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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萧条时代-第9章

小说: 大萧条时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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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百日新政(8)         

  说到对未来的特殊意义,PWA在1933~1935年间筹资修建了50多座军用机场,帮助军队铺设了74;000英里的战略公路,为飞机设计师建造了一个风洞,拨出了1;000万美元用于更新军火和改造兵工厂,在海军的监管下投入了2。37亿美元用于建造军舰。然而,1935年,由于和平主义的精神和奈委员会(该委员会以主导者“奈”命名)的大声疾呼,国会禁止把公共工程和救济的资金用于“军需品、军舰,及陆军或海军的原材料”,这方面的大多数活动都停止了。PWA着手行动的时候总是慢吞吞的——面对着地方上的一方面是急躁,另一方面是猜疑——但回顾它所取得的各种不同的成就,会让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百日新政之初,国会便启动了银行改革立法,在它最后的阶段,又通过了“国家工业复兴法”,不仅创立了PWA,而且还把大部分私营企业置于集中的监管之下。在这期间,它采取了一些对农民、贫困房主、一文不名的年轻人和田纳西河流域山地人来说至关重要的措施。这些政策的清晰表达,它们在新政中期的成形和调适,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里予以追踪,但从它们在这些至关重要时期的构想中,带出了一项经验的遗产,而国民经济不断转变的范式仅仅只会在细节上有所修改。   

  巨大的变化在1932年的最后几个月里横扫了美国人的生活,在1933年上半年,在经过大萧条三年的持续压力之后,在公共舆论的微妙转变最终冲垮了抵抗的屏障之后,这种冲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群体价值的重新洗牌明明白白地发生了。大企业的首要地位,物质成功的魅力,金本位的神圣,禁酒的崇高,以及对自力更生的满足,全都受到了强有力的挑战,并在很大程度上被弃之如蔽履。   

  一个新的幽灵在空中游荡,领导阶层的允诺让数百万人激动不已,而让少数人惊慌失措。并非巧合的是,1933年,爱德华?贝拉米的乌托邦经典《向后看》(Looking Backward)再版,而就在这一年,富兰克林?D。 罗斯福当上总统之后的第一本书竟被冠以《向前看》(Looking Forward)的标题。“我们已经上路”,他这样告诉国民,在经过长时期的不踏实之后,没有比这句话更受欢迎的了。在新政的这段蜜月期里,总统和人民之间是真正的爱情婚配,双方可能都有少许的不理性,相信对方是绝对可靠的——但话说回来,爱情毕竟是超越逻辑的。   

  进一步决策的时间就在眼前。有些决策明显是实验,在它的内部,某些矛盾似乎是不可调和的——短期的稀缺经济和长期的富足经济,更高工资和就生活成本而言并没有多大提高的农产品价格,反托拉斯法的暂缓紧挨着对小商人的新的关切。这些行为背后的哲学,比政策本身更始终如一,普通百姓倚靠在他们对这种趋势的直觉之上高枕无忧。新政的力量和弱点,成功和失败,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越来越清晰,连同下面这个事实:罗斯福即席创作的天才往往超越了他对坚实目标的掌握。在争论的尘土依然厚重地堆积在空中的时候,我们所能得出的最公正的判断,或许是一位英国经济学家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快要结束时对他的评价:“罗斯福先生对自己提出的很多问题也许给出了错误的答案。但是,他是现代美国第一个提出了正确问题的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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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公民及其政府(1)         

  4 公民及其政府    

  一个简朴的国家塑造了杰斐逊的这样一个坚定信念:管得最少的政府便是最好的政府。长期以来,这一信念被他的同胞们所珍爱。特别是,联邦政府的活动范围传统上与公民的日常生活和需求之间的距离似乎是模糊而遥远的,尽管,他们理所当然地向华盛顿寻求服务,比如国防、邮政系统、专利法,以及随着科学知识的增长而日益寻求公共卫生和公共健康的保护。   

