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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电话营销方案-第15章

小说: 电话营销方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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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太太说的,不如说是对我自己说的。我几乎不敢看,我全身紧张。投手已经把球投出去了。一个缓慢而迷人的漂浮物出现在打击区的中央。我瞥向安迪的方向,他居然还在凝视着天空。也许他正在祷告,我心想。我听到球棒的噼啪声。天啊,千万不可以。我说。我最担心的是安迪会觉得很尴尬,因为他把自己的表现看得很重要,也很在意队友对他的看法。可是我也发现,那就是我之所以担心,是因为我怕自己会觉得很尴尬。我向来以自己是个支持儿子、不固执己见的父亲为荣。我们会一起到外面去玩一对一的球赛,并且练习接高飞球。我总是试着让练习变得有趣,也会适度地鞭策安迪,好让他可以进步。我总是跟他说:来个漂亮的接杀。所以如果安迪跟着球跑,可是漏接的话……要知道,如果他将手套伸出去,可能会跌个狗吃屎,或是往后跌到篱笆外……这还不打紧。可是如果他漏接是因为心不在焉的话──那可就太难为情了。把事情完全搞砸了。不够狠。让大家的分数落后对方。这些运动员通常会有的大男人主义批评在我的胃里翻腾搅动。
第84节:第二辑 给心灵洗个澡
好啊!这一场球赛结束时,我大叫道。强棒小子击出一垒的滚地球而出局。我们(安迪和我)逃过了一劫,不过对方还是领先我们一分。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安迪在最后一局里回过神来。我们坐在靠近本垒的篱笆后面,孩子们从外野走进来的时候,安迪上气不接下气地向我们跑来。我刚要开始说你在搞什么?之类的言论时,安迪就大叫:你们有没有看到那颗流星?好美哟!好大哟!它的尾巴好长呢,我还以为它会撞到山。可是它后来就不见了,好像有人把它里面的灯光关掉了似的。不知道这颗流星是从哪里来的,真的好漂亮哦!我真希望你们也会看到!安迪的眼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说来,这和我也有关系,我们在练习打棒球的时候,花了很多时间在找流星)。我犹豫了一下。我也希望你看到了。我说,只剩一局了。你们队让他们占不了优势。打出一棒全垒打吧!好!安迪说完后,就跑回球员休息室去找他的队友了。玛莉对着我微笑。我们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我们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儿子会花时间去欣赏生命中的惊奇与美丽,我们很高兴看到他把这件事情看得那么重要。安迪已经花很多时间在经历团体运动中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以及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赢的心态了。谢天谢地,他仍然保有赤子之心。我则是有些懊恼自己居然也曾被卷进同样的漩涡里。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们仿佛愈来愈没有时间去寻求生命中的惊奇与美丽了。长大之后,这些事情变得愈来愈不重要。大多数人为了不落人后,已经花去了自己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很遗憾地,他们已经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来看流星了。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手边的工作来看看周围的事物,尽管我觉得手边的工作很重要。我们很可能在没有预期的情况下,为周围美丽的事物所惊艳──在路上、天空中或是在会议室里──这些事物会让我们的一天变得更为美好。那一天晚上,安迪在最后一局里打出了三垒打,可是我还是很遗憾没有看到那颗流星。
