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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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事情是这样继续发展的。
小娄，娄敬轩院长，从见到米粒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米粒。哪一眼呢，是在电视上看见她做宫外孕广告的第一眼呀，还是今天看见真人的第一眼，难道父子之间对女人的欣赏品好也有默契的信息相通？
小娄开始大举追求米粒，规模轰轰烈烈，方法很俗很老套，和电视剧上的一模一样。先是大规模轰炸型，大张旗鼓往公司送花——人越多越好，月羡慕越好，鲜艳的999朵玫瑰从电梯进到房间，然后奔驰车迎在公司门外，接着音乐烛光晚餐，周大福的三金一并送来。这三板斧在一个月内接二连三发生了，米粒都猝不及防。
送花那天，是孙理明在楼道的尖叫把公司的大门推开了，鲜艳的玫瑰把整个公司都映红了，映的每个女孩都欣喜和嫉妒并狂，映的每个男人都表情古怪而尴尬，门外窥望的人们那惊羡的表情，叫所有公司里的女孩都足足过了把虚荣瘾，恨不得把自己当成那个受宠的公主。
杰子恰巧不在公司。倒霉的老莫就躲在自己屋里，假装打电话，假装很忙特忙，一直没敢露头。米粒有些慌乱，心里疑惑小莫的举动，是给自己送花表达心意呢呀，还是拿排场震慑给别人看的？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又听见孙理明兴奋地朝着楼下指点，转头朝着米粒喊叫，小娄的奔驰来了，快来看呀。米粒没有起身，大厅里别的女孩比她还兴奋，都起身冲到窗口朝下看，叫着小娄小娄，上楼上楼。
米粒简直有点难堪了，觉得是在耍活宝，小娄是追求自己呢吗，简直是在演活报剧呢。可是，为了大局的米粒，还是在接了小娄的电话后，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尴尬地下楼，坐进了小娄的车里。那三金就是当晚，两个人吃完饭以后，小娄拿出来，放米粒面前，郑重叫她接受的。米粒稀里糊涂，感觉自己在拍电视剧，还是港台片。至于自己是港台的刘嘉玲还是张曼玉，或者是国产的章子怡还是赵薇，米粒还没有想好。
起初，米粒也有点美滋滋，叫别人羡慕的眼光烘烤的，没多久，米粒还没到膨胀地步的时候就冷静了。冷静的原因，是她跟穆南说了小娄追求自己的事，那天说话的口气，米粒尽可能自然俏皮，像说个笑话。因为米粒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口气说这事合适。穆南却很认真地听，然后，很肯定地说，如果可能，就嫁给他吧。穆南的话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米粒意外地听清了这句话，呆了，挂了电话。米粒这个岁数和阅历肯定是理解不透穆南话里的含义的，这个时候，她听了穆南的话除了伤心就是伤心。穆南又打过来，米粒没接，接不了了，因为米粒的眼泪已经哗哗的流下来了。
一直以来，米粒老是劝说自己内心对穆南不要期待，她以为自己这么劝了，自己内心就这么想了，现在证实，自己并没有做到，和那个很是暧昧的杨希不是一码事了吗，还是对人家穆南有期望的呀。可是穆南对杨希很好，态度很明确，对自己呢？很不明朗。米粒说不清自己的复杂感受里面有多少其实就是嫉妒。现在，听见又有一个男人站出来说可以给自己一生的幸福来了，穆南竟然是欣然同意的态度，米粒也还知道劝自己，别伤心，他不是你的什么人呀，伤心什么呀。等完全冷静下来，米粒对自己说，还是你错了，老是想着和一个男人有多么紧密的关系，太小女人了呀，穆南不是说了吗，做大女人，有自己的事业，不要做男人的附属品寄生虫，征服男人，战胜男人，才能有自己的未来吗，我怎么都忘记了呀。
