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的诱惑-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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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水果，噢，你也抽烟，小黄快去拿烟。”
“别客气，别客气，我这有我这有。“季龙说着从兜里拿出香烟给张刚等一干人散了一圈后，又问李铁抽不抽？李铁先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大家都把香烟点上抽着，黄静这时拿着几盒中华烟走进来，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就走了出去。
季龙抽着烟问李铁：“李铁，我们现在就谈吧？”
李铁抽了口烟后说：“急什么，你先吃点水果，公司有关部门的负责人都到了，今天不准备再拖了，能定就定了，你说呢？”
“是啊是啊，我也是想能早定就早定，别再拖了。”季龙忙把香烟摁灭在烟缸里，从身旁拿过来皮包就要朝外掏资料。
“季龙先生，您是不是先不要忙着拿资料，我们把转让的具体事宜谈好了，签订了合同，向您支付了费用，您再拿资料也不迟，您说对不对呀？”李晓雯见季龙急猴猴地拿资料，就笑吟吟地说。
“这……！”李晓雯这么一说，季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了。
李铁见季龙愣在那里，笑了笑说：“对，晓雯说的有道理，资料的大概情况我们都看过和研究过了，上这个项目，我们的意见基本一致，通过你转让的原则也不变，你还是把你的条件再说说，咱们商量后取得了一致的意见，该履行的手续搞好了，再正式接收你的资料也不迟，你说呢？”
“条件上次不是说过了嘛！500万元，如果少了这个数，我想……，我想这个事就不太好谈了。”季龙想起任伊娜临出门时的叮嘱。
“季龙先生，您不觉得这个数似乎有些高了吗？”李晓雯自从上午被安排主持新品开发的工作，尤其是李铁又单独征求了她的意见，于是吃完中午饭后，她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为这个新品项目的开发想了很久也很多，她看得出李铁上项目的决心已下，接下来的就是如何谈和谈到什么程度的问题。从个人关系和感情而言，她是无条件地支持李铁的，可是作为公司的副总，又受托主持新项目开发，她有责任为李铁当好参谋，同时应协助李铁考虑的周全一些。
不过，她想了很久，却又理不出个头绪了。而且在上项目的问题上，她似乎陷入了一种很矛盾的情绪。打时间差从季龙的手里买下项目资料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可是，公司的处境与条件又使她有了些原来没有过的想法，至于这个想法正确与否她还吃不准，直到李铁通知她来开会时，她还在思索着这个事。本来她想和李铁通通气，但进到李铁办公室时，看见几个部门的经理都在，到了嘴边的话也就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不过她准备在适当的时候说出来，她相信李铁能够听得进去，也会接受她的观点。
“这……！”从感情上讲，季龙也不愿卖那么多钱，但任伊娜非要坚持这个数，更何况他对金钱的欲望也很强烈。从这点出发他也很希望能多卖一点，毕竟是他倾尽半生的努力搞出来的，如果随随便便地给了别人，岂不是自己太吃亏了。
李铁看出了季龙的犹豫，说明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所以咬住500万这个数，任伊娜在中间起了很坏的作用，要不是她在季龙的耳边吹风太多，打死季龙他也喊不出这个数来。他很庆幸任伊娜今天没有跟着来，与他谈的心理上轻松了许多，他相信季龙不可能坚持多久，李晓雯一定能从季龙这里打开缺口。
办公室里一时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张刚才提到副总的位子上，一时还不大适应这种决策层的场合，所以他没有说话。新品开发部的姚经理对A4项目了解的并不多，陈仁威分管新品部的工作时，从来也没有与他谈过这个项目的事，他是在季龙来之前，才第一次听说这个项目，他看出李铁对项目很感兴趣，既然李铁感兴趣，他就准备到一定时候出来说两句，现在他认为还不到他说话的时候。财务部的金华本身就是负责财务上的事，在他看来，让他来是为了筹措买项目的资金，所以他也不说话，更何况他对项目的事也不清楚。
