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由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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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赵志高很可能回来担任市场部的总监，管理对唐英科技的服务。即使组长是我，也得受他制约。不好办。”
郑志顺：“我操，胡威处处和我们作对，不让我有活路……洗脚去？”
我说：“不行，不能去洗脚了，我得拟定计划。等要成立信息服务部对唐英科技团队的时候，我第一个通知你，你最先报名。”
郑志顺：“你为什么不报名？让我送死。”
我说：“我们都报名就可能全军覆没。胡威现在让我负责这些重要的工作，我得利用好这样的机会，能够掌握很多信息。你第一个报名就可以立即摸到他对你的态度，也可以推测他对我们将如何安排。咱们必须在赵志高回来之前抢到一些先机。”
郑志顺：“好点子。”
我说：“你以前那些歪门邪道的方案，现在都收敛点，边走边看。用以前你的关系，多摸摸马总的底。多做有智慧的事，少想情绪化的极端。”
郑志顺：“胡威那么骂你，你还真能扛住？”
我说：“我现在越来越了解他。他语言强暴，预示某方面懦弱，当然到底是哪方面，我还不知道。你没有发现吗？他很怕别人背叛他，对此很敏感。他骂我是狗，其实他也是狗。他不廉耻，我就要脸厚。别人越卑鄙，越让我锋利。”
郑志顺：“有道理，难怪他经常换秘书的，估计也经常换老婆。”
赵志高急于调回信息服务部不无道理，宋智军一定在幕后。我的直觉没有错，各种迹象表明宋智军在成立自己的公司之后就开始窥视唐联科技和唐英科技的市场。赵志高无非是想来个里应外合。他们俩有合计，是经过谋划的。证腾科技的黄经理依靠多年和我们的关系也十分想获得这块市场。黄经理曾经因为公司经营困难向宋智军借过30万元。
在我从俄罗斯回来后的一个星期，宋智军就从公司离职。他在唐联科技创造了两项专利，可以优秀地从唐联科技毕业，是到走自己路的时候了。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争夺财产，最后他那位弟弟成了残废，而他拿到了很大一笔钱。为了筹措足够的资金，宋智军逼着向黄经理讨回30万，连本带利一点都不放过。对于证腾科技而言，30万绝对不是个小数目。黄经理给我打来电话希望我能劝说宋智军，还说现在的宋智军变得又狠又厉害。
第三章 合资公司（6）
宋智军料到我会给黄经理说情，并让我不要浪费时间，因为未来他和黄经理是竞争关系，他们都想抢夺唐联科技和唐英科技的市场，还暗示我不要太倾向黄经理。后来，黄经理企图让宋智军成为证腾科技的股东，每年都享受分红分利，但宋智军不为所动，他不希望是这样的方式，商场就是战场，只有你生我亡，并警告黄经理尽快必须把钱汇到指定的账号上，否则只能法庭上见面。我和黄经理之间的关系以及宋智军和黄经理的利益之争把我们推向了对立面。我很惊讶宋智军的变脸。
黄经理很无奈，他汇完钱之后马上启程到深圳，希望进一步打开和唐联科技的合作。之前，自胡威主政IT统筹部，他就取消了证腾科技作为唐联科技合作商的资格，并说证腾科技没有为唐联科技做出一件像样的产品，而且价格贵。黄经理想了很多办法依旧没有挽回结局。不过，这次黄经理依旧要拜访胡威，希望奇迹可以发生。
郑志顺私下暗示黄经理请胡威去*一把，然后抓住他的小辫子。黄经理想了想：“不可，这种手段不好，万一传出去，证腾科技的客户关系就完蛋了。不过唐英科技成立后，如果能够把IT外包业务给证腾科技就好。”他终于说出了他要拜访胡威的意图，他一直嗅觉灵敏。
结果，不论黄经理如何邀请胡威，他就是不给面子。黄经理灰溜溜的，于是请我们去洗脚。一切不是从头开始而是从脚开始，因为路都是脚走出来的。郑志顺很快进入了洗脚的状态，按摩师轻轻按摩，他轻轻地喘息，闭目五分钟之后，他开始说话。
“一切从脚开始呀，脚好，什么都好，走得快，走得轻松。脑袋这东西是负担，沉重的东西都装在那里，轻松的东西都在脚上。黄经理以后多跟我洗洗脚，即使十个胡威，你都能搞定。”
