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人生-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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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更是欣喜若狂：“有人加价了，有人加价了，还有没有人跟？抓紧时间抓紧机遇啊。”
“我给两万零五百！”李天乱连忙举牌吼道。
“还有没有人加价？”
“我给两万一千元！”龙友光犹豫了好一阵，见法官正要一槌定音，连忙报价。
李天乱把龙友光看了看，不屑道：“我给两万两千元！”
龙友兴哪里甘心？心头一默，你李天乱算哪把夜壶？连忙报价：“我出两万叁千元！”
两万叁千元？莫慌，我就不相信竞争不赢你龙友光！李天乱还没想得很周全，就一站而起，报出个令人啧啧赞叹的天价：“法官，要得发，不离八，我出两万陆千捌百元！”
围观者顿时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法官见势如破竹，好不高兴，做梦也不曾想过在这小镇上居然会产生如此精彩的竞买场景，见人们的掌声、笑声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笑得嘴巴都扯到了后颈窝，把槌子朝桌上使劲一敲：“还有没有人加价？”话音还没落下，槌子却飞到了空中，围观者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下，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龙友光也站了起来，无法克制内心的严肃和认真，笑扯扯的举起一块牌子：“我出两万八千元！”
“莫慌，莫慌！”法官一边招呼道，一边屁颠屁颠地去接过围观者拣拾而起递过来的槌子，这才问道，“龙厂长，你刚才报的价格是多少？”
“两万八千元！”龙友光重复道。
一听这个价格，李天乱眼睛都红了，再次一站而起，指着龙友光的鼻子骂道：“姓龙的，我何时得罪过你？难道你今天非要和我争过高下不成？”
龙友光也激动而起，指着李天乱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还虚了你不成？在这公堂之上，你有没有一点素质？连这点素质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到这里来作威作虎？”
李天乱一时语塞，气得伸出双手去抓龙友光的领口，手还没伸拢，早被龙友光的儿子一拳击中面庞，李天乱灰溜溜的捂着脸蹲在地上，呼天呛地吼叫起来：“法庭打人罗，法庭打人罗！”
秩序顿时骚乱起来，好在早就安排了派出所的民警在场，连忙将李天乱和龙友光的儿子带走。
法官见秩序失控，连忙将槌子朝桌上一击，大声震慑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
场面又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这时，法官们决定暂时停止叫价，其中一法官离开会场，来到派出所和民警交涉了一阵，李天乱便红肿着面庞，笑扯扯地回到会场中来，表示对刚才的冲动豪不计较，提议法官继续叫价。
法官稳复了李天乱和龙友光，在刚才的基础上，由李天乱首先报价。
李天乱隔着两人向龙友光笑嘻嘻的赔礼道歉：“龙厂长，刚才是我的不对，现在我又要报价了，你可以继续还价。”
龙厂长笑眯眯的回答道：“刚才确实是你的不对，不过，我的儿子也不懂事，冒犯了你，我也当着大家的面向你赔个不是。好，你现在可以叫价，我就不再跟价，这可以了吧？”
“说话算数？”
“我何时说话不算数？”
“好，我现在报价三万元！”
果然，龙友光没有再跟随，法官也趁此落下最后一槌响亮的决定：“1号门市最终由李天乱报价三万元成功竞买！”会场又是热烈而响亮的掌声和笑声。龙友光趁势走到李天乱面前，握着李天乱的手祝贺道：“还是你行，祝你成功！”
李天乱一脸胜利的喜悦，早把刚才的一拳之恨忘到了九霄云外。
接下来的几个门面依样画葫芦，在彼起此伏间，全都以叁万元左右不等的价格被相关的报名者买走，加上仓库，共计变现二十五万元，不仅顺利安置了食品站的职工，而且还清营业所本息十五万元，成为全县把食品站贷款减少到最低限度的唯一机构。