李晓雯自然看出季龙的态度并不是很坚决，知道他不会咬住不松口，尤其是看见李铁只是笑并不搭言，明白李铁是让她承担主角来谈。她有信心把季龙提出的价位压下去。她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思索着如何按着她的思路来引导季龙，抑或将谈判引向公司有利的方向。
季龙的心里的确不是那么底气十足，500万于他而言近乎于天文数，但这几天在任伊娜的聒噪下，已经认准了这个数。从今天的阵势来看，星座公司这么多人来谈这个事，已表明他们很想要这个项目，所以他暗暗地给自己打着气：一定不能松口，一定不能松口。可是，他毕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尤其是见到李铁平静地笑着不说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李铁，看着李晓雯和其他几个人。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冷场，毕竟这决定着公司的投入和今后是否能成功的问题。
第八十六章
李铁见这种僵持的局面持续了一会儿，觉得总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季龙的面前，一侧身坐在了他的身边，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掰了个香蕉剥好皮后递给了季龙说：“你吃香蕉。”见季龙接过后，自己也掰了一个，又对其他人示意着，慢慢地剥了皮后送到嘴边吃着。
李晓雯见状，明白李铁是为了缓和一下屋里的气氛，就走过去掰下香蕉一个个地给他们拿过去，自己也拿了个香蕉走回原来坐的椅子上。
李铁吃完后，又拿起个香蕉给季龙剥了送过去，季龙推了两下接了过去。李铁见他吃了后，才说：“季龙，我们是老同学了，你还记得不记得讲社会经济学的马老师，有一次在讲课时说了个小故事？”
“什么小故事？”
“他说在西欧有一个人，发明了汽车上刹车的一个小装置，这个装置能够在汽车行驶中遇到突然情况时，保证刹车片瞬间运作，缩短刹车惯性距离，并且能使刹车片马上归位。当时，他曾经找过很多汽车制造厂要出卖他的发明，却总是谈不拢，原因是他坚持要5000美金，少一分也不行，当时在西欧买一辆汽车也不过三四千美金，所以汽车制造商都嫌他的要价太高没有买。发明者卖不掉发明，也就无法使他的发明应用于实际。这种装置本身的科技含量并不是很高，所以等到他想降低价钱出售发明的时候，已经有人发明了同样效能的刹车小装置，而且在原理和功能上都优于他的发明，最重要的以后的那个发明者无偿送给了福特汽车制造厂。那个最早的发明者手上的发明就只能丢弃了。马老师在讲这个例子的时候，是为了说明任何发明和科学技术成果都有个时效问题，一个好的科技成果，如果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能马上投入实用，那么它的科技含量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产生变化。”李铁说完后，朝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不再说什么了。
季龙自然听出李铁话音里的意思，而且李铁一讲到这个小故事，他就想起了那个马老师，也想起了李铁所说的小故事。但他明白李铁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的潜台词，还是为了让他把转让项目的价格降下来。他没有说话，佯装早就忘记了这个小故事，也没有理解李铁的意思，他才不会那么早就放弃自己的要求。
李晓雯一听李铁讲完这个小故事，就明白李铁的意思。她向前欠欠身说：“季龙先生，说句实话，您所提的那个数目，我们并不是出不起，我们也不是在这个数目与您讨价还价，我只是想问问，季龙先生在提这个数目的时候，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我上次好像已经与您谈过，那就是项目所有权问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作为个人来商谈项目转让问题也不是不可以，但从真正严格的法律角度来分析，这种转让是非法的，也就是说它并不是合法的。这点我不说您也明白，它的所有权是属于国家的，从知识产权保护的意义上讲，如果我们私下与您签署项目转让的协议，并且用一种合同形式将它写在纸上，那么，星座与您的共同侵权行为就成立了。你们F研究所如果把我们告到法庭去，败诉的肯定是我们。”李晓雯说到这里看了看李铁，见他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过来，又说：“作为共同被告一旦败诉后，您作为被告的一方，又是自然人，顶多承担一些侵权责任，但我们公司就不仅仅是承受法律责任的问题了，随之而来的也许是经济索赔，就您研究的项目的科技含量和市场潜在的价值，那种索赔就不会是几百万，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个上千万抑或数千万都是有可能的，那样，星座付出的就有可能是无法估量的经济损失。