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农家女-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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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秀能保证她的歌绝对新鲜。
“帘外暖风帘内雨,空滴破,琉璃绿。隔江月动花未眠,一地落红,徒染衣袖,驻倚高楼黄昏秋。风驻乐游原上客,琴无弦,又如何。煮酒邀影吟南浦,北雁自回,心绪难去,断鸿声里落余愁。”安秀的话刚落音,何玉儿便缓缓地唱,唱到高音处,换了一个调子,再唱一遍。
何树生愣住。
安秀却没有听明白她唱什么,只觉得歌词说来说去都是愁,太文艺了。但是这么文艺的东西,何玉儿从哪里学来的?她就是农家女子啊。
安秀后背一紧,正想询问,何玉儿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往自己膝盖上一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秀与何树生都慌了神,忙扶住她,一个劲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何玉儿抬头,扑到安秀的怀里,紧紧搂住她,仍是一个劲地哭,声音转小,泪水却打湿了安秀的肩膀。
安秀抚摸她的后背,一个劲地安稳她:“没事的玉儿,你到底咋了?跟秀姐姐说,秀姐姐帮你。你别哭啊”
“秀姐姐,我头疼”何玉儿才为自己的啼哭找到一个借口,吸了吸鼻子,声音里透出小女孩的娇柔,“我要去睡觉了秀姐姐,红薯你给我留着,我明早起来吃。”
安秀的怀疑果然因为她这一句话而转移了,忙摸着她的头,担忧问道:“疼得很厉害不?”
何玉儿只是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摇摇头:“喝酒了,头好疼。”
听到她的解释,安秀的心才放了下来,摸她的脸颊,冻得冰凉,忙背起她回房间。何树生跟在身后,眼眸处的担忧与心疼不加掩饰。
替何玉儿加了床被子,掖紧被角,安秀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问道:“头还疼不?”
何玉儿摇摇头,不愿意多说话,闭上眼睛假寐。安秀见她的确是很困的模样,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来。
等安秀与何树生一同出去,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何玉儿缓缓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屋顶,似乎想起了很多的往事,豆大的泪珠不自觉从眼角滚落,浸湿的鬓角和枕巾。
半晌,何玉儿才知道枕巾湿了,安秀会担忧的,把枕头翻了一个边,擦了擦眼泪。可是泪水仿佛决了堤,止不住,刷刷地落下来,又被枕头的反面打湿了。何玉儿不再顾忌了。
外面的确很冷,火堆烧得正旺,安秀与何树生围坐着,两人都显得心事重重。自从快过年了,何玉儿就不正常,今日这无缘无故唱出这般与她的才识不相符的歌词,无缘无故地啼哭,似乎压抑了好久。
“秀,这是不是一种病啊?”何树生突然说道。
“啊?什么是种病啊?”安秀不明白。因为何玉儿突然哭?谁都有心情压抑的事情。
“以前,你一到快过年的时候就不说话,也不愿意做事,好几次我都撞见你偷偷哭,每年都是,过了年就没事。现在你好了,玉儿又这样,跟你以前一模一样…”何树生叹了一口气,“咋会这样啊?”
安秀愣住,心头突然浮起一丝不安,这种情况的确有些奇怪。难道真的是得了什么病,还是传染病?
“我以前不是很傻么?”安秀想起刚刚穿来的时候,对于她会跟萧氏吵架,大家都非常惊奇,跟看珍稀动物一样看她。
“胡说”何树生不高兴,“你咋这样说自己?不是你自己讲,不愿意打理那些人,他们拉你讲话你就冲他们笑?现在你咋说自己很傻?秀,你不会也犯病了吧?”
哦,原来是装傻。
好好的,这身主装傻做什么啊?
安秀忙扶住额头,装模作样地敲了敲:“没有,我清醒着呢,只是一年前的事情好模糊啊,很多我都想不起来了,真是奇怪啊”
何树生心疼地不说话。安秀偷眼瞄他,很好,没有想继续问下去如果说何树生哪里最让她满意,就是装傻本事对于他不明白安秀又不想解释的事情,他一概装傻。
两人渐渐不说话,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安秀的心思是如何挣钱,何树生的心思是如何金榜题名,青云直上,理想上无法沟通。看着他的侧颜,仍是小孩子的模样,却已经很好看了。
何树生兄妹跟大伯家的孩子一样,容貌上算得佼佼者。
安秀叹了口气,伸手摸他的发丝,这农家孩子得念多少书,受多少苦才能真的实现自己的理想,出人头地啊?
