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遇到冰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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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的观众都好似看“好戏”般,除了石德三。
她来做什么?石德三忐忑不安。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也是来参加选美的。”洪芍萸整理了自己的连身衣裙,拨了拨短发。
“凭你?”郝丝丝冷哼。
台上工作人员已清理干净,而且洒了香水。
“我觉得既然要选‘兔女郎’,那就应‘名副其实’才对!
像我就属兔的,第二关就合格。”洪芍萸不疾不徐着,台上的观众似乎对她的话挺感兴趣的。
“大家知道,兔子有一对长耳朵,听觉灵敏,像我就是,一听到‘兔女郎’要选美立刻闻风而来,可惜临时有‘要事’耽搁了!错过了报名期限,不过这不打紧,兔子另外有一对‘红眼睛’,眼红嘛,最合我本性了--”
“我就是眼红郝丝丝呼声太高了,所以非和她较量一下不可。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就是我。二十一世纪的免女郎必须像我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温柔,也可以勇敢,想成为‘兔女郎’,自然也要能‘吐’才行!”她目光闪烁,随机应变。洪芍萸把兔女郎改成了‘吐”女郎。
“而且用一种动物采形容男人?孔雀吗?太庸俗了。乌龟才是最好的答案。首先,它有一个坚硬的外壳,不怕狂风暴。反观雨一打采,那孔雀的屏马上‘湿光’!”洪芍萸早就豁出去了,即席机智回答。
没有人叫她下来,因为她很会“掰”,而且掰得有趣。
“其次,乌龟虽然行动慢,但是‘龟兔赛跑’这故事大家都知道的。乌龟最后赢了,代表他有毅力、坚忍不拔,能够不畏艰难一步一步地超越别人,新好男人正当如是,忍人所不能忍,士别三日,叫他人跌破眼镜!”
“小妞!答得挺溜的。”有人鼓掌叫好。
“这位小姐,请问你芳名是?”主持人也好奇了。
“我叫洪芍萸,不过兔子是不吃‘红烧鱼’的,所以我参赛的花名叫‘洪’萝卜,兔子最爱吃了。”洪芍萸一脸正经地说。
“红萝卜?哇--哈--哈--”郝丝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台下则是笑声连连。
郝丝丝几乎要同洪芍萸拚命般,因为她抢尽了锋头。“她没有报名,没有资格参赛,而且长得又不美,身材又差。凭什么和我同台比美,她分明是喧宾夺主。”
可郝丝丝的话似乎没什么作用,因为大家瞧的不是她!洪芍萸巧笑倩兮的,笑容甜美,仿佛真的在参加选美般。
“怎么办?”主持人和主办人商量着。
“德三--”郝丝丝情急叫着评审席上的石德三。
可石德三没有回应,因为他看的人也是洪芍萸。洪芍萸只字未提他,可分明是话中有话在“暗示”他。
“乌龟也可以成为‘冠军’的,只要有信心的话。”他心中一紧。
“这位小姐,很抱歉,为了公平起见--”
洪芍萸无所谓,她只是不想让郝丝丝得逞而已。
洪芍萸被“请”下台去,可是得到无数个掌声。石德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甚至有冲动想起身而去--但……
选美继续,方才插曲不列入评分。
最后郝丝丝还是脱颖而出得到了后冠。不过翌日的报纸把她写成“吐”女郎小姐,洪芍萸一席话也全记了进去。由于洪芍萸之前上过报,且是同石德三一起……
于是群众绘声绘影了起来,洪芍萸的“闹场”成了三公子的“旧爱碰新欢”红粉大战,一连炒了好几天。
“芍萸--你怎么又……”洪太太看到报纸,心惊胆战的。
芍萸成了“最受媒体注目”奖。
原本郝丝丝要对洪芍萸采取法律行动的,可有人阻止了她。
是石德三,他花了些钱了事。开了张支票给她。
“我不甘心出糗--”
“你有证据吗?她从头到尾并未承认她下药!”
“可她也没有否认啊!”
石德三见状感到不耐烦,又开了张支票给她。
“德三我们--”郝丝丝似仍不知足。
“Gameover。”石德三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来。
※※※※※※※※※※※※
石德三驾着课时捷。徘徊在洪家附近。
他很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介入我的生活?”可是他没有,他把车开向灯红酒绿处,继续纸醉金迷。
“你看!石三公子身旁的女人又换人了!”
