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钱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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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经济大海啸，街头买醉的人经常会干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两位警员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架着李大卫拖往警局。
刚开始李大卫还糊里糊涂地让他们架着走，架到半路，慢慢有点意识，敢情是被自己人给逮着了，他开始挣扎。人家哪会让他反抗，便用警棍猛抽了他几下，抽得李大卫醉意顿时消掉了两三分。
被拉到东城区的一个小派出所里，两位警员开始盘问起李大卫。
李大卫一个劲叫他们把A局的张小松警官叫过来，并告诉对方张小松的警号。
刚开始，两位警员以为他是在胡说八道，后来见他连说了几遍都没有含糊，感觉不像是醉话，便联系了张小松。
张小松觉得颇为纳闷，赶过去一看，嘿，原来是李大卫这家伙让自己人给逮着了！觉得既可笑，又气恼。
张小松当即跟警员说，他认识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坏人，请派出所放了他。
派出所的警员一听自己顶头上级的警官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不敢盘问究竟，便让张小松把李大卫给带走了。
回到宿舍，张小松不停地数落李大卫。
李大卫嫌他罗嗦，一个劲想推开他，结果死活就是推不动他，自己却被推倒到了床上，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这时李大卫才清醒过来，赶紧一步三晃地跑去冲了个冷水澡。
冰冷的水猛地浇遍李大卫全身，他一哆嗦，酒醒透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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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酒醒了？”
第二天下午，赵铁柱一见到李大卫，便揶揄地说道。
“他妈的！这张小松居然这么快就出卖了我！”
李大卫一听，愣了一下，心里暗暗骂道。
他昨天喝醉酒的事情，只有张小松一个人知道，居然这么快就传到赵铁柱的耳朵里了。李大卫觉得有点难为情。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碰到挫折想去发泄一下，很正常嘛！那正好说明你们这两个小……”
赵铁柱正想说“王八蛋”三个字，硬是收住了。
“……兄弟还是很有血性的嘛！我喜欢！”
赵铁柱心里头的不痛快还隐隐存在。说着说着，嘴上忍不住还是要带着昨天的那种语气。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当着自己手下的面更是胡同里扛竹竿，直来直去。
那天上班的时候，李大卫一上午魂不守舍，还是觉得心里瘪得慌。下午他有一个训练计划，一跑进训练房，就胡乱对着沙袋猛打起来。
酒精还在身体里头藏着，劲头还没有完全消掉。借着剩下的酒劲，李大卫一个劲猛打沙袋，打得沙袋直飞起来。每击打一次沙袋，李大卫心里头暗藏着的那种莫明其妙的情绪就稍稍减少了半分。
这次击打沙袋估计是李大卫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卖力干过。最后打得自己的拳头全都红肿起来，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
他把自己折腾累了，正坐在地上休息，这时手机响了，是陈军打来的，他叫李大卫到赵铁柱的办公室去一趟。
李大卫赶紧收拾好了，跑进赵的办公室，发现陈军已经坐在里头。办公室里就只有赵、陈、李三个人。
陈军的状态好了很多，不像昨天那样整个人跟蔫了的公鸡似的。只是脸上还带着疲倦之色，估计昨天也没睡安稳。
赵铁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一直紧锁着眉头思前想后，琢磨着这当中的每一个细节。
他暗自庆幸的是，自己没有一时冲动，把林案向上汇报。否则事情就更加一团糟。
“长话短说吧，——”
赵铁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今天把你们两个叫过来，就为一件事。你们去接触一下林瑞福的老婆。既做善后，也要想办法从她那里套出点新东西来！”