虽然表面上说服了自己，米粒的心态却发生了改变，开始有了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命运像顺流而下的一叶小舟，自己已经无从把握。她知道自己还是错了，对穆南的期待，究其根源还是一种依赖。她不是早就发誓，不依赖男人吗，怎么老是情不自禁地期待他们能够依赖呢。想起不久前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发誓，再不犯类似老孟那样的错误，现在，米粒却开始哧笑自己的幼稚，发什么誓呀，既然要征服和战胜，怕他们什么？男人不都一样吗，老孟以为给她一些钱一点礼物，她就如获至宝欣然投怀送抱，老莫以为煎饼果子豆浆牛奶就换来她相亲相爱相随，小娄呢，999朵玫瑰，奔驰迎接，三金相送，自己就会以身相许，男人财大的气粗，财小的气馁，都异曲同工，一个目的。
再想穆南。米粒却不能妄猜他的最终目的，似乎和前几位男人的心思是不一样的。那就错在自己身上了，错在自己以为人家是对自己有些心思的，自己竟然还对杨希有些嫉妒，真是可笑。但是，反过来又一想，穆南帮助自己的目的何在？关于他说的话，又是不花钱给花都的房子，又是他投资开广告公司，不像是忽悠着玩呀。
米粒呀米粒，也许你真的太需要长大了呀。此时米粒深感诸多的困惑无人能够替她分析，诸多烦恼，无人替她排解的痛苦。这一切，是坚决不能回家告诉妈妈的，太复杂了，妈妈弄不明白不说，还会增添她的烦恼，于事无补。
现在，老莫反而不是什么困惑了。老莫早晨已经不给米粒买煎饼了，反而是人家孙理明常给老莫买。米粒早窥见这一端倪，默不作声，佯装不知。米粒有失落没有？有的，米粒早已经感觉到正失去老莫的怅惘。但是，米粒不知道怎么做能挽回至少能做一个朋友的老莫，无计可施，就随他去吧。小娄作秀般的追求，没有叫米粒的心里产生什么波澜，就觉得是在演戏。那天和穆南说这事，实际上就是把她的心思，告诉穆南，可是穆南竟然说可以嫁给小娄。米粒太失望了。
是呀，假如穆南对米粒完全没有一点心思，全是米粒在自作多情的话，穆南的建议大概就是对的。米粒怎么不能以冷静客观的态度考虑穆南的建议呢。米粒没那么成熟，她还做不到。
心神恍惚间，米粒手里把玩着手机，不知道打给谁好。偶然间，在电话簿里就看见了老孟的电话号码。米粒看着这个名字，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就把老孟的电话拨通了。电话那头传过来老孟瓮声瓮气的声音，米粒自己都吓一跳，惊恐于自己在下意识间怎么会给老孟打电话呢。
是呀，怎么会又给老孟打电话呢，真是鬼使神差。米粒想起自己曾经发誓过，这个誓言却很快就自己给打破了。也许自己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能应付这样的人和事情了，还是因为穆南那不明朗的态度叫她失望至极所致？女人的通病，情感一受挫，立刻头脑发昏，这棵大树抱不成，转眼就去抱另外一棵。
这次的老孟听出是米粒的声音以后，声音很热情，说了些惯常的问候话，特别问米粒是不是曾经打过一次电话。
米粒不觉得他的问话是真心的，因为上次电话的教训，觉得老孟是故意的，就也半真半假地顺口说打过吧，就想把话岔过去。老孟却说，记得那个电话，抱歉，我当时在国外呢，没顾上回。米粒还是半信半疑。老孟不再提这个话题，问米粒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米粒在听见老孟真实声音的瞬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乱，百感交集的感觉，这复杂的心情，叫米粒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叫米粒感到很奇怪。米粒突然就直截了当地说，有个人在追我，停顿了一下，米粒索性直说，他说他想和我结婚。
老孟那头似乎是吐了口痰， 清清嗓子，声音很响很冲，对米粒说，什么人呀，有钱吗？
米粒回答也简单，有。
老孟又问：多大岁数，比我大呀比我小？
米粒知道老孟的意思，以为又一个他出现了，心里叹口气，回答，28。
老孟不相信的口气：28？28哪来的钱？
米粒：他爸的。
老孟马上反应过来“富二代呀，他们家做什么的，开矿的吗？
米粒回答：不是，开医院的。
老孟：开医院的？那能有多少钱，钱都变成固定资产了，没什么钱，你放心。
米粒觉得老孟说话的口气很可笑，什么叫“你放心“？我放心什么？
老孟接着解释，我的意思是，他家应该没多少钱，也就比一般生意好而已，天天有流水，小富吧，肯定谈不上大富。
老孟越说，离米粒想听的话越远。米粒的本意并不是和老孟讨论小娄真实的身家究竟有多少，但是，她打电话给老孟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
