我犯难么?”
抬首将他看了看,慕容紫慢吞吞的略作一思,把头点点。
楚萧离笑意扩大许多,只道,“那就行了。”
那就行了?
慕容紫愣住,想不明白。
她那颗脑袋就这么大点,再是转得灵光,也不如清醒的人看得透彻。
再问楚萧离,他不肯说了,只顾把剩下的小半盅甜汤喝完,卖着关子吊胃口,把她弄得七上八下,比他没来的那会儿更加忐忑。
等到甜汤见了低,人是满足的打了个嗝,砸吧着嘴道,“时辰差不多了。”
慕容紫被他一吓,眼睛都瞪大不少,“你要走了?”
问罢方觉说错了话,她忙站起来,“那我送你出去。”
明明舍不得的,却算计成了习惯。
脑子里总是会有个声音在说,若显得太不舍,下次被舍得的就是她了。
刚走到楚萧离身边,一只手伸来将她皓腕制住,她停下,移眸去看他,得一个温软至极的笑容,“平日的伶牙俐齿都到哪儿去了?那些小心思也不使了,你说,你到底是哪个?把我的四娘交出来,还给我,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喝了甜汤的楚萧离,连说出来与人威胁的话都是甜的。
就算是玄成的主意,他乃谋得了天下的人,怎可能不晓得她出现在南城门的意思?
被他点到即止的说穿了一半,慕容紫无地自容,把头逃避的撇向一边,“我哪里还能同你伶牙俐齿,使那些心思把戏,在你眼里都是雕虫小技,丢脸死了。”
楚萧离把她拉进了些,两双手都包裹在他的大掌里,看她的眼色是世间独一无二,“若我就喜欢你在我一个人面前丢脸呢?”
她扭回头与他相视,落落寡欢,灰头土脸的,“那你今夜看够了吧……”
“看不够。”他回得快,那是连想都不用的。
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亲昵的举动让她逃避缩了一缩。
又在对他躲了。
虽是很清楚,楚萧离却偏要问,“四娘,你在怕什么?”
这回慕容紫没有继续沉默,反而同被戳破了的醋坛子,吃味的滔滔不绝,“怕我不如六宫的娘娘们美艳动人,多才多艺,怕我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搭进去,结果却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怕你宠我,纵我,对我好,给得越多,你剩得越少,最后没得给了……”
就没有那个最后了。
楚萧离被她说得愣愣的,晓得她心里装的都是这些,却不晓得竟然装了这么多。
他还是笑,除了温柔宠溺,是连柔情似水抛媚眼都用上了。
“是被选秀吓傻的?朕明日就下旨让着你三哥去操办,把此事简而化之!”
胜似承诺的说完,慕容紫眼睛一红,他立刻发觉说错话,连忙再改口,“不简了,简化个屁!以后都不选秀了,好不好?”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挣开他的手,她作势要往门那处走,送客了。
楚萧离动作快,人还没迈开两步就被他从后面揽腰抱了回来!
他连凳子都没离,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全然无赖的闷在她软腰上方,无奈的认命,“你这么着对付我,可比挖空心思算计我要管用多了。”
慕容紫蠕了蠕紧抿的唇,心下复杂得很!
一来是乱的,二来……也是被他的话逗得差点又笑出来。
她不知道,楚萧离光是这样抱着一个她,心里就觉得安稳。
天下都不算什么。
可是他不说,她怎会晓得?
“这段时日,不是我有心不见你,是……不敢。”
沉默了会儿,楚萧离先开口,说出‘不敢’那两个字时,他自己都不可思议的笑了笑。
“我是楚皇没错,可你又不稀罕,你要的我不能立刻就给,单是这一点就不如霍雪臣了,我真想杀了他。”
说吃醋,又不是只有女人才会的。
后宫里的妃嫔会能给慕容紫添堵,可是她只要多一眼霍雪臣,都能让楚萧离酸上一整天,不定隔日上朝都要给大臣们脸色看。
这是他小孩子气的心思,还是那句话,说出来定会让人觉着很没用。
慕容紫扭头低下眸子来看了一眼,只看到他闷在自己背心的脑袋。
她挤了挤脸,由得他继续说下去。
“把无泪宫给你,是自雪宫回来时就有的打算。”会在昨日才命溟影去办,确实是楚萧离有心一举。
早知道会得小辣椒打退堂鼓的反映,他不如早些给了她。
这会儿再来后悔为时晚矣,他只能尽力解释。
“宁玉书为人狡猾,那日你虽唬了他,后而我再细想,保不准他会参破什么,最稳妥的法子就是真的让你做了宫主,这样往后有人保护你,我也放心些。”
无泪宫的杀手是他多年前在西漠亲手调教出来的,行过血煞令,只服从宫主一人的命令,铁血无比。
哪怕她下令杀他,宫里三千禁卫军,有去无返,杀手们也万死不辞。
只不过这些不算重要,他改日再说与她听无妨。
楚萧离抬起头,把慕容紫勉强转对向自己,深邃的眉眼里全是真情实意,“至于今日,你与其他宫婢一道来昕露宫请安,我若还在,你必要跟着说那些吉祥话,我不想听,你对着我说必定更是难受,不若我就窝囊些,避着你好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罢了,话说得可怜巴巴的,听他说的人又不是石头心。
想来想去,慕容紫只好问,“那我是不是不该再同你怄气了?”
楚萧离点头再点头,“这样会显得你心胸很狭窄。”
她再继续问,“那往后我不算计你了,你也不要算计我好不好?”
哪里还有不好的说法?
楚萧离赶忙应了个‘好’字,千依百顺。
她对他而言是不同的,不同就在这里了。
宫里的其他女人对他来说是摆设,是棋子,但她不是。
慕容紫的手又被他重新抓回掌心里握好,说通了,这下是真的放心些了。
只早先被割破的手指头不小心给他捏到,轻微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