这样的风险，对公司来讲，那就……。”她停顿了一下，没有把那句公司将有可能全面破产的话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样一说，在座的人都会明白她的话里所指。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后又说：“国有企业遇到法律纠纷，即便他们败诉败得一塌糊涂，他们的上级他们的当家人总会帮着说话，或者帮着他们解脱，可我们私营企业谁帮着说话呢？谁来帮着解脱呢？是您？还是……？”
“……”
“所以说我们的结局只有听任别人摆布，大把大把地朝外掏钱，即便是大把大把地掏钱也不可能轻易了事，要是有个明确数目的钱可以了事倒也罢了，大不了我们重打锣鼓另开张，再来它个十年奋斗，可是，法律上的处罚会产生很多很多意想不到连带问题，比如，你受到了法律的处罚，你对别人研究的项目侵权的事，肯定不会仅仅被告与原告知道，它必定会有登报道歉和判决公告，或者他们再独出心裁地搞新闻发布会来臭星座，这个事一旦在商场上传开，别人与星座做生意就有可能瞻前顾后，星座的公司牌子一旦倒了，我们就不可能很快翻身，银行也不会再给星座输血让我们翻身，所以，极有可能这一场法律纠纷就会把我们公司推向崩溃的悬崖，将李总十余年的心血化为无有，也砸掉了我们这些人的饭碗，您说对吗？”
“……”季龙无语。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都为她的话所震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李晓雯的分析无疑是客观和现实的，也一言中第切中了要害。很显然，她为了今天的项目转让谈判，思想上经过了充分的准备，她的话说得很艺术，可以从多方面来理解，既可以理解为压季龙，迫其对项目转让的金额有所让步，也可理解为对是否引进和值不值得为此冒险提出了疑问。
李晓雯的话对李铁来说也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他有些吃惊地望着李晓雯，觉得她的分析绝对到位，这其中的关系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却不曾想得这么深。他的眉头紧锁着，认真地咀嚼着她所说的话，其实，从李晓雯上午谈及转让的事时，他就有了预感，李晓雯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不能完全把握她的所思所想，但他坚信李晓雯的想法有她的道理，所以，他一方面是希望李晓雯继续沿着她的思路说下去，一方面是观察季龙的反应。
季龙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李晓雯的话无疑对他是当头一棒，他只想着这个项目是他主持完成的，作为主研人员，他应该有权自主地处理它，可经李晓雯一分析，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李晓雯的分析应该说是无懈可击的，严格地说他是没有权力来出卖集体成果的，既然没有权力出卖集体成果而出卖，那就……！一想到这个茬，他浑身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李晓雯也在思索着如何把自己的意图表露出来，她的本心也倾向于引进项目，这是和李铁的想法是一致的，只不过她想得多一点而已。现在看到季龙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意识到所说的话已经击中了季龙的要害，虽然她不能断定季龙会放弃所索要的那个价码，但最起码季龙再坚持要那个价位的勇气已经跑了一半。于是，她很妩媚地一笑说：“当然啦，季先生也别以为我的话是说我们公司不想转让您手上的项目，对于您的项目，我们还是很感兴趣的，只不过把话说清楚，研究一下如何解决好转让中的细节问题，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地谈什么价钱问题，而忽视了因项目转让引发的其他问题，到头来一旦出现什么突发事件，应付起来就会处于很被动的地步，您说呢？季龙先生？”李晓雯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始终是很亲切和和蔼的，让人感受到她是作为朋友诚心诚意的在谈，而不是作为谈判的动手在谈项目的转让，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