李大卫和陈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何等聪明！从赵铁柱的话里已经探知他要再进一步调查林案。
“你们听好了，这次可不能再麻痹大意了！而且要对内对外一概保密，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李如龙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统一一下口径：警方发现林瑞福是在一处私宅因心脏病发作死亡的。现在你们要去通知他老婆前来认尸，处理后事。他老婆现在还不知道林瑞福已经死了，没有报过警。
“林瑞福昨天来报案的时候，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之后歹徒可能一直尾随我们，而我们却一点也没发现，结果中了人家的招了。我昨晚也反省了一下，主要过失还是在我，不在你们！
“你们要牢牢记住一点：林瑞福的住所可能已经被人家盯上。所以，你们接触他老婆的时候，千万不能乱来，一乱来，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老婆！我们已经害死了一个林瑞福，再害死他老婆，那这笔账就更难算得清楚了！”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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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柱对这个安排深思熟虑过。
昨天凌晨发生的凶杀案事出突然，但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的问题，他一时还没有办法判断清楚。
有可能是A局内部的人把消息走漏出去的，但这个人到底是谁？
赵铁柱把小组成员一个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发现丝毫异常的情况。假设真有局里的人放出风声，也可能并不是小组里的成员干的，而是其他人。那一天他们一帮人前往秘密住所，行动没有很好地加以隐蔽，有可能是其他人探听到了这件事，很容易就判断出藏身之地。那个地方对在A局干过一定年头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也有可能问题并不是出在A局内部，而是出在林瑞福自己身上！
自从犯下案子之后，涉嫌诈骗的团伙可能早就盯紧了林瑞福，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林瑞福不报案则已，一报案，就马上干掉他。林瑞福自视聪明，以为只要百倍警惕，小心谨慎，就可以暗中向A局报案，但他毕竟没有什么反追踪的能力，比如说，他的手机一直开着，随时会被人家监测到行踪，所以，歹徒们紧紧咬着林瑞福，那是小菜一碟！
假设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那天行动小组也就连带着被别人盯上了。人家顺藤摸瓜，一摸一个准。行动小组在毫无察觉之中便中了歹徒的阴招。
在这种两可的推断之下，事情还必须按照最坏的情况采取必要的措施。赵铁柱假设自己内部出了“内鬼”，那么，后续的行动就要更加隐蔽，用人方面就要更加审慎。
在反复权衡之后，赵铁柱认为陈军和李大卫这两个人可以优先排除在外。很明显，陈军绝不至于笨到自己害自己的地步，李大卫对局里的秘密场所的情况之前一无所知，他也绝对没有可能干出这种勾当。所以，这两个人目前是最安全的。赵铁柱决定暗中让陈、李二人再度查案，原因就在于此。
根据昨天李如龙的案情分析，赵铁柱马上意识到：要是顺着两个杀手的路径去破这个案子，那肯定破不了！
凶手早已逃逸，且估计也已经逃离省境。凶手在陈军脖子了划上的那一道红线，也有可能是故意要激怒A局的人，让A局紧咬着他们不放。这恰好钻进了人家的圈套。A局顾得了杀手这头，就顾不上去缉拿真正的买凶之人，错过了侦破案件的最好时机。
按赵铁柱推断，杀手行凶的手法极其专业。这种职业杀手往往只是临时受雇于人，干完一票就撤，来去如飞。两个杀手和雇用他们的真凶不是同一条道上的。花费大量精力去缉拿凶手，反而更容易忽略躲在幕后的真凶。
所以，赵铁柱不容李如龙多说，干脆彻底打消了自己的手下再花大力气去缉拿凶手的念头。同时放出一颗烟雾弹：停止侦办林案。
这颗烟雾弹的效果如何，目前没办法知道。但明停暗查的这场戏就只能是要这么演。