“喂!你看--那个女人是不是报上说的……”
“海韵”餐厅内,又坐了两个饶舌的女人,对着洪芍萸指指点点的。
洪芍萸先是笑了笑再瞪回去,一副“冰山”面容。
“芍萸--来者是客。”洪葛茂劝着女儿。
看看石德三又换了新欢,洪芍萸直觉白忙了一场。走了一个再来另一个,他依然不改其风流本色!
“芍萸--你该不会真的……”洪太太开始担心。
“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报上传言你在‘争宠’。”洪太太面有忧色。
“妈--道听途说你也信。”她急起来,快步走回卧房,继续编著“兔子”。
绿色“乌龟”孤零零地放在桌上,应该给它找个伴才是。不过洪芍萸的“技术”欠佳,真佩服有人可以把结绳出神入化的缠来绕去。这人想必心思一定很细密。
洪芍萸不如“她”,她一直认为石德三心中有个“她”--
这只绿乌龟的“创造者”。
“她”到底是谁?洪芍萸很想知道。
知道她做什么?洪芍萸不禁问着自己。
因为她认为郝丝丝“不适合”石德三,她当下立刻做出了决定,要把这女人“淘汰”出局。
洪芍萸翻了个身,她今夜又翻来覆去难入睡。
“什么争宠?说得我好像在吃醋一般。怎么可能!我恨石德三,一恨就是十年,全天下的男人最恨的就是他了,不是吗?”
洪芍萸又翻了个身,心中思潮起伏可为何总“放不下”他?
千千万万个为什么?洪芍萸数着“为什么”代替“数羊”来入梦。
为什么?因为他是哥哥的同窗好友,可只是这样吗?
因为她踩伤了他的腰骨,对他心有愧疚?
因为他一室的漫画,像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
因为他一桌的乌龟,非常需要有人倾听他的心声?
因为他在家不受“重视”,渴望人“注意”他……
朦胧中,洪芍萸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可是有个“声音”却不肯放过她,似想要吵醒她。
“别来烦我……”可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她听见它在说些什么?
“傻瓜!因为你爱上了他……”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
“不--”洪芍萸惊醒,跳了起来,一身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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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洪芍萸当然不“爱”石德三。
她是可怜他、同情他每天在外面必须戴着“面具”外加一身的“孔雀”装做人。
洪芍萸又把报上“石德三”的照片剪了下来贴在墙上射飞镖!
回到从前,镖镖射中靶心,叫他万箭穿心而死。
“咻--”洪芍萸一镖又一镖的射出去,可是……居然全没射中,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边。一定是太久没练习这个动作所以生疏了--绝对不是“手下留情”。
“芍萸!你还是留在家看店好了。”洪葛茂在门外扬声。
由于餐厅也是服务业,洪葛茂希望以客为尊。洪芍萸老是臭着一张脸,对生意多少会有些影响的。
气人!又不是在卖笑,餐厅卖的是饭菜。
她百无聊赖地打开了收音机,听着“大台北夜未眠”这个节目。她想起了”西雅图夜未眠”这部电影,小男孩帮丧妻的爸爸征婚。对--她想到了。她也可以这么做……
她拨了电话到电台,现在很流行“Callin”这玩意儿。
“喂!大台北夜未眠你好!我是主持人‘美人鱼’。”主持人的声音好听富有磁性。
洪芍萸决定要再“帮”石德三一次,最后一次。
于是她说了……关于一个生在富豪世家子弟的内心世界。
“小姐!你贵姓?”主持人似对她的故事很感兴趣。
“我叫冰山。”洪芍萸没有说出真实姓名。
“冰山小姐--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主持人很好奇。
“我这位‘朋友’孔雀先生,他累了、也倦了。他只想当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闲时看看漫画、玩赏小乌龟。他不要每天出门时都要把自己‘武装’起来!”