老孟似乎也感觉到了米粒话语里的失望，也就把话题掉转过来，说，米粒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米粒回答我不知道。
老孟听了，沉默了片刻，似乎开始言不由衷心不在焉了，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女孩子吗，终身大事，非同儿戏，嫁对了人等于重生一次。你说对吧，米粒。
米粒知道这场对话该结束了，就草草嗯了句就挂掉了，再说下去就会很无聊了吧，老孟同样的话看来已经说过别的女孩许多回了，听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也许应该郑重考虑一下小娄。放下电话，米粒已经渐渐明确了自己的心思，是呀，何苦呢，还期待这个老孟吗，人家压根就不会带着你玩，期待那个穆南吗，人家本来也是有媳妇的还有杨希。小娄就是现成的金龟婿，我竟然不要，我也是真有病。
米粒开始畅想，假如嫁给小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脑海中就幻化出柳金的样子，这才发觉，原来柳金不知不觉已经成为自己未来生活的榜样。会吗，能做得了这个家里的主吗？还有，自己岂不是成了阔太太，还吃什么煎饼果子臭豆腐，还金项链金手链，都太小儿科了，我要的是汽车别墅！想起穆南花都的房子，米粒想，如果真的嫁给小娄，就是马上付给穆南45万的现金也不该是问题呀。
米粒胡思乱想着，几次都很冲动了，内心狂热了好一会，直到穆南的电话打过来，说晚上请她吃饭谈个事情。米粒才清醒过来，想起穆南说花都二期广告要大面积铺开的事情，心想，小娄的事情先放一边吧，无论如何花都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晚上一起吃饭，穆南发现了米粒的变化，神情有些落寞，没有那么积极了。暗忖她的变化来自何处。也许是那个小娄人本身，也许是自己对小娄事情的态度，都会有可能给米粒心里产生一些影响。穆南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对米粒直接说。就一点都不客气，很直接地对米粒说，米粒你有了变化你知道吗。米粒睁大眼睛看着穆南。穆南脸上毫无表情，说，你要是打算就去做阔太太，就直说得了，我们也没有必要把要说的说下去了。米粒知道穆南看出自己情绪上的改变了，并且生气了，就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赶紧解释说，不是的，我想做这个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努力做好。
米粒是这么想的，已经想好了，无论会和小娄怎么发展，无论穆南在这件事情上会是什么态度，自己不能半途而废。
穆南就提到花都的房子，说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不会因为要做阔太太了，不在乎一套花都的房子了吧。
米粒登时面红耳赤，辩解说，没有，看你说的，我和小娄还八字没有一撇呢，就是有一撇，我还是该做我的事，做我的事，和他无关。
穆南意味深长地对米粒说，你想的比较简单了，听说过豪门深似海这样的比喻没有？
米粒笑，什么豪门，又不是李嘉诚，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富。说完这话，猛然想起这是老孟的话。就噤口不语了。
穆南说，不在具体财富究竟有多少，就看你怎么设想的你以后的生活，你设想过以后没有？
米粒想起自己曾经想过的，知道自己想的肯定都很单纯简单，但再复杂深奥些，她也做不到。
穆南说，无论如何，女孩子都要走恋爱结婚这一步的，所以，那天，你说了小娄的情况，我才会说你可以嫁给他的话。见米粒低头不吭声，穆南又补充一句，我这样说话，是负责任的话。
米粒的眼睛湿润了，听穆南这么说，她就觉得鼻子发酸，不知道为什么。
穆南说，我原来的想法，现在看来也是考虑问题过于简单了，我忽略了你是一个待嫁的美女，是个容易被人追求的美女，我光考虑你很聪明又有潜力，好好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