事实上，林瑞福虽然已死，但并不意味着线索就完完全全断了。幕后的歹徒之所以派出杀手行凶，更说明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内幕。他们欲盖弥彰。他们以为杀死林瑞福，销毁林随身携带的东西，就可以阻止公安人员进一步深入查案。同时，杀手被授意有意给公安人员留下活口，警告公安人员停止查案。这一来既暴露他们是何等的嚣张，二来也正说明他们自己心虚，害怕林瑞福一案会坏了他们的大事。所以，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林案都是一个关键。从林案下手，可以直捣黑窝！
赵铁柱坚信自己的这个判断。
既然如此，那么，表面上林瑞福这一头是断了，但他老婆还在，说不准可以从她那里找到答案。在赵铁柱看来，这同样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条。
万一这条线索最后被证明毫无价值，那就只能是再寄望原先派出的那些警员有新的发现，周德伦那边有新的突破，或者出现什么别的奇迹。
不论结果如何，现在的这枚棋子是必须要下的，且不能再下错。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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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局，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还是不当问？”
李大卫觉得应该趁这个时候把前天以来一直藏在自己心里头的那个疑问，当面从赵铁柱这里找到答案。
“你说吧。但说无妨。”
“林案背后潜藏的那个犯罪团伙到底是什么性质？”
李大卫直言不讳。
要是仅仅是诈骗的话，那就相对好办一些。要是涉嫌洗钱的话，那就是窝案，难度远比前者要大得多。
赵铁柱微微一愣，心想，这个年轻人不愧是李文军的宝贝儿子，骨子里充满李文军的那种天生的敏锐基因。
他略带神秘地笑看着李大卫，把李大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陈军，依你看呢？”
“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那好吧，——”
赵铁柱微微一笑。
“你们两位既然都已经把问题摆出来了，在这节骨眼上，我也就不再跟你们打马虎眼了。”
在做出新的安排之时，赵铁柱也早已计划好要向陈、李两人适当摊牌。
从目前的情况综合判断，现在也只能是依靠这两个人，搞搞单兵突破，寻求新的侦破机会。如果不跟他们说清楚林案的性质，那他们两人极有可能会绕太多的弯子，而在这关键时候，赵铁柱需要的恰恰是单刀直入，快刀斩乱麻。
“你们两个听好了，我将要跟你们说的这些东西，在A局，目前还只有你们两位知道。你们一定要保守好秘密！”
陈军和李大卫对视了一下，冲着赵铁柱同声说道：
“请赵局放心，我们一定保守秘密！”
“哈哈，我对你们两个很放心。”
赵铁柱笑得一脸灿烂。
“你们先看一下这份报告。”
赵铁柱拿出那份蔡国庆起草的F省涉嫌洗钱犯罪团伙的报告。
李大卫和陈军迫不急待地轮流看了起来。
两人一边看，赵铁柱一边提纲挈领地说道：
“简单地说，当前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存在多个洗钱团伙。当中最大的有四个，这四个当中，又以那个所谓的‘郑字派’的那个姓郑的黑老大势力最大。林瑞福口口声声提到的‘郑老板’，人称‘地下钱王’，毫无疑问，就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份材料上所说的‘郑字派’的头头！所以，林案的性质可以确定为洗钱犯罪案件，不单单是诈骗案。”
“另外，——”
赵铁柱开始用模糊的字眼表达上次那个会议的内容。
“我个人估计，我们F省的洗钱团伙可能在暗中操纵涉案金额高达五千亿的洗钱犯罪活动！他们在F省内，极有可能和各种红、黑势力相互勾结，结成庞大的洗钱网络，对我们的经济安全造成严重危害。
“没错，我就是想借着林案，把藏在背后的那个姓郑的黑老大挖出来。掘地三尺，也要直捣黑窝，彻底打掉这股黑恶势力！打掉了这股最大的黑恶势力，自然也就打散了其他团伙，让这些团伙彻底从A市地面上消失！”
赵铁柱说得意气昂扬，信心十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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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柱索性把他的前期思路，继续向陈、李两人交待清楚。
他腾地站起身来，跑到办公室一侧摆着的一块大白板上，唰唰唰地勾画了起来。
【插图1。】
“这张简图是我目前所理解的F省潜藏的洗钱犯罪团伙大致运作状况示意图。
“按林瑞福交待，我们先假定涉嫌诈骗的团伙，当中真的有这么一个姓郑的所谓‘地下钱王’在控制着，那么按照这类团伙的运作规律，他在国内控制着一个总庄，在香港那边必然也设了分庄。他控