黄经理：“没错。以前我以为郑总只喜欢读书、看书、学习，没想到还深得洗脚之道。不过，我敢肯定郑总还喜欢桑拿，桑桑拿拿。”
我笑了，然后说：“为什么？黄经理眼光真独到，看得准，人才。”
黄经理：“洗脚，桑拿，都是相通的，都是释放压力的方式，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样，别人都觉得不同，但我觉得是一样的，异曲同工之妙。”
我们大笑。郑志顺并不知道黄经理是同性恋。
郑志顺：“赞同，我完全赞同，说得好。男人和女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实不仅仅如此，男人、女人和洗脚、桑拿都有异曲同工之妙，我用数字来说明。80％的同性恋者是白领，洗脚城80％的顾客也是白领。我在新加坡工作的时候就关注到了这个现象，因为压力大、竞争大，大家都需要用某种方式去发泄，去刺激。道家哲学让我发现了这样的规律。如果老子身在现在，他肯定不会隐居，而会选择洗脚。”
黄经理：“郑总，我今天太有收获了，遇见你这样一位懂道理的人，真是知音啦。郑总的几分柔弱之美，曾让我印象深刻，现在郑总与我的观念很相似，像打通了我身上的一条脉络，一股潜流而出，爽！我的缘分来了，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要么贾文海你先走，我和郑总再聊会。”
我说：“没有问题，不过黄经理一见到有缘、有利的就想独吞。你们说胡威喜欢赵本山是不是也是压力大的结果，也是一种发泄、刺激的方式？”
黄经理：“有可能，面对压力，有些人逃避，有些人自杀，有些上进，还有些人搞点特别的，但胡威此号人，有点变态，心理太扭曲，所以把赵本山视为偶像。”
我说：“也是，把喜剧演员视为偶像，或者当喜剧演员的粉丝，那根本就是不懂幽默，把幽默扭曲了。胡威顶着乌纱帽，所有人都遭殃啦。证腾科技不就是被他扭曲掉的吗？”
第三章 合资公司（7）
郑志顺：“我看也是，黄经理，你和胡威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说：“你们聊着，那我先告辞。”
黄经理：“贾总，提醒你一件事。我听说鲁芳在帮助宋智军筹备公司。”
宋智军不想入股只是为了不给证腾科技加分，或者不想为黄经理增强实力。从资金实力上说，黄经理显然不是宋智军的对手。黄经理企图和宋智军合作也是一个双赢的考虑，但是宋智军处在创业的热情中，年轻气盛，他对于合作没有太多的概念。不论是宋智军还是黄经理他们都嗅出了唐联科技成立唐英科技之后巨大的商业机会，因为新公司的成立预示着巨大的信息化和IT系统建设的需求。
我隐隐担心鲁芳帮助宋智军的事，不知道是谣言还是事实。没有得到的总是最好的。宋智军曾经对鲁芳一往情深，现在依旧如此。我必须以某种形式阻止鲁芳和宋智军的接近。很简单的逻辑，赵志高和我竞争，而宋智军已经和赵志高在一个阵营。
我拨通了鲁芳的手机：“鲁芳，我是文海，晚上一起喝茶？”
鲁芳笑了：“不用了，这么晚了，不方便？有什么事吗？”
“没有特别的事，只是问问你的工作找到了吗？”
“还没有，现在是一闲人。不过我一直在关注唐联科技和唐英科技。”
“希望你还能回来，唐英科技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对了，据说你在帮宋智军筹备新公司。”
鲁芳笑了：“没有，我都不知道是谁的谣言！你觉得可能吗？”
“不知道！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鲁芳似乎完全了解我的心思：“他倒是请过我，但我没有同意。我只是在电话中给他提了一些创业建议。”
我顺水推舟：“你回国之后咱们还没有见过面，我们多年没有见面了，我一直……”我还没有说出“想念”，她就说：“是呀，你、赵志高、宋智军，我都没有见过，恐怕都长得像狼一样了。对了，听宋智军说你结婚了！恭喜你！”
我说：“是的，是结婚了，不过若菲要出国留学……我要支持，还必须大力支持！”