何树生见安秀突然跟他亲热,脸上一阵红潮,低头不说话。
夜色渐深,红薯都烤好了,火堆也慢慢暗淡了。拔出红薯,安秀与何树生捧在手里吃。刚刚拔出来的红薯有些烫嘴,却很香甜。安秀尝了一口,却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就是不喜欢红薯。
念高中的时候,一动秋冬,大家下了晚自习大家回家,都要在校门口带上一个烤红薯。安秀总是静静站在一旁。同班有个男生跟安秀同路,每次都给安秀买,他以为安秀没有零花钱呢。安秀拿在手里,脸上虽然笑着,却很想直接砸到他的脸上。
那个男生后来跟安秀考到了一个大学,两人成了好朋友,安秀才知道他超级喜欢吃考红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烤红薯不好吃。
想起这个,安秀嘴角不自觉弯了。
“秀,你笑啥,咋不吃啊?”何树生见安秀吃了一口,蹙眉不再吃了,捧在手里取暖,想起了什么在傻笑,忍不住提醒她,“红薯凉了不好吃”
安秀继续捧在手里,一手的黑灰,只是笑:“没事,我不想吃,等会儿给喂狗吧”
她家的狗虽然有异能,却吃五谷杂粮,不挑食。对于这点,安秀很满意,总算没有特别到每日要求跟人类的生活水平对接。
“作误粮食”何树生不悦道。
见他仍是这样节俭,安秀想起刚刚分家时他的模样,整个一小气老太太,安秀浪费一点东西他就跳起脚来。现在他虽然对安秀的浪费不满意还是会说她,却仅仅是过过嘴瘾,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寒酸气。
安秀把这事情跟他说。
何树生一听,怒目一睁:“胡说,我那时哪有很小气?”
还不承认,小样安秀抿唇不说话,静静看着他笑。何树生一身的鸡皮疙瘩被她笑了起来,顿时泄气道:“那时肚子都吃不饱,我当然怕你乱花钱啊。那不是小气,那是会过日子咱们家,除了你,都会过日子”
安秀随手给了他一爆栗:“你们只是过日子,我是享受生活。银子能买来幸福与舒适,才有价值。否则就是冷冰冰的金属。”说完了,咳了咳,“或者废纸”
何树生扑哧一声笑了:“我讲不过你”
两人说说笑笑,何玉儿在里房都能听到,心头的疼痛才稍微好点,不管曾经经历过什么,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她现在是个全新的人。有疼爱自己的父亲、哥哥、嫂子,将来长大了,陪个庄稼汉子,不需要多强壮,勤快上进就好;他耕田她帮村,生养几个孩子,日子平淡如水,才是真正的幸福。
锦衣玉食裹着的,是勾心斗角的劳累与虚假情感的防备。如果心累了,真的一切都可以不在乎了。
夜渐渐深了,霜落在安秀与何树生的头上,两人都觉得身子凉透了,火光的温暖只剩下余辉。四邻终于有人家放炮,子夜终于来了。等到炮声越来越多,安秀与何树生摆了糕点在院子里,放了长长鞭炮,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树生,明年考个秀才回来”安秀迎着炮声大叫。
“哦”何树生肯定地回应,然后两人都笑了。
安秀这一刻才感觉自己活得很有价值,不是得过且过的上班混日子,不是胸无大志地上网熬光阴,而是生活。为了身边的人过的很好,为了生活的美满幸福而生活。
接完天方,两人都回了各自的屋子。以前何树生年纪小,不跟安秀一块儿睡,现在他念书,安秀更加不同意他过来。念书就要专心,不要想着儿女情长什么的。何树生早熟,很多的事情都能明白。安秀心想熬他几年,别放纵他。等自己真的成了地主,再想跟他和离,为他行娶妻纳妾之事。
现在就和离,庄子里的人会笑话她。但是在庄子里人的心中,地主三妻四妾很正常。
有了钱,别人对你的生活仰望,一仰望就看不见你生活里的背面,只能看到最光鲜的一面。地主家不娶妾,才被人笑话,心中怀疑他家是不是落寞了,连小妾都娶不起。
回到房间时,何玉儿已经睡着了,但是她身子仍是冰凉,被窝里没有一点暖和气。安秀很心疼,把她抱在怀里。渐渐被窝暖和了,人也陷入了混沌睡梦中,一路的温暖逼人。
何玉儿睡梦中嘤咛了一声,往安秀怀里躺了躺,继续睡觉。做了很多的梦,都是春暖花开的幸福感觉。
