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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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粒回答是还欠100万，又解释说，已经是最宽泛的了，一般没有这样拖延的，都怕时间太长广告费收不上来。

　　穆南说，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100万，我们不会给他的。

　　米粒愣了，为什么呀？

　　穆南看米粒一时间急了，就说，别着急，别替你的老板着急，你听我说，你不是想试试当售楼小姐的滋味吗，记着我的话，想方设法，把我的一楼底商卖给百合春天，我都给他留出来了，有一套不到200平米的，做广告公司很不错，100万我就可以出手，米粒你听明白没有，及其便宜的价格，我是因为手里头正缺这100万做个事情，就给挪做他用了，不然我绝对不给他这个价，也可以说是把你的面子给他了，这就是你的新任务，卖掉我的一套底商给百合春天，这套房的钥匙，就彻底的属于你了，当然，现在，你就可以去花都那里办好手续拿走钥匙，明天你就可以装修，两个月以后，你和你的妈妈就可以成为花都紫苑的新业主了。

　　米粒的心紧了那么一下。米粒应该答应穆南的安排的，虽然她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说服关杰或者老莫，买那套价值100万的底商，但她必须答应，因为，穆南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自己完全没有理由不按照他的安排去做。

　　米粒回到家，喊着妈妈快来快来，妈妈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惊慌的样子，等看见米粒手中的钥匙，就傻了，猜不出究竟来。米粒叫花都的房子，妈，咱们有了，快吃饭，吃完饭，我们马上去看房。

　　妈妈就说，哪来的，谁给的钱？是小娄吗？

　　米粒没有直接回答妈妈的问话，只是一边叫妈妈准备去看房，一边说道上慢慢跟你说。路上米粒就从头到尾跟妈妈讲了花都广告的事。妈妈听了，不仅没有特别欢喜反而很忧虑甚至是失望地说，不是小娄出钱的呀。

　　米粒就很不爱听，说，要是小娄给的钱你就觉得仗义了咋的？小娄的钱是小娄的，我赚的钱是我自己的，更仗义，你真是老糊涂了。

　　米粒妈妈说，那个穆总是什么人呀，可靠吗，比小娄？

　　米粒嗤笑，啥可靠不可靠的，事都办成这样了，你还嘀咕啥呀。

　　妈妈说，我的意思是假如小娄出这个钱，那你们俩的事不就牢靠了吗。

　　米粒再次嗤笑，说，你别啥事都往小娄身上粘，我可没那么觉得，我就觉得自己赚来的钱最牢靠。

　　妈妈茫然的看着米粒，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米粒对妈妈宣布，我也要离开我们公司了，穆总说，叫我离开百合春天，他投资开一个新公司。

　　妈妈说，你离开公司，人家不就猜到你为什么走的啦？那也不好听呀，一说是怎么离开的。

　　米粒就嘲笑她，落后顽固的老观念，人得往高处走呀。

　　妈妈还是叨咕，米粒就说她妈妈，你真是的，受不了好咋的。

　　妈妈说，没这样挣过钱，不踏实。

　　米粒不管她怎么说，着急地说，快点吃饭，好去看房。吃饭的时候，妈妈又捣鼓，就是做广告人家省钱了，也不能叫咱们赚那么大便宜呀，几十万呢。

　　米粒就不耐烦了，训斥她妈妈说，你会算账不，我跟你说几遍了，咱们赚了这几十万的前提，是给人家老板省了一百多万，明白不，人家老总省了一百多万，还有，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还有一个没完成的重要任务呢，他有套底商，100万的，要我卖给百合春天呢，人家老板连这该出一百多万还想再赚回来呢。

　　妈妈听明白了，很感慨，大老板真会算计呀，越是有钱人越会算计，什么底商呀，100万呀。

　　米粒说，赶快吃饭呀，一块看看，我也不知道这100万啥样。

　　吃完饭，娘俩打车去了花都。花都的一期因为交房不久，装修的业主不少，门口到处是拿着装修公司宣传资料的小业务员。看见米粒娘俩奔花都来了，好几个凑过去，问，装修不，装修不。米粒摆手，但还是有一个小女孩，一直跟着她们进了电梯里，还跟米粒妈妈说呢。米粒拿着钥匙，找到了自己的家门，很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米粒和妈妈都傻傻地看着空旷的毛坯房，妈妈有点失望，说，就这样呀，怎么这样呀。米粒说，不是得装修才能住吗。然后就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不停地惊喜地叫着，妈妈快来，米粒从窗户看见遥远的家的方向，指给妈妈看。