洪芍萸一开口就连珠炮似的,全都说了出来。她“出卖”了石德三,她本答应他不说的。
包括小时候的怕看恐怖电视,在家中地位低落……
总之她知道的,她全说了出来,除了“石德三”三字外……
她希望有其他听众发挥“道德勇气”,一同“帮助”孔雀先生,早日“破茧而出”。
最后洪芍萸还点了一首歌--
“以下是‘冰山小姐’点给‘孔雀先生’的歌曲,由张清芳演唱的‘Men'stalk’。”
“你说你有个朋友住在淡水河边,心里有事你就找他谈天。
直到日初东山你才满脸抱歉,告诉我,你怎么度过一天……
爱人不能是朋友吗?你怎么都不回答。
你的心事为什么只能告诉他……
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事你只对朋友说,我和你就像天和地,
你是云天上飞,而我的泪水滴成了河。”
收音机里传出了张清芳的歌声,洪芍萸也跟着哼了起来。这个歌她太熟了--简直是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只是她都把歌词中“淡水河边”改成“小书房间”。“他”
改成了“它”指乌龟。“爱人”改成了女人。
张清芳的歌才唱完,“大台北夜未眠”立刻涌进了无数的电话。而且清一色全是女性,全都“心疼”这个外表浮华内心单纯,被世俗的观念压抑痛楚、空虚、煎熬的男人。她们愿意充当“他”
的知音、“他”的听众。
甚至“大台北夜未眠”还接到了数以千封的信件--
愿意和“孔雀先生”成为“笔友”、“密友”……
原来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而且激起女人母性本能的关怀。
大家都想打听这个“孔雀”先生的真实姓名。
※※※※※※※※※※※※
“大台北夜未眠”受到了空前的注意--
由于洪芍萸并未留下联络电话,所以主持人“美人鱼”在空中喊话,希望“冰山”小姐再度现身好代收信件。
一传十、十传百的。关怀的信件不断,而且透着倾慕之意。
洪芍萸听到了“美人鱼”的空中喊话,她再度打了电话到“大台北夜未眠”这个电台节目。
“冰山小姐,我找你好久了--‘孔雀’先生收到好多听众的来信来电,信函……”
“太好了。人多势众!一起把石德三‘拉’出来。”洪芍萸留下了地址,让主持人把信件寄给她代转。
望着邮差送来“一拖拉库”的信件,洪芍萸看傻了眼。她逐一“代拆”的,想替石德三找到个合适的知音。
原来石德三并不知此事,可因为“大台北夜未眠”这节目太红了!红得上报了。大家都在猜谁是“孔雀先生”。
石德三看到报纸,面色铁青着,她食言了--
他怒气冲冲地,开着保时捷杀到洪芍萸家。
洪芍萸正忙着万中挑一,帮石德三找“知音”。
“洪芍萸你给我出来--”石德三一到了洪家,就扯着嗓门大吼。
“德三,你--”
洪太太以为石德三又来翻“旧帐”。
洪芍萸原本打算挑好信后,再送去给石德三。如奇。сom书今他亲自找上门来倒也省事,她抱着一大堆信件走下楼来。
“你跟我走--”石德三怒道。
“你要拉我去哪?”
石德三不管洪芍萸的反应,他强拉走她。
“芍萸--怎么回事?”洪太太忧心忡忡。
“没事!妈,我去去就回来。”洪芍萸安慰母亲。
两人拉扯之下,信件掉了一地,石德三连一封也没有拿,就把洪芍萸“扔”进车内,然后超速驾驶着。
“你别开那么快好不好!”洪芍萸感到头晕目眩。可石德三面无表情的,一路往北投方向而去。
过了关渡大桥,直驶淡水。
“你到底带我去哪?”洪芍萸莫名问着。
“我要把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丢到淡水河去!”石德三说着又加快了车速,脸上杀气腾腾的。
“你--”洪芍萸不知该如何接口。
“谁叫你又多嘴的--”
石德三把车停了下来,用力拉扯着洪芍萸。
“我是好心想帮你。”她试着解释。
“帮我?”石德三更是怒不可遏,额上青筋忽隐忽现。
上回揭了疮疤,他不住潸然落泪。这一回他没掉泪,为了武装自己他冷血了起来,像一头雄狮要吃人样。
“有好多女性自愿安慰你寂寞的心灵--”洪芍萸指了指广播。
“你答应……过我的。”石德三目光如火,颤抖着声道。
“我没有说出你的真实姓名--”洪芍萸辩解着。
“多事--”石德三怒意未减。
“我以为你需要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