  诚然,有些美国人在必要的时候会寻求联邦政府的帮助,比如当某项工作对个人来说太重大、无利可图或者没法实现的时候,不管是开发收费公路或运河,是设置保护性关税、废除奴隶制、抑制托拉斯,还是禁止卖酒。但是,按照一个益友、一个抵御不安全感的有力帮手以及一个必须为之效劳的雇主的角色来看待国民政府——在新政以前,这种态度对某些市民阶层来说就像对其他人一样陌生——与视政府为敌(它们的管制和税收的权力越来越不友好)的态度完全背道而驰。到新政时代结束的时候,“政府”这个词——几乎总是暗指华盛顿的行政部门——对所有阶层的人来说,都具有了在1929年尚十分罕见的意义和情感意蕴。   

  在新政的治理下,国会山和白宫取代了曼哈顿和华尔街,成了国家的神经中枢。政府开始冲击公民的生活,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征税,贷款,支出,建筑,设置农业配额和工业的就业条件,建立对州际贸易公路的控制。华盛顿还投身于民营产业,有时候作为合伙人,有时候作为竞争对手。最后,为适应新的政府观念而建立的行政机构,创造了一个错综复杂的体系,有时候会妨碍效率。为了容纳这些机构,一幢巨大的新建筑(主要是石灰岩和大理石)沿着国家广场、宾夕法尼亚大道和宪法大道拔地而起。有些老机构,像劳工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也搬进了堂皇气派的新址,而另一些机构,像内政部和农业部,则因容纳不下而只好搬进了邻近的那些规模巨大的建筑。相应地,联邦雇员的数量也出现了增长(在和平时期是空前的),文职人员从1931年的58。8万人增长到了1941年的137万人。   

  随着国家复兴署(NRA)在1933年初夏出现,政府与百姓日常生活之间的这种新的关系逐渐被很多人意识到了。它是罗斯福为复兴所开出的主要药方——它是一副补药,附带一副改革的泻药——旨在刺激购买和销售,让闲散人员重新回到私营企业的工资单上,促进消费,缩短工时,提高工资,禁止童工,强化劳资双方集体议价,减少竞争性的浪费,制定最低限价。在签署这项法案的时候,罗斯福预言:“它将作为美国国会有史以来所通过的最重要、影响最深远的立法而载入史册。”就算这番话太过乐观,它们也无疑是源自当时的狂热,以及这样一种希望:同样的士气能够维持到复兴开始之后,而且,一家经济计划机构就能满足全体公民五花八门的需要与渴望。   

  国家复兴署是作为温和的联邦监管之下的工业自治中的一项实验来构思的,它并非没有先例。胡佛总统曾鼓励同业公会采用公平执业规范和限价协定,如今它们又被邀请来做这些事情,而且就在政府的眼皮底下。美国商会的代表们(他们一直鼓吹稳定价格以防止大幅度削价)帮助制定了1933年6月的法案。实际上,企业界同意增加工资、缩短工时,以换取联邦政府帮助调控价格。因为对代表劳工、雇主和消费者的顾问委员会的批评,行业领袖们所提出的每一条法规都被听取,然后行政官主持召开公开听证会,在权衡赞成和反对的意见之后,再把修订后的法规提交给总统,作最后的批准。   

  在这些NRA法规的背后,隐藏着管理层和政府之间的另一项交换,后者再一次代表劳工的利益。有的措施,允许企业通过议定价格和竞争管制把它们从反托拉斯法中拿掉——这几乎就好像罗斯福先把托拉斯“打碎”、然后又把它们请回来一样——但作为交换,企业必须给予劳工以类似的联合起来的权利,即该法案第7A条款所保证的集体谈判的权利。   

  NRA以15年前的一次自由公债驾车游行那样的阵势(号角、游行和演说)投入了行动。雇员在两人以上的所有雇主(自由职业者和农民除外)被要求到蓝鹰之下签到——蓝鹰是NRA的标志,上面还有这样一句口号:“我们各尽其职。”超过225万家公司登记,涉及到的雇员达1;600万人以上;最后囊括了2;200万人。一揽子协定充当了临时政策,确保白领工人最低工资从每周12~15美元(工作40小时),蓝领工人最低工资为每小时40美分,每周工作35小时,在季节性的间歇期可以增加到40小时。   