这是合并营业所后，李达首次大显身手，再次成为银行系统内有效处置历史债务的先进典型。加上支行领导班子又进行了一次重新整合，老行长退居二线，李达被支行列为行级后备干部进行重点培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51。无奈的破腹产（一）
小影的肚子一天天地挺起来，活像系在腰间的一面鼓，越来越圆凸。按时间推算，预产期就在大巴山区进入数九寒天时节的元月初。这对于李达夫妇来说，虽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时间却不尽人意。一则这个时候正是银行业年末岁初承前启后的旺季时节，在十二月最后的几天时间里要为年终决算进行冲刺式的拼搏，外勤人员要为清收贷款利息和组织各项存款东奔西跑，四处求援，内勤人员则为服务应接不暇，忙前顾后；全所职工里应外合，几乎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往往要熬到深夜时分才能回家休息；特别是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天晚上，必须通宵达旦，随时为了数据的吻合而坐以待命。决算一结束，紧接着就是对新一年的工作安排和布置，仅更换各种账簿就要两天时间，所以，李达根本就无法在小影最需要他关心体贴的时期陪伴在身边。二则从最安全的角度出发，小影最好是回到县城居住，一旦妊娠发作，可以立即赶到妇幼保健站，可是，即使到妇幼保健站，也需要李达陪在身边。因此，小影只得两全兼顾，既想得到丈夫的关心和陪伴，又不能影响丈夫的工作，便提前把母亲接到小镇来，由母亲照顾自己的起居。万一难产，就送到小镇卫生院，虽然条件艰苦，但毕竟算是下策中的上策。
好在产期总算拖过了元旦，一家人大大松了口气。
元月五日晚上，李达和小影特别的兴奋，很晚都睡不着。两口儿便为即将来到世间的小宝宝选择吉祥的名字。
小影说：“就叫李影吧，前面是你的姓，后面是我的名，既很顺口，又有纪念意义。”
李达一听，连忙赞同道：“这名字很好啊，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很适用。你真不愧是我的乖乖。”说完，咀的一声，给了小影的额头一个响吻。
听到性别，小影深知，李达虽然口里说着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一样，但内心深处还是想要个男孩，要真能生个男孩，李达一定会更加高兴。不过，自己倒是宁可要个女孩，觉得女孩没有男孩那么调皮，教育和扶养方面应当比男孩轻松得多。可惜计划生育政策只允许咱们生一胎，要是允许生两胎就好啦，我一定要生一男一女，这才是最理想的家庭组合，少了其一都是一种缺憾。想到这里，小影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李达问。
“我笑你的前任领导文云主任编的顺口溜。”
“什么顺口溜？”
“你忘了？”
“他编的顺口溜可多啊，我怎么猜得出你笑的哪一首？”
“其中有一首，不是笑话他们那一代人的命运吗？”
“他们那一代人，出生在五十年代。哦，我想起来了，是这一首：小时候挨饿，上中学时停课，结婚后只许生一个，现在的条件倒是好，可惜青春已错过。总结得精辟入理呀。”
“是啊，确实亏了他们那一代人。不过，对你来说，虽然没有挨过饿，也没有停过课，但吃的苦头还是多。现在条件好了，只生一个孩子你遗憾吗？”
“唉，老实说，如果中国的人口不多，我还真想多要一个孩子呢。可是，人口太多太密，就是允许多生，也是受罪啊，不说别的，单是教育问题，就够咱们吃苦头了。你看，我们现在的农村，那些超生游击队，只要一家有三五个孩子的，大人吃苦不说，孩子过的啥日子？没穿过漂亮的衣服不说，一到初中就上不起学，这样的日子，人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如果国家不能承担和提供高中以上的义务教育，最好是少生孩子为妙。再说，我是亲身经历和感受过现在的农村问题、环境问题和资源问题的，因此，我对现行的计划生育政策是持坚决的支持和拥护。所以，时代不同，环境不同，人们的观念也应当跟着改变才行啊。”
“既然如此，那你到底认为是生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你呀，是在考验我吧？那我就老实交代，什么都一样。”