　　其实妈妈更是看不够的样子，只是不像米粒那样表现出来。终于俩人从新房出来，妈妈说了句，装修要花多少钱呀。

　　米粒不假思索地说，大概5万块钱吧。

　　妈妈就唉了一声，然后，说，咱们副食店得四五年挣出来。忽然妈妈说，来这住了，我干啥赚钱，光呆着吗？

　　米粒还没有想到这个实际问题呢，被妈妈的话问住了。他们下楼，找到穆南说的那间要卖给百合春天的底商，一转，米粒就有点纳闷，因为那套房子根本没有穆南说的那么大，哪有200平米呀，米粒就想，难道是建筑面积占的太大了，也就100平米的样子，哪能开广告公司呀，整套房子也就现在公司的大厅那么大呀，或者，穆南根本就没特在意这套房子米粒能不能卖出去？那为什么叫自己卖给百合春天呀，是考验自己呢吗？正想着，妈妈说了句，这房子，给咱们家开超市正好，我刚才看了，这地方偏僻，还没有像样的超市呢。

　　妈妈就那么一说的，米粒却听的有意。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米粒打电话给花都的售楼处，问询底商的价格，才得知，底商的价格高出商品房很多，那套底商是160多平米，人家对外销售的报价是110万。如此说来，穆南说的100万非常的便宜啦，米粒有点不信了，便宜10万，真的吗，优惠幅度也太大了吧。心里核计，怕是穆南就没怎么算计，或者没有具体看哪间吧。因为昨天米粒有心仔细看了，那些底商的位置有优有劣，有大有小，估计，穆南就那么顺口一说的。不管怎么说，米粒在想俩问题，一是，怎么把欠百合春天的100万变成这套底商？还有第二个，妈妈想开个小超市，妈妈还得有事谋生呀。

　　此时，天气已经到了初冬了，米粒和妈妈商量的结果，是明年开春再装修。因为看了新房子，妈妈的心里就开始惦别的了，晚上，妈妈一个劲捣鼓东大街的好，方便，舒服，老街坊多，还有最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副食店给家里带来的收入效益，妈妈有点舍不得了。

　　米粒知道妈妈说的话句句属实，假如搬家走了，去花都住着，妈妈没有任何收入，她也住着不踏实。

　　妈妈说来说去的，最后竟然说，不然的话，你自己去住吧。

　　米粒说，不是你愿意不愿意去的事，明年春天肯定这里都拆，说不定到不了明年春天就拆了，全都拆了，哪里还有你的副食店呀。

　　妈妈听了，就叹气。

　　米粒就安慰妈妈说，别着急，咱们走一步看一步，还不够高兴的呀，白得一套房，等我看看再有啥好办法，一定给你弄个开超市的地方出来。

　　妈妈就朝米粒嗨了一声，说，米粒，咱们可别人心不足蛇吞象，超市的事可不敢想。

　　米粒逗她妈妈说，敢想也不一定能成呀，先想会，对了，你可是承认了，家里能凑够35万，你可得记着，5万的装修你掏。妈妈痛快地答应着。米粒又说，剩下的问题我来琢磨吧。

　　不久，米粒得到新房子的快乐，就被新的负担冲散了不少，当然就是穆南交付给她的卖房任务，此时也感觉出沉甸甸来了。米粒不曾想到，怎么会越来越觉得有压力了呢。

　　再次走进公司，米粒再次感觉心情的大不一样。她心里的滋味呀，可惜不能对任何一个身边的人说出来。听见俩同事在议论房子涨价的事，哀叹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家。米粒听见了，已经不会以为然了，因为她自己已经和他们不属于同一类人了。想到自己已经有了花都的房，米粒差点自豪地放声笑，当然，还不到大笑的时候。

　　这种乐观的心情持续了一会，米粒就想起了穆南交代的任务，怎么能叫百合春天不要花都的广告费了，却改成要买花都的底商。

　　米粒昨天以前，因为叫自己的喜悦心情冲昏了，没有细致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把问题搁心里，仔仔细细琢磨透了，才发现，穆南的如意算盘几乎是不可能的。