  与此同时,将近800个商品和服务的制造者和销售者团体的代表们——从钢铁巨头到蜂蜡漂白工,从压碎机制造商到私塾学校的校长——齐聚华盛顿,订立各自行业的法规。在这场大哄抢中,似乎没有哪个行业想被忽略,也不管这一行的执业需不需要法规汇编。总共将近800部法规,其中很多法规是经过焦头烂额的联邦官员与实业家(他们知道得更清楚的是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对国家最有利的是什么)之间商议之后,仓促起草的,在缺乏足够的时间进行审查评估的情况下便获得了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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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公民及其政府(2)         

  NRA减少了童工和血汗工厂,给工商执业和工作条件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倾向于为南方的黑人和白人工薪阶层制定单一的标准,并通过缩短工作时间从而导致1;300万失业工人当中有将近200万人重新就业。或许,其所有的直接影响当中,最重要的大概是对信心的恢复。第一次,数百万人觉得,国家正在做一件全民协力合作的大事情,为的是战胜大萧条。NRA的第一任署长休?约翰逊将军是个特立独行的军人和儿童文学作家,他夸口,要藏起自己的疑惧,用铁手套里的天鹅绒手腕管理这家机构,他的领导起初被证明像肾上腺素一样有效——接下来,像大多数兴奋剂一样,也开始失效。行政管理的错综复杂,与其他联邦权力部门的协作乏力,以及某些商人对“不公平竞争”的强烈抗议——意思是别人比他们挣的钱更多——增加了混乱的嘈杂喧闹。物价往往比工资涨得更快,尽管约翰逊将军在1934年1月苦口婆心地劝告一帮商人:“把价格压下来——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把价格压下来。这是通向复兴的坦途,而且也只有这么一条坦途。” 在传统上工资较低的地区和行业,比如在南方的厂矿城镇,雇主对NRA的回应常常是利用强化劳动和加快速度,以实现同样的产量而无需增加工资的支出。更有甚者,NRA仅仅根据工时而不是根据产量来定工资,这歧视了那些规模更小、机械化程度更低的工业企业。结果,NRA常常把制造成本提高了一半以上,要不就是鼓励抛弃手工工序和陈旧设备,以至于加快了技术性失业的周期。   

  人们不断违犯那些带有“蓝鹰”标志的法规,其方式是如此五花八门,以至于几个月之后公众变开始变得越来越玩世不恭。约翰逊将军对那些“骗子”大发雷霆,威胁要“制裁”,但白费力气。缺乏热情而又经费不足的管制,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像全国禁酒令在它奄奄一息的那些日子里一样松松垮垮。强制执行的猛烈发作,带来了跟士气受挫一样的结果。某些争强好胜的州所通过的“小NRA”法律使混乱变本加厉。当泽西城的一位小裁缝因为把套装的价格压至低于州里的法定价格而遭到监禁的时候,NRA的反对者们便利用这一事件,谴责联邦政府,尽管它并没有直接卷入此事。最引人注目的违抗蓝鹰的反叛者,是粗犷朴实的老亨利?福特,在销售上他没有遭受明显的损失;事实上,在不断高涨的反对NRA的呼声中,他开始在保守派圈子中被当做英雄一样受到欢呼喝彩。   

  如此多的诅咒(应得的和不应得的)瓢泼大雨般地砸向NRA,它的法规又是如此越来越难以修订和执行,以至于当最高法院在1935年5月27日废除这项法案(用总统尖酸刻薄的话说)把国家交给“马车时代的州际贸易的定义”的时候——甚至当国会正在争论是否延长它最初规定的两年寿命的时候——新政的参与者们很可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政府主张,地方家禽市场应归类为州际贸易,布鲁克林一家家禽批发公司因为无视活禽法规、销售“不适当的小鸡”而被政府起诉。法院的裁决是,国会在授权总统制定管制那些仅仅“间接”涉及州际贸易的公司的法规这件事情上超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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