“这是你的内心话？”
“当然。”
“你没为你的父母想过？”
“想过，他们当然希望我们生一个男孩，毕竟他们是老古板观念，还想传宗接代嘛。”
“如果是个女孩，但愿她的爷爷奶奶也会喜欢。”
“别担心，我的父母虽然是农村人，但这方面的道理还是懂的。他们早就说过，一代不管二代闲，就是女孩也安然，谁让咱们的国家过去敞开肚皮生那么多子民呢？物极必反，为了消人口的肿，不得不实行计划生育这一基本国策；否则，最终吃苦头的还是人类自己。”
“这我就放心了。不过，你猜，咱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李达一听，就知道小影已经确定自己怀上的一定是男孩，不然，她怎么会眉飞色舞呢？但他还是故作肯定的回答道：“当然是女孩。”
“你怎么能肯定？”
“这怎么能瞒过我呢？我小时候就会掐男算女。”
“说来听听。”
“古人有句歌诀：七七四十九，问娘何月有。除却母生年，单奇双是偶。奇偶若不常，寿命不长久。”
“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来给你解释一番吧。歌诀中的奇即为男孩，偶指女孩。以四十九为基数，如果母亲岁数虚年是三十一岁，怀孕的月份是一月，就用四十九加上月份一，等于五十，用五十减去母亲的岁数三十一，等于一十九。这一十九是单数，就说明怀的是男孩。按照这个推论，你是今年五月份怀孕，四十九加五等于五十四； 虚年二十四岁，五十四减去二十四，正好是双数，不就是怀的女孩吗？”
“那后面两句是什么意思？”
“这不很明白了吗？如果本应生女孩，产的却是男孩，截然相反，说明孩子的寿命就不长久。”
听李达这么一说，小影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小影背着李达，通过熟人的关系打B超，得知怀着的是男孩，但一直没有告诉李达，心想，到时候才给李达一个惊喜。没想到，李达却说出过这么不吉利的话来。于是，进一步追问道：“你所说的准确吗？”
李达已经听出了小影的紧张，但还是不管她的情绪，一五一十道：“当然很准确，小时候在农村，凡有人怀孕后，我就会掐算掐算，百分之百的灵验。我们村子里有个叫陈东的人，还是我的同学，读高中时因逞能，找同学打架时，被一把小刀就解决了。他死之后，我问过他的父母，从他的受孕情况分析，他就应当是个女孩，可他生下来却是男孩，结果不到二十岁就。”
小影听得毛骨悚然，连忙拍打着李达的胸脯哭丧着：“别说了，别说了。”
李达却若无其事道：“难道你怀的不是女孩？”
“嗯，我打过B超，是男孩子。”
“啊？”李达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也。”
“别急别急，我是故意逗你玩的，我也知道你怀的是男孩。”
“你刚才不是说怀的女孩吗？”
“那是我故意吓唬你的，这种推算必须以农历为准，我刚才说你怀孕的时间是五月份，其实，农历正好是四月，所以，你不消打B超，我也知道咱们的孩子是男孩。”说着，李达就把耳朵贴到小影的肚皮上，聆听胎儿心跳，接着又全神贯注地盯着小影的肚皮，看胎儿不时把肚皮踢得一会儿鼓起来，一会儿又窝下去。小影平躺着，无法看到自己的肚皮起伏，但却感受得到胎儿的调皮和不安分的可爱，甜蜜之情溢于面庞，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就在这时，小影突然产生一种想上厕所的感觉，连忙披衣而起。可是，十多分钟后，还没有回到床上。李达预感到什么，连忙赶到卫生间门口，大声的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只听得小影一边哼哧哼哧的干挣着，一边回答道：“今天是怎么了？费了很大的劲就是屙不出来。”
“莫不是要发作了？”
小影听李达这么一提醒，连忙站起来，朝下身一看，哎呀，不妙，血红一片，惊叫道：“李达，李达，快点喊妈来。”
李达连忙把岳母叫起来，刚到客厅，小影就踉跄着扑倒在李达的肩膀上，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呻吟开来，剧烈的疼痛顿时扭曲了整个面部表情。
“发作了，发作了！忍着，忍着！李达，让我来扶，你快点去叫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