鲁芳：“那当然，一定要支持！男人就是为了成就女人而存在的。你们分离那么久现在刚刚相聚又要分开，的确很不容易。”
我说：“是的，其实我一直是个孤独者……算了不说这些，总之你回国了我真的十分高兴！”
那晚，我很想激发鲁芳对我和她以前的回忆。我给鲁芳写了一首诗：
我们曾经一起面朝大海
也曾经 我在海的一边 你在另一边
风拥着浪花 在沙滩上雕刻着时光
涨潮时 岁月如歌
退潮时 岁月如诗
那些激情与那些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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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男人之间（1）
我很希望黄经理和郑志顺能够“相爱”，这样我们对黄经理的控制就更有力。黄经理是一张非常有用的牌。那晚，黄经理和郑志顺单独之后，不久我就接到了郑志顺老婆的电话，她问郑志顺的下落。我说郑志顺要整夜加班，工作很紧张。蒙蔽之后，他老婆还果然相信了。
第二天，郑志顺很开心，看上去他和黄经理一定很精彩，他首先说昨晚偶得小诗《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 都喜欢抽烟
他抽着我 我抽着他
烟飘千里 生云雾 起云雨
撕碎了道德的遮丑布
冲破了生理的最后隔阂
从此 只有和平 没有战争
我理解他的意思，但不想谈这样的话题，我告诉郑志顺他老婆打电话的事情。他则说随她去，受够了，女人没有男人好。他一股怨气。
恰好胡威正路过：“老郑，什么受够了？可不要在办公场所散播消极情绪。老员工有什么想不开的，态度要积极点。”
郑志顺没有料到，傻愣了一会：“没……没有什么……”胡威头都没回地走了。
我说：“你怎么考虑黄经理的？”
郑志顺：“黄经理是块料，等他完全粘上我，我就让他折腾胡威去。”
我说：“到底粘上没有嘛？”
郑志顺：“少拿我开心。刚被胡威损了，你又来笑我是不是。你过去的事情，我可全知道，黄经理告诉我的。”
我说：“知道没有关系，本来我就想告诉你的。过去都没有意思，要从现在看未来。没有远见不行啦，赵志高最厉害。”
郑志顺：“黄经理说你和赵志高争过胡莉，还和宋智军争过鲁芳，还让你岳父把你赶出门，你到处欠的是女人账。他们对你有争女人之恨，对我有夺道之痛。他回来坐上了位置，咱们都玩完。黄经理还分析，宋智军创业和赵志高有关，甚至会在唐联科技内部帮助宋智军抢夺订单。他们俩狼狈为奸，早就有预谋。”
赵志高的确早就把刀悄悄地架在我的脖子上。他一直在骗我，从俄罗斯一直骗到现在。他去非洲，并口口声声鼓动我和宋智军也去非洲，其实他早有自己的算盘。我在远见、在策略上的确不如他。他无处不在，躲躲闪闪地玩着手段。
胡威对我时冷时热，而且大多数情况是先冷后热。他没有常态，我就无法把握他对我的态度。不过，胡威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时冷时热，比如，对他的其他下属，只是冷热的顺序和程度不一样。他用狗的忠诚验证我，说明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但还得利用我。不过与赵志高相比，我此刻处在弱势。我还得忍受，还得坚持，不论怎么样……
果然，胡威抓住一次机会在很多人面前说：“贾文海，知道狼和狗的差别吗？知道的话，就讲给大家听听。”
我说：“狗和狼很不同，狗忠狼野，狼是扩展地盘用的，狗是看家用的。市场宣扬狼性，胡总提倡狗性，不同的管理手段应用在不同的环境，实事求是都很合理。有吃的，有喝的，狼就都是狗了，没有吃的，没有喝的，狗就变成狼。这就是狼和狗的哲学。所以像咱们这样的部门就应该提倡狗性的管理。”
一位主管说：“说得好，果然很有进步，我们都应该向你学习学习。贾文海，你学学狗叫！让我们听听像不像，是不是真的像狗。”胡威大笑，众人也大笑。
我说：“好的，汪，汪……汪……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