　　首先是百合春天很缺这笔钱。米粒听老莫说过，和晚报的协议，是全年600万的承包额，先交了400万，半年后再交200万。和电视台的协议是500万，先交了200万，其余分两次交清。米粒知道，就目前的经营情况来看，广告业绩情况一般，电视台已经催款了，等再过俩三月，报社也该催款了。

　　其次米粒还知道，即使公司真的想买房，光杰子自己也说了不算，肯定要柳金说了算，或者同意公司去买。经营情况这样，柳金肯定不会同意买房的。

　　又想到那套底商，虽然没有穆南形容的那么大，但肯定是值100万的，可惜，叫人家杰子还是柳金买来用做开公司是不现实了点，穆南大概以为我们公司就只能那么大了吧，也太小看我们了，太小了，开个商店还差不多。米粒又想到杰子定的那套房，幸亏离自己家那套房隔着好几栋楼，以后也不一定总碰面。

　　怎么办呢。米粒感到无计可施。自己要是有钱多好呀，也不用想办法难为人家关杰了，本来就已经很对不住人家了，自己暗中干的事情已经极大的损害公司的利益了，已经大逆不道了，再继续做下去，真的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穆南交代的任务怎么办，是，人家已经把房子的钥匙给自己了，说明是完全信任自己的，那就更不能不把穆南给的任务完成了，不然的话，也没有办法和穆南交代呀。怎么才能有个办法两全其美呢。

　　米粒现在才发现，穆南给自己的这个任务才最最棘手。简直是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的。实在不行，就干脆把那套房子的钥匙还给人家算了。可是，米粒自己都知道，做不到呀，太喜欢了，妈妈都知道了，没有退路的。

　　连着几天，这个问题困扰着米粒，真是没有好办法，叫她茶饭不思。想到极端了，米粒就开始琢磨自己能不能把这个事办了。干脆，自己买了，妈妈有超市开了不说，穆南也不用交广告费了，还有，关杰也有100万去晚报交钱了。妈妈不是说自己家有35万，使劲劝她全拿出来，就是妈妈把钱全部拿出来，还有65万的缺口，65万，去哪里找呀。

　　就肯定会想到小娄了。小娄家里的情况，65万不是大数目，只是，人家怎么会给自己，完全没有理由呀，没有恋爱关系人家不肯，有恋爱关系人家未必就肯，这个话怎么张口说呀，算要呀，算借呀，米粒想不清楚。再说，米粒想好嫁给小娄没有，没有。小娄想好娶米粒进家没有，没有呀，人家不是说了，谁先生孩子谁先进门！

　　生孩子？！米粒从没有想过。非常遥远，和自己一点都不沾边的事，怎么突然这么现实地摆在面前了。和小娄生，天呀，米粒差点又要吐。关键的关键是，这件事并不是自己就完全占主动权，人家小娄说了，结婚的前提是生孩子！你得能生，才能成为人家的一员。所以，应该说是，人家小娄才是完全占着主动权的。

　　那么怎么才能快点怀孕，叫小娄受自己的控制，把自己需要的钱给了自己呢。米粒乱想着，呆会又想，就是真的怀孕了，他也不一定就会听自己的吧，那样的话，我自己不是把自己毁了吗。真是太可怕了。米粒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了，就像被一条欲望的河冲击着驱使着，自己正在越想越歪，但没有办法。

　　人真是很癫狂。米粒最后的决定，你肯定不会猜到。

　　米粒想到了老孟。

　　晚上，米粒再次打电话给老孟，这次没有什么忐忑不安，很直截了当的，米粒对老孟说，我需要一笔钱。不等老孟找出合适的借口拒绝，米粒很快说，你听我说完，是这么回事……米粒就把房子事件的前前后后叙述了一遍。

　　米粒说完以后，老孟沉默了一会，然后，如同米粒预料的，他问，那个有钱的小子呢，那个追求你的富二代跑哪去啦？他不是有钱吗？朝他要呀。老孟口气很理直气壮，好像替米粒撑腰似的。米粒就等着老孟这么问呢，米粒说，他跟我结婚的条件是我先生孩子。

　　老孟马上来了一句：那就生呗。

　　米粒跟着老孟的话更快：我不想和他生。

　　老孟问，你啥意思？不愿意呀，你不愿意和他生，你哪来这笔钱呀，你不想想？

　　米粒镇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