第85节:第二辑 给心灵洗个澡
我们种植希望那天我一直以为午夜奇迹只是爷爷的一个恶作剧,现在我明白那是他给我的许多礼物之一。他拒绝让残废妨碍他,他种下了时间或距离都不能够拔掉的一种东西:全面接受生命给你的幸福,蔑视途中一切障碍。我们种植希望那天,我把五颗种子埋在泥土里,然后坐下来等西瓜出现。我们刚迁居法国,妻南丝和我在一个宁谧的八月下午把东西从箱子里取出来,忙碌地把租来的公寓布置好,成为我们这个背井离乡的家庭的居所。我们的三岁孩子克莉尔坐在我们脚下,翻着图书。亲友都在万里之外,她对摒挡箱子的生活显已厌倦。请读这个给我听,她一面说,一面把一本薄薄的蓝色书籍朝我推过来,褪色封面的书脊上印着讲法语乐趣多。这本书是我小时候说法语长大的爷爷的,我父母不知从哪儿把它找了出来,让我们带来。克莉尔指着一页,在一首古老法国儿歌你知道怎样种卷心菜吗的乐谱底下有些线条画。有人用蓝墨水笔把卷心菜三个字划掉,写上西瓜!爸爸!是你干的吗?克莉尔问,头抬起来,一脸惊骇神色。我们最近才说服她不要在书上写字,然而她却找到了父母说一套做一套的证据。我告诉她那是我爷爷写的。爸爸!这可真的把她搞糊涂了,你爷爷为什么那样做?我坐下来把故事讲给她听,心思沿着一条破旧路回到内布拉斯加州。就快到了,是不是?我妹妹维姬在我家那辆一九五四年福特旅行车的后座上问。这是我们开车西行到我们爷爷奶奶家去的旅程中最后、也是最颠簸的一天。每年夏天,一连几个星期,维姬和我都玩个尽兴──扳弄旧水泵看看有什么虫子从水里爬出来;在后院设计放烟火;把帆布搭在两条晾衣绳上,藏身下面躲避正午的太阳。我们才把车开进他们的车道,奶奶就从后门奔出来迎接,爷爷一瘸一拐地走过草坪,然后用强壮的双臂搂抱我们。爷爷年轻时是个有为青年,当过农夫、教师、牧场主人,二十六岁成为参议员。他青云直上,但四十四岁时严重中风,从此终生行动不便。中风后,他在我还在享受童年时学会了乐天知命,并没有因为险些丧命而觉得生命多么可怕,反而因此深信生命是多么宝贵。他充满生趣,维姬和我争着跟他玩。
第86节:第二辑 给心灵洗个澡
每天早上,我们挤进爷爷的车,驶到邮局去。一路上他不断唱着胡闹的儿歌逗乐我们:哈罗,布朗妈妈,你进城去干吗?最好玩的是到八十去,那是爷爷勉力才能保留下来的唯一一点儿农地,其余的不是卖掉了就是被人收回,以支付他养病那几年的账款。维姬和我爬上谷仓里的干草棚,爷爷在下面的旧牛栏发出呼呼声,令我们捧腹大笑。我将来也要做农夫,有天下午爷爷坐在桌前玩单人纸牌游戏,我神气地宣布。他把纸牌一张放在一张之上,问道:你会种些什么?我突然想到一个许多人喜欢的消遣──把西瓜子用力吐出,越远越好。种西瓜好吗?我问。啊,那是我从来没有种过的作物!他褐色的眼睛顿时发亮,他把纸牌放在一旁,我们得赶快下种。那是八月中旬,白昼已越来越短。不久我们便收拾行装,驶回维基尼亚上学去。那咱们现在就去,我从坐位上跃下,说道,咱们要怎么做?首先,爷爷说,我们需要种子。我记得曾经在玛丽姑姑的冰箱里看到过一片西瓜,连忙跑出门外,穿过院子到她家去。转瞬间我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五颗黑瓜子。爷爷提议在房子后面阳光充足的一处地方下种,要种在一处我可以很容易看得到西瓜苗向上长的地方。我们走出屋外,走到一棵大橡树的荫下。种在这儿,爷爷,我说,西瓜长的时候,我可以背靠着树看漫画书。那再好也没有了。到车房去拿锄头,这是爷爷唯一的反应。他然后向我示范怎样把泥土翻好,把种子排成半圆形种下。不要太挤,他轻声说,让它们有宽敞的地方生长。现在该做什么?爷爷。现在是最困难的部分了,他说,你必须等待。整个下午我都在等,差不多每个钟头我都去查看我的西瓜,每次都再给瓜子浇水。实在难以相信,到了晚饭时间,它们仍没发芽,可是那块地已是泥泞一片。吃晚饭时,我问爷爷它要多久才长出来。
第87节:第二辑 给心灵洗个澡