春节都是在吃吃喝喝、走亲访友中度过,安秀身处的这个世界也不例外。只是令人扫兴的是,春节女人是不可以走亲戚的。一大新年跑去人家拜年,都认为非常不吉利。
何有保与何树生忙坏了,终日给这个亲戚家下礼,那个亲戚家下礼。安秀与何玉儿则闲得有些发慌。除了何树生的外公与舅舅,家里没有别的亲戚来。何有保辈分比较小,只有给人下礼的份儿,没有收礼的资格。
整个春节就是安秀带着玉儿去徐婶子家、二伯家串门,二婶带着何娟何凤、徐婶子带着她媳妇小徐氏来安秀家串门的互暖串门中度过。
过完正月十五,这年也彻底过去了。
何娟的情绪仍是不好,终日郁郁寡欢,连徐婶子都看出她不对劲,追问安秀是咋回事,安秀只说徐婶子想多了;何玉儿倒是过了年初三就恢复了元气,不再疯狂地绣花,像个小孩子,围着安秀身边打转,有时帮安秀烧火,有时逗狗玩。关于她大年三十唱的歌词,她的哭声,安秀与何树生从未提起过。
一家人子都习惯了这种装傻的日子。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安秀就啥都不求。几次想问她到底怎么了,但是话到嘴边,就想起她从未问过自己的异能,顿时咽了回去。自己不能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如。
过年的这段时间,李老伯身子骨不好,总是生病,安秀就让他不要来了,照常给他结算工钱。李老伯没有要,只说等身子好了,该怎么算工钱再怎么算。其实自打何有保身子好了以后,李老伯觉得自己在安秀家是多余的。安秀分明就是同情他,才让他接着放牛。
有了这样的想法,李老伯简直呆不下去,觉得自己就是蹭饭吃,浪费安秀的粮食与金钱,早就萌生不再来的想法。
于是他开始装病,想着过了年,彻底把这份工给辞了。自己的日子虽然举步维艰,但是没有资格让人家的娃娃养着自己。以前安秀需要人放牛,自己端她的饭碗,虽然知道占便宜了,但是总归是自己的辛苦换来的。如今,完全是安秀施舍的。
自己跟乞丐没有分别他倒是不在乎自尊,当生存与尊严同时受到威胁时,尊严变得丝毫没有意义,都活不下去了,还要脸干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可是李老伯心疼安秀。她也不容易,一点点的挣钱,就这样养一个闲人。在李老汉漫长的人生中,经历了生活的大富、贫穷,经历了亲情的缺失,自从自己输光了家产,逼死了媳妇,他剩下的日子都是在还债。漫长的还债过程中,只有安秀对他好,把他当人看,尊重他
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把老骨头,拖累这么善良的娃娃。
何有保已经好了,安秀的邻居几次跟安秀说,让她辞退了李老汉,安秀都是一笑置之。
李老汉想,还是自己走吧,让何家庄的人看看,他还是有点骨气的,要是再赖在安秀家,何家庄的人要戳他的脊梁骨的。自己的四个娃娃都成家,自己一生欠下的债,都还完了
正月十五这天,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天。
安秀正厨房烧饭,何有保扫听庭院,喂鸡喂狗,清理牛棚,准备把牛粪一会儿搭在墙上晒干。
何树生一早起来练字,过了正月学堂里才开学,他可以在家住到正月底,但是学业一点都不敢荒废。今年秋季正好是三年一度的科考,考中了便是秀才。安秀大年三十说的话,何树生记在心上,一定要考一个秀才给安秀看看。
何玉儿在井边洗衣裳。冬日的井水带着微微暖意,不像河水那般刺骨冰凉,所以何玉儿强烈要求帮忙洗衣裳的时候,安秀没有拒绝。
上次见何玉儿的反常,安秀有些害怕,生怕她心里畸形,既然她愿意食人间烟火,自己干嘛不给她机会?就这样,何玉儿成了安秀的洗衣机。好几次见她小小脑门一头汗,安秀都舍不得,说玉儿别洗了,放着我来。
何有保反而比安秀看得开,笑道:“秀丫头,让玉儿洗,她光绣花,身子骨都僵了,干这点活儿又不累,还能松松筋骨。”
何玉儿立马回应:“就是啊秀姐姐,我不累的”
安秀只得作罢。
等安秀的早饭烧好了,何有保的庭院也打扫干净了,何玉儿的衣裳也晾好了,擦干手上的水,跑到厨房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