也许下个月,他哈哈大笑道,也许会早一些。第二天早上,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漫画书,突然,我想起了那些种子。我迅速穿上衣服,跑到外面去。那是什么?我细看橡树下,心里很奇怪。然后我才认出是个西瓜!一个圆圆的大西瓜躺在清凉的泥土里。我很得意。哇!我是个农夫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西瓜,而且是我种的。我刚恍然那不是我种的,爷爷就从屋里走出来。你挑得一个好地方,康拉德,他轻笑着说。哦,爷爷!我说。然后我们马上串谋拿这西瓜去捉弄别人。早餐后,我们把西瓜放进爷爷汽车的行李厢,到镇里去给他的老友看看,他孙子一夜之间种出来的奇迹……他的朋友都让我相信他们深信不疑。那个月稍后,维姬和我爬上旅行车后座,闷闷不乐地回东部去。爷爷从车窗外递给我一本书。上学用的,他一本正经地说。几小时后,我把书翻到他写下西瓜两字的那一页,爷爷的另一个玩笑逗得我哈哈大笑。克莉尔拿着许久以前那天爷爷给我的书,静听我说这故事,然后问道:爸爸,我也能种种子吗?南丝望着我,我们一起打量了那些等待我们把东西取出、堆积如山的纸箱。我正要说咱们明天就去种,却顿然省悟我从没听过爷爷说这样的一句话。我们出发到市场去。在一家小商店里,金属架上放满种子包,克莉尔拣了一包保证会开鲜艳红花的种子,我又买了一袋盆栽土。走回家的途中,我想到我所种的那些种子。我这才明白到,爷爷本可以用一连串令我失望的事实来回应我童年的勃勃兴致:西瓜在内布拉斯加很难长得好;不管怎样,那时才下种已经太晚;在浓荫下种植西瓜会白费心机。然而他没有那样做,却只是要确保我会发出那声哇,初次体验到那份惊喜。克莉尔飞奔上三段楼梯,回到我们的公寓。几分钟后,她就已经在厨房洗涤槽前,站在椅子上给一个小白瓷花盆装上泥土。
第88节:第二辑 给心灵洗个澡
我把种子撒在她伸开的掌心里时,初次感受到爷爷花的一番苦心。他在那个八月下午偷偷回到镇上去,买下市场上最大的西瓜。那天夜晚我熟睡后,他动作不便地把西瓜取下,忍痛弯腰,把它恰好地放在我的种子上面。种好了,爸爸,克莉尔打断了我的回想。我打开洗涤槽上方的窗子,她把花盆放在窗台上,把它挪来挪去,直至找到最好的地点。好,快生长!她命令说。两三天后,一阵它们在长了的大叫声把我们吵醒了,克莉尔领我们到厨房去看一盆小绿芽。妈妈,她得意地说,我是个农夫了!我一直以为午夜奇迹只是爷爷的一个恶作剧,现在我明白那是他给我的许多礼物之一。他拒绝让残废妨碍他,他种下了时间或距离都不能够拔掉的一种东西:全面接受生命给你的幸福,蔑视途中一切障碍。克莉尔满意得眉开眼笑,我看到我爷爷的喜悦在她生命中种下了新的根,这就是最大的奇迹。沃尔曼试金石我把这句话叫做沃尔曼试金石。生命充满块块的障碍,但燕麦片粥里的小块、哽咽时喉咙里的小块和乳房里的肿块,都是不相同的,我们应知道其中的分别。晚安,老薛。感到愤怒?在做蠢事之前,请试用……那是一九五九年的夏天。我在一家度假旅馆里找到一份差事,在旅舍当夜班服务台值勤员,兼在马厩协助看管马匹。旅馆老板兼经理是瑞士人,他对待员工的做法是欧洲式的。我和他合不来,觉得他是一个法西斯主义者,只想雇用安分守己的农民。我当时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一个星期,员工每天午膳都吃同样的东西:两条维也纳小香肠、一堆泡菜和不新鲜的面包卷。我们受侮辱之余,还得破财,因为伙食费是要从薪金中扣除的,我非常愤慨。整个星期都很难过,到了星期五晚上十一点钟左右,我在服务台当值,上夜班的查账员刚来上班。我走进厨房,看到一张便条,是写给厨房的,告诉他员工还要多吃两天小香肠及泡菜。
第89节:第二辑 给心灵洗个澡
我勃然大怒。因为当时没有其他更佳的听众,我就把所有不满一股脑儿地向夜班查账员薛格门·沃尔曼宣泄。我说我忍无可忍了,要去拿一碟小香肠及泡菜,吵醒老板,用那碟东西掷他。什么人也没有权要我整个星期吃小香肠和泡菜,而且要我付账。老天,我非常讨厌吃香肠和泡菜,要我吃一天也难受。整家旅馆都糟透了,我要卷铺盖不干,然后去蒙坦拿,那里的人连听也没听过小香肠和泡菜,喂猪也不会用那些东西。我这样痛骂了二十分钟,整段独白都是放声大喊出来的,还不时用蝇拍打在桌子上,脚踢椅子,不停诅咒。我大吵大闹时,沃尔曼一直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用受伤的眼睛看着我,他这样受伤不是没道理的。他曾在奥斯威辛纳粹德国的集中营待过三年,最后死里逃生。他是个德国犹太人,身材瘦小,经常咳嗽。他喜欢上夜班,因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既可沉思默想,又可享受安静和宁谧,更可以随时走进厨房吃点东西……他要吃多少维也纳小香肠和泡菜都有,这些对他来说是很珍贵。此外,又没有人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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